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熱鬧

張大娘做的早飯比劉婉的要豐盛的多，為人父母的總是想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留給子女，張大娘老兩口也不例外，雖然知道兒子這次能在家待上一段時間，但是還是擔心攢的好東西兒子會吃不到。金燦燦的玉米餅，熬出米油了小米粥，醋溜白菜，五香小鹹菜、香噴噴的荷包蛋甚至還有一盤炒兔肉。劉婉猜測如果不是時間趕不及，張大娘都恨不得把院子裏的肥豬給卸下一條腿來給兒子炖上。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連平時少言寡語的張大爺都頻頻給兒子夾菜，劉婉看的有些欣慰也有些心酸，可憐天下父母心，不知道如果當初父親沒去世的話自己是否能夠享受到這麽深沉的愛呢。

“婉丫頭，婉丫頭，你在想什麽？”張大娘本來說的十分歡快，看劉婉走神了連忙叫她。

“啊？大娘，您說什麽？”張大娘的一句話把劉婉從沉思中拉了回來，看張大娘看着她，連忙問道。

“我說這次村裏面回來了，是個娃子呢，二丫她大哥和王家那娃子也回來了，二丫這兩天可顧不着你了。”

“是嗎，二丫這次可高興了，她前兩天還跟我念叨她大哥呢。”想到這裏劉婉也是會心一笑。

“二丫那丫頭可不是想她大哥，只怕她一心想着王家娃子呢，你沒見過那後生，長得倒不錯不過就是身上沒幾兩肉跟個小雞仔似的，我說呀這男娃子還是像你大壯哥這樣的好，看着就穩當，你說是不是？”

小雞仔似的？劉婉噴笑據說這個王新生可是長得文質彬彬一表人才的樣子，不過她還是順着張大娘答道：“是呢，還是強壯些好。”

說完劉婉總覺得哪有裏不對，似乎張大娘的話有些意有所指，但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來。也是劉婉因為和張大壯不熟再說她一個年輕女孩總盯着人家年輕男娃子不太好所以她沒怎麽看張大壯，如果她這時候看張大壯一眼的話就能看到他那爆紅的耳朵。

劉婉沒看到，可不代表張大娘沒看到，甚至張大爺注意到了兒子有些不自在，再看一眼偷偷向他眨眼的老伴，張大爺哭笑不得，雖說老伴兒有那麽些小心思，但現在倆人才見面也太早了些。

“對了，大娘剛才碰到村長家大嬸子，她說今天家裏殺豬，讓咱們去呢。”劉婉雖然感覺氣氛有一些不對，但是完全沒往歪處想，她還以為是因為今天第一天和張大壯見面所以有些陌生感呢，以前她和張大娘沒少東家長西家短的唠嗑。

“你大嬸子這是高興壞了，前兩天還沒見她說要殺呢，這是看二牛回來了，連一天都等不了了，行咱們一會兒趕緊的收拾利索了，一會兒就去她家吃大戶。”張大娘看着兒子和老伴兒都吃的差不多了，手腳麻利的把東西收拾了一下，雖說今天還要替明天殺豬做準備，但那明天再做也完全來得及，再說兒子在家那就多了一個壯勞力，那點兒重活他自己就幹了可省事多了。今天村子裏的娃子回來的不少，村長家一定熱鬧的很，她們也去湊個熱鬧，捧捧場。

劉婉見張大娘收拾碗筷，也跟着下手幫忙，張大娘也沒說什麽，這段時間劉婉在這就跟在家似的，該吃吃該幫忙幫忙，張大娘就喜歡着索利性子，也不推辭。

倒是張大壯有些不好意思，也想跟着幫忙收拾，被張大娘阻止了“也沒多少活，有婉丫頭就行了，我把你的衣服昨晚上在炕上捂幹了，趕緊去換了。你爹的衣服你穿上也不合适，跟那耍猴的似的，換完衣服再去打兩桶水來。”

聽張大娘這麽說，張大壯有些讪讪的住了手，進屋換衣服去了。張大爺也去忙他的。

“你大壯哥回來，咱們可輕松多了，要不然這臘月這麽多活，可不得把咱們三個累趴下，你那邊院裏有什麽重活也給她留着，男娃子力氣大着呢，再累的活休息一晚上也就緩過來了，咱們可不行，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女娃子。”張大娘一邊手裏忙着一邊囑咐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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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劉婉脆生生的應了，她跟張大娘一家用不着那麽客氣。

