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當長嫂的第三十八天 當長嫂的第三十八……
“機械廠那邊說了允許咱們分成十二期來還這機械的錢。”宋綿思從容不迫地說道, “這是趙芳菲好說歹說才給咱們争取到了福利,書記,我覺得咱們這機械廠辦起來是不是該給趙同志安排個位置,不然的話就寒了趙同志的心了。”
趙芳菲在旁邊臉上浮現出一陣潮紅。
對于這個大家夥都比較老實的年代, 靠着關系拿到工作, 絕大多數人都是感到比較羞愧的。
不過, 林保家卻是很看得開。
他年紀大歸大,或許正因為歲數大, 閱歷豐富,所以處理事情反而更加圓滑。林保家很清楚,要從機械廠定機械有多麻煩, 如果沒有關系,就算是他們公社的書記親自去, 也未必能拿下來。
因此, 趙芳菲是功不可沒, 何況以後這機械如果壞了, 還得指望機械廠那邊派人來修理,有個人能說得上話, 總比到時候四處尋門路托人來幫忙的好。
“你說得對。咱們是該給趙同志安排個崗位。”林保家點點頭, 和氣地說道,“這事你決定, 我絕無
二話。”
宋綿思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這榨油廠的事, 公社那邊交給她和林保家, 只要他們兩個人都答應了,趙芳菲被定為副廠長的事情就成了。
“書記,趙同志是高中畢業的, 我想安排她當個副廠長吧。”宋綿思說道,“另外,咱們這個工廠機械談下來,就得準備廠房、資金還有工人的問題。”
林家思突然說道:“廠房這個不用擔心,咱們大隊離着先前那個廢了的榨油廠挺近,那廠子挺大的,修一修就能用。”
宋綿思愣了下,林家思察言觀色,提建議道:“不如我們現在過去看看。”
宋綿思立即點頭,“好,要是廠房能用,那可幫上大忙了。”
這要是得從頭蓋個廠房,那是真麻煩,不但得選址圈地,還得花些錢去買磚瓦來建廠,雖然說可以讓大隊的人負責這件事,可也得花不少錢。
這榨油廠開起來要花費的錢太多了,因此能省一點兒就省一點兒。
一群人在大晌午跑到了舊榨油廠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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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舊的榨油廠破敗不堪,牆壁灰敗頹塌,兩扇只剩半耷拉的木門半掩着,輕輕一推就發出嘎啦的聲響來。
宋綿思上下打量,臉上卻浮現出幾分喜意,這榨油廠看着不成樣子,可是難得的是地方大,而且是用磚瓦砌成的,榨油廠外邊還有一口水井。
這地方不錯啊。
宋綿思在裏面轉悠一圈,林保家和林家思一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看上這地方了,等宋綿思再走出來看了下這榨油廠的地理位置,心裏頭更加滿意。
這榨油廠就在兩個大隊的中間,外面是一條土路,挺寬敞的。
交通方便,地理位置卓越,宋綿思不解地問道:“書記,這榨油廠這麽好的地段,怎麽就廢了呢?”
“還不是早些年鬧的。”林保家背着手,看着眼前荒涼的榨油廠,感嘆地說道:“十幾年前,咱們這裏鬧饑荒,連地瓜都沒得吃,哪裏有什麽油菜花、菜籽能拿來榨油。榨油廠沒生意,就自然關了。”
他語氣帶着幾分感傷,仿佛回想起那三年的艱苦歲月。
宋綿思也不禁有些感同身受,她安慰道:“書記,現在咱們的日子越來越好,等這榨油廠一開,我想咱們大隊的人都不用愁吃油了。”
“哈哈,真要有這一天,書記替咱們大隊的人都謝謝你。”林保家笑着說道。
他之前可不敢這麽想,可是,從宋綿思嘴裏說出來的話,怎麽都讓人有信服的欲望。
“宋勝棉。”
北京郵電大學女生宿舍六號樓。
宋勝棉正埋頭看着初中的數學課本,這陣子她為了掙錢找了份當家教的工作,因為大學生身份,對方家長給的工資不少,一小時能有一塊。
這錢在之前,宋勝棉或許還看不上眼,畢竟她先前手裏捏着可是好幾百元錢。可誰叫她上學期花錢如流水,還經常去校外的國營飯店買各種好菜送給何嘉誠和他的室友,一來二去,錢就不禁花了。但是,現在她只能依靠每個月學校補貼的23元錢和30斤糧食,宋勝棉就只能夠“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收入。
而且這份工作還不是那麽好掙的,對方家長之所以請她當家教,是因為其中還有何嘉誠的人情在,否則的話,這樣的工作,人家家長找北大清華的不好,找她一個北京郵電的幹嘛?
