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峒掌門一定會找出證據證明的确是他們二人偷走秘籍;若大膽承認了,崆峒掌門問起秘籍的下落,她又該如何作答?

“怎麽不回答?”北堂盟主怫然不悅道。

葉黎思索半天,還是決定選擇死不認賬。只不過那個“不”字還沒說出口,卻聽旁邊的葉歌搶她一步答道:“那秘籍,是我們偷走的沒錯!”

“你們為何要偷走本派秘籍?”崆峒掌門問道。

葉歌看了一眼葉黎,冷靜說道:“如我們之前所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有人肯花大價錢,我們又何樂而不為?”

崆峒掌門一捋胡須,笑道:“年輕人,你們在說謊。”

“哦?”葉歌也笑,反問道:“我們哪句是謊話?”

崆峒掌門眯了眯眼睛,說道:“怕是從老夫和北堂盟主一進這屋開始,你們姐弟倆便沒說一句真話吧。”

葉黎葉歌俱是一怔: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這兩個老姜片,成精了吧!

北堂盟主也一臉諱莫高深地望着他們姐弟倆,沉聲說道:“江湖上近幾年出現了一對怪盜,各大門派幾乎都丢失過東西。不管那怪盜是不是你們,從今往後,在下都希望你們姐弟倆能一直安份下去,那些受人所托之事,最好還是不要做了。”

葉黎心中迷惑:聽北堂盟主這口氣,分明是知道他們姐弟倆便是那怪盜,可是為什麽會這般輕易地放過他們?

葉歌同樣不解。

北堂盟主望向葉歌,突然幽幽嘆息道:“葉公子,你大概還不知道,你同玄鶴公子年輕時,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

葉歌詫異萬分,葉黎頓覺羞愧萬分,低頭不語。

北堂盟主又說了些什麽,葉黎也沒聽進去。他和崆峒掌門人走後,房中一時陷入沉默。姐弟倆臉色都不好看,葉黎瞅了葉歌一眼,見他一副神游模樣,張了張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恰在這時,房門吱呀被人推開,袁青那張三八兮兮的臉擠了進來。他賊頭賊腦地左右打量一番,突然一個大力猛沖進來,好似被人從後面推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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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負手信步的北堂宇,雀躍着的北堂伊,以及跟在北堂伊身後的木頭人袁鏡,在也葉黎瞠目結舌中,一一走了進來。

“你們,該不會在聽牆角吧?”葉黎不可置信說道。

北堂宇輕咳一聲,表情愈發正經起來;袁青咧着嘴,假裝四處看風景;北堂伊歡呼一聲,跑到葉歌面前;袁鏡一根木頭裝到底……

“你們,都聽到了?”葉黎繼續問。

北堂宇面露溫柔,望着她徐徐展開微笑。袁青拱着北堂宇上前來,最先開口說話:“果然人不可貌相,想不到你這賊女,竟然是南宮前輩之後。啧啧,我還是覺得承受不來啊……”

北堂伊瞪了袁青一眼:“不許你叫嫂嫂賊女,她将來會嫁給哥哥,便是你未來的少夫人。你再這般沒大沒小,小心将來的日子不好過,對吧哥哥?”

袁青惶恐地看向北堂宇,北堂宇深表同意地點點頭。袁青更加惶恐地看向葉黎,葉黎沖他陰笑:“袁小青……”

“啊我其實是想說葉姑娘既然是南宮前輩的女兒,簡直和公子是天作之合,這真是緣分到了真是擋也擋不住哇哈哈哈……”袁青表情誇張,試圖扭轉局勢。

場面瞬間更冷了。

葉黎分明看見袁鏡那面無表情的臉終于波動起來,眼中多了一樣東西叫鄙視。北堂伊沒興趣繼續逗袁青,轉身貼着葉歌的耳朵同他說悄悄話。葉歌耳根發紅,很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試圖離這個小丫頭遠點,誰知這小丫頭不依不饒地又貼了上去。北堂宇不理會自家妹妹這般去調戲她家弟弟,而是一門心思地同她深情對望,當然他肯定想不到葉黎此時的心理活動其實是這樣的:這尴尬得要死的氣氛究竟誰來緩和一下……