四個人把家裏的陶瓷盆、甕之類的都洗刷了一邊，張大爺還專門把菜刀磨了磨張大娘看收拾的差不多了，就算忘了的明天再幹也沒事，便帶着幾個人去了村長家。

村長家現在熱鬧的很。孫子回來了老村長高興打算熱鬧一下，請來的村裏人可不少老的少的滿滿當當的占滿了整個院子，調皮的孩子們不時的跑來跑去嘻嘻哈哈的都快把房頂掀翻了。

張大娘他們一進來就看到這幅熱鬧景象都不禁會心一笑。張大爺看那邊馬上快要殺豬了就帶着張大壯過去幫忙，女人們是不用去那邊的沒有那麽大力氣，去了也是添亂。一會兒做菜，灌血腸蒸丸子什麽的才是女人的活計。

張大娘領着劉婉往廚房裏走，還沒走到二丫便跑了過來“婉姐姐你怎麽這麽晚才來，我等你好久了，快跟我來。”

還不等劉婉說什麽，張大娘便沖她們擺擺手說：“你們小姐妹去玩吧，這活你們也幹不了，一會兒記得來吃飯就好了。”

劉婉沒辦法只好跟着興沖沖的二丫走了，其實也沒什麽事幹，只是跟幾個差不多大的小姐妹一塊兒唠嗑罷了，二丫倒是想介紹王新生給劉婉認識，但是這麽多人太不方便了，二丫只能頗為遺憾的放棄了，劉婉到對那個王新生不是那麽感興趣，因為一想起這個名字，劉婉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張大娘那句小雞仔。

這便幾個年輕女孩子唧唧喳喳的說的熱鬧，那邊張二牛卻把張大壯拽到了一邊。

“大壯哥，那個跟你們來的女娃子就是當初救回來叫劉婉的那個？”剛把張大壯拉到一邊，張二牛立馬迫不及待的問道。

“嗯，是呀，怎麽了。”張大壯說道

“當初也沒見長得這麽俊呀，比咱們團那個劉護士可漂亮多了。大壯哥你不地道是不是看人家姑娘長得好才費那麽大勁兒把人給救回來的。”說到這裏張二牛有些酸溜溜的，年少慕艾誰不喜歡漂亮姑娘，就是團長見了漂亮的護士還看兩眼呢。當初怎麽不是自己把她給背回來的，到便宜了大壯哥呢。

“別瞎說，讓別人聽見像什麽話。你問你爺那藥是從哪弄來的了不”不知怎地張大壯不想和二牛談論劉婉

看張大壯一副嚴肅的樣子，張二牛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思便嚴肅下來跟張大壯說正事 “昨天回來跟我爺打聽了，那藥的确是劉婉配的，說是當初狗伢子被熊瞎子差點拍死，身上的血怎麽都止不住眼看就不行了，劉婉就配了這個藥，愣是把他從鬼門關拽了回來。我老叔也說劉婉醫術很好，他現在就時不時跟着學點醫術，劉婉倒是不藏私，不過這藥方好像是劉家祖上傳下來的，劉婉對這個有些忌諱，幾乎閉口不談。”

聽到這裏張大壯的表情有些沉重，雖然确定了這東西不是偶然得來的，但是不過這祖傳的藥方也不能逼着人家拿出來。

“大壯哥你別擔心，聽我老叔的意思，配藥劉婉從沒拒絕過，估計也沒那麽困難，實在不行，咱們就拿些成藥走。”張二牛看張大壯神情有些凝重便安慰道。

“回去先讓我娘探探她的話，最好還是把藥方要走，雖說可以從她這拿藥回去，但團長的意思是确定了功效之後就報到上面去，到那時部隊需要量得多大呀。”張大壯并沒有安心，他還是想把藥方要回去最好。

“好了，別煩了，我娘跟我說，劉婉是個特別好的女娃子，沒準一說她就答應了呢。看那邊也忙上了，咱們倆也過去幫幫忙。”看二牛被自己說的有些愁眉苦臉，張大壯笑了笑安慰他。

“可不是，還沒咱獨立團攻不下的陣地呢，時間還早慢慢磨呗。”張二牛是個給三分顏色就能開染坊的皮猴子，聽張大壯這麽一說也就開了懷，沒準劉婉是個大義的姑娘，咱們一說她就答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