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神之右手

第36章 神之右手

MV拍攝完之後，霍昆就回了學校，高三最後一個學期學習壓力很大，霍昆這種天賦流選手也不敢松懈。

江雪城給霍昆高價聘請了輔導老師，每晚一對一補課，霍昆白天在學校上課，晚上回家再由家教一對一輔導。

自律又努力，腦袋聰明，資源又好，在最後的階段，霍昆簡直進步神速。

轉眼兩個月，已經進入四月，離高考還不到兩個月，咪咪已經從巴掌大的小東西長成了大貓，霍昆因為緊張的工作，一兩個周才去福利院看望渺渺，偶爾帶着咪咪前去，每次咪咪出現在渺渺面前都不一樣，渺渺對咪咪的成長速度大為驚奇。

四月上旬，霍昆聽靳思博說，假期拍攝的MV原定五月發售，可臨發售之前突然除了問題，發售時間被無限延期。

靳思博原本給霍昆安排的計劃是趁着五六月份天後仇雅芮發售MV的熱度，讓霍昆出道，六月份霍昆高考結束，直接安排工作增加曝光機會，趁着霍昆假期期間一舉把霍昆捧出名氣，可現在第一步就受阻，後續的計劃都将受到牽連，靳思博有些頭疼。

霍昆倒是不覺得有什麽，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他的高考。

可MV的事情就像是一個預警，不好的消息接連而來。

四月中旬，霍昆接到福利院院長的電話，渺渺的病又複發了。渺渺這次複發病情來時洶洶，依舊是之前的病症，可情況要兇險很多，而醫生卻一直說查不出病因。

霍昆接到福利院電弧的時候還在學校，聽聞院長的話，霍昆臉上就是一白，心下一慌，直接跟老師請了假，打車直奔醫院。

渺渺躺在病房裏，手上正挂着點滴。

渺渺這病的症狀就是不停的發燒，血檢的幾項細胞含量異常，非常兇險。

霍昆看在躺在病床上的渺渺，一顆心都沉到了谷底，他深吸一口氣，壓了壓慌亂的心緒，去病房跟醫生溝通。

“還是那個情況，只能繼續物理治療，查不出病因，就無從下手。”

醫生對于渺渺的病情也十分無奈，“還是要查病因，這樣吧，市立醫院有臺機器掃描一下就能檢查全身，你們預約一下，看看能不能檢查出什麽。不過...這機器進口造價昂貴，全國也沒有幾臺，做一次就要七千多塊錢，但你們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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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霍昆聲音有些沙啞。

醫生聞言，嘆氣道：“就怕這麽貴又...”

又什麽都檢查不出來，那是最最糟糕的情況。

福利院阿姨聽聞要做這項檢查，眉頭不由皺起。

因為這七千多塊只能私下出，醫療救助金肯定不會報銷這項目的。

霍昆搖搖頭，“阿姨，你忘了嗎，我手上還有錢。”

福利院長陳阿姨這才想起當初霍昆毅然決然地賣了房子，現在正是用處。

陳阿姨長嘆一口氣，心中酸酸漲漲得難受，為這對孩子。

明明這麽好的孩子，偏偏命途這麽坎坷。

霍昆見陳阿姨難受，上前環住陳阿姨的肩膀，“阿姨別難受。沒事的，渺渺的生病了，我們就陪着治，沒什麽的。渺渺很堅強，會挺過去的。我們都會挺過去的。”

陳阿姨雙眼濕潤地拍着霍昆的肩膀，“好孩子。”

“阿姨沒事，你可要照顧好你自己。”

霍昆點點頭，“我會的阿姨。”

