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番外之張大壯

張大壯最近有些心煩，秋收剛過鄉親們家裏剛有了些餘糧，這小鬼子就跟聞到腥味的貓似的，總是在農村裏禍禍，兄弟們為了保護鄉親們損失很大。最重要的還是缺彈藥缺糧食，前不久就為了一挺輕機槍兩個排的弟兄打成了一團，最後還是團長來一人給了兩腳，才把兩群人給拉開。沒辦法部隊上裝備差呀，一個獨立團有兩千多人，才有兩挺重機槍，輕機槍也才不到二十挺，怎麽都不夠分。

當然張大壯自然是不用跟他們搶的，他槍法好，用以前團長的話說那就是天生為拿槍而生的。不過後來被張團長用一挺重機槍從一團換到了獨立團，日子過得怎麽說呢，用張大壯的腦子描述不出來，只能說更刺激了。以前的一團團長是個正規軍人，聽說還是黃埔軍校畢業的，打仗喜歡穩紮穩打。現在的獨立團團長張衛國簡直是個痞子，他是參加過長征的老紅軍了，沒讀過書，喜歡罵人，打仗總喜歡一窩蜂的沖上去，但令人奇怪的是總能出奇制勝，不過張大壯更喜歡在獨立團待着，好像跟在張團長身邊更能打出漢子的血性來。

張大壯參軍兩年，現在也是個排長了，而且是團長警衛排的排長，用別的排長們的話說，警衛排那是富得流油，有一挺重機槍，三挺輕機槍，子彈無限供應，哪像別的排用顆子彈都扣扣索索的。不過兄弟們也都服氣，警衛排的兄弟們都是真漢子，打敵人掃雷的工兵那跟砍瓜切菜似的，一顆子彈一個。就連鬼子那有名的特種聯隊都不是警衛排的對手，一梭子子彈下去，鬼子的狙擊手都能倒下的有三分之二。

神槍手都是練出來的，八路軍窮的掉渣，連飯都吃不飽，更別說有足夠的子彈練準頭了。不打仗的時候張大壯沒事就拿着槍找找感覺，當然裏面是沒有子彈的，雖然警衛排不限制子彈，但那是指打仗的時候，平時用子彈練手就等着被團長一腳踢飛吧。

這天張大壯又在抱着他的愛槍找感覺，他的槍是鬼子的一個中隊長的配槍，正宗的德國貨。也是鬼子的這個中隊長倒黴，一槍被張大莊擊斃了，連配槍都被搶了。獨立團的規矩誰搶了就是誰的，就算團長幾次明裏暗裏的打這把寶貝槍的注意，張大壯都藏得嚴嚴實實的，沒少被張團長罵他小王八犢子。

“連長，有老鄉給你捎東西來了。”剛入伍的新兵蛋子什麽都不懂，拿着包袱一邊往張大壯這跑，一邊喊，一會兒就圍了一大群人。部隊上條件艱苦，別說葷腥連塊白面饅頭都吃不到，有時候偷偷的和老鄉換些東西解解饞都是偷偷摸摸的，像家裏給稍些東西來更是藏得嚴實，不是小氣實在日子苦呀。

兵痞子們臉皮也厚，一聞到味兒，就呼啦啦的一大片，前段日子張排長從家裏弄來的野味大家可還記着呢，不過看着包袱不大，估計也不會有什麽大件的東西，但是中國人好啥，就是個熱鬧呗，所以一大群人圍着張大壯就是不讓走，非得讓他打開包袱看看。

張大壯嘴皮子不利索，說不過他們，再說也知道兄弟們也就是湊個熱鬧，也就不再推辭打開包袱給大家看。包袱不大，裏面有兩雙鞋，是家裏老娘給納的千層底針腳細密，看着就舒服的很。還有一件棉襖，拎起來十分輕便，不像是平時穿的那種棉花的，這讓兄弟們十分好奇，這個看看，那個摸摸都十分好奇不知道這裏面到底是什麽。

要是劉婉在這肯定會鄙視的說上一句你們當然不知道這是什麽，這可是以後才流行的羽絨襖輕便又保暖。剩下的都是吃的，十個張大娘腌的鹹鴨蛋，張大壯最喜歡吃這個，裏面的蛋黃流着紅油就上一塊餅子十分好吃。不過平時在大家眼裏的好物，現在就跟看不到似的，雙眼都盯着包袱裏的兩根臘腸眼珠子都不動了。

至于劉婉劉婉熬得濃湯寶，現在都凝成了一塊兒，放在木盒子裏，大家都不知道這是個什麽稀罕物也就沒人在意，讓張大壯成功的保存了下來。剩下的就是張大娘從劉婉那要來的止血藥、一包水果幹和一封信。

