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不足

第34章 不足

家裏的四大巨頭都送了賞，底下的小妾更不能當沒看到了。何況這事雖然老太太和左儀琳都沒有說出去，但人的嘴哪能管得住啊，穆氏摔跤差一點流産的事後院的人幾乎都知道了。

孫氏和錢氏自然是在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上了左儀琳的門，左儀琳也只能打點着精神來應付兩個人。

總算是把兩個人打發走了，也就到了晚飯時候。林相祯今天沒有說要來她這邊用晚飯，左儀琳也就沒有等他，一個人就用了。

等到就寝的時候，她才聽說。今天林相祯就在穆氏那邊睡下了，本來穆氏自打從懷孕之後，就已經不再與林相祯同房了。這也是老太太怕兩個人年紀小不知輕重，連累穆氏的肚子。

今天看起來，林相祯嘴上說得好聽。怪左儀琳不知道疼惜自己去救穆氏，其實，他還是很在乎穆氏的肚子的。

得虧是自己救了穆氏，不然的話，只怕自己這近一年的努力都要因為這件事而前功盡棄了吧。左儀琳看着燭火，不禁自嘲地想着。

“都睡吧，嬷嬷也回去吧。”左儀琳只留下了梅香一個人在自己床邊的小塌上躺下值夜，其他人都趕走了。

左儀琳躺下也是睡不着，不知道這一夜林相祯會如何對穆氏。又不知道穆氏會在林相祯面前說些什麽話。這一夜睡不着的怕不是她一個吧？左儀琳這樣想着，慢慢的也睡着了。

事情自然不會就這麽過去了，老太太派人把秦媽媽招了回去問話，林相祯也派了人把當天陪同穆氏的兩個丫頭都叫了去好生地問話去了。

至于後來查到了什麽，老太太什麽都沒有和左儀琳說。而林相祯卻對左儀琳說，讓她以後對後院的小妾們不要太過于放松，正妻也是要拿出正妻的架勢來的。免得這些女人一下子就忘了本，最後也沒有說起來這件事究竟是怎麽回事。

左儀琳見他們都不說，自己也就不問。反正以後自己加小心就是了，說不定這件事就是一箭雙雕呢，以後這樣的事少不了，總不能一出事就讓人去查吧？還不得自己先防着些。

現在自己小，不能與林相祯同房懷孕生産，可幾年後呢？那時候怕是所有後院的女人的目光都會沖着她來的。

自從李嬷嬷和她說起過，家世相當的女人，即使是小妾，在生了兒子後，也是有可能被提為正妻的。

左儀琳就更要加些小心了，把那些有這樣心思的小妾們都好好地壓在她們的位置上別動。

更進一步就是，她的生死榮辱可是和她今後的孩子有關啊。為了今後的孩子們，她也奮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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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起來才沒一會兒，小妾們就早早地上門站班來了。

左儀琳的腳不能站，已經在昨天告訴兩個人，今天不用來了。可這兩個小妾卻偏偏要來，左儀琳聽着梅香來報，心裏就不痛快。正想着找個什麽樣的借口把人打發了呢，就聽到外面秀枝歡快的聲音道：“榮媽媽，您怎麽來了？”

左儀琳一怔，榮媽媽可是老太太身邊跟着陪嫁過來的老人了。連派去給穆氏的秦媽媽一起，一共四個陪嫁的丫頭，現在都成了媽媽了，也更受老太太的器重了。這個時候來她院子，是什麽事呢？

“秀枝，快請始建是來說話。”左儀琳向外揚聲道。

梅香早就在聽到聲音的時候，站到了門邊，等到左儀琳的話音剛落，已經打起了簾子，笑着向外道：“榮媽媽，快請進，少夫人動作不便。”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利落的四十來歲的婦人走了進來。看着坐在床上的左儀琳，上前福了一福，笑道：“少夫人好，奴婢給少夫人見禮了。”