霍昆這晚一直在病房陪着渺渺，渺渺發着燒挂着吊瓶，沒什麽精神，躺在床上一張小臉燒得通紅，霍昆看着心疼，拿了渺渺最愛的書給渺渺念。

渺渺一只手伸在床邊，纖細的手指捏着霍昆的一片衣角，霍昆感受得到渺渺的不安和害怕，這病折磨了渺渺許久，奪取了渺渺太多歡樂時光，原以為已經離開，卻猶如跗骨之疽一般黏了上來，就如同被死神的陰影籠罩，不說渺渺害怕，霍昆也害怕。

渺渺看着窗外的天空和高大的樹木，突然地開口，“哥哥，我病好了我們出去放風筝吧。”

霍昆愣了下，連忙答應，“好。”

渺渺看着窗外，無限向往，她身體很虛弱，聲音也有氣無力，但眼睛是亮的，“我要買最漂亮的蝴蝶風筝，還要上面拴着漂亮的彩帶。”

霍昆道：“我今天晚上就下單，你好好配合醫生，趕快治好病，四五月正是放風筝的好時候。”

渺渺扣着手上那塊衣料，看着窗外不出聲。

霍昆出去上了個廁所，看着手機上有五個未接來電，都是江雪城的，霍昆這才想起，他沒有告訴江雪城自己來了醫院。

霍昆一個電話撥了回去，很快就被接通。

電話另一端的江雪城帶着火氣，“去哪兒瘋了？”

霍昆撸了把頭發，聲音沙啞，“渺渺生病了，我在醫院。”

“一時心急忘記給你打電話了，對不起哥哥，讓你擔心了。”

江雪城似乎愣了下，他是知道霍昆在福利院有個很在意的妹妹叫渺渺，但是江雪城從來沒有深入了解過渺渺和霍昆的牽絆，或許對情人，覺得沒必要。

可這會兒江雪城聽電話裏霍昆的聲音這麽反常，突然沉默了，因為他發現渺渺可能不知是簡單的霍昆在福利院認識的一個妹妹，這裏面一定還有別的什麽。

江雪城說不清現在自己的感受，可能有些懊惱，有些不爽，“誰擔心你了。”

頓了頓，江雪城又道：“你妹妹病情怎麽樣？”

霍昆沉默了會，扯了扯嘴角，頓了頓，“老毛病了。”

“身上的錢夠不夠？我讓人給你卡裏打點兒。”

霍昆下意識制止，“不用。”

又覺得自己語氣太急，平靜了下心情，又道：“不用，我這裏還有錢。”

電話那頭的江雪城半晌沒說話，霍昆聽着江雪城的呼吸聲發呆。

過了會兒江雪城道：“今晚上還回不回來？”

霍昆搖搖頭，又想到這是電話對面的江雪城看不到，于是開口道：“我想陪渺渺幾天。”

“...随你。”

