22 當長嫂的第二十一天 當長嫂的第二十一……
了卻了一件心事, 騎着自行車回去,宋綿思心裏頭就跟去了一塊石頭一樣,眉眼都輕松了不少。
但偏偏在半路上就碰見了宋紅中一家人。
“棉思啊。”宋綿思本來都想裝作沒看見直接開車過去,可是宋紅中卻是開口喊住了她。
路上還有大隊裏的人, 為了維持人設, 宋綿思只好剎住車, 裝作剛看見一樣,打了個招呼:“大伯, 大伯母,有成。”
宋有成的眼睛跟黏在自行車上面一樣。
“棉思啊。”宋紅中露出一個關懷的表情,“你們現在分家了, 可得好好過日子。昨天我聽說林家就分給你們家一百八十斤粗糧,你們三個人夠吃嗎?”
宋綿思心裏冷笑, 關心他們, 這怕是想看她們笑話吧。
她扯了扯唇角, 笑道:“是不太夠吃, 怎麽?大伯你想分些糧食給我們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這句話把宋紅中給噎住了,他的臉上浮現出尴尬神色。
柳紅花卻不像宋紅中一樣顧及臉面, 不客氣地說道:“分給你們?我們自家都不夠吃呢。要我說啊, 棉思,要是林賀成真死了, 你可得早些給自己打算打算,趁着年輕早點兒改嫁也好啊。雖然說你是寡婦再嫁, 也有不嫌棄的, 隔壁大隊那瘸子!”
柳紅花話還沒說完,宋綿思就揚起手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宋綿思可沒有留情。
柳紅花的臉一下子就腫起來了。
她愣了愣,捂着臉, 老半天才反應過來,等一回過神,柳紅花簡直要氣瘋了,她朝宋綿思沖了過來,就想和宋綿思算算打臉的這筆賬!
可宋綿思哪裏那麽笨,她往後一躲,捂着臉高聲哭道:“我不活了我!”
宋綿思的聲音把路上的人招惹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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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就有人拉住柳紅花,道:“你這是幹嘛呢?好好的幹什麽打人!”
“你問問她,她幹的好事!”柳紅花氣得肺都要炸了,她這輩子就沒被人打臉過,就算是宋綿思她奶奶也頂多是說過她幾句,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如今被一個晚輩打了臉,她要是不氣,那才怪了。
“對,她先動手打的我媽。”宋有成義憤填膺地指着宋綿思說道。
衆人愣了下,朝宋綿思看去。
宋綿思捂着臉,幹打雷不下雨地哭泣,“要不是大伯母你亂說話,我會打你。賀成活的好好的,你開口就說他死了,又說叫我丢下弟弟妹妹不管,去嫁給隔壁大隊的瘸子,您安的是什麽心啊。”
宋綿思這話說出來,拉架的人看着柳紅花的眼神都不對了。
這像是人話嗎?人家丈夫是死是活還沒個說法呢,就竄說人家改嫁,這要是真心為宋綿思好也就罷了,可整個大隊現在誰人不知道宋紅中一家和宋綿思不對付,這分明是不安好心。
“呸!打得好。”拉着柳紅花的人甩開了柳紅花的手,嫌棄地看着她說道,“你們也真是沒心肝的東西,賀成媳婦,咱們走。”
一群人瞪了柳紅花一家,帶着宋綿思離開,連話都不和他們多說。
柳紅花瞪大了眼睛,她本來是想叫這些人給她讨個公道,結果這些人反而護起宋綿思來了,這叫什麽道理。
“好,好,我倒要看看她宋棉思能過上什麽好日子。”柳紅花氣得暴跳如雷。
宋綿思回到家後,多謝了那些好心路人。
林賀功和林糖都被這個陣仗弄得一愣一愣,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宋綿思也沒有瞞着他們,直接把柳紅花的話給說出來,畢竟這東山大隊就這麽大的地方,遲早話會傳到他們兄妹耳朵裏,與其那時候讓他們聽見這些風言風語,倒不如自己先說的好。
“嫂子,你打的對,像這種人是該打!”林糖氣得臉都紅了。
林賀功也青着臉,“是該打。他們家要是找上門來,我和他們沒完。”
宋綿思笑了,“這你們放心,她們家是不會找上門來的。剛才的話其他人也都聽見了,是他們沒理,要是找上門來,咱們鬧大了丢的是他們的臉。”
林賀功點了下頭,心裏頭暗暗給宋紅中一家狠狠記了一筆。
“老林,你可算是回來了。”林賀成剛帶兵回部隊,徐團長就找上門來了,他上下打量了林賀成一番,對着林賀成啧啧了一番。
“幹什麽啊,陰陽怪氣的。”林賀成握着鋼筆斜看了徐團長一眼,淡淡說道。
“沒幹什麽,來看看活的一等功,你小子行啊你。”徐團長豎起大拇指,半是羨慕半是調侃,“聽說這回那小日本的特/務是你帶隊抓到的,怎麽辦到的?”
