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舊疾 當年他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秋蘭遠遠地看見一個蘇家下人上山,還以為是蘇常安或魏氏不死心,又派了人來。

她拿了棍子準備直接将人打走,等那人走近才發現竟是楚毅。

她看着他那身蘇家下人的衣裳,不解道:“楚将軍?你……你怎麽穿成這樣?”

楚毅扥了扥衣服,沒回她,只問:“大小姐呢?”

秋蘭回身指了指院子:“在裏面。”

楚毅如以往那般,去跟蘇錦瑤打招呼,往裏走時臉上不禁漫上笑意。

他這兩個月時常上山,蘇錦瑤總是趕他走,讓他不要來,說自己不會嫁給他。

他不走,說願意留在他身邊繼續做個家奴,但她也不允,根本不讓他伺候。

楚毅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麽,怎麽七年過去,她就既不喜歡他,也不願讓他伺候了呢?

今日在宮中與楚煊交談一番,被楚煊無意的一句話點醒,覺得自己終于明白了。

他為了證明自己如今能配得上大小姐了,來見她之前總是刻意打扮一番,穿得整整齊齊,錦衣玉帶衣冠楚楚。

這樣子哪裏像個家奴?只怕在小姐眼裏還當他那番表态只是在惺惺作态。

不然為何嘴上說着繼續做她的家奴,身上卻穿着绫羅綢緞錦衣華服?

楚毅自認明白了問題的關鍵,就又換回了下人的衣服,還特地去蘇家找了一身和以前一樣的,這樣他在小姐面前,就依然是從前的阿吉了。

楚毅将衣擺上蹭到的塵土撣去,仔細看了看身上沒有其它什麽髒污,這才正了正衣襟,擡腳走進了屋裏。

蘇錦瑤正在房中下棋,棋盤對面空無一人,她執黑白兩子,自己與自己對弈。

楚毅近來總是上山,她對他的腳步聲已經熟悉了,無須擡頭就知道是他。

本打算跟以前一樣不理,眼角餘光卻無意看到一件熟悉的袍子。

她皺了皺眉,順着那垂落的衣擺往上看去,就看到楚毅穿着一身蘇家下人的衣裳,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臉上還帶着笑意。

他這幾年的變化雖大,但五官總還是從前那個人,此刻穿着從前的衣裳,乍一看竟真有些往日的模樣。

蘇錦瑤神情恍惚了一下,楚毅還當自己的做法奏效了,誰知下一刻對方卻變了臉色,非但沒有因為想起往事而對他和善幾分,目光反而比之前更加沉冷。

“你穿成這樣作甚?”

她沉聲問道,眉眼含霜,臉上顯然帶了怒意。

楚毅一怔,笑意僵在臉上:“我……”

話還沒說完,被蘇錦瑤打斷:“滾出去!”

楚毅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忙不疊地退了出去。

等回到院中,日光重新打在臉上,他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

他最怕小姐生氣,以前是,現在也一樣。

可他以前多少能猜到她為什麽生氣,這次卻是毫無頭緒。

房中的蘇錦瑤臉色鐵青,胸口起伏,兩手撐在額頭上,頭疼地閉上了眼。

棋盤上的棋子被她自己碰亂,早已看不出剛才的棋局,如她現在的思緒,亂麻般纏繞在腦海裏,越來越緊越來越緊,像是随時都要繃斷。

秋蘭吓壞了,忙去給她順氣,一邊拍撫着她的背一邊遞了杯茶到她嘴邊,問道:“小姐,你怎麽樣?要不要我去把藥找來?”

