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不準肖想

“媽!”江鴻軒氣紅了眼,“爸就眼睜睜地看着江雪城搶我的車?股份都在他手裏,我就玩個車他都要搶!他簡直欺人太甚!再這樣下去他是不是要直接把我們趕出江家!”

“爸怎麽能這樣!連爸都偏心他!等江雪城接管集團以後還有我的活路嗎!”

“鴻軒!你怎麽能這麽說你爸?你爸也不容易,你明知道你爺爺處處壓制你爸,可就這樣他又是公司又是錢的給你,你這麽說,多傷你爸爸的心?”賀曼香看着暴躁的兒子,嚴厲道:“若不是你自己出了問題怎麽會被江雪城抓着把柄,還連累你爸爸在你爺爺和江雪城面前擡不起頭來,也挂不得你爸爸生氣。”

“那還不是有人要搞我!那個女人都分手多久了又跑出來,明顯是有人搞我!”

“蒼蠅不叮無縫蛋,我囑咐過你多少遍了,你就是不聽。”

“媽我...”

“好了不說這個了,”賀曼香殷殷叮囑兒子,“鴻軒,你爸爸疼你,你就更不能說傷你爸爸的心的話。在江家,我們只有你爸爸。現在能你爸爸正在氣頭上,你少去招惹他,等晚上過去跟你爸爸認個錯。至于那輛車...就先算了。”

“媽!”

江鴻軒吼道:“你明知道我買那輛車是為了...”

“好了!”賀曼香打斷兒子的話,不要再說了。”

“我現在倒是擔心你舅舅,你是他弟弟,是你爸爸最寵愛的兒子,他能那你怎樣?倒是你舅舅,你爸爸費了那麽大勁才把他安排帶財會去,要是他真的發現什麽東西,拿你舅舅開刀,這可怎麽辦?”

江鴻軒氣急,“他是不能拿我怎麽辦,可是他扣了我的車、我的錢!以後我團隊,公司,車,我怎麽養啊。”

“媽你就知道擔心舅舅,有什麽可擔心的,舅舅謹慎着呢,這麽多年不是什麽事兒都沒有?他在公司待了這麽久,你看誰抓着舅舅錯出了?”

“可這次那三千萬不就是你舅舅給你辦的?我拍江雪城發現...”

江鴻軒根本不放在心上,“我爸簽字了怕什麽。我爸才是集團老總。”

“可是當初你爺爺說了,財會撥錢必須要你爸爸和江雪城一起簽字才給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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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鴻軒心中有些不耐煩,他媽到底是個家庭主婦,見識不多,這有什麽可擔心的,“怕什麽,當初江雪城沒進公司的時候,不就是我爸爸一個人簽字,財會早就習慣了。”

賀曼香捂着心口來回踱步,“可我這心,總是不安。”

江鴻軒不耐煩了,道:“行了別瞎操心了媽,雖然這次我爸爸沒向着我,但是也不會放任舅舅不管的。”

爺爺為了制衡爸爸,特地讓江雪城分了爸爸的權力。江雪城自認為了不起,殊不知,就是這一點兒權力,割斷了爸爸對他最後一點兒的父子情。

外界都說他是繼承人,是太子,可是自古以來你看看太子有幾個善終的?太子與皇帝從來就不是什麽父子,是臣屬,放在他們家這兒也一樣。

爸爸現在看江雪城,指不定比你他都更讨厭。就江雪城自己那個傻逼以為攥着這點兒權力就能扳倒爸爸?就了不起了?傻逼。

江鴻軒十分不屑。

賀曼香仍舊擔心,“可是你爺爺支持他啊。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爺爺手上的股份還有遺囑...”

“媽,你看清楚了。爺爺也不喜歡江雪城,他只不過是為了制衡爸爸才扶持江雪城,實際上他最讨厭江雪城模樣了。爺爺眼裏都是公司的發展,只要我們能給公司帶來更大的的利益,爺爺就會毫不猶豫地放棄江雪城。江雪城現在擁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暫時的而已。”

“哪裏就那麽容易讓你爺爺放棄江雪城。”

“這就要看妹妹了。”

江鴻軒說到這裏又開始生氣,“所以說我一定要這個車,有了這個車我就能打進霍凱澤的圈子。媽,為了我,還有妹妹,你必須給我弄到一輛車,我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認識那些人,媽這個機會可不多。”