霍昆挂了電話，靠着走廊的牆發了會兒呆。

在江雪城眼裏，他們是金主和情人的關系，在霍昆的眼裏...霍昆卻并不承認，哪怕于他來說他也找不到一個合适的詞來形容他們的關系。

江雪城以為是他強行包養，但霍昆知道是自己非要來到江雪城身邊。因為他是自願地接近江雪城，因此江雪城給予的任何金錢、資源與霍昆來說都是于他良心的鞭笞。

他不想要江雪城的一點兒東西，哪怕他知道，江雪城哪裏這就是金主和情人應該有的交易。但在霍昆這裏卻不是這麽一回事。

于是霍昆在聽到手機短信的提示音，看到江雪城往他卡裏打了二十萬的時候，霍昆只覺腦袋嗡嗡得疼。

這些理不清的東西霍昆現在沒有心情去理會，他伸手劃開短信的提示消息，将這事情挪後再議。

他現在只擔心渺渺的病。

霍昆請了一個周的假陪渺渺。

渺渺的病始終不見起色，也沒有什麽其他病痛就是不停的發燒，血液裏各種關鍵細胞含量異常，就像是一具随時都會崩潰機器。

一個周後，霍昆陪着渺渺去做了那個七千多的檢測，只要檢查出病因，醫生才有下手的突破口，可這錢猶如打了水漂，什麽都沒檢查出來。

霍昆的心漸漸被絕望纏繞，他看着妹妹日漸消瘦的身體和被藥物刺激得腫脹的臉，一顆心再也無法維持冷靜，他時刻被慌亂和恐懼侵襲着，霍昆随着陪床，也漸漸消瘦。

一周之後班主任打電話催霍昆回去上課，霍昆拒絕了。

他太害怕了。

直到兩周後，江雪城來到醫院，霍昆剛從主治醫生辦公室走出，紅着眼眶，一種名為沉重的心情跟着侵蝕了江雪城的心頭，他這才知道，霍昆這個妹妹的病情可能比他們想象得都要嚴重。

而兩個周不見的霍昆消瘦得厲害，精神萎靡，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個十九歲的孩子，他被生活的沉痛壓得失去了最後一點兒少年人的活潑。

江雪城沒說什麽，上前抱了抱霍昆。

霍昆靠在江雪城懷裏還有些愣神，“你怎麽來了。”

江雪城道：“情況這麽棘手為什麽不找我？我能給你找人安排更好的醫生和醫院。”

霍昆也不知道為何，他竟然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回事。

江雪城也不知為什麽因為霍昆沒有找他幫忙竟然還有些生氣。

可事關妹妹的病情，霍昆根本沒有拒絕江雪城的意思。

他只是之前沒想到。

江雪城很快動用關系為渺渺安排了頂尖的團隊和更好的住院條件。

霍昆已經一個多月沒去學校，而離高考卻也只剩下不到40天的時間。

“這裏有專門的醫護人員守着，你回學校吧。”

霍昆不想回去。

大不了他再等上一年。

近來他心中總墜墜不安，根本不敢離開渺渺。

直到渺渺開口。

好在轉院後的一段時間渺渺的病情穩定住了，霍昆這才安了心，他推了家教，白天上課，晚上就去醫院陪渺渺。江雪城偶爾來看看他，霍昆就抓着江雪城的手，一遍遍摩挲，一遍遍叫着哥哥。

他怕江雪城離開。

江雪城身上的溫度讓他迷戀，他抱着江雪城，心裏總莫名的安心。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情人，甚至最近都沒有精力放在江雪城身上，而神奇的是，江雪城竟然沒有放棄他。大概是他的紳士風度不會讓他丢棄一個無依無靠的少年在絕境。

但霍昆卻怕最後一切結束，他紳士地放手。

好在熬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時間，渺渺病情進入平穩狀态，霍昆也迎來了他今年的高考。

幾經波折他終于是等到了他的高考。

考場附近幾條街都很堵，考場周圍更是擠滿了車，有的家長們穿得喜慶，站在考場門前反複叮囑，最後再翹着腳仰着頭，目送孩子走進考場。

霍昆早上一個人來到考場，在門口等候進門。

周圍的考生都有家長噓寒問暖，殷殷囑咐，只有霍昆是自己一個人站在角落。

或許是因為霍昆長得好看，又或許是因為霍昆自己一個人顯得特立獨行，周圍不少學生和家長看過來。

霍昆無所謂，他十五歲就成了孤兒，一人孤身闖蕩着也長大了。

也有好心的阿姨見霍昆一人，不禁上前搭話，“小同學，你就一個人來的？”

霍昆點了點頭。

阿姨道：“趕快檢查檢查東西都帶齊了沒有。”

霍昆來之前檢查過一遍了，但是迎着這阿姨殷切的目光，霍昆慢吞吞又打開袋子檢查了一遍。

“哎呀，一會兒考試呀，你們千萬別緊張，放輕松心态，平常對待就行...”

