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少年情懷總是真

第10章 少年情懷總是真

孩子們在一起玩兒的時間還真不多，不說大人總是忙，沒有時間領着孩子們串門兒，就是大人有時間，也不過是一年的幾個節令。或者是有什麽事情，才會帶着孩子們，讓大家彼此不至于陌生。

左儀琳和小孩子那是絕對的能玩兒到一起的，她有那麽多哄孩子的手段，幾個小毛頭自然不在話下。

李家的老二叫李文星，生得虎頭虎腦的，今年七歲。老三叫李文昱，今年五歲，和左儀琳她們到是能玩兒到一起去。

男孩子多，女孩子只有左儀琳一個。

左祈林也不陌生，孩子到一起總是有共同語言的：“二表弟，咱們去哪兒？”

“去我家湖邊劃船去。”李文星大聲地道。

“二少爺，主子說過，不許到水邊玩兒的。”身邊跟着的大丫頭和婆子忙攔着，水邊可是禁地。

“我也不去。”左儀琳可是被水洇過，那不是好玩的，“不如帶我們去後花園吧，假山什麽的，我們可以玩捉迷藏啊。”

“哼，捉迷藏那是小丫頭們玩兒的，我們是男人，才不會玩兒那種可笑的游戲呢。”李文星人不大，可是脾氣卻不小。小肥手叉着腰，一副他現在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似的。

“你是怕找不到我們嗎？”左儀琳一臉不屑地瞪着李文星，暗道：匠小東西都這麽成熟嗎？這才是七歲的娃吧？是吧是吧。

“找不到你？”李文星受不得激，指着左儀琳道，“二表姐，別說你了，就是大表姐在我也找得到。”

“好啊，那我們打賭。”左儀琳掃了一眼老太太的屋門，這裏還是離老太太她們近啊。最好是越遠越好啊，那樣事兒就找不上自己了。

“打賭？”

左儀琳這麽一說，三個男孩子都感了興趣，一齊圍着左儀琳，“打什麽賭，你賭什麽？”

左儀琳眯着眼，看着面前三個都比自己小的小賭棍，搖着有些肥短的手指道：“誰贏了，我就為誰拍一只船，可以在水裏游好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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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船？”李文星先大叫一聲，“騙人，紙做的船到水裏還不得沉到水裏化了。”

“哼，沒見識。”左儀琳不屑地瞄一眼李文星。沖着一邊看熱鬧的左祈林道，“大林，告訴他們，紙都能幹什麽？”

左祈林正愁自己已經會拍的紙飛機沒地方炫耀呢，見左儀琳提起，那是漢仁不讓地挺起了小胸脯：“紙做的東西，可不光能在水裏游，還能在天上飛呢，而且，飛得好遠好遠的。”雖然左祈林現在還沒見過紙做的船在水裏游，可不妨礙他相信左儀琳說的。只要是左儀琳說的，那肯定能在水裏游的。

“又是一個騙子。”李文星不叫左祈林表哥，因為他也知道左祈林是左家的庶長子，是舅舅的通房生下的兒子，和他們不是一路的。

“不信就拿紙來，硬一些的紙，我做一個飛給你看。”左祈林不服氣地道，“若是紙能飛了，你就叫我表哥。”

左儀琳用這個讓他低頭，他也可以用這個讓姑媽家的表弟叫他表哥呀。

“好。”李文星和李文昱湊到一起叽咕了幾聲，又吩咐身邊的大丫頭幾句，這才道，“走吧，我們去後花園。”

左儀琳樂得見自己的計劃成功，當然樂得随行。

左祈林有了左儀琳在身邊，更是有恃無恐了，小胸脯就差挺到天上去了。

一行十來個人，吵吵鬧鬧地就到了後花園。

李府的後花園和左家的也相差不多，都是花呀樹的，還有涼亭和湖，當然，湖邊還有船，預備着主子游性起了好劃船。

天氣不冷不熱的，正好可以在外面呆個痛快。

小丫頭拿紙回來，正好由着左祈林去賣弄他的小風騷，左儀琳正好可以一個人躲在一邊清靜。

坐在湖邊的小涼亭裏，望着翻着微波的湖水，湖水在陽光的晃動下，金粼粼的。一邊的早荷，現在已經微微地冒了綠。

左儀琳一邊坐着發呆，一邊不時地掃一眼離自己不算遠的三個男孩子及周圍的一幫子丫頭和婆子們。看着姑媽家的兩個小的一臉的興奮，以及那誇張的叫法兒，左儀琳忍不住地抽嘴角兒。