因此,宋勝棉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天天都抱着初中數學課本苦讀。
面對一道三角函數題目發愁了半個小時,驟然聽見有人喊她,宋勝棉愣了下,回過頭,便瞧見班長徐美娟沖她招了招手。
宋勝棉忙把書放下,擦了擦手,快步走了出去,“班長,你有事找我?”
徐美娟的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欲言又止地看了宋勝棉一眼,“不是我找你,你跟我走一趟吧,是輔導員找你。”
宋勝棉絲毫沒察覺徐美娟的神色變化,她還追問:“是不是我入黨的事通過了?”
宋勝棉在高中時就已經憑借着努力表現成了預備黨員,今年一回來她就摩拳擦掌遞交了入黨申請書,想成為正式黨員。
這事她放心上好一陣子了,可系內沒動靜,宋勝棉也不好多問。
“我也不清楚,到了你就知道了。”徐美娟含糊地說道。
這如果要是別人,徐美娟保不齊還會多嘴提醒幾句,可她和宋勝棉的關系馬馬虎虎,而且,徐美娟上學期因為看不慣宋勝棉的奢侈作風,在班會上批評過宋勝棉幾句,被宋勝棉當着衆人的面頂撞,丢了好大的臉。事後徐美娟雖然沒做什麽事針對宋勝棉,但也不代表她會好心地提醒宋勝棉壞事臨頭了。
徐美娟一路沉默。
宋勝棉終于從她的反應覺察出情況有些不對,她心裏頭打起鼓來,盤算了下自己最近做了什麽事,可想來想去,這學期她很低調,什麽都沒幹啊。當家教這事也不算出格,學校裏不少老師也在當家教呢。
宋勝棉的困惑終于在輔導員辦公室裏頭得到了解答。
她看着輔導員遞還給她的入黨申請書,嘴唇顫了顫,“謝老師,您這是什麽意思?”
謝老師臉上毫無笑意,他揉捏了下眉心,“宋同學,你的申請被黨委那邊打回來了。”
“為什麽?”宋勝棉捏着申請書,臉色蒼白。
她還指望入黨後能夠靠着黨員身份争奪學校的獎學金呢,而且,何嘉誠也和她幾次三番提到過一定要入黨。
她和何嘉誠的家境天差地別,何嘉誠一直對她不冷不熱,全靠着她拼命讨好,何嘉誠才願意成為她的對象。現在要是被他知道自己連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好,宋勝棉毫不懷疑他們倆的關系會告吹。
“你還問我為什麽,你的政審不過關。”謝老師沉着臉,語氣帶着幾分怒氣。
“我們家的政審怎麽會不過關,我們家可不是黑五類。”宋勝棉這話剛說完,就瞧見謝老師的臉色變了,她突然想起謝老師之前就是“黑五類”之中的地主家庭,自己這麽說,無異于是當着和尚的面罵禿驢。
宋勝棉連忙道:“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們家可是三代貧農,政審不可能有問題的。”
“三代貧農。”謝老師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你還不知道嗎?你父親坐牢了,因為賄賂國家幹部進去的,你這直系親戚就有問題,黨委怎麽可能同意你入黨?這申請書你拿回去,入黨你就別再想了。”
宋勝棉眼前一黑,險些昏倒過去。
徐美娟連忙扶住她,她雖然不喜歡宋勝棉可到底是同班同學,哪裏會心狠到連她要暈倒都不管。
“這,這不可能是真的。”宋勝棉搖頭,不可置信:“我爹怎麽會坐牢?老師,這肯定是誤會。”
“行了,宋同學,這事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就算是我也幫不了你,這政審是黨委那邊去調查的,問的是你們大隊的書記,你們書記說的清清楚楚,就是坐牢了。”謝老師說道,“你也別灰心了,不入黨也沒什麽。”
宋勝棉嘴唇顫了顫,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回到宿舍的。
宿舍裏面其他人和她交情不好,瞧見她這模樣也懶得多問,不過,等黨員名額出來後,所有人也都知道宋勝棉沒能入黨。
為此,沒多少人同情,因為大家夥都聽說她之所以沒入黨是因為她爹賄賂犯法的事。
在這之前,宋勝棉在學校裏本就沒什麽朋友,她這個人心氣太高,覺得周圍的人都很老土,即便沒說出口過,可言語之間流露出來的意思,誰都看得出來。能當大學生的哪個沒有自尊心,被宋勝棉這麽瞧不起,即便宋勝棉成績再好,也不願意去和她往來。出了這事,就更加沒人願意搭理宋勝棉了。
一來二去,宋勝棉徹底被“孤立”了。
不過,宋勝棉也不在乎被不被孤立,她也沒擔心過她家的情況,而是着急着該怎麽挽回何嘉誠。她心裏頭毫不擔心宋紅中,反而痛恨宋紅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宋家一個農村人家,要高攀何家本就困難,這下倒好,她爹還坐牢了,這要是何家人知道了,怎麽會允許她和何嘉誠往來呢!
