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惹哭小王子

“你的……父親？”西裏斯不是傻瓜，他的腦子裏立刻把鄧布利多、弗立維、海格以及費爾奇排除掉……然後，他擡起顫抖的手指用顫抖的聲音幾乎百分之百肯定地問：“是……斯……斯內普……鼻……西弗勒斯?斯內普？”

“是的。”普林斯點點頭，他知道西裏斯不喜歡他的父親，因為他們一見面就會吵架，而且吵得很沒水準，比如西裏斯會認為父親對爸爸不好因為爸爸在廚房煮咖啡而父親在看報紙，可是西裏斯完全沒有注意到父親會用手去幫洗咖啡壺——這難道就是犬類的嗅覺過于靈敏造成的後果？洗幹淨是咖啡壺沒有味道而煮咖啡時卻是有香味兒的！九歲的普林斯對此表示鴨梨山大。

“不——不會吧！”看着跟自己教子長得有六七分相似的普林斯，西裏斯頓時有一種憋了一口老血噴不出來的郁悶感——眼前這個孩子很好，很乖巧，很有禮貌，很像自己教子……都沒問題，但是，為什麽他會是鼻涕精的兒子？！

腦子轉了十好幾個彎——都是歪的，西裏斯盯着這個叫做普林斯的男孩不動，而普林斯也盯着西裏斯，兩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在玩木頭人的游戲。

熟知當年的事情的西裏斯對于普林斯的好感迅速下降——他當然不會因為普林斯是個孩子就會對他沒有任何偏見，要知道，光他是斯內普的兒子這一條就足以被打上“陰險的毒蛇”這個标簽了，何況……他長得還像哈利，那就證明了他的媽媽長得一定跟莉莉有相似之處——而莉莉是詹姆斯的！

面對态度忽然轉變的西裏斯，普林斯的臉色也不大好了，翠綠色的眼睛裏充滿了委屈，他并不知道西裏斯跟父親之間的“小仇恨”，而也确實沒有人告訴他那些，他知道的東西只是關于怎麽消滅那個黑乎乎的伏地魔的而不是其他的什麽，因此普林斯現在非常的委屈，他覺得一直叫他“甜心小王子”的那個大黑狗狗不見了——這對于一個九歲的孩子來說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眨了眨大大的綠眼睛，普林斯委屈得開始抽泣了，他真的哭起來的時候不像是別的小孩一樣放聲大哭，而是小聲的抽泣，眼淚也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滴一滴往下落，大滴大滴的眼淚滑到臉頰上就被白嫩嫩的小手擦掉，然後再落下一滴，再擦掉……

“喂，你……你哭什麽！？”西裏斯傻了，再不喜歡這個孩子，他也不能把人家惹哭，要知道他是個成年人，一個這麽大的成年人欺負一個小孩……這實在是太丢人了！

“普林斯！”哈利的心跟着小王子的抽泣開始縮緊，不由自主的就撲過去把兒子抱在懷裏，“不要哭……小王子，不要哭……你哭得我的心都碎了……”親着兒子的額頭，哈利狠狠地瞪了西裏斯一眼，“別哭了，好孩子，好寶貝兒，乖孩子……我幫你打西裏斯好不好……別哭了……”

這是一幅多麽溫情的畫面啊！

在西裏斯眼裏看着這樣的畫面，他自動就腦補成了母子……咳咳……父子，對，如果這個叫普林斯的男孩……是哈利的孩子該多好！當然，十三歲的哈利是不會這麽早有個這麽大的兒子的……不過如果未來呢……未來有個這麽漂亮的兒子……西裏斯瞬間雞血了，他萌了，被自己的教子跟教子懷裏的那個從小就是他敵人的人的兒子給萌到了！

然而，當斯內普胸口發緊渾身難受的回到地窖的時候看見的畫面就太可怕了——那只蠢狗尴尬的站在一邊而救世主抱着哭泣的小王子……

“倒挂金鐘！”沒有人和預警，一個魔咒就打在西裏斯身上，然後大狗狗教父就被吊了起來，口袋裏裝的那些惡作劇産品都稀裏嘩啦的掉了出來。

“看看……愚蠢的格蘭芬多大狗給他的教子帶來了什麽……”斯內普大踏步跨過那些惡作劇産品走到哈利身邊，從他懷裏抱過普林斯，此時的小王子已經哭累了，趴在斯內普的肩膀上直抽抽，鼻涕口水都蹭在斯內普的袍子上，看起來狼狽極了，但是斯內普沒有發火，哈利甚至還掏出自己的手帕給小家夥擦臉！

這是什麽該死的畫面！

大狗教父憤怒的咆哮起來：“鼻涕精！你這個肮髒的下流的卑鄙的鼻涕精，陰險的斯萊特林——這個孩子，這個小子，是哪兒來的？他媽媽是誰？！你居然——你居然這麽對莉莉！你不配做莉莉最好的朋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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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到“莉莉”這個名字的時候斯內普明顯的僵硬了，然後他馬上給了蠢狗一個“鎖舌封喉”讓他閉了嘴——不知道為什麽，斯內普完全不想讓哈利知道莉莉的事情，無論是朋友或者是……其他什麽，而普林斯就更不需要知道了，他只要知道莉莉?波特是他的奶奶就足夠了，不是嗎？

“教授，你是我媽媽的朋友？！”哈利聽到了西裏斯的話，倒是覺得挺驚訝的，“啊，你們應該是一起在霍格沃茨上的學——連西裏斯都是，對吧？就像之前我跟德拉科的關系一樣。”格蘭芬多畢竟還是格蘭芬多，沒有那根特殊的敏感神經。而且……這話說得也對，如果斯內普之前跟他媽媽是關系不錯的朋友的話，那麽普林斯肯定是有點像他媽媽莉莉的，而一個同學的兒子長得像他的女同學，當然會被懷疑了，哈利表示毫無壓力，西裏斯實在是大驚小怪了。