至于袁青,他就假裝繼續看風景……

經過鳳舞山莊一事後,鳳南栖被廢去武功,挑斷筋脈,鎖在淩雲山莊的地牢中。鳳舞山莊樹倒猢狲散,徹底成了一座空莊。

這也給江湖的其他人敲響了警鐘:武林第二大山莊的鳳舞山莊都被收拾妥帖了,其他觊觎武林盟主寶座的人,還是趁早打消這一念頭吧。

鳳舞山莊消失的同時,還有一股力量也迅速衰弱——七行堡。

盡管七行堡堡主喬松年在此次揭穿鳳南栖陰謀的事件中功不可沒,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喬松年不過是臨陣倒戈,牆頭草一般,風往哪吹他就往哪倒。

如今喬松年顏面盡失,經此一事,聽說剛回七行堡便病倒了,卧床不起,整日咳嗽嘔血,身體算是垮了。堡內很快就亂了起來,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為了争奪堡主之位,手足間争奪不斷。而鳳舞山莊的餘孽,也并不打算放過七行堡。可以說,七行堡現在內憂外患,前景堪憂。

這些葉黎原本并不知道,而今是聽喬雲展說起的。

北堂宇和蘇月玲因為是假成親,所以在鳳南栖被捉的第二日,武林中人便散去了。而喬雲展并未随喬松年回七行堡,而是暫時在郦城一家客棧住了下來。不過今日他來找葉黎,卻是來道別的。

“你要回七行堡?”葉黎驚訝問道,她還以為,他會就此和七行堡斷了聯系。

喬雲展笑道:“如今回七行堡,才正是時候。”

他眸中不再是以往的沉靜如水,葉黎從中看到了一種燃燒的火焰叫報仇。她不知道喬雲展對七行堡究竟會有多大的恨意,只是這樣的喬雲展,驀地讓她感到陌生。原本一直想要問他的話,卡在喉嚨中說不出來。

喬雲展說:“北堂宇是個好男人,難得他一心一意喜歡你。你要記着,抛卻別的不講,你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有什麽棘手的事情,其實可以試着交給他解決……”

“喬大哥……”葉黎擡頭望着他。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他說:“一直想對你說聲抱歉,當初抱着不好的想法接近你。”

“沒關系。”除了沒關系,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喬雲展突然擁她入懷,輕撫她的發,聲音低沉:“對不起,當初如果不是我我故意趕走了你們……”剩下的話,他用一聲嘆息代替。

葉黎一愣,反應過來時便想掙開他的懷抱。

喬雲展說完這話便走了,留葉黎站在原地,由這話牽引着,陷入回憶中。

作者有話要說:

☆、催動母蠱

喬雲展說完這話便走了,留葉黎站在原地,由這話牽引着,陷入回憶中。

他說對不起的那件事情,是發生在她和葉歌被白霓裳收留的第二個月裏。

如她之前所說,那時喬雲展不姓喬,他叫白雲展。他脾氣暴躁,明明很是心疼生病的娘親,卻總是在自己娘親面前發脾氣。可是後來白霓裳的病愈來愈重,他發脾氣的對象,便轉為她和葉歌。

一日清晨,白雲展突然塞給她和葉歌一個籃子,要他們姐弟倆去十裏之外的山上挖一味草藥,說是可以醫他娘親的病。葉黎原本便對白嬸嬸心存感激,對她的病亦是十分擔憂,于是二話不說,拉着葉歌,提着小籃子便出了門。

如今才知,原來是白雲展故意将他們趕走。

十裏之外根本就沒有山。她和葉歌從清晨走到晌午,從晌午走到紅霞滿天,也不見有山。可是回去的路,卻再也找不到了。

籃子中放了些幹糧和水,葉黎和葉歌分着吃了一點,熬過寒冷的一整夜後,第二日總算找到了回去的路。

可惜的是,那時三玄門的人恰好找到他們,二話不說便帶走了他們。所以陰差陽錯的,他們竟真的沒能再回去。

如今喬雲展對她說“對不起”,大概是認為,如若不是他将他們姐弟倆趕走,她和葉歌也不至于走上做賊的道路。可其實,不管當初喬雲展有沒有趕走他們,她和葉歌,也遲早有一日會被葉玄生找到,走上同一條道路。

這是命中注定,喬雲展改變不了,她和葉歌也無能為力。

葉黎想起被關在黑暗密室的爹爹,想起蹊跷死去的兩位師傅,不由覺得心中沉痛不已。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突然伸到她面前,葉黎吓了一跳。

北堂宇不高興地說道:“想什麽呢,居然這樣也能吓到?”