半個月前,林賀成就接受了一個秘密任務,要在天津市找出一組他們盯上的日本特/務。
上面只知道那日本特/務的埋伏地點的範圍,對于他們的面容,性命一無所知,又怕當地的警察被這些特/務熟記在心裏,警察去會打草驚蛇,所以就從軍隊裏挑選了林賀成,讓林賀成帶着自己的人到天津抓人。
這任務來的緊急,林賀成什麽都來不及準備,就帶人走了。
等辦完任務回來,已經是大半個月後的事情了。
徐團長也是剛剛才知道林賀成消失這麽久是去抓特/務去了。
他是老兵,知道日本特務多狡猾,因此得知這件事後就立即來找林賀成了。
“說起這事就話長了。”林賀成邊寫着報告邊痞笑着說道。
“那就長話短說。”徐團長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随手拿了他一張紙,“還有鋼筆嗎?”
“有啊,你要鋼筆幹嘛?”林賀成納悶地問道。
“給家裏寫信啊,問問我兒子能不能走路了。”徐團長說道,他去年年初結的婚,年底媳婦就生了個兒子。徐團長天天念叨兒子。
林賀成聽見這話,笑了笑,拉開抽屜剛要拿鋼筆,突然間他的動作一頓,一拍腦袋,“糟了!”
“怎麽了?”徐團長疑惑地問道,在瞧見林賀成肅然的臉色時,心裏頭頓時緊張起來,“是不是還有特/務落下了?”
“沒,是我忘記給家裏寄信了。”林賀成懊惱道。
徐團長:“……”
林賀成着急忙慌地重新拿了信紙寫信,連報告也不趕了,就跑着把信和錢拿出去寄了。
他心裏頭忐忑不已,擔心家裏頭這麽久沒收到信會出事。
信在三天後到達了東風公社。
這一天早上,宋有成和林向南兩人約着上山抓山雞,山雞沒抓到,兩人空着手下了山,在山腳下就碰見剛提着斧頭出來要去山上砍柴的林賀功。
宋有成一看見林賀功就沖着林向南擠眉弄眼,“向南,這不是你堂弟嗎?”
“別亂說,現在我們兩家分家了,可沒關系了。”林向南趾高氣揚,得意地看了林賀功一眼,在看見他身上那打了好幾個補丁的棉襖時,臉上露出嫌棄神色。
“你瞧那窮酸樣,要我說,我奶幹得好,把他們趕出去就少了白吃白喝的人。”
林賀功聽見這話就當做沒聽見一樣,拿着斧頭就想上山。
他知道林向南不是什麽好東西,用他嫂子的話來說,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跟林向南計較這些沒必要。與其和林向南鬥嘴,還不如上山多砍柴來得劃算。
眼瞅着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多砍些柴在家裏頭放着,回頭下了雪後就不用冰天雪地地出來。
他不想找麻煩。
但偏偏林向南和宋有成這兩個人卻不肯放過他,見林賀功不搭理他們,兩人反而攔在了林賀功面前,“跟你說話呢,你耳朵聾了?”林向南擡了擡下巴,說道。
林賀功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想繞路。
可林向南卻擋住了他的方向。
他往另一邊去,宋有成也跟着攔住了。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林賀功握着斧頭,陰沉着臉問道。
“不想幹什麽,就是想和你說說話。”宋有成嬉皮笑臉說道:“這是上山砍柴啊,多可憐啊,你們現在窮得叮當響了吧,這都要過年了,你們家能吃上飯嗎?”
“能不能吃上飯跟你們有什麽關系。”林賀功冷冰冰反駁道。
“是沒什麽關系,可是我們啊可憐你們,這你哥要是沒死,殘廢了回來,你們家恐怕以後是連地瓜都吃不上了。”宋有成嗤笑着說道。
他是故意來刺激林賀功的。
前陣子宋綿思打了他媽一巴掌,宋有成記恨在心,因此現在有機會就想狠狠地膈應下林賀功。
“你說什麽呢!”林賀功這下真被氣到了,握着斧頭,眼睛惡狠狠地盯着宋有成。
宋有成被他身上的煞氣吓得往後退了一步,而後色厲內荏道:“我又沒胡說。到現在你們還沒收到信,不是出事了難道還能有什麽好消息啊?”
“閉嘴!”林賀功眼睛都紅了,他握着斧頭對着宋有成,面容猙獰,渾身煞氣瘆人。
“二弟!”屋子裏聽見動靜的宋綿思跑了出來,瞧見這一幕,急忙跑到林賀功身旁拉住林賀功,怒目看着宋有成和林向南,“你們到底想幹什麽?要不要我帶你們去找隊長評評理?”
