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憑什麽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近八點,安亦看着手機後立刻就從床上跳了起來,他很少睡的這麽踏實,不對,應該說這三年他很少能睡着。昨天迷迷糊糊入眠的時候,感覺有一雙手從後面抱住了自己,是吳弈城的。
安亦好像還能感覺到他的溫度,這樣,應該就是計劃成功了吧,冷笑着,去衛生間洗漱,一想到昨天晚上自己親完吳弈城之後,那人還以為自己睡着了有動作,真是可笑。
摸了摸嘴唇,安亦想,親吻他的感覺也不賴嘛。
不過逢場作戲罷了,自己不認真,吳弈城又怎麽會認真呢??
回房間換了一身西裝,安亦很是別扭,雖然能感覺到皮膚接觸的是柔軟的面料,可天生的不習慣感還是讓他怎麽動都不舒服。
“再扭下去就中午了。”
門口吳弈城的聲音傳來,安亦回頭一看,吳弈城靠在門框邊抱胸,整個人好像是畫報裏走下來的一樣,英俊潇灑。
可以想到吳弈城的身上還流着吳一白的血液,安亦瞬時間收神,垮下嘴角:“走了走了現在就走。”
拽着吳弈城,路過廚房的時候順了面包和牛奶,倆人火急火燎的就上了車。
“我開着車,怎麽吃??”吳弈城無奈。
安亦眨眨眼,掰下一塊面包遞到他嘴邊:“我喂你啊。”
吳弈城不習慣的把視線轉向別處,有些小別扭:“開玩笑的,我吃過了。”
“哦.
于是那塊面包轉了方向,被塞進了安亦的嘴。
一路上,一個人安心吃着早餐,另一個人心煩意亂的開着車,倒也是安靜了不少。
安亦打着哈欠,只是不知道這種平靜能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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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知道,他希望的永恒,永遠不會來臨。
早上九點整,李夏戴好手套和口罩,拿着刀具站在法醫室門口,深呼吸一口氣,倒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
“他也要跟着一起進去??”
看了眼跟在局長後面的花乾,李夏不屑的冷哼,他已經快煩躁的死掉了,那個怎麽甩也甩不掉的口香糖今天竟然和局裏各位領導一起來“視察工作”。
卧槽!
李夏在心裏把花乾從頭到腳罵了個遍,天知道這個叫什麽“花錢”的是什麽來頭,還是他花了多少錢,總之現在領導們都在這裏莫名其妙的就要視察。隊長還特意囑咐下來不能做的太難堪,所以不能向之前一樣看花乾實在不順眼一個過肩摔或者直接無視。
可是他的手好癢,就想揍花乾一頓出出氣!
“當然。”花乾臭不要臉的湊過來,絲毫不在意其他人的側目:“我特意來看你的嘛~”
把花乾想勾搭過來的手抖開,李夏突然嘴角一挑,這個動作他做起來竟然很魅惑,花乾一瞬間就看呆了。
“那就別怪我。”
不明白李夏在說什麽,花乾聳聳肩,跟着其他人一起進了法醫室。
“死者30歲上下,死于車禍,經調查在車禍之前車內二氧化碳濃度過高,具體死亡原因要進一步查證,現在我就要解剖開他的肺部和心髒。”
銀光一閃,晃得花乾眼睛一疼。眼看着第一刀順着死者的胸口豎向已切了經下去,胸腔口立刻出現一條印子,李夏擡眼,不明顯的輕蔑的看了一眼臉色已經不好的領導,放下刀,兩只手硬生生的順着刀口,把這個前胸皮一分為二,裏面“景色”一覽無餘。
“嘔——”處長副處長捂着嘴跑了出去。
花乾臉色鐵青,雙腳釘在原地愣是挺着不動彈,直勾勾的盯着李夏。
“接下來是肺。”
李夏說着,手伸了進去,拿出一團不明物體,好吧用他的話來說是肺的東西。
“不.副局翻着白眼跑了出去。
只留下局長和花乾,局長李夏使出最後的殺手锏,把肺放在器皿裏,掏出一把新刀,切下一塊,李夏故意慢慢的切開,跟切土豆絲一樣的細致。
局長哆哆嗦嗦的拿起旁邊的杯子把裏面的水一飲而盡,見李夏無意的瞄了眼冷凍室,局長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一看,放水的大水杯放在裏面,旁邊是一顆死人人頭。
“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咽了咽口水,局長盡可能的想保持淡定,腳步卻走得飛快。
看到旁邊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反應的花乾,李夏驚訝的同時也不由得有些佩服:“他們都走了,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
“喂??喂??”
“你說話啊!”
“傻了啊!”
花乾哆哆嗦嗦了好久才開口:“扶.扶我一把..我......我腿軟.
李夏翻白眼,早知道就不應該對他抱有希望,扶着他到椅子上坐下,又到旁邊的解剖臺邊把模型收拾了起來,打開冷凍櫃,倒了一杯水遞給花乾。
“喝完趕緊走,我還有事。”李夏不耐煩的催促着花乾快點離開,
花乾平複下心情,水杯握在手裏一直不敢喝,剛才那顆人頭他也看見了.
覺得自己在李夏面前有些丢臉,花乾想改變一下形象,湊到跟前兒道:“其實我平時膽子也挺大的,過幾天我帶你去蹦極.