她心裏頭除了恨宋紅中,也恨宋綿思。
同樣是姓宋的,書裏面宋綿思是被何嘉誠追着讨好的,為什麽輪到她,她卻得想盡辦法去讨好何嘉誠。
宋綿思要是知道宋勝棉的想法,估計都得無語了。
但這會子,她也懶得去理會宋勝棉,榨油廠的地址确定下來後,就得着手籌集資金了。
林保家對宋綿思說道:“要讓老百姓把錢借給大隊,恐怕沒那麽容易啊。這事咱們不能着急,否則鬧出什麽事來,反而讓老百姓不高興。”
聽見他這話,宋綿思反而笑了。
她不急不忙地說道:“書記,你信不信,我有辦法讓人主動給咱們送錢。”
林保家樂了,他喝了口水,“賀成媳婦,你這牛可就吹大了,這回是要讓老百姓借錢給咱們,你當這事容易啊。”
這年頭,家家戶戶都攢着錢,可誰家都攥着錢舍不得花啊,除非是娶媳婦或者碰上大事,否則,要叫老百姓把錢拿出來花,那是真難。
林保家打算開個動員大會好好動員動員大隊的人,讓他們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
宋綿思:“這事我覺得還真的不難。您不信,要不咱們來打個賭?”
“成啊,賭什麽?”林保家頓時起了興趣了,要是宋綿思連這事都能辦成,那他就徹底服了宋綿思了。
林家思也過來湊熱鬧,“我也來插一腳,宋同志,你打算賭什麽?”
“咱們也別賭別的,就賭一斤花生。”宋綿思道,“要是輸了,就得給贏的人一斤花生。”
她打這個賭不過是為了逗趣罷了,并沒打算坑錢。
林保家和林家思兩人想也不想就點了下頭。
林保家道:“我倆也不坑你,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只管說。”
宋綿思微微一笑,“這事還真得你們倆幫個忙。”
林保家和林家思愣了下。
三日後。
宋綿思悄悄帶着一籃子雞蛋去找趙大娘。
趙大娘在喂雞,瞧見她來,愣了下,連忙招呼她進來,“賀成媳婦,快進來坐。”
“大娘,您在家啊,那我就沒白跑這一趟。”宋綿思露出一個爽利的笑容,她把籃子放在桌上,“今兒個我來是來多謝您之前照顧我們家買賣的。”
趙大娘看了下籃子裏的雞蛋,嘴巴微微張了張,“這,這怎麽好意思?”
她嘴上這麽說,可眼睛都快黏在那籃子雞蛋裏面了。
這麽多雞蛋,可算是厚禮了。
宋綿思笑了笑,沒揭穿趙大娘的口是心非,“大娘您就別客氣,說句實在話,在我心裏面,你比我親戚都親。所以,這回我不但是來送禮,還是來幫你們家發財的。”
“發財?!”趙大娘立即來了興趣,連忙把手上喂雞的盆子放下,坐了下來,別人的話她不信,可宋綿思的話她信,她們家自己偷偷盤算過,宋綿思她做的那個買賣少說掙了好幾百,“怎麽個發財法?”
“是不是去投機倒把?”
“大娘,您猜錯了,這回不是投機倒把,這回這買賣不用幹什麽就能掙錢。”宋綿思小聲道,“也就是我和您關心好,我才來告訴您,換成別人,我可不說。您可千萬別往外傳。”
“不說,我保管不說。”趙大娘連連點頭。
宋綿思要是相信趙大娘這張嘴,那她這會子就不會在這裏了,再說了,趙家可不只是趙大娘大嘴巴,她兒子們、兒媳婦們就沒一個嘴巴不大。
“是這樣的,公社那邊最近打算在我們大隊裏建個榨油廠,但是呢,公社那邊缺乏資金,咱們書記就商量說,跟百姓們借錢。”宋綿思還沒說完話,就被趙大娘打斷了。
“借錢!賀成媳婦,這可不成。”趙大娘立即站了起來。
宋綿思無奈一笑,“大娘,您等我說完,我能害您嗎?這錢不白借的,年底給10%的利息。您看,借大隊一百,年底就有一百一十,借大隊兩百,年底就有兩百二十,要是借一千,那就有一百了。這可不是小數目。您要是把錢放家裏,那到年底還是那麽多。我本來都想好,要借給大隊一千,可是書記死活不同意,說這好處不能是我一個人的。我就想,咱們倆家關系不是好嘛,這事便宜別人,不如便宜您。”
趙大娘聽懵了,“這,這不是高利貸嗎?”
“這可不是高利貸,”宋綿思搖頭,“這是咱們支援大隊建設,說出去既光榮又得便宜,多好的事啊。”
趙大娘眼神閃了閃,“真有這麽多利息?”
