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節

行，他覺得這是一種“長大了”的标志。

“好的，”小琉萍站起身，把說明書緊緊地攥在手裏，小大人一般地說道，“你安心去吧！”自認為已經十分賢夫良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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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是新世界高檔星際旅行船“啓明星”級，裏面卻裝着一顆小型黑洞引擎。沒有多餘的空間，僅僅是穿梭機一樣的擔任迅速出行設備，坐在裏面甚至要蜷着身子。

但這已經足夠玉生去一趟中周了，閱讀了足夠的有關資料，她認為自己已經具備了這次短時旅行的條件。

說實在的，這原本就是說走就走的事情。

啓明星級降落在了中周的新星際港，打開艙門，迎接她的是一個高度現代化（注：玉生眼中的“現代化”，大約是27世紀後的模樣）的行星。

鞋子的塑膠厚底踏在钛制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穿着類20世紀呢子大衣的玉生從飛船中跨出，格格不入地擠進了這個整潔先進的世界。

新星際港的一切都是美妙的銀白色，穿着白色旗袍樣長裙的協調員竟然是貴族血統——哦，那可不是銀盤明月那裏故意被做成貴族的市民，而是真正從不同家族出生的、從小嬌生慣養長大格外新鮮可人的貴族少爺，被聚集在首都哪怕僅僅是做一個船港的協調員。

“歡迎來到中周，請配合例行檢查，謝謝。”他把染色體檢測儀在玉生手腕上貼了一下，很快便得出了結果——玉生當然是“上等人”。

然而這位漂亮的協調員卻絲毫沒有驚奇，中周是政府的所在地，地方的什麽大人物在這裏出現都不稀奇。不過他還是多看了這位衣着奇異而風度翩翩的紳士②幾眼，只是覺得她笑起來溫文爾雅很是不錯，不過這樣的人物看看也就罷了，在現實中可沒有什麽船港偶遇引發情緣的事情。

玉生合上艙門，之後啓明星級窄小的船體便被迅速地推入了倉庫。

“請問，能給我一份地圖嗎？”她禮貌地向協調員尋求幫助。

協調員在她面前調出了一份全息地圖并提示道：“這份全系資料僅可在船港內顯示。”

“嗯，謝謝。”玉生沖他笑笑，手指在空氣中劃了一下，引導着地圖的全息影像和她同步運動。

地圖顯示，中周的赤道附近是大量貴族生活的繁華的商業區，而新世界總政府座落在北半球緯度偏高的位置。中周并不是沒有市民甚至是下等人，然而地圖上并沒有給他們的住處留任何位置，恐怕都是作為貴族家族龐大的仆人團隊存在的。

并沒有低端的空中軌道，在中周取而代之的是漂亮而舒适的出租磁懸浮飛船，司機都是貴族出身，價格也是十分昂貴的，而且并不會因為你是上等人而便宜。

玉生坐在一輛“紅旗”牌的出租飛船裏，猶自感嘆中周果真與銀河系時代的中國十分相似，這飛船的牌子不知道真的是從原來的紅旗牌延續下來的，還是僅僅是起了個懷舊的名字。在這裏上等人就像是國家領導人團隊，雖然值得尊重，但也得顧忌自己的行為造成的影響，并不會像是在那些偏遠地方似的憑借身份就能随意行事。玉生暗想這才有些正常社會的模樣，然而卻是這幫人控制着整個新世界的人民，又覺得他們實在是可惡。

“您到了。”司機說道，按開了艙門。玉生用僞造的銀行卡芯片“付”了“錢”，下船來到新世界政府大院——平湖城——的門前。

平湖城，正如其名，它大若一座城池，堅固得令人生不出一絲可以侵犯的希望。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這種宏大，而切身感受着的玉生腦海中只留下了一個“大”字，它的大已經足以把其他任何形容詞擠到外面。

“您好，請說明您的身份及來意。”門口的哨兵已經通過感應識別出她并不是這裏的官員。

玉生微笑：“我是來自長乾的上等人玉生，來中央進行例行彙報。”

長乾便是她和琉萍居住的行星的名字，那個偏遠地區的地方領導人甚至都是貴族的出身，哨兵并不了解那裏是否有一位名為玉生的政府成員。更何況她還是上等人，按照慣常思維上等人是最不會對政府有害的，而且地位尊貴哨兵不好阻攔。

