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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運動?”溫虞問出口後,才想扇自己一巴掌,臉紅的說不出話來。
李謹然看着她窘迫,覺得很有意思,故意晾了她一會兒才說:“去散散步。”
這個提議确實讓溫虞震驚片刻,回過神來的時候,李謹然已經拿上她的手提包,結完賬說:“還不走?”
她點點頭,立即跟上去,心裏卻畫問號:這人又在打什麽算盤呢?真的只是走一走麽?
要是李謹然直接提出那方面的要求,溫虞雖然有點膈應,到底是男人的本性,她不需要費思量猜測,最怕就是他不按常理出牌,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有時候讓她膽戰心驚,有時候亮的她睜不開眼。
天黑的時間越來越晚了,即便如此,将近六點的天幕已漸漸黑沉,萬家燈火輝煌,東海吹來的冷風,将雙頰上的紅暈吹散了一點。
李謹然走在前面,擡眸看着海邊的景色,卻不說話。
溫虞慢慢跟着,他不說話,她也是個不知道怎麽開口的主,只能拴着腦子,小心翼翼地侍候着,頓時她覺得自己有點像古代的丫頭跟少爺,講不清道不明的暧昧關系,運氣好晉升成姨太太,運氣不好直接卷鋪蓋走人。
溫虞在心裏嘲笑自己,當真想得太多,自己有心,人家未必有意。
李謹然這會兒突然停住腳,溫虞差點撞上去,好在剎車及時,她緊緊挨着男人一個拳頭的距離,慢慢擡起眼眸。
李謹然就這樣站着,低頭凝視胸前的女人,兩人互相看了片刻後,他終于先有動作,一手扶着柳腰,一手撷住她小巧玲珑的下巴,朝溫香軟玉般的紅唇壓下。
溫虞攬住男人的窄腰,受了蠱惑般,松開牙關,方便讓他進去。
唇舌間推杯換盞,沁香四溢,男女之間就因一個深吻,便把情-欲推向最高,呼吸沉重,彼此扶持着對方,成為對方的力量和依靠。
溫虞丢棄了從前保護般的抗拒,依附在男人健碩的胸膛前,小鳥依人的摸樣,任由他在身上胡攪蠻纏。
他素來兇猛,此時倒也懂得柔和,同樣是将對方掠奪得滴水不剩,此刻女人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倒是讓他更起驕傲的征服欲,越加長久的深入吻中,直到像是把互相肺腑中的氧氣抽幹,才氣喘籲籲的停下來。
“你就喜歡這樣的對不對?”李謹然抱着女人坐在海岸邊,平複心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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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虞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喜歡什麽類型的,其實自己的也不清楚,曾經喜歡何新禹那樣陽光溫柔的,也只真心喜歡過那麽一個,未曾再接觸別的男子,她也沒有那機會了。如今再踏入社會,接觸男性,本以為會因見到何新禹而怦然心跳,卻反常地沉寂如灰,也曾對曾一航懷有好感,最終敵不過這個男人強勢的占有和霸道。
如果他只是一層不變地索取,她或許不會陷入得那麽快,可惜就可惜在,他聽取了意見,改變了方法,用她能接受的方式,努力地拉着她靠近,即便現在她想返回,離港的船只也在也回不去了。
溫虞依偎在他懷裏,輕輕嗯了一聲,頓時覺得心滿意足。
“你這輩子得到的體貼溫柔都不夠麽?情人的,爸媽的,手足的,朋友的,都很少?”李謹然笑着,帶了點冷意:“你是社會特殊關懷人士對象嗎?特別缺愛的?”
他說的話帶了狠勁,手上的狠勁也依然,捉着她的腰不放。
溫虞隐隐覺得這男人嘴裏一股酸味,刀子嘴,菩薩心,表外表內兩幅肝腸。她心裏笑,臉卻冷了大半,佯裝要推開他。
男人卻越收越緊,沒好氣道:“靠着,別動。”
溫虞只能妥協,平複起伏不斷的感情,平和道:“也許因為在冷冷的牢房蹲久了,再出來的時候,覺得世界也就這樣,沒什麽顏色。”
李謹然指了指對面的花燈:“瞧見那個了?”
溫虞擡頭去看,點頭:“看見了。”
“什麽顏色的。”
“紅色,綠色,黃色,各種各樣的都有。”溫虞莫名了:“怎麽?”
李謹然說:“你一個正常的人,沒有缺胳膊少腿,沒有耳聾喉啞,看得見燈紅酒綠,能感覺冬暖夏涼,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非要在黃埔大橋底下天為被地為鋪地睡覺,才覺得自己的人生是灰暗的?乞丐都比你強,你要是當乞丐,第二天我就給你收屍。”
溫虞覺得要被他氣死了,這話得理不饒人的,條條都說到她心坎兒裏去,好像是把她這人剖開來仔細研究過一樣,在他面前,她的性格脾氣,小心思,都一覽無遺,跟個透明人似的,太赤-裸了。
“這會兒的氣氛,不太适合說這話。”溫虞悶氣的回答。
“什麽氣氛?吹冷風你也覺得有氣氛。”李謹然顯得不悅,摸臉,一手冰凍。
溫虞驚訝,差點沒跳起來:“不是你要散步消食的?”