“梅香，快請媽媽坐下說話。”左儀琳吩咐完才對榮媽媽道，“老太太可好？這段時間，我可是偷了懶了。”

“少夫人快別這麽說，奴婢來就是來傳老太太的話。老太太心疼着呢，昨天回去念了一天了，只說若是沒有少夫人只怕咱們林家的孩子就折了。本來想着昨天就派奴婢來的，可又想着少夫人這裏一定也是消停，便讓奴婢今天一早來告訴少夫人，讓少夫人好好地休養，其他的事不必過問了。”

左儀琳靜靜地聽着，這老太太是什麽意思？讓自己不必管了，是不管穆氏還是說，她這也是變相的禁足了呢？

“請榮媽媽代我回老太太的關心，等我這腳好了，一定去好好地謝謝老太太的關心。”左儀琳臉上笑着，絲毫看不出來，心裏正翻騰的利害呢。

“少夫人有什麽需要，只管和老太太說。老太太也說了，請少夫人別多想。”榮媽媽幹淨的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讓人絲毫看不出來她是什麽心思。

左儀琳看不出來，也就不再費心思去猜了。既然讓自己好生地養着，那就養着吧。反正以自己現在的樣子也無法出門了。

“勞動媽媽了，梅香，替我送送榮媽媽。”左儀琳看了一眼梅香，梅香微微點頭。轉身拿了一只荷包在手，侍候着榮媽媽出了門。

榮媽媽一走，左儀琳就叫過來李嬷嬷，沉聲問道：“派個人，把錢氏和孫氏的底細弄來我看看。”

李嬷嬷點頭，昨天的事讓她心有餘悸的。

左儀琳奇怪呀，這件事裏有事瞞着她呢。到底什麽事呢？老太太不說，林相祯也不說。

怎麽想也想不明白，左儀琳幹脆也不就不費那心思了。轉頭問李嬷嬷：“嬷嬷，我這腳只怕也回不去給姐姐祝賀了，禮單自然是要送的，等到明日你和梅香随老太太的人走一趟，把禮單送去。十二日那天我不能去，你和太太告個罪吧。”

李嬷嬷點了點頭，道：“這不回去也好，免得大姑娘看了又有什麽話說，沒得讓人送禮也不痛快。”

李嬷嬷陪着左儀琳嫁了出來，自己的一家子也都跟着到了林家這邊、說話也不像在左家的時候那般的顧忌了，只要對自家姑娘好的話，她都直接說。

左儀琳笑道：“嬷嬷你真是操心，她若是說閑話只管說去，咱們禮上又沒有缺失，怕什麽。說出去，傳了開來，人家也只會說她不體量，哪裏會說到咱們頭上的。”想了想，左儀琳低頭一笑，“說實話，這次傷了腳，倒像是應了我的心思一般，正不想回去看她的臭臉，這不，就不用去了。”

李嬷嬷看着左儀琳一臉開心的笑容，暗地搖頭：自家姑娘就知道自己忍氣吞聲了，偏偏那位大姑娘是個不知足的。

“嬷嬷，明天過去，她們說什麽，你別回嘴，回來只管告訴我就是了。”左儀琳正色地對李嬷嬷道。

“這個自然，不管如何，奴婢現在可是代表着姑娘，姑娘卻是林家的長孫媳婦，若是大姑娘真的太出格，不用奴婢出聲，老太太跟着的人也不會讓的。想來以太太的精明，也不會讓大姑娘做出這種打林家臉面的事情的。”李嬷嬷安慰左儀琳道，“姑娘只管安心地休養就是了。”

左儀琳笑笑沒有說話，李嬷嬷又道：“昨天下午，太太也派了個人去了穆姨娘院子裏侍候了。”

“噢？”左儀琳來了興趣兒，“是哪位媽媽？”

“是太太貼身侍候的周媽媽，聽說是個懂藥理的。人也精明着呢，很是頭頭是道的。”