“知道了,我給你弄。”賀曼香咬咬牙,大不了把自己手上的幾個小美容公司買一買。

臨近年底江雪城事情本來就多,又出了江鴻軒那麽一碼子事,為了補救江創的業績,江雪城更是忙上加忙。

江創時間緊,任務重,江雪城不得已騰出時間去跟進江創的進度,忙得分身乏術,就這樣江雪城還抽時間去見了老爺子一趟。

原因是前一天晚上江雪城的父親江文博給江雪城打了個電話,給他了一個時間和地址讓他去見一個人從未謀面沒有幹系的趙家二小姐,或者換一個詞,去相親。

江文博向來不管江雪城,突然來這麽一出實在莫名其妙,江雪城思來想去覺得應該不是因為他沒收了江鴻軒的車和錢以至于江文博要來給兒子報仇,那麽可能性就剩下了一個,那就是江雪城的爺爺江正裕的意思。

江雪城一尋思,就知道老爺子肯定是收到了什麽消息,江雪城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療養院見見老爺子。

江雪城爺爺江正裕,六十八歲,看上去是隐退狀态實際上仍舊大權在握,他的父親江文博就像是個笑話,雖然頂着江氏掌權人的名頭,實際上處處受其父親江正裕的掣肘。

時至今日,公司仍在有許多重要崗位上的人都是老爺子的心腹,甚至當初老爺子為了牽制江文博定下規定只有江文博和江雪城共同簽過字的文件才具備效力,財務部門只能依據此規定來撥款。

老爺子膝下三子四女,江文博作為唯一的婚生子卻并不得老爺子喜歡,這境地竟與江雪城相差無幾。

江雪城是老爺子一手撫養長大的繼承人,卻同樣不得老爺子歡喜,老爺子這一輩子,江氏是排在第一位的東西。

老爺子退休多年常年住在療養院,七十多歲的年紀但身體硬朗,精神矍铄。

江雪城來的時候老爺子正在書房作畫。老爺子年輕時也是才華斐然的才子,琴棋書畫具是拿得出手的,這幾年在療養院就常拿出來練練好修身養性。

江雪城被老管家引到書房沙發上坐了,随手拿起一旁的書翻看。老爺子全神貫注,像是沒有發覺房間裏多了個人一樣。

時間漸漸流逝,老爺子畫上最後一筆,滿意地看了眼,笑着放下筆,接過老管家遞過的濕帕子擦了擦手,走到沙發旁坐下,喝了口溫熱的茶潤了潤喉,這才道:“今天倒是得空來看看我這個老人家。”

這親切的語氣瞧着倒像是個親近小輩的老人家,江雪城卻知道,這樣的親近随和也就是瞧上去而已。

“爺爺身體一向健碩,前些日子才去跑了馬拉松,我們這些小輩不在這裏爺爺反倒自在。”

老爺子江正裕爽朗地笑了兩聲,“這倒是。”

“說吧今天來這裏是什麽事?”

“也沒什麽,就過來看看您進來怎麽樣。”

江正裕老爺子端起茶戳飲一口,“挺好的,你有心了。”

“我昨天接到電話,”江雪城也沒再跟老爺子寒暄,道:“趙家二小姐是爺爺的意思?”

老爺子沒有否認,擡頭打量着江雪城,那眼中的精明睿智仿佛能洞悉靈魂,叫人不适,好在江雪城跟随老爺子身邊多年,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目光。

老爺子打量了江雪城一陣,才悠悠開口,“趙家這些年發展得也很不錯,趙家的繼承人趙新榮這個人有些東西,行事周全眼光也放得長遠,最重要的是江氏想要進軍新科技領域,需要一個合适的合作夥伴。趙家就不錯。”

江雪城并不認同,卻沒有直接反駁江正裕的話,只說起今年自己的工作動态,雖然這下老爺子估計都知道,江雪城道:“爺爺您知道,我最近接觸了港城宮家。”

“港城宮家,”江老爺子精明渾濁的眼中精光閃過,他搖搖頭,語氣頗為可惜,“實力倒是不錯,可惜宮家太亂。”

江雪城抿了口茶,“趙新榮行事有些偏激,我更看好宮承望的路子。”

“宮承望要是能從內鬥中脫穎而出自然是最好的合作對象,可如今...”江正裕冷哼一聲搖了搖頭,“宮家老頭太糊塗。你先去接觸一下趙家。”

江雪城沒反駁,卻也沒同意,低頭喝了口茶。

江正裕看着自己這個最出色的孫子,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悅。

因着江家的這份基因,江家的子女大多容貌出色,彼時江家正值衰落期,江正裕的父親妄圖用與強勢的家族聯姻的方式挽救日漸衰落的江家,因此格外看中容貌出色的子女,江正裕作為江家的男子,在姐妹間容貌遜色,所以并不受父親待見。

幼時的經歷帶給江正裕一生難以扭轉的偏見,他厭惡江家這份出色的基因,更厭惡容貌過于出衆的江家孩子,偏偏這個孫子身為男子竟然就能比家中所有女娃生得更出色,更昳麗,也越發讓他不喜,只覺毫無男子氣概。