于是玉生順利地進入了平湖城的大門。

神樂的教誨

平湖城裏大都是貴族出身的員工，可以說他們是服務人員，給那些真正的上等人階層的政府官員提供一個良好的辦公環境——這裏非常之美，若用比喻那就像是現代化的拙政園和凡爾賽宮的奇特結合體。

玉生走在這些美妙的摩登建築和優雅的植物中間，不由得放慢腳步欣賞起來。那些身着暗紅色、墨綠色抑或者是水藍色旗袍的貴族美人穿梭其中，格外令人心曠神怡。

“閣下，來杯紅茶怎樣？”

她回頭，看到一位黑色長直發的男子正對她笑着，手裏的托盤上端着一杯檸檬紅茶。

他很漂亮——這在新世界在正常不過，貴族人都很漂亮，他們可以找到漂亮的配偶，生下來的孩子當然漂亮。然而他的這種漂亮又并不是單純的漂亮，而更像是一種氣質，一種優雅而不甚清晰，如水墨畫般的氣質，同那身典雅的黑底繡銀絲的旗袍，配上那粉嫩的朱唇。

有點奇怪，玉生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一些親切的特質，她暗想道這也許是前銀河系人類的特質吧。這個男人是一個上等人而不是貴族，如此看來他也許像玉生一樣已經活了很久，也許曾經還見識過些許殘留的銀河系文明的痕跡。她想到，他曾經一定也為銀河系人類的奇跡所感動，然而現在大約已經被歲月洗刷得無動于衷了吧。

“謝謝您。”不熟悉的上等人，尤其是不同性別而又不熟悉的上等人之間，通常是用敬稱的。

玉生禮貌地接過茶杯喝了一口，還不錯，和她從前在銀河系喝的很相似。

也許上等人是最接近銀河系人類的新世界人，然而他們确是造成這扭曲的一切的元兇。玉生忍不住又看了看那漂亮的男人，不由得替他感到有些悲哀。

“對不起，妾身從來沒有見過您。”那位男子十分溫順地問道，“請問您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長亁。”玉生回答道，然後立馬意識到對方的意思似乎并非單純提問，“哦，抱歉，這裏是您的院子嗎？恕在下唐突。”

她并不認得什麽道，在平湖城閑逛，只以為這兒都是些政府官員的辦公樓罷了，沒想到還會有私人住宅。

“倒不算是，妾身只是住在這片罷了。”他溫和地笑了笑，“長亁，大約很遠吧。”

“嗯，在星域的邊緣，的确不算近。”玉生回答道，“想必您這樣的貴人也未曾去過，不過也算是一個有些特色的行星。”

“妾身哪裏算得上什麽貴人。”漂亮的男人謙虛了一句，然後卻略帶傷感地嘆道，“妾身從出生就住在這裏，以後，怕是永遠将住在這裏了吧……”

“為什麽……”永遠？那和被囚禁有什麽區別？

玉生剛想問，他卻又恢複了優雅溫和的模樣，微微低頭道：“讓您見笑了。午禱即将開始，請問閣下是否需要與妾身一同前往？”

“是在下的榮幸。”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不過玉生還是抱着不介意的心态答應了。新世界的上等人并不是她了解的，就連《時之初》上也沒有相關的記載，而她現在需要的便是好好了解這些高高在上的上等人。

于是玉生就跟着他走出了這裏。前面的男人不緊不慢地走着，步伐優雅端莊，玉生也并不着急，心裏反而猜測這個人到底是什麽身份。他肯定和那些平湖城的貴族員工不一樣的，但又不像是政府官員。也許是某個官員的家眷呢，她猜道，否則怎麽會如此有閑心。

漂亮的男人走到一座半球形的玻璃幕牆建築面前就停了下來。這建築讓玉生想起了21世紀的國家大劇院，但這座被稱為“禱室”的建築明顯比國家大劇院小得多。

走進門，裏面只有一個巨大的圓形大廳。大廳中央有一根柱子一直延伸到拱頂的制高點，折射着耀眼的光輝，看起來竟然是金質的。上面似乎雕刻着什麽，但它如此耀眼以至于玉生根本看不清那上面的內容。柱子之下則是一個圓形的漢白玉臺，大約有舞臺的用途，圍繞其外的是一圈厚重古老的木質桌椅，現在已經有許多上等人官員落座了。

玉生明白了，這個“禱室”，其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