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那啥藥發作了
餘安腦袋“嗡”的一聲,簡直羞憤欲死。
哪有衙門辦案抓人的時候,嫌棄屬下肉多的啊!
再說了,那才不是肚子,沒見識!
餘安這邊心裏埋怨着,殊不知冷冷開口的男人,因那兩團軟乎乎的肉,弄得面紅耳赤。
腦子裏想了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陸允時暗自惱怒,轉過頭正視着面前的黑衣人,冷冷開口:“你不是他。”
本在看戲的黑衣人,聞言一怔。
蒙着一層黑布的臉上,只露出一雙眼睛,瞳孔一縮,随即将臉上的黑布一把扯下來,露出了一張有些扭曲的臉。
因那人是背對着光,臉部五官隐在暗處看不清,但整體的輪廓卻在光線的映射下更顯怪異。
餘安正從男人身後探出了腦袋。
上寬下窄,臉骨微凹......與那具女屍的骨相極其相似!
她心下訝然,思索間只聽到那人低聲道:“是與不是又能怎麽樣。”
本是女子的清麗聲音,此刻卻蒼老詭異得像個破風口在撕扯。
那人忽然幽幽地笑出聲來,宛如魔音一般不斷在洞中回響着,餘安心底倏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遽然間,只見那人胸口不停抖動,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陸允時眸光一閃,一手将餘安往身後一攬,兩人閃身躲過。
卻不料那人趁着間隙,掏出一股藥粉來,悉數灑在了擋在前面的他身上。
霎時,一股奇異的香味在狹窄的山壁之間彌漫着。
“咚”的一聲,似是什麽東西倒在了地上,餘安正欲回頭望去,一只大手猛地覆在她的口鼻上。
男人指節修長,微微用力的掌心帶着厚繭在她唇.上摩.擦,鼻翼下的溫熱氣息在指.唇間相互纏.繞。
餘安被捂得喘不過氣,微張着唇呼吸,不料男人的中指竟然意外滑.入了唇裏,不聽話的舌尖動了動,那一根手指瞬間變得濡/濕。
倉促擡眼間,她撞上了陸允時錯愕的眼睛。
“你!”男人似乎羞惱不已,将手撤回靠在背後,別過頭不再看她。
餘安咬着唇,想了想還是覺得解釋一番好,別真惹怒了他,不要自己在大理寺做事了。
但許是因為被捂了太久氣息不穩,再加上她聲調一向偏軟,話一出口就變了味道:“大人,我方才被你弄得......喘不上氣了——”
被你弄得......喘不上氣......
“轟隆”一聲,陸允時只覺二十年來築起的防線在此時破了個大洞,少年寥寥數語就能輕易戳破。
“閉、嘴!”陸允時窘得咬牙切齒,胸膛不斷起伏着,只覺得這人莫不是上天專門派來折磨他的。
他已至弱冠年紀,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毛頭小子,難不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堂堂一個大男人,說起話來軟聲軟氣,什麽叫被他弄得喘不上氣,這是個什麽話!
背在腰後的那根濕.潤的指尖仿佛起了火,指端的血脈連着心房,一路灼燒,攪得他不得安生。
陸允時所幸背過身去,故作無事發生地拍拍衣服上的贓物,冷着一張臉看向倒在地上的屍體,走過去探了探,已經殒命了。
雖不知這女子是什麽身份,但腰間的一塊令牌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握住扯了下來,定睛一看,像是一處酒樓賓客的牌子,上面小字寫着“江州”。
轉念想到那女子方才撒來的藥粉,他雖然及時用衣袖捂住了口鼻,但還是吸入了一些,不知道是什麽毒粉。
他将女子的屍體放在一處高地,避免被水流打濕,打算從江州回來後再帶回大理寺。
不料長腿一跨,站回原來的位置時,突覺心裏升起了一股沒來由的躁意。
他暗暗握了握拳頭,也發現有些使不上力氣。
心裏暗暗猜測,應該是毒性發作了。
陸允時摸着手裏的令牌,心下有了決定。
另一邊,餘安暗暗平息了會兒,才後知後覺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兒,思及男人方才捂她的嘴,疾步走過去,“大人,你方才捂......可是因為那人撒了什麽藥粉?”
