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生子

第35章 生子

左儀琳送禮沒去成，左靈雪的定親也沒有去成。她也落得個心靜，那天，整個林家只有她帶着三個小妾在家裏。

自從穆氏出了事之後，左儀琳也被變相地禁了足。剩下的兩個小妾倒是不怎麽來她這裏站班了，不過，錢氏不來是不來，可她卻是往太太那裏跑得勤快呢。

李嬷嬷看着左儀琳絲毫不把這事放在心上，也只能在心底裏嘆氣。自家的姑娘總是這樣不把後宅的女人當回事，什麽時候吃了暗虧就有得受了。

左儀琳可不這麽想，錢氏一心想着要生兒子。可她明明日子選的不錯，怎麽就懷不上呢？

左儀琳每天看着錢氏往太太那裏跑得那個勤快，都替她累得慌。

太太在家裏不當家不作主的，巴着她有什麽用。雖然現在還是太太，可是，誰都知道，有老太太在一天，太太就是個影子。

這轉眼間穆氏就過了五個月了，左儀琳想着，這個人現在吃了教訓，應該會記得了吧。再加上有老太太和太太的人在一邊看得死緊，也算是不用她費心了。

六月正是江南好時候，春天的腳也好了。林相祯的心情也随着穆氏的胎養得好而變得好起來。

不過，林家在七月初的時候，又傳來一件大喜事，錢氏終于懷上了，而且，已經快三個月了。

左儀琳聽說錢氏也懷上了，長出了口氣。只是錢氏都快三個月了才放出消息，這裏面還真是夠引人多想的。

自從左儀琳的腳傷好了之後，就恢複了給老太太和太太請安的程序。

而這每隔兩三天，她準能地太太那兒看到錢氏。雖然錢氏對她還是畢恭畢敬的，可每次看到錢氏對着她甩幽怨的小眼神兒，都讓左儀琳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下子，只要孫氏再懷上了，我也就徹底放心了。”這天左儀琳從老太太那兒回來，舒服地躺到了躺椅上，對着嬷嬷嘆息道。

嬷嬷這一年多來已經習慣了小主子這個樣子，不再操心着急。只要小主子身體養得好，還怕成年後養不出嫡子來嗎？

“這穆氏眼看着也快八個月了，咱們也該準備禮物了。”李嬷嬷提醒左儀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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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就和梅香兩個看着辦吧，反正府裏都是有定例的。”左儀琳毫不在意地道。

“也好，本來就是個妾室，這回若是生了兒子，少夫人真的要升穆氏做姨娘嗎？”李嬷嬷小心地問道。

“自然是啦，這件事我已經和少爺提過了，他也是同意的。”

“可錢氏也懷了身孕了，要不要也一起提？”

“回頭問問少爺吧，雖然我是管着後院的事，可這件事還是要少爺同意才成。”左儀琳想了想道，“老爺這幾天怎麽樣？”

左儀琳是兒媳婦，不好每天照面的。可也總是問起林老爺的身體情況，因為她知道，有林老爺在一天，林相祯總是要輕松一天的。畢竟對于才十四歲的少年來說，這個擔子未免沉重了一些。

“老爺現在知道要抱孫子了，可是好得很呢。每天還要到老太太跟前說上一陣子的話兒，還在老太太面前直誇少夫人是個有心的好媳婦呢。”李嬷嬷聽着從別人嘴裏傳出來的話，笑着對左儀琳說。

“我不指着別人說好，只是老爺的身體我是真挂心的。”

“奴婢看，如果穆氏這胎若是個孫少爺，老爺一定會高興壞了。身體沒準就會好了也說不定呢。”

“但願吧。”左儀琳無聲地嘆息着。

時間飛快，左儀琳依舊每天過着屬于她的舒心的日子。

林相祯從穆氏安全渡過危險期後，就再也沒怎麽去過她的院子。雖然平時也是多有賞賜，可到底去的時候少了。

錢氏懷孕的時候，林相祯已經少了些像穆氏剛剛懷孕時候的那種熱情。只是依例給了賞，看了幾回，吩咐人好生地侍候，又請老太太派了個人跟着便罷了。

錢氏只是默默地看着這些，沒有鬧也沒有說什麽。安靜地窩在自己的院子裏養胎，相比穆氏時候的雞飛狗跳的，錢氏就安靜的多了。

穆氏生産的時候，林家的四大巨頭都沒有親臨，只是派了近身侍候的有頭臉的媽媽或者親随過來聽消息。

左儀琳作為當家主母，自然不能像人家四位似的只管聽着。她得親自來看着，只是，當左儀琳看到穆氏經過近八個時辰，聲嘶力竭的掙紮生下來的孩子，看着被産婆用錦鍛包着的小小的嬰兒遞到她面前的時候，左儀琳的眉頭也是皺了皺。

孩子黑裏透紅的，皺巴巴的。細小，孱弱，呼吸幾不可聞。

左儀琳喜歡孩子，可她還是沒有讓自己用手去摸這個孩子。她同情這個孩子，只是這樣的一個孩子，真的能長大嗎？

對于小爸爸和小媽媽生下來的孩子，左儀琳是早就有心裏準備的，看到這個孱弱的孩子。左儀琳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同情林相祯還是該同情孩子，如果講究優生優育的話，這個孩子不該這個時候來到這世上，可是現在，他來了。

