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番外一

【一】

醒來的時候頭腦昏沉,他昏昏沉沉的翻了個身,就被脖子下墊着的硬物給磕到了,感受到綿軟的枕頭的消失,迷茫的揉了下自己的頭,然後……他愣住了。

他的頭發怎麽這麽長?

當時他就驚醒了,醒來的一瞬間,發現他已經不在那随便租的小破房子裏了,而是躺在一……拔步床上。

詫異的他僵硬的轉了下自己的頭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是一張制式豪華的典型的明制大拔步床,四周都安上了精雕細刻的小窗,古香古色之中不但透出了一股奢靡的味道,還有那新的不正常的主體。

奇怪……

下了床走了兩步,細細打量了一番這個拔步床,整個床身都是明顯的手工鑿制,然而木頭确實一點都沒有陳舊的味道,就現代而言,要做這麽大的手工制造的金絲楠木的拔步床,他這是在那個老爺爺的家裏啊?

他不是在出租屋裏麽?

尤其是床架上挂着的紗幔,質地輕盈中卻也無法隐藏掉那手工織造的細微的線頭,目瞪口呆的他想了想,這麽多手工織造的紗幔……真有錢,可惡的有錢人。

不信邪的他決定出了拔步床的範圍看看,還有沒有更炫富的玩意。

然而才走下拔步床站直身子,整個人就在一瞬之間被地心引力所吸引,摔倒在了地上,心髒在一瞬間的幾乎跳停,給他帶來了腦部的失血。耳鳴襲來,天旋地轉的感覺讓他不得不平躺在了地上,降低身體的高度,給心髒的壓力小一點,方便供血。

平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的他顫抖着嘴唇,痛苦了好幾許,才慢慢地緩了過來。這一緩,也終于讓他懂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穿越?不信,先掐個自己的大腿試試。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痛!

臉色又白了一分,他掙紮着的爬了起來,這怎麽會不是個夢境?怎麽可能?

這個夢裏,他成了一個皇子,在一個人人操着普通話一甲的非過往歷史的時代裏成了一名皇子。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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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小亭子裏,松皆央遙望着亭子旁邊的小池塘,小池塘水中隐隐約約的有幾條肥大的活鯉魚,水面上雖略有浮萍,但是姑且算清澈,在這個沒有水葫蘆的時代,能看到這樣的小池塘,也是賞心悅目不已。

他來這個時代,就這麽的意外的替換了一個皇子的靈魂,沒有理由,沒有沖突,沒有意外。

睡個覺就能穿越麽……

想不到任何解釋這一奇跡的他,不得不轉想了其他的事情,他不想信鬼神,這種違背社會主義的玩意都是假的,建國以後的妖怪不許成精,管你建國之前還是建國之後的神仙,也都是假的。他要相信科學!

……

好吧,自己都說不服不了自己,心塞的松皆央頓時捂住了自己的臉,在心中默默地規勸自己放棄。

【三】

嗯?我的婚約者是問家那個庶子出生的三公子問相沉?

思考了一下,松皆央比照了年齡以及隐約模糊的外觀的描述已經身份權勢的描述,發現除了性別以外其他的都對上了號,也就是說,問家真的把這三公子賣給自己了?

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問相沉,松皆央只覺得一陣惡寒,他喜歡男人不假,可是他并不喜歡這種看着風流的男人。

看着問相沉跪下的時候彎的比較下去的背以及那曲起的膝蓋,個子只高不會矮,即便是庶子,但是出生在三大家族,肯定也是見識過世面的,真的結婚了,只怕他出宮建府之後,那些侍女可都要遭殃了。

即便只喜歡男人,也搞不好只喜歡閹人。

在心中冷笑一聲,松皆央只覺得這問家的人居心不良,問相沉的居心如何不知道,但是問家的人不但想要把這個搶財産的人轟出去就算了,還想順手禍害他,找死?

松皆央心中一番計較之下,又覺得以退為進似乎也不錯,問三公子和他聯姻,但是卻并不會失去繼承權,雖然話語聲弱了但是在問家攪個屎還是沒問題的,這容貌也俊俏,幫自己在宮裏那些能吹耳邊風的後妃夫人們,自然是更好不過,雖然他對皇位沒興趣,但是他也不想落在人下。

思及此,松皆央又帶着微笑看了眼滿懷不忍愛意的太子。

嘛,這個時代很太平是不是?他倒是想要攪亂這個美好的泡影。

揭開這些貴族蒙蔽自我的幕布,給他們看看這個朝代真正的模樣。

【四】

看着穿着大紅色嫁衣的問相沉,松皆央沉默了。

朱紅色染布要染正極難,要找個襯得住那突兀肆意男子着上這鮮的有些刺眼的衣着,更是難上加難。鴉羽般的頭發末端由紅色的絲帶豎着堪堪垂在腰際,讓原本氣勢有些冷傲的問相沉柔雅了些許,面如冠玉的他紅色婚袍加身萎靡而頹華着,随着緩慢的步伐,衣袍邊緣的雲紋如若流波般翻滾着,看的松皆央幾欲窒息。

他似乎錯了……

初見的時候,他只覺得問相沉這人就和個現代的小白臉一樣,曬黑點,壯實點,爺們點就照樣是個鴨子的本質。

然而就在此刻,他忍不住的想要推翻自己妄下的定論,他不舍得了……

他想到眼前之人還是年少,就被家族裏的人逼迫遠赴邊疆建功立業征戰沙場。他又想到眼前這個人,才回來,家人還未見上一面,就被逼着嫁給自己……

是他錯了嗎?