霍昆自己其實還沒太緊張，但是看着這阿姨是挺緊張的，一模一樣的詞兒，阿姨剛才就對着自己的兒子絮叨了兩遍現在又開始對霍昆再來一遍。

阿姨的兒子大為無語，捂着臉把親媽拉過來，“媽，您別說了，讓人家靜靜行吧。”

阿姨急了，“我這不怕你們緊張嗎，他一個人也沒誰說說話，緊張怎麽辦？”

正說着，遠處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霍昆。”

霍昆擡頭看去，是江雪城。

江雪城還是挺括的三件套，貴氣逼人，哪怕是緊張如家長和考生，仍是忍不住把視線轉向這個過分俊美的男人。

一時間，心跳還是那麽快，可是已經完全變了味道。

江雪城身後還跟着幾個人，霍昆有些眼熟，好像是江雪城秘書團裏的一些人。

霍昆有些不解，江雪城帶這些人來幹什麽？但他還是有些高興江雪城願意來送他。

江雪城走上前，“幾點入場？”

“八點半。”

江雪城看了眼手表，“還有15分鐘。”

江雪城沒有像家長一樣問霍昆緊不緊張，只拍了拍霍昆的肩膀，“好好考。”

江雪城指了指身後，身後一共三人以齊榆為首站得筆直，打眼瞧過去，倍兒有排面。

周圍又家長的視線頻頻往這邊兒張望。

霍昆也是真的好奇，江雪城帶這些人是要去出差還是要幹什麽，總不會是來給他擺陣壯膽的吧。

江雪城大概也看出霍昆的疑問，道：“我特地領了他們幾人過來讓你沾沾狀元的喜氣。”

霍昆不禁擡頭向齊榆三人看去。

齊榆笑着點了點頭。

江雪城道：“我智囊團一共就這三個省狀元，都給你帶來了。”

這只是他智囊團裏的一小部分而已，他千萬年薪養着的高端精英，哪個不是超級學霸？還有一些履歷驚人但是沒有參加高考的，保送的或是高中出國的他沒有帶來，只帶了這三個來。

霍昆驚訝地看向江雪城，突然笑了下。

每年高考不但是學生的戰場更是家長的戰場，每年在考場外接送學生的家長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為了讨個好彩頭，什麽旗開得勝，大紅大紫，就現在霍昆往家長群裏看一眼，就能看到不少穿旗袍的考生媽媽還有一些沒穿旗袍但是一身紅紅紫紫的家長。

霍昆其實不看重這些，因為也沒有人會因為他，而去做這樣的事，去讨這樣一個彩頭。

可現在霍昆看着江雪城身後三個狀元，突然覺得心裏酸酸漲漲的。

原來也會有人記挂着給他的高考添一點兒好彩頭。

“怎麽，感動的？”江雪城見霍昆不說話，笑道：“哥哥這三個狀元是不是比什麽旗袍都更喜氣。”

霍昆笑出聲，“我以為你不信這些。”

江雪城搖了搖頭，“風水大師掙得都是有錢人的錢，你覺得我信不信這些？”

霍昆只笑沒說話，江雪城招了招手，齊榆帶着身後兩個人上前擁抱霍昆，又握了握霍昆的手。

霍昆啼笑皆非，心裏卻暖意融融，他看着自己的手，江雪城道：“這是被三個狀元握過的神之右手了。”

霍昆笑出了聲，然後伸手拉過江雪城的手握了握，“跟狀元們的老板握手是不是更管用。”

齊榆在江雪城身後推了推眼鏡，“老板當年也是被八所常青藤錄取的天才少年。”

霍昆握着江雪城的手更用力了，目光灼灼地看着江雪城。

江雪城笑道：“便宜你了。”

有了江雪城這一段插曲霍昆進考場時心情格外的愉悅，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想着江雪城身邊具是一群優秀的人才，而江雪城本人也是極為出色，他當然也不能落于下風。

突然霍昆覺得一個剛好能夠考得上A大的分數似乎有些不夠了，他得要更高，就像無形中再與江雪城角力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咱江總的牌面就是與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