“是,現在消完食,就覺得冷了。”
“那就回去……”她這話還沒說完,他又截糊:“如果再親一會兒,就不冷了。”
溫虞怵在原地,男人伺機而上,如此反複又糾纏了好半天,期間有兩個電話撥進來,李謹然伸手就掐斷,有一個卻執迷不悟,堅韌不拔地撥了好幾回,李謹然耐不住這吵人的聲音,又覺得關機不妥,本想調到靜音無震動,看見來電顯示,還是接了,對方不知道在說什麽,他越聽臉色越不屑,“夜路走多了,怎麽都得摔跤的。他們之間的事就不用插手了,我們坐山觀虎鬥,但是要有什麽動靜,你都小心記着。還有下次發個信息預告我一下,我得空給你電話。”
溫虞這會兒被折騰得腦子裏一片空白,白紙似的,知道這通電話裏的事情對她而言很重要,她卻問不出來,剛擡起紅彤彤的嘴唇,他又狼似的咬上,逼得她無處可逃,乖乖入窩。
等到連天上的星星都發亮了,他戀戀不舍地離開,鼻子裏灌入女人的香氣,身體不能忍受,又無奈此前就打算要配合女人,照她的想法感性一把,所以挑的這地方不行。原本以為親吻能夠滿足,到了關鍵時刻,才覺得意猶未盡,直想跳入這水中,來次鴛鴦戲水。
男人正懊惱着想反悔,溫虞打了個冷顫。
李謹然低頭問:“太冷?”
溫虞點頭:“還是回去吧,生過病了,不想再病。況且,明天準備一下,後天就要出差了。”
提到這個,李謹然忽然想到:“東西都準備好了?”
溫虞答:“準備好了,就是有些公式,看不懂。”
“用于投标的一些簡單算法,內行人都懂,所以外行人就不用懂了,他們也不會問,你只需要知道這個結果,然後說出來就行。”
他既然說不打緊,溫虞也不多問,只想着這東西網上都有,回去再查一查。
但是想到半路,又臉紅想,這人會不會挪地方繼續,按照他的氣性,怎麽會只滿足于接吻擁抱,必然要釋放一下。
誰知他果然沒什麽常規,喊了輛車載上兩人,車上靠着她肩膀睡了一會兒,直到到了溫虞的公寓,先送她進屋,他也不留宿,直接走了。
臨走前溫虞囑咐:“到家了給我發個短信,或者電話。”
“知道了。”他應付完就離開。
溫虞關上門,才覺得徹底可以放松,先是洗了澡,又出來看了一會兒電視,其間盯着手機顯示屏,看了兩三次短信一欄,什麽消息都沒有,漸漸地就沒有看電視的興趣,在客廳裏踱着小步,焦慮不安。
最後,還是她先發了短信,問他有沒有事,到家了麽?
這條短信發出去之後,溫虞幾乎沒過十分鐘看一看,把鈴聲和振動都開啓了,過了三個小時都沒有回複。直到睡覺前,她抱着試一試的心态撥過去電話,撥了兩三次,對方才接起來,迷迷澄澄地問:“誰啊。”
溫虞這會兒已經趴下了,聽到他的聲音,立即做起來問:“你有沒有事?”
那頭靜了一會兒才說:“哦,沒事。”
“是睡下了?”
“嗯。”
“為什麽不回短信。”
“累了,一時間沒看見。”
他已經解釋,雖然這解釋帶了敷衍,但她又算他什麽人,沒必要步步緊逼着讨個答案,輕言嗯了一聲,順手就挂了電話。
接着,她把自己埋進被窩裏,思緒越來越紊亂。
今天發生的事情原本是個令人開心愉悅的,但是轉到溫虞這兒,難免要變味。她這人就是想得多,也許是年紀大了,不能再跟那些年輕的女孩子一樣,凡事可以不顧一切,為了學業沖,為了愛情沖,為了剛起步的事業沖,她瞻前顧後,在工作上要小心別搶了上司的風頭,又不能讓自己平凡無奇,感情上更加事事不順遂,相親看來是找不到合适的對象,找到了又要慢慢培養感情,她沒那個耐心,更沒那個信心。
而今這位各方面都還不錯的,也有了感情,她卻又不确定,自己在他心裏究竟是什麽位置,如果是一夜情的對象,她想乘早還是斷了,可如果他把她放心上了,她又想争取一下。
兩股不安的情緒在心裏鬧騰,以至于這個夜晚,她寤寐反側,竟然一夜未睡。
溫虞第一次覺得,感情是這樣磨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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