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幸福的诠釋

來到格裏莫廣場，哈利住了足足有三天西裏斯才肯讓他離開，不過離開的時候他不是一個人走的，而是讓一個叫做克利切的家養小精靈抱着一個精致的雕花盒子送他回的霍格沃茨——相比起斯內普，這個家養小精靈的幻影移形實在是太溫柔了。

不過一回到霍格沃茨，哈利就被扔進了醫療翼，并且被告知每天都要喝一種非常非常難喝的藥水，一直持續七天！其實當他喝下第一口的時候就差點吐了，但是面對斯內普那張陰沉的臉……他還是忍住了……然後就被斯內普嚣張的拿走了克利切手裏的盒子……哈利連裏面是什麽都不知道！

其實，三天裏會發生很多事情，也會發生很多改變，至少，對鄧布利多而言确實是這樣的。

他笑眯眯的看着斯內普将他用了兩天兩夜熬煮好的魔藥裝到櫃子裏然後放上各種各樣的保護咒語——其實完全沒這個必要，并不是誰都會在自己腦子裏放一片靈魂的，不是嗎？老校長的心情越發的好了。

占了先機的鄧布利多不會坐以待斃，他會把一切都布置好，然後安安靜靜的——享受人生的美好！他美好的人生裏，會有一切他愛的人以及愛他的，也會有他重視的所有……甚至能洗清他身上那些罪孽……是的，跟斯內普相比，鄧布利多知道，他身上才是罪孽累累的，斯內普……只是一個走錯了路的孩子，而他則是一個走錯了還一直堅持下去的老家夥……所以，他會修正這些，修正這個錯誤。

“哈利要喝的藥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呵呵……中國的巫師對于靈魂的研究确實比較超前啊……”鄧布利多沒話找話，“啊，西弗勒斯我的孩子，你喜歡德國黑森林嗎？”

“我不是你的孩子，我也不喜歡你的甜點推銷。”

“哦，我只是一個想要跟人分享美味的老人……一個孤獨的、可憐的、寂寞的、空虛的老人……”鄧布利多哀怨的看了一眼斯內普，“我覺得我們真的有必要好好談談，西弗勒斯，不僅僅是我……”

“好，你要談什麽？”根本不想跟鄧布利多繼續說話的斯內普卻總是不能随心所欲的把老蜜蜂直接扔到一邊——盡管鄧布利多是個讨人厭的老頭，但是他也仍然是個值得尊敬的老家夥。

“談一談……幸福……”

這邊讨論人生幸福的真谛，那邊喝了藥之後昏昏沉沉睡着了的哈利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就被一個叫做阿不思的老家夥給賣了……不，不叫賣，這應該叫做交付，叫做開解，叫做引導，不是嗎？

九歲的普林斯從未來帶回的消息有很多，但并不算連貫，也多虧了鄧布利多的腦子确實好使，所以他利用整整兩個月的時間開始整理信息并将一切貫穿起來，然後就開始了動作——比如哈利的額頭上有一塊屬于伏地魔的靈魂，但是吃藥能吃好；伏地魔把自己切片扔了好幾個地方，每個地方也很具體，最後也被消滅了；爸爸在消滅伏地魔的時候非常的勇敢，而且還跟父親一起消滅了很多壞蛋……這些信息都不連貫，但是在鄧布利多看來卻是非常重要的，他最擅長的就是在信息的細微處尋找出真實，不是嗎？

所以老校長就開始篩選大量的信息，有用的、沒用的、可信的、不可信的……最讓他欣慰的就是，在未來，他跟普林斯的關系很好，而且小王子也說他在未來擁有很多……阿不福思會跟他天天鬥嘴，蓋勒特會跟阿不福思握手言和……這之前都是鄧布利多從來不敢想的，也正因為這個，他渴望未來也期待未來。