看着他們，左儀琳有些想念自己那個已經十二歲的兒子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忽然間媽就不見了，是不是覺得自己不要他了？會不會他爸又再娶了，後媽會不會虐待他呀。

不過想是想，自己的兒子什麽樣，自己還是知道的。被虐待是肯定不會的，兒子有些滑頭了。是被自己教的，這樣的兒子用左儀琳的話來說就是，拿出去後自己放心，不會吃虧就是了。

心思有些飄遠了，眼前的情形變得有些迷迷離離的。那水光潋滟中，仿佛兒子的笑臉，正不正經地對着她道：媽呀，您老怎麽越操心越年輕啊，趕明兒了，我也随着您操操心好了。

左儀琳無聲地樂了，她的兒子就是這樣，即便是自己走了，他也會安心地生活下去，不讓她操心的。

“表姐，二表姐。”

身後傳來了幾聲幼稚的，稚嫩的童音，左儀琳回頭就看到了飛跑過來的崇拜三人組。看着眼前的水色，左儀琳還是聰明地站起了身來，走到涼亭外：“怎麽了？這麽大驚小怪的。”

那李文星揚了揚手裏的飛機，卻不丢出去，一臉的舍不得的樣子看着左儀琳道：“二表姐，快點給我們做紙船啊。”

左儀琳笑了，有些顧不得儀态問題。誰讓她現在才八歲大的小P孩兒呢？管她？再等兩年再說吧。

“哎，說好了輸的才給你做船的呀。”左儀琳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李文星，又瞄了一眼李文昱。

這哥兒倆個是屬什麽的呀，這麽快就把她們的約定給忘記了。這還沒玩兒起來，怎麽就要她履行承諾啊！

承諾好像也不應該是這麽履行的吧？

“那個，二表姐。我們呆會兒再玩兒吧，先做船吧。”李文星嘻嘻笑着走上來，往左儀琳身前一站。

雖然才七歲的小子，可是，個頭兒已經有她高了。而且，她現在的身量瘦小，雖然還不至于枯幹，但絕對離嬰兒肥遠多了。

可眼前的這個小子，即沒肥，卻很壯，一臉的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樣子：“二表姐，你答應我們吧。我們可是表姐弟呢，你不疼弟弟們，誰疼啊！”

左儀琳看着眼前這個壯小子，那說的話，是大人應該說的吧。這跟誰學的啊，這臉皮也太厚了吧。

“好啊，你記住，以後一直叫我二表姐，我就教你。”左儀琳板着個清秀的未來小美女臉，有點頤指氣使的樣子。

“行，行，行。二表姐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李文理生拍着胸脯子，一副你提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盡管放馬過來的豪爽架勢。

左儀琳也想躲開那些老太太和小老太太及那位大表哥及一心念着大表哥的親姐。

“東西拿來，我教你們就是。”左儀琳小手一揚，準備在這個涼亭裏開展她來古代的第一次兒童手工折紙活動的公開教授課。

她當然不知道，她這邊正躲着那兩位，而那兩位這時卻已經好像冥明之中有如神指般的正往她們這邊來呢。

三個小的都圍了上來，大丫頭們手裏捧着硬紙也都交到了桌子上，自然，拿剪刀什麽的，都是由丫頭們進行的。

再說李文理析和左靈雪，走出屋子。

李文晰本就是土生土長的古代小男生，這古代的男生和女生她都早熟的利害呀。

七歲不同席，而他和左表妹現在已經早就超過不同席的歲數了。

可今天不同啊，他作為主人，是不是得不陪着呀。何況，現在人家是實在的親戚，是來祝壽的。周圍侍候的雖然沒有那幾個小的多，但也都跟着身前的大丫頭。

“表姐，想去哪裏走走，還是找個地方歇歇？”李文晰少年的嗓音帶着特有的清亮。

“表弟與我何必這般的客氣，一時間大了，倒是比小的時候客氣生分的多了。”左靈雪有些嘆息地道，“姑媽家也來的也不少了，哪裏是沒見過的。”