“千真萬确,到時候還要簽字按手印呢。”宋綿思道,“也就是您,我才來提前通知您籌錢,免得到時候占不了這個便宜。書記可說了,不是所有錢都要,就要四千。多了都不要。”
四千這個數看着挺大。
其實并不,宋綿思估摸着東山大隊各個人家家裏少說攢了好幾百,十戶人家就能差不多把錢給湊齊全了。
趙大娘确确實實心動了,是啊,這錢放家裏是生不出錢的,可如果拿出去放高利貸,那又不安全。與其放着,倒不如借給大隊,大隊還能坑她們?!
“賀成媳婦,要是這事真是真的,那大娘得好好謝謝你。”趙大娘握緊了宋棉思的手說道。
宋綿思笑了笑,“您太客氣了,咱們之間還謝什麽謝啊,不過這件事我也就告訴您一人,連我們兩家的親戚都沒說過,您可別往外傳啊。”
“知道了。”趙大娘滿口答應。
宋綿思瞧見她興奮的神色,就知道她肯定會往外傳,她心裏頭笑了笑,也沒當回事,起身就想走。
殊料趙大娘竟然真的不收,還多塞了幾顆鴨蛋讓宋綿思帶走,說是謝謝宋綿思來提醒。
這可把宋綿思弄得有些愣住了。
當天晚上,趙大娘的幾個兒子兒媳婦下田回來。
趙大娘就急匆匆地關上門,一臉神秘兮兮地和她們說起宋綿思的話,末了還強調:“你們可千萬別和外人說這事。咱們靜悄悄籌錢,這白躺着掙錢的事,可不能錯過。”
幾個兒子、兒媳婦連連點頭,“媽,你放心,我們保管不會說出去。”
第二天一早,幾個兒媳婦就回了娘家,和娘家人說了這事,末了也重複了一遍趙大娘的話。
要不說,要想保管一個秘密最好的辦法就是別告訴任何一個人。
在這些兒媳婦看來,娘家哪裏是外人?
而在娘家那邊的人看來,親戚哪裏是外人?
結果到最後,誰都不是外人了。
林保家這幾日一直琢磨着宋綿思到底會怎麽做,他覺得宋綿思這個小姑娘的腦瓜子裏總是裝着奇思妙想,叫人想不通她會有什麽主意。
這天,林保家剛出門,就發現衆人今兒個對他的态度很是熱情。
不管見了誰,那人都是滿臉笑容看着他,還一口一個書記。
“書記早啊。”
“書記,今兒個您氣色真不錯。”
“書記,吃了沒?”
林保家對這些鄉親的關心是心頭發慌啊。
這整個大隊都是他的親朋好友,不少還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別說林保家當隊長,就是他當了書記,也沒見人這麽熱情和他打招呼過。
這大隊的人是不是瘋了?
正當林保家這麽想到的時候,迎面他就碰見了趙大娘。
趙大娘看見他,那兩眼睛都在發光,“書記!”
這聲打招呼聲洪亮無比,林保家心頭一跳,險些吓得崴了腳。
趙大娘一個快步上前扶住他,“哎喲,書記,你怎麽走路都能崴腳啊?”
這還不是你給吓得。林保家心裏嘀咕,他站直了身體,“趙大娘,您今兒個是怎麽了?”
“哈,書記,我沒怎麽啊。”趙大娘哈哈笑着說道,“您這是要去大隊辦公室啊?”
“啊嗯嗯。”林保家點點頭。
“書記可真是辛苦。”趙大娘感嘆地說道。
林保家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趙大娘平日裏可不是說這種話的人,他摩擦了下手臂,“趙大娘,您是有什麽事嗎?”有事您直說,他聽着心裏頭都害怕。
“還是書記爽快。”趙大娘高興地拍了下林保家的後背,“是這樣的,咱們大隊是不是要辦榨油廠?缺不缺錢啊?書記您這人啊,就是太謹慎了,其實我們都很願意為大隊做貢獻的,我們家願意給大隊出三百。”
林保家聽得都懵逼了。
這還是摳門且嗜錢如命的趙大娘嗎?
還一借就是借三百?
“大娘,您沒和我說笑吧?”林保家撓撓頭,不敢相信地問道。
“誰和你說笑,這三百我還帶來了,你瞧。”趙大娘從口袋裏掏出個布包,一打開,裏面是一疊整整齊齊的零錢。
林保家更懵了。
這趙大娘竟然還是來真的。
然而,更叫林保家驚訝的還在後頭。
見趙大娘拿出錢後,路上其他人瞧見了也不肯落後,急匆匆走過來,“書記,您可不能偏心趙大娘他們。我們家也要借錢給大隊!”
聽聽這群衆的呼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隊借錢給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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