蘇錦瑤接過茶杯灌了幾口,緩了一陣才道:“不用。”

聲音低啞,短短片刻身上便出了一層汗。

裏衣貼在了身上,不大舒服,她對秋蘭道:“打盆水來,我擦一擦。”

秋蘭正要應,就見她又搖了搖頭:“算了,我去池子裏泡泡。”

說着便站起身來向外走去,走出幾步又想起什麽,吩咐秋蘭:“告訴廚房,中午不必準備楚毅的午飯,晚上也是,以後都不許給他飯吃。”

楚毅如今是大楚官員,雖然蘇錦瑤不怎麽搭理他,但秋蘭本着待客之道,每次他來都給他準備了飯食。

蘇錦瑤以前沒當回事,也沒管過,現在卻開口說不許給他做飯了。

這是冷落對方不行便要餓着他,等他餓了,自然也就下山了,不會一直待在這。

秋蘭不敢不應,忙點頭把她送到了後山的清輝池邊。

清輝池很大,是蘇錦瑤專門讓人挖的,引山間活水入其中,周圍豎起一圈圍牆,與道觀相連。她偶爾想要凫水,便會來這裏。

如今已是夏末,雖還有些暑意,但池中的水其實已經很涼了。

蘇錦瑤卻像是無知無覺般,将衣裳脫下丢在池邊,便一步步踏入了池水裏,一眨眼便沒入水流,轉眼間已游出數丈遠。

秋蘭看着她游到池子另一頭,叮囑一旁的仆婦好生照看,自己則轉身回了蘇錦瑤的院子,找楚毅去了。

楚毅此時已換回了自己的衣裳,在院門口徘徊。

見她獨自走來,身邊并無蘇錦瑤的身影,他上前問道:“小姐呢?她……還在生氣嗎?”

秋蘭搖頭,本想直說小姐凫水去了,但想到蘇錦瑤态度堅決,始終要和楚毅劃清界限,并沒有松動的跡象,便把話咽了回去,只道:“将軍以後還是不要穿剛才那身衣裳了,和您的身份不妥不說,還容易刺激到小姐。她剛才舊疾犯了,吓我一跳。”

“舊疾?”

楚毅皺眉,全然忘了剛才的事:“什麽舊疾?”

蘇錦瑤從小身體就很好,他從沒聽說過她有什麽舊疾。

秋蘭卻再次搖頭:“奴婢也不清楚,我到小姐身邊的時候,她就已經有這毛病了,時常心悸氣短,自汗頭疼。”

“大夫說這是心神受損導致的疾病,應該是受了什麽刺激引起的。但心病還須心藥醫,他只能開些緩解症狀的藥,并不能徹底根治這毛病,除非她自己解開心結。”

“說起來這病症也有些年沒犯了,我還以為小姐已經好了,沒事了,沒想到剛才……”

她說着看了楚毅一眼,怕他不高興,便沒再繼續。

楚毅第一反應跟她一樣,覺得是自己刺激到了蘇錦瑤。

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

他回來已經兩個多月了,見過蘇錦瑤少說也有十幾次。若真是因為他,怎麽以前沒見犯過?

他雖是今天才穿了蘇家下人的衣裳,但五官變化并不大,還是從前的模樣,蘇錦瑤若是因他才想起了從前的什麽事,那早該想到了才對。

楚毅想不通,決定下山後去蘇家問問蘇常安。當年他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小姐落下頑疾,變成了現在這樣?

秋蘭見他并未動怒,這才猶豫着把蘇錦瑤交代的另一件事說了。

“将軍,剛剛小姐說……以後不許再準備您的飯食,您中午怕是要餓着了。”

她把蘇錦瑤的話直接轉述了,其實就是委婉地告訴他久留無用,不如趁早下山。

楚毅卻只以為蘇錦瑤是生氣了,不願再管他的飯,點頭道:“我知道了。”

秋蘭當他懂了,會知難而退,松了口氣,說自己要回去守着蘇錦瑤,便告罪離開了。

本以為再回來時就不會再看到他,沒想到她陪凫水後的蘇錦瑤往回走時,卻見楚毅不知從哪搬了個石墩坐在院前,腳邊放着一堆野物,面前是個柴堆,手裏正拿着火石準備生火。

見蘇錦瑤回來,他笑着擡起頭:“小姐,我在山裏打了些野味,您看您想吃哪個?”

蘇錦瑤:“……”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