左儀琳覺得很累，仔細地叮囑了幾個婆子好生地照顧産婦，照顧好孩子，還請了大夫來看診母子，再讓奶媽們侍候着。這才往老太太跟前去報喜了。

也不知道老太太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會是一種什麽樣的表情。左儀琳真不知道，不過，畢竟這是林家的第一個孩子，又是個男孩子。左儀琳還是決定大辦一下。

老太太早在左儀琳來之前就聽到了信兒，左儀琳看到老太太的臉上果然像自己想的那般的，沒有那麽的歡喜。就知道秦媽媽她已經把情況和老太太說了，只怕老太太也擔心這個孩子養不大吧。

左儀琳把想給孩子辦洗三和滿月的事一說，老太太也點頭了。

左儀琳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鳳儀軒，吩咐了下面去準備孩子的洗三。

林相祯回來的時候，臉上并沒有多高興的表情，左儀琳也知道，林相祯怕是已經看過了孩子，也沒有什麽報什麽太大的希望，大概也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吧。

左儀琳一直關心着林老爺的身體情況，悄聲問過林相祯得知林老爺身體還行。知道有了孫子，也看過了。但沒有怎麽激動，大概是因為終于有了個孫子的原因吧。有總比沒有的好。

日子在左儀琳有一搭無一搭的情況下過得飛快，林家的長子已經過了滿月，雖然看着還是比較孱弱，可到底還是出了月了。

左儀琳長出了口氣，雖然出了滿月并不等于孩子就能站下來。但總比連滿月都沒出就夭折的好吧。

這轉眼間，就到了過年了。

這已經是左儀琳在林家過得第二個年了，有了去年的經驗，這個年也不沒有可忙亂的。一切都有下面的人去做呢，左儀琳只要掌握了大方向就好。

過年是每家最忙亂的時候，左儀琳最關心的不是過年，而是錢氏的肚子了。

現在的錢氏，肚子已經有快九個多月的身子了，怕她出什麽意外。左儀琳嚴令她在自己的院子裏養着，不到生子不要出來。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在臘月二十五祭竈的時候。錢氏居然挺着個大肚子出席了，本來這件事也只是左儀琳帶着管事婆子們做的，根本就不用小妾們出頭。

可是錢氏來了，雖然跟着的人有很多，老太太派來的人也跟着，但左儀琳還是害怕呀。

這七活八死的雖然是老話兒，可左儀琳不想在快過年的時候給自己找麻煩。一問才知道，錢氏是請求了太太同意才來跟着一齊祭竈的，說是沾沾喜氣。

左儀琳不知道祭竈有什麽喜氣可沾的，可這個時候也不能和錢氏說理。何況人家都把太太擡出來了，左儀琳還能說什麽呀。只能多派人手看着她，別出什麽事。

好在一切順利，終于把錢氏安全地送回到了她自己的院子裏，左儀琳這才算是松了口氣。

只是這口氣，左儀琳還是松得有些早了。

臘月二十六的早上，錢氏院子裏來人報，錢氏要生了。

“什麽？錢氏要生了？”左儀琳有些抓狂，這還沒到日子呢，怎麽就要生了呢？“大夫呢？産婆呢？都侍候着沒有啊。”

左儀琳一面吩咐，一面讓人侍候着穿衣就往錢氏的院子裏趕，心裏罵錢氏，連她的十八輩子的祖宗都捎上了。

她這邊才站到錢氏的院子裏，外面就有人來報，長子生病了，穆氏要左儀琳派人請大夫來。

左儀琳頭都有些大了，能不能不要一起添亂啊。沒辦法，長子本來身體就不太好，這個時候更不能出什麽事。只得讓管事吳媽媽去顧着那邊。請大夫，一邊還要告訴老太太及太太。

長子自出生一直就是病殃殃的，這時候請大夫也不是意外的事。冬天冷，小孩子不經凍也是有的。大夫一直就是住在林家的，請着也方便。

錢氏生産有些不順，比起穆氏來，時間長，而且，聽說養得過于大了。而且，還沒有到時候，早産。

左儀琳這個時候打人的心都有了，這個孩子如果不能順利生下來，那林老爺的身體一下子就得垮下來。到時候還不如沒有懷這個孩子呢。

左儀琳坐到産房的外面，聽着裏面錢氏嘶啞的喊叫聲，還有産婆一邊勸導的聲音。腦子忽然疼得有些受不了，真不知道昨天錢氏為什麽要去祭竈神。

還有，錢氏你好不好別那麽大聲地叫啊，留着點力氣生孩子好不好啊？沒聽到産婆在那邊好生不耐煩地勸你嗎？

左儀琳從早上等到了晚上，中間只是匆匆地喝了口茶，吃了兩塊點心。再從晚上等到了入更，這錢氏才算是生下了一個胖兒子。

左儀琳看着産婆懷裏抱着的這個胖小子，臉上并沒有多少喜氣。孩子胖是胖，可是因為是早産，又因為生産的時間比較長，孩子的臉有些青紫色。

“請大夫好生地看看，要什麽直接和我說。”左儀琳吩咐完了，身體也差不多到了極限了。

梅香和竹香兩個扶着累了一天的左儀琳回鳳儀軒，這坐下剛吃了一杯茶，半塊點心，連飯還沒有吃到嘴的時候，穆氏那邊卻傳來了一個可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