當然，對鄧布利多而言，他這一生除了虧欠阿不福思之外，就是哈利跟斯內普讓他覺得最愧疚了——因為他的疏忽，哈利背負了救世主的命運，然後失去了雙親，又不得不被送到一個不喜歡巫師的麻瓜家庭……連親自去探望他，他都做不到，因為他要讓哈利真正的安全，并且不能讓有惡意的人發現他……這對鄧布利多來說非常的困難，只要他有什麽動作，魔法部跟貴族一定會有察覺的，所以他也只能讓一個沒人注意的啞炮給他帶來哈利的消息，至于消息的真實性……他也只能掌握部分而已；斯內普就更不用說了，是他卑鄙的利用了他的感情，利用了威脅與斯內普本身具有的善良跟忠誠……是的，忠誠，因為這個叫做西弗勒斯的斯萊特林忠誠的只有他自己的心，無論是對敵人的厭惡還是對力量的追求甚至對愛情的執着，這都是他的忠誠，只是這個忠誠，靠的是一種平衡在維系。

鄧布利多很慶幸，自己能維系住斯內普的這種忠誠其實靠的還是莉莉，但是現在……他覺得這種忠誠應該換個人來維系——哈利，怎麽樣？

斯內普與鄧布利多談了談所謂關于“幸福”的話題，不過很顯然，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鄧布利多身邊的那個老人吸引走了——那個老人談的可不是幸福，而是徹徹底底的“不幸”，不幸的主角還是鄧布利多，這可真是太悲慘了！但是……從悲慘的內容中，他看明白了一點，也讀懂了一點——非常重要的一點。但是，足夠了，這一點足夠讓他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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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聰明人。”看着翻飛的袍子以及那幹淨利落的背影，鄧布利多身邊的老人嘆了一口氣。

“是的，他一直很聰明……是我沒有公平的對待他們。”鄧布利多苦着一張臉，看了那個老者一眼，“蓋爾，你說，我現在開始彌補，是不是晚了？”

“如果……我們都不算晚的話，我想，沒什麽會更晚。”

“哈，有道理！”

沒什麽會比遲到了一百多年的戀情更晚的！

斯內普回到地窖，發現已經在卧室裏睡熟了的哈利幾乎占據了整個大床，他輕輕走過去把因為喝了靈魂融合劑而睡不安穩的小救世主抱在懷裏——男孩大約是被疼痛弄得很難受，不但睡不安穩還無法醒來，所以只能在床上翻滾，至于被子枕頭什麽的也早就被他給折騰到地上去了——溫暖的懷抱一下子成了哈利的避風港，也許是魔力散發出了吸引力，哈利努力把自己塞到這個懷抱裏，希望能緩解自己靈魂上的痛苦。

懷裏的男孩很難受，但是對自己卻是全然的信任——這樣的認知讓魔藥大師的心情一下子就明亮了起來。

明亮？！這個詞有多久沒有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了？斯內普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懷裏的男孩就是他的光明，盡管……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并不符合道德标準，甚至……值得唾棄，但是那又如何呢？難道……他就不該幸福？難道……普林斯就不該出生？難道……哈利，就不該擁有一個他一直向往的家？

不管怎樣，斯內普還是一個斯萊特林，斯萊特林，永遠會抓住自己想要的，否則又怎麽能說是“陰險狡猾之徒”呢？

低下頭，輕輕的在哈利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就在那個疤痕上，那是莉莉留給哈利的印記，也是黑魔王在哈利身上落下的靈魂，更是哈利痛苦的根源。西弗勒斯?斯內普，在這個閃電疤上落下的，也不僅僅是一個吻。

“父親……”門口，普林斯穿着睡衣，懷裏抱着德拉科送他的龍布偶，他的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哭過的痕跡。

“普林斯，怎麽了？”斯內普并沒有放下哈利。

“做惡夢了……”小王子扁扁嘴，“我可以跟你們一起睡嗎？”

