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心思

第8章 心思

看看後天就要去姑媽家給姑媽的婆婆祝壽去了，左靈雪這幾天也是忍得好辛苦。

這天下午學完了女紅，那左祈林又把左儀琳纏住的時候，左靈雪帶着兩個小丫頭悄悄地來到了母親秦氏的院子裏。

秦氏見她進來，便樂得和女兒說些貼心的話。

左靈雪使了個眼色，秦氏便讓春蘭帶着屋子裏丫頭們都退了下去，這才拉着左靈雪的手道：“怎麽了這是，臉色不太好呢。”

“母親放心，女兒沒什麽的，只是這春夏交替，到底天氣變化多些。”左靈雪支唔了一下，才微有些紅了小臉兒，“娘，後天就給姑婆婆祝壽了。”

“是啊，後天你要好好地收拾一下，讓你姑媽看看，畢竟我們是實在的親戚，你爹爹也就你姑媽一個妹子。”秦氏眼裏流露出溫柔的愛意，自己的女兒，怎麽看都看不夠的，雖然自己一直都想要一個男孩子。

可女兒的幸福也很重要啊，姑太太家是最好的選擇呢。如果有的選擇，誰不會選只娶妻不納妾的人家啊。何況還是至親，把姑娘放到他家是最放心的了。

左靈雪有些心急，自己的心思，娘難道不清楚嗎？不由得瞪大眼睛看向了秦氏，看到秦氏眼裏城的柔情。不禁心裏也是一軟，想到自己到底是為了自己想的多一些，便有些臉紅。

“姑媽一直都很疼愛我們呢。”

“是啊，你姑媽身邊沒有女孩子，自然是想要一個女孩子了。”秦氏好笑地看着女兒那羞紅的小臉，才十歲，就已經有美女的樣子了。她不愁姑太太看不上自家的姑娘，只是，後天？她也有些發愁啊！

“靈雪，後天你妹妹是一定要跟着去的。”秦氏溫柔地撫摸着女兒秀美的長發，又像是自語，又像是給左靈雪解釋，“她終究是你親妹妹，你姑媽也是她的姑媽。不過這兩天你做的很好，娘都看在眼裏呢。你的事，娘也放在心上，總不會越過你去的。放心好了！”秦氏說到最後，也不知道是給自己打氣還是安慰女兒。

“娘！”左靈雪即有些安心，又帶着點兒不好意思，她沒說出口的話，娘還是懂得了，“我會做個好姐姐的，娘放心好了，我不會讓娘再操心了。”左靈雪拉着秦氏的手，“娘只需要給我生個小弟弟就好了。這個家，到底是應該歸弟弟所有的，日後我們這些姑娘也仗義些。”

“這話說得實在，娘何嘗不想給你生個小弟弟啊。”秦氏嘆息了一聲，“這身子不争氣又有什麽辦法呢。”

“娘，不是已經調養好了？”左靈雪揚起頭看向秦氏求證，一個嫡親的弟弟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資本啊。

“是啊，前幾日大夫來了，說是已經好了，可是要孩子了。”秦氏開心地笑了，“這下好了，也許，老天爺看娘誠心，終會給娘一個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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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個家，說到底也是爹爹的，又豈是那起子賤人的兒子應該承繼的。不過就是生了一個庶子，就把她嚣張的，見天的和你打對頭。爹也不說壓一壓，就那任着她在府裏嚣張。”左靈雪說到安姨娘的時候，小小年紀，心裏的恨已經是滿滿的了。

都是姨娘，如果沒有姨娘，沒有妾，爹爹就不會讓娘親這般的傷心，自己一定要嫁一個不納妾的男人，為了這個目的，她會不擇手段的。

“傻孩子，這話只在娘這裏說過便罷了，可不許在外面說起。哪有兒女說自己父親不是的道理，切莫讓人聽了去，壞了名聲。”秦氏有些擔心地看着大女兒，“你也不小了，這學也上了兩年多了，字也識了不少。女紅也是拿得出手的，以後，隔天就來娘這裏，看看娘是如何管家的。女人不識字不怕，只怕連家也管不好，那就得由着那起子小人欺負的份兒了。”秦氏嘆息着，“至于那賤人，雖然仗着自己生了個兒子在府裏嚣張，可若娘也生個兒子出來，到時候，看她還嚣張到幾時。”秦氏的手握成了拳頭，留着長指甲卷在手心裏，紮得她手心生疼生疼的。只有這樣的疼痛對會讓她記得，自己不光是府裏的主母，還是兩個女兒的親娘，若是沒有兒子傍身，這些都是過往的雲煙。

“娘，你別多想了，我會有小弟弟的。”左靈雪見秦氏有些感傷，心怕母親氣上了，好不容易才調理好的身體，再壞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知道了，我知道我女兒孝順，我會好好地養好我自個兒的。娘還指望着你弟弟将來給我養老送終呢。”秦氏見女兒體貼，寬慰地笑了。