是啊……他錯了……

他似乎應該要往好的方面想……

畢竟……

似乎問相沉白了之後挺好看的。

這三個月的延遲誰安排的?

有賞,果然一白遮百醜啊!

舉案齊眉也好,夫唱婦随也行,在這一刻,松皆央打心底的就認了自己只要問相沉的想法。然後他也笑着回應問相沉,上前舉起了自己的雙臂。

不甘心的上前挂在這個比自己高了不少的人身上,松皆央內心陰暗的給自己準備了一系列的增高套餐,高鈣食品要多吃,維生素D也不能落下。總之,長高最重要,長高了,才能理所當然的讓這樣的美人在自己的身下喘啊。

【五】

松皆央選擇了鴻胪寺避嫌,母妃太過于受寵,父皇雖寵愛,可是卻一直在呆萌蠢傻的捧殺他,雖然鴻胪寺的主簿僅僅七品,可是卻在外交方面很是重要,他也是有興趣的打探了一番,還真的有講英語的,再加上近幾年和東瀛的人交流也多了起來,雖然這裏的東瀛和現代的霓虹人講的日語差別還是很大,但是就個看個番學來的基礎的五十音,以及東瀛人蹩腳的漢語,竟然意外的不錯。

拒絕了日日上朝述職,松皆央借口稱他下不了床,躲在了王府裏,只有在心情好的時候,才回去鴻胪寺和那些異國使節練練口語,順便撈點異國上貢的貢品。

不怕彈劾,不怕捧殺,完美。

他打算近期之內先低調做事,修身養性,降低仇恨,然後在開始慢慢着手準備培養勢力。

而他也在母妃的幫助下,打探了不少問家的情況。

感覺自己和問相沉的婚姻太過于蹊跷,他到現在還是無法相信問相沉,臉能改變态度,但是心卻改變不了。

已經盡力的松皆央對自己搖了搖頭,想要想個更折中的辦法,讓自己的冷漠不那麽的傷及問相沉,畢竟這個婚姻是咬着牙死撐着都得走下去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若是皇帝,問相沉就是皇後;他若是被削為庶民,那麽問相沉,就要陪着他做個糟糠妻。他沒有無情到拖人下水,但是也沒多情到可以對着一不熟悉的男人發情。

頭疼不已的松皆央現在就特別想回到現代,好好地開始拿起書本,好好讀書,過了四六級,考研什麽的……他錯了還不行麽……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好好讀書的!

然而他這麽想着,什麽事情還是都沒發生,啊,上天并沒有打理他的忏悔呢……

【六】

坐在包廂裏看着幾個侍衛玩鬧,深刻的感受了一番問相沉的寬容大度,和不介意階級的包容,松皆央倒是無趣。

他對這種體力活一點都沒興趣。

想着無趣,他看到了桌子上的一碗碳烤小菜,碳烤小菜旁邊還放了兩塊木炭備在一旁,以便食客繼續炭燒着怕是會冷掉的小菜。

木炭啊,松皆央張了張自己的手,感覺到了莫名的生疏,不由得想要練練手。

趁着侍衛們玩的盡興,他拿過了一個拇指大小的木炭,長度很不稱手,但是有也比沒有來得好。

然後再扯下挂在包廂裏的一副山水畫,松皆央在注意力被吸引的侍衛的衆目之下,撕掉了裝裱好的畫,把綢緞的裱背給扔掉,然後拿着宣紙的背面對着問相沉畫了起來。

一旁的侍衛不太敢惹這個看着面目冷漠難以相處的王爺,只能好奇地看着,破壞挂畫的行為,王府也是賠償得起的。雖然宮裏跟來的侍女閹人都說這個王爺好說話又溫柔還單純,但是實際上相處起來,和說的完全不一樣。

他們這些被雇傭的侍衛,每天都得寅時起床,值班的值班,護送王妃上朝的護送,剩下的都得操練到日曬三竿。其間的苛刻以求,還專門請了禁軍退下來的教頭來教導他們。

就連王妃都替他們說過好話求情以求王爺給他們輕松點,結果被王爺一句:這些人在戰場上能活個幾天?守城戰幾天?攻城戰幾天?埋伏戰幾天?追擊戰又能撐幾天?國之棟梁都做不到?不如去乞讨?

嚴苛而冷漠……侍衛們一想起來,就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他們還是更願意和王妃說話。

許久沒畫速寫,松皆央感覺自己得狀态不太順,畫了三四遍,其間問相沉想要動一動,除了喝酒以外,全都被禁止了。

畫了好一會兒,沒什麽感覺的松皆央嘆了口氣,最後還是把這宣紙扔在了桌子上。

這宣紙雖然厚,能撐得住速寫木炭的折磨,但是卻并不吃碳粉,完全畫不出速寫該有的意,他即便努力的靠自己的技術彌補了,可是卻也只畫了殘次品。

“畫得不好,等下燒了吧,這張畫的錢,我會賠給店家的。”松皆央揉着額頭說道。

看着松皆央不滿意的神情,問相沉又看了看這張畫上明晃晃的畫着的自己,卻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全都可以直接替換原文……寫了一下,感覺吧,還是和以前寫的雙商高的受一個尿性……和攻對不上眼……盡力了……想了下還是原本的好寫點,不然就照這個雙商,直接把輕松向的寫成正劇向了,而且還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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