李文晰眸子一動，好像聽母親和奶奶叨咕過兩家要親上加親的。這時候便有些少年特有的帶着一絲的向往的期待。

只是，李文晰和他奶奶一樣，心裏對左家的二姑娘左儀琳倒是真的比較喜歡。那孩子雖然調皮了些，淘氣了些。可是，她活潑啊，而且，只要她往那裏一站，就會讓你覺得很是輕松。

他喜歡那種氣氛，自己的母親怕是不太喜歡呢。

李文理析心裏暗嘆一聲，左家教養出來的大家閨秀，自己的母親那是沒說的。可是，他不喜歡自己以後的日子像那種在既定的模式下的生活。

雖然自己的父親沒有往家裏納小妾，可是通房還是有的。母親有時候也是會傷心難過的，他不想自己的妻子像母親一樣，為了得到丈夫的心，要忍受着與人分享的痛苦。

“表妹說的是呢，倒是我真的生分了。”李文理析面上帶着微笑，眼睛望向了遠處。

“表弟現在做些什麽？這些日子來家裏一直都忙着，母親身子也沒大養好，沒有過來看看望姑媽。”左靈雪掃了一眼身邊的李文晰，這樣一位清俊的少年，以後會更優秀的吧。

“舅母的身子不好了嗎？怎麽沒派人來說一聲，也好過府去探望一二的。倒是我們失禮了。”李文晰怔了一下，才正色道。

“已經好了，表弟且不用擔心了。”左靈雪看到李文晰這般着重，倒覺得這話題真不是個好話題。只是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一下子倒有些冷場了。

李文晰松了口氣，如果舅母生病，雖然沒有使人來告訴，但父親終究是和舅舅一起做生意，每天不說見上一面，也是時常見面的，不知道卻是不能的了。想來也是不打緊的，不然父親不會不回來說的。

“那就好，聽舅母說起，你現在已經幫着舅母理家了。”李文晰覺得冷場這種問題，還是不要的好。真要冷場，那就太別扭了。

“是啊，一年大兩年小的，母親已經叫我學着管理家事。一來是早晚都要學的，二來，我也想讓母親輕省着些。”左靈雪說到這裏，輕輕地嘆了口氣，“家裏總不如姑媽這裏輕松。”

李文晰一想，才想明白，左靈雪說的是舅舅家裏的後院的事。只是這樣的事也不是他小孩子該問該說的。那畢竟是女人的事，而且，還是舅舅的後院。

“咳！”李文晰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抿了抿唇，“也不知道他們幾個去哪裏，只這一會兒就不見了。”

左靈雪擡頭看着李文晰，她其實很想就這樣不說話地走走也好。只是現在李文晰已經高質量了這個話頭，她不接口倒有些不好了。

“怕是我家的儀琳又領着頭帶着他們瘋去了呢。”說着便笑起來，捏了個帕子抿在唇上。

“哈哈。”李文晰想到那個淘氣的表妹，開心地笑起來，“表妹總是那般的快樂，也不知道她一天哪裏有那麽多的樂喜讓她笑呢。好生的讓人羨慕啊！”那語氣，是真的羨慕不已的語氣啊。

左靈雪怔了一下，才扯出笑臉來道：“儀琳在家裏也是淘氣慣了的，這回娘來時還說着，要好好地拘拘她的性子。這樣子以後真的大了，也好聽些。免得傳了出去，到時候再害了她就不好了。”

李文晰嘆息了一聲：“其實，表妹的性子倒好呢，女孩子本就該嬌養着的。像咱們這樣的人家，哪有官家女孩子那般的不自在啊。”

“表弟不是外人，我也就說了。”左靈雪沉吟了一下，才道，“雖然說妹妹的性子好，可畢竟在咱們自己的家裏的時間少些。她現在還小，不懂得這些。若是将來大了，還是這樣的性子，母親說過，那時候就有得搓磨了。”

李文晰道：“大了自然有大了的日子要過的，雖然說女孩子有一天終是要離開自家的，可是天下之在，又不都是那般不通常理的人家。自然也會有喜歡像表妹一般性子的人家，到時候只要舅舅多多費心，自然是不會擔心表妹受苦的。”

左靈雪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李文晰，看他的目光正看向遠處，便垂下了頭。想着李文晰的話：那是什麽意思呢？難道他心裏現在就有那個丫頭了嗎？

李文晰不想再說這種不适合他們的對話了，對着身邊跟着的大丫頭道：“春杏，可知道弟弟妹妹他們去哪裏了嗎？”

春杏問了一下一邊的婆子，才道：“回大少爺，二少爺和三少爺及舅老爺家的姑娘都到後花園子去了。”

“可派人跟着了？”

“都跟着呢。”

“表姐，不如我們也過去熱鬧熱鬧，看看他們幾個鬧出個什麽花樣來。”李文晰肯定地敘述了一下他的想法，也容不得左靈雪再提另外的要求，只得點頭。

“看看他們吧，雖然都帶着跟前的人，只是我們家的那個實在是太調皮，真的怕出什麽事呢。”左靈雪答應了，也不忘給左儀琳上一把眼藥。

聽娘說，眼藥這東西，上着上着，就會讓人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