左儀琳這兩天也是真的把左靈雪煩得不行，看看左靈雪雖然眼裏冒火，可是到底還是有求必應，左儀琳也就沒有了要欺負小姑娘的意思。

識字對她來說，就像是中學生學小學課本一樣。雖然是繁體字，可是畢竟自己認識大半，學起來也是快速的。

至于女紅，她都是一個十二歲孩子的媽了，這女紅學起來也不費勁。既然已經落到了這裏，成為了這裏的人。那女紅肯定是要學好的，這也是将來到夫家的一個說嘴的事。

聽說，打賞什麽的，都是要用自己繡的荷包裝着的。另外，衣裳什麽的，還是要學會裁的。還好，左儀琳還真不煩這些東西，學的也是用心。

說話間，左儀琳不再為難左靈雪了。這左靈雪提着心思過了最後這兩天，這才松了口氣。晚間也睡得好了，只想着明天祝壽的事情。

這時間轉眼就過，一大早就讓婆子丫頭給叫醒了。左儀琳還沒睡醒呢，閉着眼睛由着李奶嬷和丫頭們洗臉，穿衣。一直到李奶嬷把她按坐在梳妝鏡前，左儀琳才真正的醒了過來。

看着梅香一副大動幹戈的樣子，左儀琳忙道：“就按平時的樣子，不過，首飾還是要戴上一點的，把那兩串珍珠串子戴上就好，還有配套的耳環。”

左儀琳可不想和左靈雪去争什麽大表哥，這種表哥和表妹什麽的，太狗血了。還是讓給有心人吧，她大方着呢。

首飾因為左儀琳年紀還太小，李奶嬷和梅香也就依了左儀琳，可是衣服卻是穿着華服了。

因是春夏之交，在繡着的蓮花裙外又加了一件小紗衣。看着裏面衣裙的顏色是朦朦胧胧的，是真好看。

匆匆地喝了杯蜂蜜水，左儀琳就帶着李奶嬷和大丫頭梅香，竹香跟着來到了秦氏的上房。

左靈雪也都打扮好了，正等在上房裏，連着大少爺和老爺都在。

左儀琳規矩地見了禮，這才走到老爺身邊站下來。小聲地顯擺着自己這些日子的成績，什麽先生誇獎啦，什麽她過幾天要送個荷包給爹爹挂上了。反正就是讨好當家老爹就是了。

哄得左恒一個勁地合不攏嘴，只叫自己養了個貼心的寶貝。

那邊左祈林因為在太太這邊，顯得有些拘束，直愣愣地站着，不敢動。看到左儀琳來了，這才過來，見了禮：“見過二姐姐。”

左儀琳笑着擺手：“罷了罷了，這些日子聽着先生直說你進步了呢，可是大長進了啊。”

左祈林這長進之說，還真是得益于左儀琳。

雖然左祈林是家裏的長子，但是加了一個庶字。養不養在姨娘身邊，那就得看當家太太的意見和老爺的說法了。

本來剛開始的時候，秦氏不想養一個庶子在跟前，可是陪房王嬷嬷卻道：與其把庶子養在她親娘身邊，由着他親娘養成和太太對立的，還不如養在老太太跟前，一來是太太孝心，二來也是讓老太太有個玩意兒占着身子。

想着老太太還不到六十歲，身體還硬朗着呢，養個孩子還真不費勁。

秦氏便依了王嬷嬷的主意，在通房安氏生下長子的時候，就和儀琳她老爹說起了這件事。道老太太現在身邊沒個人在也是怪冷清的，她雖然是兒媳婦，可到底管着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睡的，沒有多少時間陪着老太太開心。若是老太太身邊有這麽個小子鬧騰着，也能解解悶兒。

秦氏還說，本來想養在自己身下的，也算是嫡子，可是，又怕安氏不放心，怕自己給庶子氣受，到時候弄得合家都不安寧。并且還說了，因為安氏這次是為了左家生了兒子，按理，是要升位的，就升了姨娘。

左恒想想安氏的性子，再看看自己妻子的大度。原本這眼看着安氏孩子就要滿百日了，安氏一見到他就問起她位分的事，他還不知道怎麽和妻子說呢。

可這畢竟是後院的事，是由當家主母發話才成的。他一個大老爺們兒管這事，傳出去也不好聽啊。這下子妻子主動提出來了，便同意了秦氏所說。和孩子的奶奶一說，老太太還真就同意了，等到孩子百日一過，就抱到了老太太的屋子裏了。

當然了，幾個當家人都把孩子的親媽給忽略了。安姨娘升了位子，兒子卻養在了老太太那裏，雖然心有不滿，不能親自養兒子。但總好過兒子養太太跟前，到時候兒子和她不親。

秦氏太太一計三得，很是有些得意。

一家五口，在秦氏這裏吃了早餐。

雖然是商家，可也有食不言的規矩。吃得也算是快，三個小的，看到兩位大的都停了手放下了筷子，便也都結束了自己的飯食時間。

大家重新洗漱了一下，都到老太太屋子裏，說了要去給姑太太家的老太太祝壽的事。

老太太也是好熱鬧的，加上又是親姑娘的婆婆，自然是一起去了。

駕了幾輛車，左恒和八歲的左祈林自然是要騎馬的。秦氏帶着兩個女兒坐一輛車子，老太太和跟前的大丫頭紅梅和紅杏跟着坐一輛車子，然後後面就是各自的帶着的大丫頭和小丫頭，還有幾個随身侍候的婆子。

當然了，禮物什麽的，也都随在車上，有小厮和管事的跟着。一路行來，往隔了兩條大街的親家老太太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