“這下老太太和太太都動了人，怕是穆氏也不會再出什麽問題了吧。”左儀琳道。

“少夫人也別放心太早，這不消停的人啊，就是放一百個人在她身邊，她孫會消停的，咱們還是小心為上。”

“那是。”

第二天老太太和太太都派了人去左家送禮單，左儀琳因為腳傷不能去，只讓梅香和李嬷嬷跟着去把禮送了。

回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臉上都不太歡喜，左儀琳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聽着不太好的話了，想想，依照那母女的性子，肯定是收了禮也不會說她一聲好的。便也沒有問，只問秀枝道：“少爺可有話傳來？”

“少爺說今天晚上會過來用飯。”秀枝道。

“去告訴廚房一聲，揀少爺愛吃的預備着晚上少爺用。”

秀枝應了一聲下去吩咐不說，梅香一邊侍候着左儀琳茶點一邊不時地看李嬷嬷。可李嬷嬷偏偏就像沒看到梅香的眼神一般，該幹嘛幹嘛。

左儀琳都覺得自己再不理梅香的話，梅香的怨氣怕是要沖破這間屋子的屋頂了。于是笑着問道：“你這是怎麽了，出了趟門兒回來，還不敢說話了。”

梅香扁着嘴道：“嬷嬷不讓我說給姑娘聽，怕姑娘聽了會傷心。”

左儀琳呵呵一笑，看了一眼李嬷嬷道：“我早就傷透心了，還有什麽心可傷的，不過是那些話，早就聽夠了，也沒什麽出奇的了。”左儀琳喝了口茶，沖着梅香道，“你說吧，看再把你給蹩壞了。”

“姑娘！”梅香讓左儀琳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下還是道，“奴婢替姑娘不平呢。”

“可是嫌咱們送的禮薄了？”左儀琳早有所悟，那位姐姐要是不挑出些毛病來，她左儀琳就真的白活兩回了。用腳趾想都知道，從她嘴裏能說出好話，太陽肯定從北邊出來。

“可不是嘛，大姑娘本人倒是沒有說什麽，太太只是笑着說累了咱們姑娘費心了。可是奴婢一下去，就聽大姑娘身邊的大丫頭譏諷咱們送的禮薄了。說是，就一個親姐姐，嫁這麽一次還送這麽薄的禮，真真的沒有把這姐姐放在眼裏。說姑娘一嫁出去，就像是要和左家斷了關系似的。明明林家家財百萬的，偏偏弄得和小戶人家般的小家子氣，沒得丢了左家的臉。”

梅香描述的也不是全部，更有些話梅香也沒有說。可梅香不說，左儀琳也不是不知道，那位極品姐姐的性子她是了解透了，她送禮不過是面兒上情。若是看在左家娘家不能丢的，她真不想理那家人家。

當然了，還有個她帶了一年多的小弟弟讓她挂着心呢，另外那位一直伴着她成長的庶弟，也是個可以相幫的人。

“看到小少爺了嗎？”左儀琳不想在這話題上繼續。

“看到了，小少爺看到奴婢還認得呢，扯了奴婢就問姑娘為什麽不去看他，不陪他玩兒了。”梅香換上了笑臉，道，“小少爺長得可真快，胖胖的好可愛呢。奴婢告訴小少爺，姑娘您是出嫁了，要想姐姐了，可以來林家看的。”

左儀琳想着那個胖胖的小子，也呵呵地忍不住笑了起來：“說不定，他哪天就殺上來了呢。祈林呢？他怎麽樣？”

“大少爺長大了，像個大人。奴婢只匆匆地見了一面，大少爺讓奴婢代他問姑娘好。說有時間會來看望姑娘的，讓姑娘有什麽好玩兒的別忘了稍給他。”

“也十二了，慢慢地要跟着父親出門學應酬了。”左儀琳淡淡地道，“其實，我倒希望他可讀書的。”這樣以後也可以另找一條出路，左家早晚都是小弟的，有那樣的娘在，這位庶弟不會得到什麽家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