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節

命的人頗多,有老有少,有衣着華麗着,有衣裳檢樸者。有算姻緣,有算仕途,有算運術。無一不準,再加之不取任何錢財,前來算命的人越來越多。

“想必在下與大師也算有緣,先前從不信這些,可今日一見大師就覺大師面目可善值得相信,就想來蔔上一卦。”說話的是一年輕身着绛紫袍子的男子,他伸手拂開面前綠色的垂柳緩步過來。四周看熱鬧的人紛紛讓路,男子眼稍帶着柔和,舉手投足間盡是天成的貴派。

靜緒微笑擡手示意了面前簡陋的木凳,男子毫不嫌棄的掀袍坐下。

“不知這位貴人想知道什麽?”靜緒問。

武輪看了四周三四個百姓,話剛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轉而笑:“勞煩大師了,可在下仔細一想卻又覺得沒什麽想要知道的。”

“可見貴人過得安逸啊,人這一生有太多不可避免的事,貴人不想知道一二嗎?”

那人還是笑:“若都知道該在哪裏摔跤該在哪裏大喜,這一生不就過得沒意思了嗎?如今在下家裏妻妾和睦兒女健康,确實沒有煩心事可解。“話一落,男子想番又道:”不過在下家中夫人懷孕在身,可否請大師寫個平安符保母子平安?”

“此事好成!”靜緒拿來一張黃紙用朱砂筆畫了個符,又捏在紅布裏縫了個三角形狀的囊。

靜緒遞給武輪:“回家後再穿個曬足百日的鴿子腳一起縫在符邊就行了。”

武輪雙手接過後又從袖中掏了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那多謝大師了,告辭。”說完就準備離去。

“诶……貴人慢走!”

武輪回頭笑容和煦:“大師可有還有什麽事?”

“貧僧在此擺攤不奢求一分錢,這銀子如此貴重還望貴人收回。”

武輪笑:“大師在此擺攤算命為衆人解難卻不取分毫着實讓在下敬佩,這銀子大師是必須收下的。”

“貧僧不敢要,若貴人執意如此那就請貴人幫在下一個小忙。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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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緒将玉簪從袖中拿出:“貧僧想寄一東西在貴人處。”

武輪接過細看:“這玉質溫潤如水,潔白通透,倒是塊好玉,可是在下何德何能接受大師的簪子。”

靜緒又道:“貧僧最喜雲游四海天下,這簪子于一個出家人帶着不方便所以将此交給貴人,日後有緣再見時還望貴人再還與貧僧便是。”

“如此,在下看天下雖然大但與大師有緣自會再見。”說罷武輪便作揖離去。

靜緒杵在攤子前看着武輪遠去的背影默默含笑。

靈簪啊,待武輪運術完結後為師就會來找你,你好自為之吧。随後轉頭收拾了攤子毫不留戀的大步離去。

武輪回到府邸靜靜看着朱紅案幾上的簪子,目光深沉而又凝重。

“來人。”

頓時從書房角落裏出來一個身着黑衣的人單膝跪下:“太子有何吩咐!”

“去查查今下午遇見的那僧人……還有他這簪子是從何處得來的。”

一個出家人……一支女人的簪子,不得不懷疑。

“屬下遵命!”

目前正是多事之秋,不得不妨啊……武輪望着高懸的房梁幽幽的嘆了口氣。

武輪正想着事,門外卻傳來長子李成器的聲音:“父親!”

武輪疲憊的揉揉太陽穴後溫柔的沖李成氣招招手:“成氣過來,怎麽想起到這兒來了?”

“是娘她,她哭了,要我來叫父親過去看看。”

“你娘怎麽了?”

“不知道,父親去看看吧。”

武輪又揉了揉太陽穴:“好吧,去瞧瞧。”

劉芷妍正在餘容居裏大發脾氣,摔了好幾個禦賞瓶子,吓得侍女們站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出。

“夫人……”貼身侍女仗着平日的**愛想上來勸勸。

劉芷妍美目一凝,看得那貼身侍女冷顫:“你也一邊去!”

那侍女見狀再也不敢勸阻立即彎腰退到一旁。

武輪推開餘容居的大門看着地上淩亂破碎的瓷器:“怎麽了?”