葉黎一把抱住他還未來得及落回去的手臂,湊到他身邊,笑道:“想你啊。”

“你哪裏是想我?”北堂宇用一根手指戳開她的腦袋,假裝生氣地說:“你居然在我的院子裏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像什麽樣子?”

“你一個堂堂淩雲山莊少主,居然還學會偷窺了?”葉黎想起喬雲展臨走時給她的擁抱,看樣子北堂宇早就來了。

葉歌手上受傷,北堂伊心疼不已,哭着不肯放人。正好她和葉歌沒個好去處,便索性在淩雲山莊住了下來。北堂盟主專門名人收拾出一個院子給他們姐弟倆,只不過有葉歌的地方,北堂伊跑得甚是勤快。葉黎受不了她的叨擾,而北堂宇萬般殷切的表示自己的院子大房間多,索性葉黎便搬到他的院子裏來。

北堂盟主知道這事後,神色複雜,搖搖頭說道:“罷了罷了,反正以後宇兒要娶你,住在一起便住在一起吧。”

葉黎吓了一跳。

北堂宇攬着她得意地笑。

後來細想,原來是北堂盟主确定他們姐弟倆是南宮鶴的兒女,依照那份婚約,北堂宇是該娶她的。

葉黎糾結的不是那份婚約居然是真的,而是北堂盟主臉上那古怪的表情。既然認定她來作兒媳婦,那還搖頭做什麽?還有崆峒掌門,他真的不追究秘籍的事情了嗎?

不過她如今能和北堂宇正大光明地在一起,葉黎已經心滿意足。

正如喬雲展所說,北堂宇是一心一意喜歡自己,她定當也會全心全意回報于他。可是這個男人,分明是醋桶啊醋桶。

如今淩山莊一切安好,這醋桶無事可做,那眼睛恨不得整日粘在她身上。院子中除了他本人,其餘一切雄性生物全部清走,包括一臉哀怨的袁小青。

此時北堂醋桶根本不為她的撒嬌攻勢所動,依舊一門心思數落她:“今天他來同你道別,你給他抱一下我就不說什麽了。可鳳南栖大鬧淩雲山莊那天,你男人我可是在水深火熱中,你在堂下一臉看好戲的樣子也就算了,居然還敢當着我的面,和他拉拉扯扯卿卿我我打情罵俏,你能耐啊……”

“哪有?”葉黎跳腳叫道,幹脆鑽進他懷裏:“我給你抱回來還不行嗎?”

北堂宇倏忽一笑:“這可是你自己送上來的。”

怎麽有種掉進陷阱裏而且陷阱裏面還有只大尾巴狼的感覺。

北堂宇順勢抱住她的身子,一手落在她的細腰上并向上托起,伏下頭來,就勢吻上送到嘴邊的甜美食物。

身高原因,葉黎不得不踮起腳來,雙臂纏在他的脖頸,試着一點一點地回應他。接吻什麽的,雖然之前有過幾次,但她現在還是完全不在行。不過,為什麽他吻起來卻是這般熟練,難道找人練過?還是,孰能生巧?

不行,這事必須交代!

葉黎伸手去推他,奈何這家夥力氣大的很,那長臂一攬一收,堪堪将她鎖在一個小包圍圈中,導致她推他的手也只能小範圍的一處,比如他的胸膛……

未經人事的葉黎不知道,男人的胸膛雖然摸起來不如女人的有料,卻也是個極敏感極敏感的地帶。不是非常時期,男人的胸膛是萬萬碰不得的,更別說像她這般不知死活的用小手使勁推……

這簡直要命!

北堂宇突然全面撤退,捧着她的臉捏了又捏,自己憋得一臉通紅,語調幾乎哀嚎道:“我明日去找爹,告訴他我們要盡快成親……”

葉黎拍掉他的手,一記冷眼掃過去:“我覺得我們該談一下……”

“的确該談一下。”北堂宇垂下頭來,好似并沒看到她故意作出的冷酷模樣,反而臉對臉地貼近她,一雙眸子灌滿深情:“畢竟成親是大事,你沒個長輩替你出主意,自然要多多考慮的好。不過你總該相信,我是真心實意喜歡你,也是真心實意想娶你為妻。誠然我以前欺負過你,也戲弄過你,待成親後,我給你欺負,給你戲弄,你說這樣好不好?”

