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安妮很忙碌，被瑪琪諾壓榨，被母親唠叨。直到夜晚才得到空閑時間，一空下來腦中就飄出各種事件和狀況，忍不住拿起飛鳥撥號。

“香草，是我。”

“安妮？怎麽有空打給我？”

“阿諾吶～有沒有一個叫香克斯的海賊，懸賞有嗎？”

“你見到他了？不要挑戰。”

“你幹嘛這麽激動？”

“笨蛋，稍微記下海賊的懸賞令。鷹眼知道嗎？紅發香克斯是可以和鷹眼一較高下的劍士。”

“懸賞單看熟也沒多大用啊，反正看見挂黑旗就抓好了。”真那麽厲害斷了手？好假。

“不要和他沖突，答應我。”香草眼睛發黑險些狂抓，堅決給她做思想工作。

“唔～我知道了。”人不可貌相？似曾相識是見過懸賞令嗎？

“真的喲。”

“嗯，別擔心。既然大人物，就不會和癟三一般行事吧？那樣我們不會對上的。”照他們行事來看，不會幹洗劫村子殺人離開這種事。

“唉～好吧，說不過你。”香草聽她這個語氣垂頭喪氣問起工作上的事，安妮默默聽着淺笑一一應答。暗處爬走一只黑色的電話蟲，貝克曼放下話筒思考，是他想偏了嗎？她不記得他們了。

挂上電話，安妮端着臉盆來到庫洛斯睡的房間。床上倒着捂頭低嗚的家夥，嘆息着絞毛巾給他擦擦臉，哄着醉醺醺的人張嘴吃醒酒藥，攙扶起來推進放好水的浴室裏。時不時敲敲門，提醒他不要倒在浴室裏被淹死了。門被拉開，庫洛斯挂着浴衣直打哈欠。

“晚上了嗎？”

“嗯，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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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頭好暈。”

“吃點什麽？”喝了半日酒沒吃東西對胃不好，真是的，這麽大人還不會照顧自己，和原來一樣懶散得不像話。

“吃不下。”庫洛斯朦胧睜眼，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和老媽子一樣操心。

“客廳坐會，我去弄幾樣開胃菜。明天不準拼酒了。”

“啊哈～知道了。”

少許，安妮端着托盤來到客廳。在硬質紙板上畫着釀酒步驟圖，單單只是葡萄酒容易出現斷貨和意外情況。比如葡萄顆粒無收的天災，工人失誤讓酒變質之類的人禍，糧食釀造會替補些特殊狀況，也可打造新型品牌。如影随形的視線讓人不太自在，擡頭白一眼倒在沙發上的男人。

“有事？”

“還畫多久？我困了。”

“我沒攔着你去睡，房間在那。”安妮囧囧開口，這話不是爸爸對媽媽說的嗎？庫庫是壞蛋。

又是公主抱，手中的畫筆被奪走，電燈熄滅，黑暗中很清晰的聽見庫洛斯的心跳聲。和以往的沉穩不同帶着不一樣的節奏感。吱呀開門聲，被子帶着太陽的味道，他用手臂鎖住自己摟得很緊，下巴的胡子蹭蹭她的臉，把呼吸吐在脖子上。被擁抱不是第一次，臨近的氣息也并不陌生，但這種微弱的緊張感讓人不适應。

“庫庫？”

“嗯？”庫洛斯帶着濃重的鼻音應道，安妮抽抽嘴用力掰開他。“有話你就說，別來這套。”

“沒有。”

“-_-|||是嗎？那我上樓去和媽媽睡。”即使沒有光，少女也可以看到那張玩世不恭的臉。還沒完全爬起來被拽得失去平衡栽進他懷裏，來不及惱怒，頭頂傳來淺淺的嘆息聲。

“不會把你交給別人的。”

“庫庫，你怎麽了？”庫洛斯在不安，為什麽？

“怎麽看那個海賊？”

“怎麽看？很奇怪的海賊呗。悲傷、好悲傷……被他注視，心會疼。我并不認識他……”離他越近，心會蠢蠢欲動醞釀出什麽。禁锢她的手越來越緊，安妮噗嗤一聲笑出來。“說笑啦～完全沒那回事，那個人，我想起來了。是父親出事那天路過的人，那時候還認錯過。”

“你在撒謊。”是靈魂攜帶的感情嗎？自己明明占着先機，心動的對象還是他。

［撒謊？是這樣嗎？］

“我、我只是有些在意。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就像我第一次見到你忍不住想接近。看到他不加思索的想遠離……”庫庫在難過，一直以來寵溺自己的人在難過。“我不想接觸他……”

［接近就難受，看到他的眼睛就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安妮，成為我的新娘。”

“哈？庫庫，別開…唔……”雙唇相對，她被酒色瞳孔中的柔情震撼。淡淡酒味在口腔暈開，靈巧舌頭在嘴裏放肆。她酒量很好，這一點不容置疑，微醺的醉意來得很快。從始至終睜眼看着他，只覺得醉在這唇齒纏綿的溫柔中。

“是我的，不許接近他。”庫洛斯舌頭舔過微腫着的粉唇，帶着相連銀絲與桃紅色的暧昧。安妮在他睡衣上擦嘴，腦中轉動着該如何反應，這個老男人拿走了她的初吻，但是……“我想揍你的，下不去手。”