劉芷妍看着前來的武輪,眼角緩緩流出一行清淚,模樣楚楚可人:“太子……您來了……”

武輪牽起劉芷妍的手輕輕拍了拍,柔聲:“妍兒你有孕在身不可大動肝火啊。”

劉芷妍抽泣:“妾身只是心頭發緊,午間小憩又夢魇了。”

”武輪從袖中拿出剛求的平安福拿給他:“這平安福是我剛求來的,你收着大約可以不那麽煩躁。”

劉芷妍接過福身:“多謝太子。”

武輪環顧了四周:“來人把屋子收拾幹淨。”轉頭又對劉芷妍道:“我還要回書房有事,你自己先好生休息。”

“凡事注意身體不要太勞累了,妾身給太子熬碗養生湯。”

“妍兒有心了。”

劉芷妍垂頭恭送武輪,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撲閃,柔弱而又嬌憐。

劉芷妍親自在小廚房熬了湯又親自端到武輪書處。推了門看見卻一麗人坐在案前轉過頭來。

“窦妹妹也在啊。”劉芷妍喚。

那麗人笑着站起身來接過劉芷妍手裏的湯:“姐姐有孕在身可別太勞累了。”

“妹妹哪裏的話。”劉芷妍答。

武輪舀了一勺湯喝下去:“妍兒的廚藝可是一絕,連母後都誇獎過,說是母後身邊的禦廚可沒一人及得了你。”

“太子過獎了。”劉芷妍笑眼微眯。

正說着,窦筝突然瞧見了一樣東西,她拿起朱紅案幾上的白鷺簪子細細觀量:“這白玉雕的鷺鳥造型倒是別致,這是姐姐的?”

劉芷妍望見:“我看着這簪子到是喜愛得緊,卻奈何不是我的。”

窦筝心生疑惑:“那這簪子是?”

武輪笑着将窦筝手裏的簪子拿來插到劉芷妍雲鬓裏:“既然妍兒喜愛就拿了去吧。”

劉芷妍面露喜色微微福身:“妾身多謝太子賞賜。”

“姐姐原先就姿華過人,明奪寶豔,如今再插上太子送的簪子更添姿色了。”說這話的是窦筝,她含笑贊賞着,絲毫不見妒意。

“窦妹妹缪贊了,妹妹芳華年紀,我再怎麽都不及妹妹的半點風華的。”

二人又攜手說了幾句家常話,待武輪喝了湯劉窦人就攜手離開書房,兩人笑笑言言盡顯和睦。

這時武輪的貼身侍衛看着劉窦人離去的背影暗暗皺眉站了出來:“太子,那簪子的來歷還未探查清,現在送給大夫人只怕不妥吧。”

武輪嘴角彎彎斜眼看他:“你倒是說說何為不妥?”

“太子喜愛大夫人是衆人皆知的,若有肖徒之輩在簪子上作文章從而……”侍衛悄悄擡頭看武輪,卻正對上了那雙如古井般幽深的眸子心頭不由得一怔。自己跟在太子身邊多年卻還未摸清他的心思,太子愛笑,可誰都不知道他最為真實的表情。想當年太子被則天皇後操縱,當了六年傀儡皇帝,衆人都私下笑諷他無能懦弱,可他明明知道卻還整天心情上好,高高興興。後來不知怎麽的,則天皇後又煩了他,把皇位拿了過來自己當,這是何等的沒面,可太子仍是樂呵呵的一點都看不見真情實意。這樣的太子讓他感覺恐懼……

“哦?你是這樣想的?”

侍衛猛的把頭磕下:“是屬下胡亂猜測,請太子責罰!”

武輪低頭看着匍地的侍衛,似笑非笑。“你說的對,起來吧”

夜色降臨。餘容居裏,劉芷妍将頭上的寶簪絹花取下,待取到白鷺簪時劉芷妍把簪子放到心頭癡癡的笑了起來。

她又撫細看簪子,更為覺得喜愛了。燭光搖曳昏暗,劉芷妍的五官綽約風情,真真當得美貌如花四字。

這是太子賜的簪子……劉芷妍在心頭甜蜜。她愛憐的看着這簪子,而白鷺也正好奇的看着劉芷妍。

這人就是我的宿主了……白鷺在心裏想着。

第三回

如今正處春末待夏時節,百花凋殘。

劉芷妍收拾了妝容再仔細插上昨日武輪予自己的玉簪子準備外出聽戲曲。

大府邸的下人最喜嚼舌根,紛紛兩兩在假山後說幾句,做飯扇火時說幾句,就連交班時也不忘了唠叨幾句。

下人們湊一塊切切私語,不留神轉頭卻見劉芷妍一張冰臉不由得下白了臉抖軟了腿。

“大…大夫人…”

“躲在背後嚼什麽舌根?”

幾個下人紛紛跪下:“大夫人…不敢…”

“哼,各掌五十巴掌,沒了個王法!看你們今後還敢胡亂議論!”

說罷也沒有了聽戲曲的心思了,劉芷妍扭頭轉向去武輪的書房。

轉過游廊看見一雍容夫人從書房裏離去的背影。

劉芷妍敲開書房的門看見武輪的倦容:“最近發生什麽了,怎麽太平公主一大清早的就來找太子談話了?”

武輪正提筆描着丹青,他叉開話題:“妍兒來了?快來看看我剛作的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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