東西不多但加在一起也蠻沉的，張大壯相信這是捎東西來的老鄉的極限了，畢竟現在路上不安全，要不然老娘一定還會在裝些東西。看着兄弟們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張大壯兩根臘腸和五個鹹鴨蛋拿出來給大家添菜大家夥這才一哄散了。

張大壯看那個新兵蛋子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拿了一個鴨蛋塞到他手裏，讓他拿去吃。“連長，我不要，剛才，我是”小戰士估計也不知道怎麽說把臉都憋紅了。“好了，快走吧，鴨蛋自己拿着吃，別讓他們看見了，要不然可到不了你嘴裏。”

張大壯看看小戰士年輕的臉，不知道怎麽想起自己剛加入部隊的時候了。拍了拍小戰士，張大壯轉身回了屋，那點東西他不在乎，本來大家都是一個戰壕的兄弟平時別人家裏送些東西來大家都是一起吃的，所說的搶也不過湊個熱鬧罷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看老娘的信。村裏只有張三叔會寫字，他以前在藥鋪裏當過兩年學徒。他認字還是後來來了部隊上學的，不過出乎張大壯的意料打開信，卻是十分清秀的字跡，這信是用燒過的木炭寫的，內容不多，就簡單說了一下家裏的情況，今年收成不錯不用擔心家裏，讓他在部隊好好聽領導的話。還專門給他說了一下止血藥的效果很好讓他留着防身，濃湯寶的吃法也給他說了一下。

張大壯已經忘了劉婉的模樣了，只記得當初她病的很重，部隊上沒有藥，沒辦法自己只能把她背回家去，沒想到她竟然活下來了。還給父母帶來了這麽多歡樂，自己也算好心有好報吧。

看着在小盒子裏裝的凝狀物，散發着淡淡的肉香，張大壯掰下來一大半，拿到廚房給炊事班的大師傅，現在部隊正在休整，獨立團的部隊都分散四周的幾個村，趙家村只有警衛排和被團長留下來加強訓練的一營和二營的兩個通訊排，如果這濃湯寶的效果真有娘說的那麽好，做一大鍋湯每個人也能嘗嘗肉味。

團長張衛國一回營地便聞到了濃濃的肉香，他以為炊事班的老李動了他留下的那點私貨，趕緊跑到廚房沖着他就是一頓吼：“老李頭，你怎麽回事不是告訴老子的那點存貨不能動嗎，再贊幾個就能換挺歪把子，你他媽的怎麽給老子動了，這是哪個臭小子的注意，王八犢子，老子攢點東西容易嗎，一個個不會往回扒拉就會禍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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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顯然是知道他的脾氣的，眼皮都沒擡“ 團長你那三瓜倆棗的藏得那麽嚴實，我從哪摸去，這是大壯家裏拿來的東西。”

張衛國一聽這才罷了，看了看鍋裏大白菜和臘腸做的炖菜和一大鍋肉湯，真是香死個人。“得，今天老子也奢侈一回，老李給他們把幹糧做足，今天就當過年了。”張衛國也知道部隊上條件艱苦，今天的菜不錯，索性就讓大家吃一頓飽的。老李應了一聲，繼續忙活。

沒到吃飯的點，就有那貪嘴的直往廚房探頭，張衛國一聲令下，大家都往廚房沖，索性今天做的量足，每人都能一片臘腸，不解饞的還能喝上一碗肉湯，這濃湯寶可是劉婉用了很多好料熬得，熬了整整一天一夜，味道好的很。

“老李，你這手藝是越來越好了，這湯真不錯，就這兩根臘腸你還能弄出這玩意來。”張衛國喝了一口熱湯，舒服的嘆了口氣。

“哪呀，這是大壯家裏拿來的，熬成一大塊放在熱水裏就成，我連鹽都沒加，就放了點白菜。”老李也奇怪，張大壯拿那麽一塊東西來說讓他熬湯他還奇怪來着沒想到味道這麽好，看着味道好他還放了些到菜裏，要不然就憑那兩根臘腸，哪能這麽油汪汪的。

“大壯來來，這是啥好東西。”張衛國一聽這話沖着張大壯笑的跟狼外婆似的，張大壯頓時有點不祥的預感，結果真沒錯最後剩的一點兒濃湯寶全被拿走了。

後來張大壯聽說張團長用濃湯寶和那五個嫌鴨蛋還有以前攢的三個肉罐頭從旅部換了一挺歪把子。

張大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