“別人就下得去手了？”

“嗯，你覺得我會随便讓人抱嗎？看在小時候你看過我裸、體的份上，不跟你計較。”安妮推開他坐起身拉開燈。庫洛斯和她太過親密，即使這種越矩的行為都提不起一點怒氣，要說這世上自己最信得過的人便是他。

“撲哧～哈哈哈……（你的身體可不只小時候看過。）安妮，我沒有和你開玩笑。只有這件事，我沒有在說笑。”庫洛斯擁着她胸腔劇烈震動着，低頭在她耳邊輕聲淺呤。沙啞慵懶的嗓音圍繞着耳膜緩緩流入心裏，簡單言語成了詩歌動聽又醉人。深深望入他眼底，不再敷衍措辭。這種話她從來沒有認真聽過，只當他不過說着好玩，現在他用‘實際行動’告訴自己這是他的愛情。“我沒想過要和誰過一輩子，更沒有結婚的意向。庫庫～我，不行的……你的新娘，不是我。”

“目标是可以自己确定的，我都等你十幾年了，不在乎更久一點。這樣都不願意給我機會？”

“你對我動心的理由？”難道蘿莉養成史那種玩意？

“以後你會知道的。”

“拒絕呢？”

“不接受。”別想再用理由這種搪塞我。

“呵～那我三十歲還沒嫁出去……你也沒有結婚，我就嫁你。還有，那個理由可不要太吓人。”

“不會。”庫洛斯舔舔唇揮手道晚安。這個結果不盡人意，至少她信了、松口了。至于以後的結果：可由不得你噢～我的公主殿下。

——港口

威武、招搖的海賊船停再那做出航準備。不少村民都來送行，安妮計算着賣酒的收入，陰森森瞪着還在喝酒的庫洛斯，這家夥把喝酒的賬都挂在自己身上了。瑪琪諾給她算的成本價沒錯，他喝的一半都是自己釀的酒沒錯，但庫洛斯足足挂賬了五十萬，酒廠兩個月的收入呢！

“庫庫，這個你自己解決。”

“唉～果然不行嗎？”庫洛斯晃着手中的賬單苦惱皺着眉，從前的她也沒在經濟上讓過步。也不知道那個小鬼怎麽樣了，第十四位，笨蛋弟子……

“廢話，酒廠的錢也又各種各樣的用途，我成為海軍才兩個月，哪來薪水給你揮霍？我沒有任何意向支持你喝酒，要喝酒自己賺。不然，幹你老本行好了。”

“老本行？”

“找富婆包養你，還有……你可以把賬單推給我逃走。”

“咳～咳，我沒有怎麽樣，只是喝酒而已。”逃債用在你身上風險太大，和財迷計較錢非常不明智，除非想被你劃黑名單。

“庫庫，沒有人攔着你。”

“安妮，這裏、這裏。”路飛蹦跳着揮手喚道，安妮搖搖手走過去。看着少女的背影，男人憂傷的揚起四十五度角，點燃叼在嘴裏的煙。［可我希望你攔着。］

“小猴子，別蹦跶了。什麽事？”

“我們去參觀香克斯的船吧，好酷！也許以後見不到了。”

“為什麽我要去參觀海賊船？”好帥氣的船，想看。但是，我是海軍。

“不想看嗎？”路飛歪頭很鄙視的看着她，居然對這種船沒有興趣，奇怪人。

——o(_<)o 臭猴子，欠揍！

“海軍小姐在害怕？”

“不敢上去看啊。”

“還以為很厲害呢。”

“哼～誰怕？有導游嗎？”安妮冰冷的視線掃過他們，提起路飛踩着【月步】上了船。天空飛過三只呱呱叫的烏鴉，原來她禁不起刺激啊。

“哈哈～好酷，這個火炮、這個雕刻，這個、那個，全部好帥氣。”路飛上串下跳的撫摸船上的物件。一件件裝飾的雕刻，一處處桌椅的細節都精美、細致。這根本不像海賊船，而想件藝術品。

“這是船上最自滿的房間。”亞索普推開最上層的房間，裏面的裝飾美輪美奂，富麗堂皇，甚至有大塊原石的寶石雕刻。兩張床鋪一左一右擺着，少女風格與奢華的對比，窗戶落下的日光印的敞亮。耶索普按下中間的開關，木質的地板升起一道竹子的牆，很好的分成兩半。

“怎麽樣？”

“非常厲害的手藝，從暗格規整到房間分割、武器裝載，整艘船都沒有浪費一點空間。不過，按照下層倉庫的設計，龍骨處似乎有點別的東西吧？”诶？為什麽我知道？

“看得出來嗎？”

“啊～對不起，有個同期學員是這方面的專家。”那眼神太過炙熱，安妮掩唇道歉。糟糕，離這夥海賊遠點好。亞索普輕噢一聲帶着轉音，興致勃勃的審視她。“那人真厲害。”

“亞索普，那個什麽？”路飛指着門外不遠處的奇怪雕塑。

“高射炮，距離可以攻擊天空的目标，四千米高空的東西都可以打到。”

“哇～好厲害！”路飛雙眼盈盈夢幻的星星。安妮默默下了海賊船，她腦中閃出那架炮臺的使用方法：啓動命令是拉四不像的尾巴，然後上膛發射。

［因為應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