面對哈利的自說自話斯內普只是施舍一般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他一只手輕輕拍着普林斯的後背而另一只手卻是在哈利的肩膀上——這真是一幅完美的名為家庭的畫像，就算是挂在一邊兒的西裏斯也認為他一直讨厭的斯萊特林毒蛇有點兒太讓人難以置信了——溫情而又溫和，一點兒不像是那個記憶中刻薄而又貧窮的家夥。

足足有二十分鐘，普林斯才不哭了，迷迷糊糊的趴在斯內普的懷裏睡了過去，看起來他是哭累了，而且睡得也不安穩，偶爾會喊出一兩句夢話——也許之前他只是想要親眼見證爸爸們的戀情，所以只關注了他的爸爸們以及幫他出謀劃策的阿不思，但是現在，他才知道，實際上他在乎的有很多很多……每一個在未來會疼愛他的人他都是很在乎的，而他們如果排斥他不喜歡他，他真的接受不了。所以他的夢話說得也很恐怖，比如——“我要吃‘幹淨的‘檸檬蛋糕”或者是“我要騎天上的大狗”之類的，而顯然，斯內普能聽懂他的話，“幹淨的蛋糕”是克莉爾做的蛋糕而“天上的大狗”當然就是西裏斯?布萊克這個愚蠢的格蘭芬多！

把西裏斯吊起來應該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斯內普才在哈利哀求的眼神下把他放了下來，然後拿走了他的魔杖，更不允許他大聲說話，可是，西裏斯完全不能容忍在他兒時的敵人面前低頭這件事，于是他就開始扯着嗓子大喊——剛一張開嘴，哈利就用行動讓他知道了在別人睡覺的時候大聲說話是不對的——救世主男孩瞪着他的教父用氣鼓鼓的包子臉表達了他的不滿，然後西裏斯屈服了，蔫巴巴的低下了頭。

“西裏斯，你怎麽可以這樣！”哈利的眼裏也蓄滿了淚水，“他還只是個孩子，你不可以對他不好！”

“哦，哈利，你不知道——那個鼻涕……”

“他是斯內普教授！”哈利睜大眼睛看着西裏斯，“我以為你不是幼稚的一年級了，西裏斯，不要叫斯內普教授那個外號——這太不尊重人了。”

“尊重？！”西裏斯就像一個家養小精靈一樣的尖叫起來。

“西裏斯，你聲音太大了會吵到小王子的！”哈利又瞪了他一眼，“你知道這幾天斯內普教授給你還有萊姆斯熬制魔藥都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每天只能睡不到六個小時——就算你們上學時候關系不好，可是你不應該這樣對他，好吧，西裏斯，求你了，跟斯內普教授和平相處吧！”

“我……他……”看着教子哀求的眼神，對哈利充滿愧疚的心情讓西裏斯完全沒有反駁的能力，但是那個普林斯的身世也讓他糾結，這就造成了西裏斯整個人都癱在一邊，身上的怨念幾乎都可以實體化了。

“其實，西裏斯并不是個壞人，”哈利走過去抱住他的教父，“我知道的，西裏斯是個充滿了正義感的好教父……”

“哈利……”瞬間被治愈的大狗又一次快樂了，怨念也消散在了空氣中，“哈利，我不會再跟鼻……斯內普，不會再跟他吵架的，親愛的男孩，快樂一點兒，我保證我不會跟他吵架了！我保證！”

“哼。”一直沒吱聲的斯內普冷哼一聲，抱着進了小卧室。

其實不是斯內普不想痛罵西裏斯?布萊克那個蠢狗，但是他想稍微緩一緩——或者說把教訓蠢狗的機會留給哈利。現在的斯內普已經不是小時候的西弗勒斯?斯內普了，他不會把自己厭惡的事情都放到嘴邊，也不會在聽到有人侮辱斯萊特林的時候就不管不顧的冷嘲熱諷——當年那個人渣詹姆斯?波特不就是麽，聽到他說格蘭芬多沒腦子就暴跳如雷的找麻煩，但實際上，這正好證明了他的話——沒腦子。

而斯內普覺得自己的做法實在是太對了，這麽做，他看清楚了最重要的一點——哈利?波特，即使是個波特，也是個正常的波特，跟老波特完全不一樣。他冷靜而且很溫和，如果是他的“自己人”，那麽即使他會跟這個人生氣也會适當的安撫，最重要的是……他愛普林斯，非常的愛，甚至……超過愛他那個憑空出現的大狗教父。

沒錯，誰會愛一頭愚蠢的大狗？斯內普惡劣的想，然後給普林斯換好了衣服，又把粉綠色的小被子給他蓋上。

忍受這樣的一個波特……似乎也不是那麽的……困難，何況……還有普林斯……

斯內普的手摸上了普林斯的臉蛋兒，兒童特有的粉嫩觸感讓他心裏變得一片柔軟——雖然他曾經認命的去容忍哈利?波特，但是現在，他不認為那是容忍了，因為……他們有一點是完全相同的——愛普林斯，愛家人，并且……這次試探也讓他知道哈利是個多麽狡猾的男孩。

“爸爸……父親……家……我想回家……”小王子蹭了蹭父親的手掌，也許是感受到了父親的溫暖，他伸手摟住了斯內普的胳膊。

“我們都不會離開你的……我的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