一聽到林保家,林向南兩人還是有些畏懼的。
但他們也是死鴨子嘴硬,明明都被林賀功吓得不輕了,還犟嘴道:“反正我們說的就是實話。你們家甭想有好日子過。”
林賀功手臂上的青筋繃起,結實的胳膊上肌肉都凸顯出來,宋綿思隔着棉襖都感覺到他正在拼命壓制住自己的憤怒。
“宋同志!”
身後傳來一聲喊聲。
宋綿思回頭一看,瞧見來人時臉色露出喜色,“許同志,是不是我愛人的信來了?”
“對,今天剛到,我拿到信第一時間給你送來了。”許同志擦着汗水說道,他這話是半句不帶假,縣城那邊把信送過來後,許煉鋼第一時間就翻找林賀成的信,這回還真的來信了。
“真的?!”宋綿思連忙拉了拉林賀功,“你哥來信了,跟我去拿。”
林賀功愣了愣,卻是下意識地跟着宋綿思走了過去。
信封有點兒厚重,宋綿思瞧見信封上面的字跡時臉上浮現出個一個笑容,她沖着許煉鋼說道:“多謝許同志,許同志,您跟我進我們家裏喝口水吧。”
“不了,我還有事要辦呢。”許煉鋼擺擺手,臉上欲言又止,“就是聽說你打算寫文章到報社去?”
聽話聽聲,宋綿思立即就明白了,她笑道:“許同志,您的這件事我一定會在文章裏好好寫出來的,到時候要是被選上了,我就去告訴您一聲。”
“好,好。”許煉鋼臉上經不住露出笑容。
他對宋綿思道:“你快拆開信看看吧。”
宋綿思也不拖延,二話不說拆了信,剛拆開信,她就瞧見四張大團結還有三四張布票,宋有成和林向南兩人已經看直了眼,難道說林賀成真的沒事?
“這還有你哥寫的信。”宋綿思道。
她拿出那張折疊的信紙,掃了一眼後說道:“怪不得你哥這個月來信來得晚,上頭調派他去做任務了,這回任務完成說不定要升了。”
“真的?我哥沒事?”林賀功喜出望外。
“沒事,他信上說了平安無事。”宋綿思說道:“還說這幾張布票讓我去扯些布,今年咱們大家都穿新衣裳。過年時他回不來。”
聽見今年過年林賀成又回不來,林賀功神色有些感傷,他們一家已經好幾年沒有團聚了,不過,這感傷很快消失,畢竟比起團聚,林賀成能平安無事這個消息已經足夠讓他們歡喜了。
“真的假的啊?”林向南狐疑地看着宋綿思說道。
宋綿思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把信紙收了起來,“真的假的和你們有什麽關系。賀功,咱們先回家,你哥打錢回來了,咱們等會兒去縣城買些東西回來。”
“是,嫂子。”林賀功立即答應。
兩人沒和林向南多廢話,直接就走了。
宋有成摸着下巴,嗤笑着說道:“向南,你別聽他們胡說,這信說不定是宋綿思捏造出來的,這女人心眼可多了。”
“不可能。”林向南搖搖頭,擡腳就急匆匆地往老林家趕去。
如果宋綿思跟他辯解,林向南反而要懷疑信是假的,可她二話不說就走,林向南卻覺得這信九成九是真的,否則的話,那些錢和布票從哪裏來?
這可是個大消息!
如果林賀成沒事,還升官了,那他們林家可就虧大了。
“奶,奶!”林向南一路跑回家,一到家就扯着嗓子喊,還四處尋找陳梅香。
陳梅香在屋子裏聽見,以為出什麽事了,拿着正在喝水的搪瓷缸子,掀開簾子走了出來,看着林向南着急的神色,問道:“咋了?喊什麽喊?”
“奶,出大事了!”林向南氣喘籲籲說道,“林賀成那邊有消息了。”
“是不是死了?還是瘸了?”安翠花聽見話,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問了一句。
“都不是。”林向南一拍大腿,氣沖沖說道:“他平安無事,寄了錢和布票回來,還要升官了!”