他這一番情話直叫她聽得臉上發燙。

她原本便少經□□,以前只覺得那些話本上的情話肉麻得讓她打哆嗦,卻不曉得這種話從自己喜歡的人口中說出來,竟是這般的好聽。

顯然這時候被情話迷暈了頭的葉黎,已經全然忘了她剛剛想要同北堂宇談的是什麽了。她甚至捂着發燙的臉頰,羞答答道:“我找人問過了,再過十日便是黃道吉日,宜嫁宜娶,我們那日便成親吧?”

北堂宇一怔,随即狂喜道:“我還以為你根本就不關心這個,原來你竟也心急……”

“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想同你成親,想給你生娃娃,想……”葉黎還未說完,忽覺心口一痛,洶湧而猛烈的噬心之痛席卷而來,沒有任何預兆的痛楚讓葉黎難以呼吸。她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抓住北堂宇的衣襟,喘聲沉重起來。

北堂宇臉色驟變。

葉黎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他自然知道原因,臉色霎時刷得變白,不敢耽擱,抱起她運輕功往外沖。“忍一下,我帶你去找師兄。”

葉黎痛苦得蜷縮着身子,死死抓住北堂宇的衣襟,牙關緊咬也抑制不住吟出聲來。

不過片刻功夫,北堂宇已經帶她到蘇千行的院子。此時葉黎已經滿頭大汗,咬破雙唇。

蘇千行塞了條軟木在她口中,然後立即給她施針。

北堂宇一邊替她擦汗,一邊安慰她:“很快就不痛了,再堅持一會兒就好……”

葉黎也以為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就好,可是這次卻不一樣,很不一樣。

蘇千行施針完畢,葉黎依舊痛的死去活來,偏偏劇烈的痛苦讓她即使昏厥,也很快便又被痛醒。如此反反複複,竟持續幾近一個時辰,葉黎體力不支,恍然竟有種瀕死的感覺。

北堂宇質問蘇千行:“為什麽這次不管用,她為什麽還這麽痛?”

蘇千行亦是急得滿頭大汗,顧不得男女之妨,上前撥開她的衣襟,只看了一眼便大驚失色:“這不是尋常的蠱蟲發作,分明是有人催動了母蠱……”

母蠱?

“母蠱……我爹……”葉黎眼前一黑,這次卻沒能再次痛醒。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猜猜,是誰催動了母蠱捏?

衆人:你這不廢話嗎,除了不知姓葉還是姓玄的家夥還有誰!!!

ps:致我們久違的小劇場……

作者:關于這一章的吻戲,兩位小主可還滿意?

北堂宇:略滿意……

葉黎:我好像忘記了什麽,忘記了什麽呢……

北堂宇:你忘了閉眼睛,下次要記得。

葉黎:哦!

☆、準備成親

葉黎這一睡,再次醒來時,已是三天之後。

屋內除她之外,趴在床邊還有一人。葉黎看到他裹着厚厚的紗布的右手,不由心中一疼,伸手摸了摸他頭發稍顯淩亂的腦袋。那人一動,醒了過來。

“姐,你醒了!”葉歌驚喜道:“還有哪裏覺得不舒服嗎?”

“沒什麽感覺啊。”葉黎從床上坐起來,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除了覺得有些脫力之外,并無其它不适。“北堂宇他們呢?”葉黎問道。

“他在準備成親事宜,山莊的人現在都很忙。”見她沒事,葉歌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什麽?”葉黎驚叫道:“誰要成親?”

葉歌笑道:“自然是他和你成親。”

葉黎心中沒底,責備地看着葉歌:“你怎麽不阻止他?”

“我幹嘛要阻止他?”葉歌奇怪道:“難道你不想嫁給他?”

“我是很想嫁給他,但是……”葉黎心中難安,在她生死蠱發作痛不欲生之時,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她湊近葉歌,低聲道:“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葉玄生要我們來淩雲山莊,他會不會想,對付北堂盟主?”

當年葉玄生作為左護法所在的潛龍堂,雖然最後是毀在蘇成堯和南宮鶴手中,但攻打潛龍堂的人,卻有三個人,除蘇成堯和南宮鶴外,還有一人,便是當今武林盟主北堂牧。

如今蘇成堯已死,南宮鶴被種了生死蠱,困在暗無天日的密室裏,三人之中只剩北堂盟主一人,不僅活得有模有樣,還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她猜測葉玄生要對付北堂盟主,未嘗沒有這種可能。

葉歌并不像她預料中的那樣擔心,反而握着她的手安慰她:“姐,你不要想太多,現在只需開開心心嫁給北堂宇就好。”

葉黎怫然不悅,抽出手來,瞪着葉歌道:“你這話說的太不負責了些,難道你在真的不擔心葉玄生的用心,不擔心爹的安危了嗎?”