江正裕膝下三子四女,他不喜嫡支,可偏偏嫡支就是比旁的子孫出色。而他經歷江文博、江雪城兩代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父親當初的話沒錯,祖墳的風水旺嫡支。江家若想長長久久的興盛下去,嫡支的地位不能動。

因此饒是不喜,江正裕對江雪城父子比其他子孫更為上心,後來發現江雪城資質更甚其父,幹脆一門心思調|教江雪城。

好在這個孫子雖然長得讓他不喜歡,可能力出色,江氏交到江雪城手上,江正裕也放心,他已經打算漸漸放手,輔佐江雪城收拾掉江文博的爪牙就将江氏交給他,可誰知前些日子他聽到的消息從來不近女色的孫子竟然包養了個小男孩。

江正裕想起桌上的那份資料就顯示皺了下眉,本來就長成這麽個模樣了,還去找個小男孩,“聽說你前些日子包了個小孩。”

江雪城并不意外這件事被老爺子知道,老爺子這些年看上去是在隐居可實際上這些子子孫孫發生的事情沒有能瞞得過他的,而他養小情兒這事兒本來就本打算瞞着老爺子,于是江雪城笑了笑,不甚在意道:“什麽事兒都瞞不過您。”

見江雪城不怎麽在意的樣子江正裕這才多少放了些心,他在資料上見過那個小孩的照片,不難猜測這個孫子為什麽找那個小男孩,江家人不僅自己長得美,更是個頂個的貪戀美色。

有這樣的習性刻在血液裏,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麽江家人各個都是美人,就算是再醜的人代代與美女結婚,經過幾代美人的基因洗禮後代怎麽也是美人了。或許江家為人稱道的容貌就是這樣來的。

江家人比之旁人更為貪戀美色,這是确定的。

因此江正裕也知道這個孫子為什麽找這麽個小孩。前陣子星皇的那動靜他多多少少也知道,由着他折騰,也知道江雪城找過女孩子就是沒找到好看的女孩子。這孫子眼光毒辣,長得不如他的他肯定是看不上,本來以為找不能讓他合眼緣的,誰知竟然叫他找到了,可偏偏是個男孩子。

江正裕道:“色|欲之流不過消遣,你與江鴻軒不同,分寸自己掌握。”

江雪城謙虛受訓。

江正裕也不予多說,“抽空去見見趙家姑娘。”

江雪城點頭,心中卻在冷笑,趙家根基淺起步晚,不過這兩年發展勢頭好點兒,老爺子怎麽可能看上這樣的小家族,什麽趙家姑娘,不過老爺子用來敲打他。

他自然會去見,股份或是遺囑一日不到手不明确他就是老爺子的好孫子。

祁辛從外頭哼着歌進來,推開門一看,裏頭大秘小秘整整齊齊坐了一個屋子,一個都沒少。

祁辛納了悶了,轉頭問安娜,“怎麽都在,都沒跟着老板?”

安娜反倒奇怪,“祁特助這事兒不都是您跟着老板嗎?”

祁辛聳肩,“沒啊,我去給小孩辦入學手續了。”

“入學手續?”安娜身邊兒一小秘書問出聲,“誰入學?”

祁辛敲了那小秘書一個腦瓜崩,“就你問題多。”

小秘書捂着腦袋一臉委屈,明明安娜姐也問了。

齊榆接過祁辛手上的文件看了一眼,“他自己要求的?”

祁辛跟着齊榆進了齊榆辦公室,關上門,“是啊。老板現在忙,也沒空管他,就讓我看着辦,咱老板財大氣粗的,我就去問小孩,說:‘你想要什麽條件?’小孩看着我醞釀了半天,把我那吓得,我以為他要獅子大開口,提什麽要命的條件,誰知道他跟我說‘我想高考。’”

祁辛說着捂着胸口,“哎呦給我萌的,你說多純情一小孩兒,還真的就是個小孩,還想着上學回歸校園生活,就這麽一小嫩草兒,老板也下得去口,給人糟蹋了。”

齊榆翻了一頁文件,“沒別的了?”

祁辛拍了下手,“我也這麽問他,我說其他的呢,你想要什麽資源?還是分成?小孩就給我搖搖頭,‘我不要。’哎呦我的天,這小孩竟然這麽省心,這麽純情?我的良心都在隐隐作痛。”

“按照咱奸商原則來說,面對小孩這樣的要求必須立馬同意,但是我的良心不知為何卻在此刻阻攔了我,它悄悄地跳了出來,于是我就犯賤一般地又重新問了一遍,還有什麽要求嗎都可以告訴我,我盡量滿足。小孩跟我說‘我不要住這房子,我現在的房子住着就很好,鑰匙你拿走。’房子你知道吧,就觀瀾國際那大平層,他不想住!”