李夏刷一下的掏出手術刀放在花乾的鼻子下,摘下口罩冷冷的說道:“信不信你再廢話,我就把你鼻子割下來。”
花乾咽了咽口水,身體不受控的往後仰,連忙回退幾步站住腳。
李夏收回刀子,忙活其他的事情,幾分鐘之後,見花乾還是站在原地沒動疑惑:“怎麽還不走??”
“你就把我活體解剖我都不走了。”花乾很少這麽認真過:“我喜歡你,也喜歡你的職業!我喜歡你所有一切!”
“說什麽廢話。”李夏白了他一眼,臉有點發燙,推搡着把花乾趕出解剖室,關上門,心裏還撲通撲通的。
在屋裏還能看見外面花乾嘴巴一張一合的說這什麽,李夏甚至有些不習慣花乾突然的告白,不同于以往半玩笑半玩世不恭的樣子,這麽認真.還真的不像花乾的性格。
“我一定是瘋了。”李夏搖搖頭,定下心來繼續做實驗,完全不再去想一直等在外面的花乾。
所有人見到解剖時候的李夏,哪個不是吓得半死,恨不得今後和李夏老死不相往來,怎麽他花乾就這麽有魄力,還說什麽喜歡自己的一切。
切,怎麽可能!
抛開花乾是個男的不說,光是他張揚的性格,自己就惡心的不得了。
可是有不自覺的想着他.
“我一定是瘋了!”李夏自言自語:“我一定是瘋了.瘋了......”
“安總,這是公司近三年來財務報表,請您過目。”
“恩,我知道了。”接過一摞厚的文件,安亦有些頭疼,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東西,如今卻非要強迫着自己看下去,已經看了兩天了,安亦看的兩眼都快冒星星了。
“利潤額有這些.吳一白真是沒少賺.安亦翻着一摞摞的文件心中想着,不屑的笑了笑。他現在坐的位置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財務經理,這應該是吳一白中風之前就寫好的任職書,把副董的位子交給吳弈城,一來表示他吳一白能人善用的良苦用心和對吳弈城這麽多年穩重勤奮的肯定,另一方面就是私心的把僅次于自己的位子給了他的親生兒子。
一想到這兒,安亦的心尖滿都是恨意。
吳一白!你憑什麽改變我的命運??!
就為了你的兒子!就為了他吳弈城!
你覺得公平嗎!這公平嗎!
“公司現在可以挪動的錢有多少??”安亦問。
“大概兩個個億左右。”副經理說:“百分之八十是要投入下一個資金鏈,百分之七屬于可移動資産。”
安亦點點頭,心下已經有了盤算,吩咐副經理出去。
如果自己還傻到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算是一個財務經理,安亦都不會願意來這兒上班,更不會在乎吳弈城的位子有多麽高。
“吳一白.你這招厲害啊.安亦自言自語着:“表面上我把控着公司的財務,實際上你卻把各項工作都分配給了下屬,讓我什麽都沒得做,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讓我有時間多看一些公司的賬目.
不能再習慣別人伺候自己了,安亦甚至連一個助理都沒留下,他不知道還能相信誰,連最親近的人都是假的,還有什麽是真的??
倒了一杯咖啡提神,安亦發現只要用腦時間多一些,大腦神經就疼得不行,這算是植入記憶失敗的後遺症嗎??
安亦胸腔內的複仇火焰燒的愈加旺盛,手指劃過桌面攥成拳頭,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他到死都不甘心.
“嗡——嗡——”
安亦回過身,發現手機已經震動了很久,剛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花乾的聲音就迫不及待的傳過來:
—安亦!今天帶吳弈城晚上來XX酒吧!
安亦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幹嘛??”
—李夏今天生日,我準備給他一個驚喜!
“驚喜??給李夏??”安亦想了想,上學那時候都沒見過花乾對哪個女孩兒這麽上心過:“你還玩真的啊??”
—老子一直都很認真!
“可李夏是個男的啊。”安亦轉着筆,說道:“你問問你家那幾個老人家,有誰能接受一個男人進你家門?!”
—他們是他們,我才不管那麽多!大不了最後分家跟他們一拍兩散!
一拍兩散??安亦翻着白眼,知道花乾是開玩笑,花父就這麽一個兒子,當官當了幾十年到老了就希望花乾能早點結婚給他生個大胖孫子,這下好了,等到最後孫子沒等到再給老人家氣出病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過去。”
挂了電話,安亦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資料攤了一整張桌面,刺激着安亦的神經。
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本來說好十二點吳弈城下來找自己吃飯的,安亦嘆氣,果然又是事情太多忙忘了嗎??
安亦慢吞吞的起身,出了辦公室,上樓找到吳弈城的辦公室,沒有人,秘書指了指旁邊會議室的屋子,安亦點了點頭,轉身進了電梯。
從公司附近買了披薩,打包帶回去,坐電梯從按了十八樓,安亦拿着披薩一直發呆,四號沒注意到這小小的電梯間還站着另外一個高挑的美女,站在旁邊不停地對自己抛着媚眼,時不時的還會搔首弄姿一下。
“叮”
電梯到達十樓,美女嘆氣剛想出電梯,旁邊安亦的手突然伸過去,安上了關閉鍵。
“安總.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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