“姐你先別生氣。”葉歌急忙道歉,說道:“我細想過整件事情,與其我們任由葉玄生擺布,不如我們主動出擊。既然北堂盟主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何不将将一切告訴北堂盟主。以淩雲山莊的力量,想辦法救出爹,解決三玄門……”

“你有把握,北堂盟主能将爹安然無恙地救出來?”

“沒有。”葉歌想也不想便說道:“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你既擔心葉玄生會利用我們對北堂盟主不利,不願意嫁給北堂宇,又想将安然無恙地爹救出來。可是單憑你我姐弟二人之力,你覺得可能嗎?”

“可是……”葉黎如今竟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沒有可是!”葉歌按住她的肩膀,繼續勸道:“蘇大夫已經去給你找解蠱的辦法了,等到你身體裏的蠱取出來,我們便将所有的事情告訴北堂盟主,能不能救出爹,只能看天意了。”

葉黎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要放棄爹?”

葉歌亦是表情痛楚萬分:“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爹在密室裏說過,若是我們能逃出葉玄生的控制,便要我們為自己而活。爹他早就看透了生死,一個被困在密室十餘年的人,一個被生死蠱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他早已生無可戀。爹體內的母蠱與你體內的子蠱相連,他是為了你才咬牙活到現在……”

“爹是這樣說的嗎?”

葉歌沉痛地點點頭。

“你讓我再想一想。”葉黎倚靠在床頭,陷入沉思中。

如葉歌所說,待她取出生死蠱,便将一切告知北堂盟主。葉玄生的真實身份是原潛龍堂的左護法,蘇成堯也是他殺死的,單憑這兩點,北堂盟主也沒有理由不去對付葉玄生。借助淩雲山莊的力量,他們救出爹的可能性也便大了許多。可是這樣做的前提,便是将爹的生死抛卻一邊……

讓葉黎更為擔憂的是,葉玄生當初要他們來淩雲山莊,應該早便預料到他們姐弟倆有這樣的想法才是。他真的有自信她和葉歌不會将所有的事情告訴北堂盟主嗎?如若北堂盟主真的聽了他們的話而去攻打三玄門,會不會恰好便中了葉玄生的計?

想到這裏,葉黎心中更是一涼,忙叮囑葉歌:“你先不要向北堂盟主透露這些事情,姑且等等看葉玄生接下來要我們做什麽。”

葉歌想了想,似乎也明白了她的顧慮,點了點頭,随後又問道:“那你現在到底要不要嫁給北堂宇?”

“我……”葉黎猶豫了,盡管她心中無比渴望能嫁給北堂宇,可是現下這個情形,她不知道這樣對是不對。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北堂宇大步走到床前,故作生氣地說道:“你敢說不嫁試試?”

葉歌立即識趣地逃了出去,末了還不忘将房門關上。

葉黎攥着被角往被子裏縮了縮,小聲道:“我這不是還沒準備好麽?”

“沒準備好?”北堂宇彎下腰來,一張俊臉烏雲密布,一點一點地湊近她:“是誰說喜歡我,想嫁給我,想同我在一起,想給我生娃娃的?不成親,你怎麽給我生娃娃?”

“生娃娃,噗~”葉黎臉一紅,整個人埋進被子裏不出來。她當時怎麽就說要給他生娃娃的?如今鬧得自己好害羞。

“你這‘噗’是什麽意思?”北堂宇不滿地嚷道。葉黎只覺被子突然被一股大力扯開,北堂宇外衣也未脫,只甩掉了鞋子,便跳上床來,将她囫囵抱進懷裏。

葉黎被他身上的涼氣激得一個機靈,結結巴巴說道:“你、你幹嘛?”

北堂宇一臉兇神惡煞:“生娃娃!”

“啥?”葉黎用力去推她北堂宇,哀叫道:“大哥,大哥你不能這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不能非禮良家婦女啊,我可是有身份的人吶,大哥你把持住啊,大哥,大……喂喂,北堂宇你摸哪兒呢?”