“當然，過來吧，小王子。”伸出手去，摟住了撲過來的兒子，斯內普懷裏抱着的，正是一個世界。

夜晚的地窖褪卻了陰冷，只有熨帖在心上的溫暖慢慢升騰，成了環繞在三個人周圍的空氣，透着淡淡的溫馨與輕柔，仿佛是一個最為快樂的魔法，帶來了能夠讓人進入最美的夢鄉的甜蜜。

【也許，我真的擁有了全世界。】在夢中，哈利聽到一個嘶嘶的聲音如是說，他回頭去找這個說話的人，卻只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慢慢模糊，最終變成了一團霧氣，散在了空氣中。當他伸手去抓那團幾乎散盡的霧氣的時候，嘶嘶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男孩，你擁有的，就是全世界。】然後，霧氣徹底散去，哈利看清了——他的面前站着一個黑漆漆的人，陰沉着臉，但僵硬的面部線條帶着說不出的柔和，這個黑漆漆的人身旁時一個綠眼睛小男孩，對着他笑得很甜很甜……不知道為什麽，哈利盯着眼前的兩個人，生怕他們消失掉……慢慢的，他覺得兩個人離自己越來越近，最終，抱在了一起……擁抱，傳遞了最體貼的溫暖，哈利大大的綠眼睛裏溢滿了淚水，但是他卻很高興，一點兒都不難受。

當哈利擡起頭去看哪個黑漆漆的男人的時候，他才發覺那個人竟然是斯內普，而旁邊的綠眼睛男孩正是普林斯！

多奇妙的組合！

多正确的組合！

哈利覺得自己的心口有點發漲，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嗓子裏發酸，眼睛也濕漉漉的不能控制……然後，他就被一個重重的力道拉了一下，鼻子似乎裝上了什麽……呃……真酸疼……

“唔……”哈利伸手捂住鼻子，額頭上的疼痛早就消失了……不過……他的視線怎麽這麽黑？

“怎麽了？”

“撞到鼻子了……”沒反應過來是誰在說話，綠眼睛救世主很自然的伸手去推撞了他的家夥——不……不對，這個感覺……不是羅恩！他猛地擡頭，才驚覺自己不是在陋居而是在地窖，跟他躺在一張床上的也不是他的兄弟羅恩而是……斯內普！

“哦！”可憐的碧眼男孩捂着鼻子哀號，他可真怕斯內普會笑話他連睡覺都不會！

“別用手去捂。”顯然，斯內普開口了，不過不是諷刺也不是嘲笑，“出血了？”

“沒……應該沒有。”哈利的話沒說完，卧室的魔法燈就被點亮了，斯內普放大的臉就在他面前——原來蠟黃的臉色現在看起來已經好了很多，油膩膩的頭發也清爽了不少……還有那雙一向黑得空洞的眼睛……哈利在裏面看到了自己……不是空洞而是他自己……斯內普現在正替他檢查鼻子，他在他的眼裏看到了自己的表情，可真是不怎麽好看。

不過在斯內普的眼裏，此刻的哈利卻是漂亮極了——男孩委委屈屈的擡高自己的臉蛋讓他檢查鼻子，很不錯的鼻子，小巧可愛，鼻子上面的研究綠得閃亮，濕漉漉的看着自己……再往下看看那紅彤彤的鼻尖，很好，沒有流血，不過……抿成一條線的嘴唇倒是很讓人放心，至少這小子不會說出什麽跟自己對着幹的話——毫無防備的男孩……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上了哈利的臉頰，男孩柔軟而又細膩的皮膚讓他一下子心滿意足。

“教……教授……”

“沒出血。”他輕輕碰了一下哈利那還在泛紅的鼻尖，“還疼嗎？”

“不……不疼……”從沒見過這麽溫情的斯內普，哈利心裏有點兒毛毛的，但是夢裏的景象又讓他想要抱住眼前這個太過堅硬的男人，“我……我是說，教授，你們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你——還有鄧布利多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