“什麽?!”陳梅香手上一抖,搪瓷缸掉在地上,咚地一聲仿佛一個驚雷在她耳邊炸開。
林賀成沒出事,還寄了錢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東山大隊。
如今已經入冬,大家夥都不用下田幹活,因此比起以前更加八卦。
趙大娘聽見這事後,就笑得拍大腿對兒子兒媳婦們說道:“這回陳梅香那婆子怕是要氣死了。她巴巴地分家,就是怕林賀成媳婦他們拖累他們老林家。現在好了,人家林賀成沒事,聽說還要升官呢。陳梅香那婆子怕是快氣得吐血了。”
趙大娘這話一點兒不錯。
陳梅香那時候聽見這個消息險些氣得暈過去,到現在她都沒緩過來呢。
“媽,您喝點兒糖水。”安翠花在廚房裏沖了一杯紅糖水過來,走到陳梅香身旁,林多田從她手裏拿過搪瓷缸,遞到了陳梅香的面前。
“不喝,我不喝。”陳梅香推開眼前的搪瓷缸,兩眼發直,這個時候她就算是喝蜂蜜水也沒心情了。本來以為自己拿主意把宋綿思他們趕出去是個明智極了的做法,陳梅香這些日子沒少暗自得意,她甚至還在娘家那邊吹噓自己多精明,趕在過年前把宋綿思他們趕走,這樣過年的時候還不用讓他們占了便宜。
可現在,當初吹噓的每句話都變成一個個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陳梅香臉上。
明智?是糊塗!精明?是愚蠢!
“媽,您沒事吧?”安翠花擔心地看着陳梅香,心裏盤算道這老婆子要是出什麽事,不得花錢治病啊。
“我沒事。”陳梅香囔囔說道,她突然猛地坐起身來,把衆人都吓了一跳,就朝外面走去。
“媽,你這是要幹嘛去啊?”林多田連忙起身追了上去。
“我要讓宋綿思他們回來!”陳梅香握着手,神色志在必得,“這家不能分!”
安翠花張大嘴巴,可是這家已經分了啊,而且,後院那兩個屋子安翠花都盤算好了,打算收拾下明年給她兒子當婚房,安翠花想也不想開口就想阻攔陳梅香。
可林多田卻拉住她,沖她使了個眼神,低聲道:“別糊塗,要是他們能回來,錢就是咱們的。”
安翠花眼睛頓時一亮,對啊,比起那兩件屋子,錢更加實在!
“媽,我們陪你去!”安翠花立即說道。
宋綿思正在和林賀功、林糖兩個人商量着到縣城要買什麽好,現在他們這屋子缺得東西其實不少,比如鹽、肥皂還有牙刷牙膏這些東西,都是不可或缺的。
之前宋綿思想要買,可林賀功和林糖不讓,說是家裏頭沒什麽錢,能省一點兒是一點兒。
宋綿思再三和他們保證說錢夠花,可是這兄妹倆就是認了死理,還說錢都留着,明年宋棉思要是考上大學,那時候才有錢交學費。
宋綿思感動之餘也不禁為有錢花不出去感到好笑。
如今林賀成平安無事,家裏頭就等于穩定每個月都有收入,兄妹倆這才舍得花錢。
“這牙刷牙膏我就不用買了。”林賀功擺擺手說道:“我一個大老爺們随便拿樹枝将就着用就是了。”
“這可不成,一家子都得買。”宋綿思道:“你別怕花錢。這牙齒得重視,如果不天天刷牙,那回頭牙齒出了什麽毛病,那更花錢呢。”
林糖本來也要開口拒絕的,聽見這話,頓時把話咽了回去。
比起治病錢,自然是牙刷錢便宜,畢竟一支牙刷才五毛錢,治病那就不一定多少了。
“牙齒能出什麽毛病?”林賀功可不好忽悠,“我這麽大了牙齒就沒出過事,您就不用買我的了。”
這話倒是實話,這年頭糖是精貴東西,一般人家除了孕婦能喝上糖水,其他時候是別指望能吃上糖的,糖果就別說了,除非是紅白喜事或者是過年過節,鄉下孩子是吃不到糖的。因此,現在大家的牙齒都倍好,就是黑黃,不大好看。
“這事你就聽我的,嫂子還能害你。”宋綿思說道。
她話音剛落下,外頭就傳來拍門聲,“開門開門。”
“是奶奶的聲音。”林糖臉色變了。
宋綿思擺了下手,“不用慌,咱們去看看,瞧她們到底想幹什麽。”
其實宋綿思心裏頭已經有數了,陳梅香這群人是無利不起早,林向南又知道林賀成平安無事,這些人來必定是要她們回去。
院子門一拉開,陳梅香的身體一個踉跄,一下就撲在地上,給宋綿思三人行了個大禮。
宋綿思三人沉默片刻後,林糖剛剛心裏頭的擔憂倏然被笑意取代,她忍笑忍得很艱辛。
可宋綿思卻是毫不客氣,她露出一個笑容,道:“奶奶,您這是折煞我們啊,怎麽一來就給我們行這麽大的禮,就是您要來道歉,也不必給我們磕頭啊,我們可受不起。”
宋綿思這番話簡直是陰陽怪氣極了,陳梅香心眼不大,被氣得臉都紅了 。
還是安翠花連忙把她扶起來。
“你怎麽對奶說話的?有沒有規矩?”林多田想也不想就呵斥了一句,态度語氣毫不客氣。
宋綿思心中頓時樂了,這些個混賬東西現在有求于人還想擺出長輩的架子來。
她可不吃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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