北堂宇一只手臂将她摟得死死的,另一只手作勢去解她的衣服,威脅道:“要成親還是要生娃娃?”

“成親成親成親……”葉黎含着淚花忙不疊地說道。

“這就對了。”北堂宇心滿意足地笑了笑,松開了鉗着她的手臂。“既然答應嫁給我,馬上就是我的人了,這麽害羞做什麽?來,過來給相公抱一下……”

葉黎見他一件又一件得脫得歡快,吓得她作勢就往床下跳。

北堂宇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被子一蒙,兩人“相擁而卧”。

葉黎被北堂宇鎖在懷中,她每掙紮一次,鎖住她身子的手臂的力量便加緊一分。到最後,她幾乎動彈不得。

她整個人僵得跟木頭似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北堂宇被她這模樣逗樂了,撲哧笑了起來:“放輕松些,你若不願意,我還能強迫你不成?讓我抱一會兒就好……”

“抱可以,但你不能再……”葉黎紅着臉同他講條件:“不能做剛剛吓我的事情。”

北堂宇也不在意她的小聲抱怨,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便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葉黎許久聽不到他說話,不由擡頭看向他的臉,卻見他雙目微阖,一張俊臉寫滿倦意,下巴上甚至冒出些許胡渣來。不由心疼道:“你很累吧?”

“有點。”北堂宇眼也未睜,回答道:“成親要準備的事情很多。”

“山莊裏這麽多人,交給他們去做就好,你做什麽這麽累着自己?”葉黎不禁埋怨道。

北堂宇這才睜開眼睛,笑道:“雖然之前和師姐假成親,山莊裏已經有了些布置。但因為這次和我成親的人是你,所以凡事總想親力親為,想給你一個十全十美的婚禮。你再休息一天,明天我會讓人來這裏給你量尺寸。我們成親的日子就是你定下來的那日,如今只剩七天了,你的嫁衣要趕緊做了……”

是這樣麽?他這般疲憊,僅僅是因為要為她親手布置成親事宜?葉黎總覺得他沒說實話,但也不好再問下去。她将頭埋進北堂宇的胸膛裏,感慨道:“一覺醒來,就要做新娘子了,總覺得好不真切,像是做夢一樣。”

“是像做夢一樣。”北堂宇揉着她的發,悠悠說道:“你這小賊,總讓我覺得患得患失,好像現在不将你牢牢抓緊,你下一刻又消失了……”

有一瞬間,葉黎好像從他眸中看到一絲不安與憂傷,只是很快便隐匿不見。葉黎伸手抱住他,在他懷裏拱了拱,道:“不會了,以後都不會消失了。我會乖乖做你新娘,只要你不将我推開,我就賴着你一輩子!”

“真的?”北堂宇欣喜道。

“嗯!”葉黎鄭重地點頭。

“黎兒……”北堂宇突然含情脈脈地望着她,無比深情地喚她的名字。

“嗯?”

“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

“我知道。”

“不如提前洞房吧?”

“噗~”

作者有話要說:

☆、實踐出真理

實踐告訴葉黎一個真理,一男一女蓋着棉被純睡覺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存在的,除非那個男人是太監。

實踐還告訴葉黎,當男人心中對某件事情有了渴望之火,你想澆滅它那絕對是妄想。

雖說這種事情是你情我願,但葉黎總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他攻城略地将她吃抹幹淨,她繳械投降只得哭爹喊娘……

第二日做嫁衣的裁縫阿婆來為她量尺寸時,嘴角都是挂着笑的。

北堂伊過來湊熱鬧,突然指着她脖頸的一處奇怪地喊道:“嫂嫂你這裏被蚊子咬了嗎?這麽冷的天還有蚊子!”

葉黎低頭滿世界找老鼠洞。

裁縫阿婆笑眯眯地拍開北堂伊的手,道:“你這小丫頭不懂事,再說下去,你嫂嫂該害臊了……”

尺寸量完後,北堂伊便拉着葉黎在山莊裏亂逛。山莊裏此時為了準備她和北堂宇的親事,正忙得不亦樂乎,整個莊裏洋溢着濃濃的喜意。

葉黎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風,将脖子上的痕跡一并遮了去。她們逛了許久,也不見北堂宇和葉歌,甚至袁青袁鏡也沒見到。

“怎麽不見你哥?”葉黎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他出山莊了。”北堂伊答道。不等葉黎繼續問,這小丫頭便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了起來:“葉哥哥也跟大哥一起出去了,還有袁大哥和袁二哥。我原本也想跟着去的,大哥不讓。”

葉黎又問:“他們出去做什麽你知道嗎?”