觀瀾國際的房子是京城黃金地段的一套公寓,在江雪城的諸多房産中也不算大,不到三百平,但是不論地段、環境都是極好的。

那公寓是江氏地産開發的一個樓盤,江雪城自己喜歡就留了兩套,這套房子常年有人打掃,江雪城一個月總有幾天在那兒住,因此收拾起來也方便。

祁辛說明了來意和江雪城的意思,把房子鑰匙放桌上推了過去。

霍昆黑沉沉地眸子盯着那鑰匙沒出聲。

祁辛以為這小孩突然被安排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心中害怕、戒備就多說了兩句,“這房子是觀瀾國際的,觀瀾國際你知道吧,附近有名的高檔小區,環境很好,周圍安靜,你想要做音樂或是跳舞,音樂室或者舞房也都有空間給你,阿姨周二、周四、周六下午四點去打掃,你要是不喜歡,時間也可以調整,這小區在黃金地段,周圍生活也方便,交通更是不用說。你要是會開車,車也可以給你配上一輛,你既然跟了大老板,就不會虧待你。”

霍昆聽着,卻沒有絲毫動容。

霍昆想起那天他對江雪城說過的話,‘我可以不簽那份協議,我可以什麽都不要,哥哥想用我,就叫我,只要哥哥願意留在我身邊。’

雖然有做戲的成分,可是當東西真的送到他的眼前,他心中依然會如此的不快。

祁辛自顧自地說着沒發現小孩的異常或者說是根本沒想到小孩會有什麽不尋常的反應,“...對了等會把你信息給我一下,我讓物業錄入一下住戶信...”

“不用。”

霍昆打斷了祁辛的話。

祁辛沒反應過來,以為霍昆說不用錄入物業信息,道:“這哪兒行,那邊兒物業嚴,信息還是得錄入。”

霍昆擡眸看着祁辛,“我不住那房子。”

這句話像是表态,說完就低下頭,語氣緩和很多,“我住這裏就行,住習慣了。”

祁辛萬萬沒想到這小孩竟然會拒絕,他知道小孩現在住的房子是什麽樣的條件,那小小的一個宿舍,還沒有半個廁所大的地方,連轉個身的地方都沒有,就這破地方小孩還不願意搬?

難道以後他們江總想要跟小孩親熱的時候還得接小孩去酒店?

也...也不是不可以,老板本來就是個動動嘴皮子就讓別人跑斷腿的脾氣,可是這卻苦了他們這些跑腿的人了,再說,萬一老板心血來潮想去小孩那搞個突襲搞個驚喜咋辦?那環境,不得當場勸退老板...

祁辛看着這小孩,心道一直知道這小孩倔,但萬萬沒想到還能倔在這種地方。

祁辛突然想到之前老板對自己說過的話,心下納悶,莫非老板對現在的情況早就有所預料?

祁辛見這小孩固執的很,也不再多浪費口舌,給自家老板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祁辛道:“老板,小孩不肯住那房子。”

祁辛沒想到自己正撞槍口上了,江雪城心情不好,聞言先是批頭蓋臉罵了一頓,祁辛縮着脖子挨訓,江雪城罵了會兒,喘着氣,平複心情,“把電話給小孩。”

祁辛把手機遞過去,“江總。”

霍昆接過手機,“江總。”

在外人面前不好意思叫那羞人的稱呼。

江雪城聽得明白,沒做什麽反應,只對霍昆道:“祁辛說你不想住那房子,怎麽?嫌棄房子小了?”

霍昆搖頭,“不是。”

“那為什不住?”

霍昆抿了抿唇,“原因我說過。”

江雪城嗤笑一聲,聽得霍昆刺刺得心疼。

江雪城聲音帶着嘲諷和漫不經心的冷漠,“小孩兒,聽話點兒,我是在包養情兒不是談朋友。知道嗎?”

霍昆握緊了手機不說話。

江雪城卻不會因為霍昆的沉默而嘴下留情。

“老實點兒,本分點兒,守住自己的心,別越界也別自以為是。聽話點兒知道嗎?”

“我給你的,你就收着,不能給你的,你也不能去肖想。

聽明白了嗎?”

耳邊的話像是一把把冰棱,隔着那麽遠的距離卻一句句地往霍昆的心上紮。

霍昆心中冷笑,果然,哪怕是接受了作為下位的一方,在江雪城的心裏,他也不過是個物件兒。江雪城從頭至尾都把他當一個随便擺弄的物件兒。

他就是江雪城養的一個□□。

霍昆眼底淬了一層冰棱的霜寒,“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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