“還能做什麽,不過是去置辦些成親需要的東西。”

“是這樣嗎?”葉黎難免多想起來,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伊兒,你知道蘇千行去哪兒了嗎?”

北堂伊歪着腦袋想了想,搖了搖頭:“你不說我還忘了,好像這幾天一直沒見蘇大夫,蘇姐姐也不見了呢。”

葉黎心中約莫想到了些什麽:她這次生死蠱的發作,北堂宇大約是着急了吧。

不多時便有一個家丁找到葉黎,說是北堂盟主有事要見她。葉黎心中暗暗驚訝一番,大約能猜到北堂盟主要見她所為何事。

北堂伊陪着她去了北堂盟主的書房,門口的家丁卻将北堂伊阻絕在外,說北堂盟主只見葉黎一人。北堂伊嘟囔了聲“小氣爹”,無所謂地跑開了。葉黎穩了穩心緒,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北堂盟主正在看什麽東西,見她進來便向她點點頭。葉黎快速将這書房打量一番,心中感嘆:果然武林盟主不是一介武夫能當上的,武林盟主也要博覽群書啊,瞧着一屋子的書,少說也有幾千本吧……

葉黎還未感嘆完,北堂盟主便開口要她坐下,并親手倒了杯熱茶給她。

葉黎簡直受寵若驚,雖然她并不通曉大道理,但禮數還是懂得一些的。北堂盟主是長輩,哪有長輩給晚輩倒茶這的道理。

北堂盟主似乎并不覺得他親手給葉黎倒茶水這事會折了他的身份,對此葉黎心中又是感嘆:盟主不拘小節,平易近人……

霎時她對北堂盟主的好感度上升了不止一點半點,也讓她緊繃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身體可還好?”北堂盟主問。

葉黎忙點頭:“很好,謝謝盟主關心。”

“叫盟主就見外了,丫頭。他同你父親是故友,你爹年長我幾歲,你暫且叫我一聲叔叔。眼下你和宇兒馬上就要成親了,過不了幾日又該改口了。”說着北堂盟主呵呵笑起來:“你也無須緊張,今日叫你過來不過是聊些家常。”

不得不說北堂盟主這聲“丫頭”叫得巧妙,這世上原本只有兩個人會喚她丫頭,便是她那兩位長眠地下的師傅。如今再次聽到有人這個喚自己,葉黎心中難免暖了起來,乖順地張口喚了聲“北堂叔叔”。

北堂盟主點點頭,回憶道:“當初年輕氣盛,同你爹分道揚镳之時,你們姐弟倆還只是五六歲的孩子。沒想到一別竟是十幾年,你們姐弟倆已經長這麽大了,而你爹他……”說道這裏,北堂盟主重重嘆了口氣。“你北堂叔叔枉做這武林盟主,尋了你爹十幾年卻依舊沒什麽結果,亦是愧對你們姐弟,讓你們流落在外,受了這麽多委屈……”

“您別這麽說。”葉黎見北堂盟主如此動容,心中亦是不好受,她一臉愧疚,說道:“北堂叔叔,其實我和葉歌當初騙了您……”

當初北堂盟主和崆峒掌門問他們話時,什麽無門無派無父無母全是信口胡說的。雖然心中明白北堂盟主早便看穿了他們的謊話,但卻一直沒有機會說出實情的真相。事實上,自從昨天葉歌提出那個想法後,葉黎便一直在考慮,究竟要不要把他們姐弟倆與三玄門的關系以及南宮鶴此時困于三玄門的事情告訴北堂盟主。

北堂盟主輕扣茶杯,緩緩說道:“你們姐弟倆的事情,宇兒多少與我說過一些。聽宇兒說,這些年你們一直入歸三玄門門下?”

他既已知道,況且這原本也是事實,葉黎也不想否認。

“我也不好瞞你,其實自從你前些日子住進山莊以來,我一直在派人探查三玄門,至于探查的結果,卻是有些詭異……”

“您在懷疑三玄門什麽?”葉黎脫口而出。

北堂盟主看了她一眼,帶着些許試探之意:“三玄門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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