“嗯。”陸允時面上不動聲色,處理好一切就往洞口處走去。
餘安心裏有些擔心,藥粉裏若是有毒,吸入鼻腔後進入血液不久就會毒發身亡。
她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大人,藥粉裏可能有毒,我們先回——”
“無需,”陸允時又恢複成初見時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把袖子從餘安手裏拽出來,話裏不帶一絲溫度,“直接去江州。”
話落,擡腳就往前走去。
餘安看着空空的手心,有些氣悶。
這人莫不是腦子不好,對人一會冷一會熱的,真讨厭!
二人一出洞口,才發現天已大亮,約莫到了巳時。
陸允時一路上前,踱步到大樹下,解開白馬的繩子,朝着不遠處的餘安喊道:“愣着做什麽,快點。”
眼下兇手出逃,案情形勢危急,餘安自知不能因為自己而誤了大事,只能稍作掩藏。
她不動聲色地将懷裏的包袱擋在胸前,彎了彎眉眼,“大人,我想坐在後面,可以嗎?”
聽到此話,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陸允時像是松了口氣,只見他點點頭,示意可行。
怕又被男人那雙大手碰了胸.上軟肉,餘安極力踩上馬镫,等坐到馬背上時早已滿頭大汗。
她故意将包袱疊在兩人中間,懸了許久的心落了下去,“大人,好了。”
半晌,一匹白馬揚長而去。
二人一路南下,好在江州雖遠但到底還在邊境腹地,趕了數個時辰的路,終于在日暮前抵達了城內。
路上,背後的餘安本在暗暗觀察包袱裏的屍骨,卻不經意擡眼時,看到了男人被汗水打濕一片的背部,吓了一跳。
六月的天氣雖有些炎熱,但馬兒急速狂奔帶起的涼風,時不時拂過兩人的身子,涼爽至極,斷然不至于流這麽多的汗。
她心裏“咯噔”一聲,許是毒性發作了。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城內,陸允時一向挺直的背脊都彎了下去,頭也微垂落着,駕馬驅使到一處店門口,偏頭看向身後的餘安。
他雙唇翕動,齒間有些打顫,一字一句艱難道:“客棧,你去。”
“大人,你怎麽了!”
餘安忙不疊地翻身下馬,落地時差點崴了腳,擡眸時,一張雙唇煞白卻臉色緋紅的俊逸面龐映入眼簾。
陸允時五官清雅絕倫,原本一雙清澈的眼,如今卻是布滿血絲,眼角泛紅。
發絲垂落的鬓角滲出密密麻麻的細汗,平日裏一雙利劍般的眸光變得渾濁無神,薄唇緊緊抿着,整個人像是難受到了極點,全靠意志撐住。
忽然,男人身形晃了晃,眼見就要摔下馬來。
餘安連忙伸出兩只手作勢要接住,絲毫不曾想過自己瘦削的身子極易被壓壞,好在一旁有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見這一幕,一把伸手扶住将馬背上的人接了下來。
“多謝大俠!”餘安連連道謝。
那壯漢一聽有人稱呼他大俠,樂呵的聲音粗犷豪放:“欸,小兄臺客氣!我瞧你們這是受了傷吧,停在這月滿客棧門口可是要住店?”
餘安心裏着急陸允時的傷勢:“正是,這位大俠可能助我一把,我一個人有些扶不動。”
“自然!”
屋內。
平躺在床榻上的男人睡得極不安穩,呼吸粗重,眉心緊蹙。
餘安拿着一塊布巾,不斷用盆裏的涼水打濕,擰幹後擦去男人額間的細汗,給他降溫。
但效用聊勝于無,她心裏愈發着急,方才那位壯漢見他們情況危急,便大手一拍胸脯,道他去請大夫,她留下來照顧人。
可眼下不出半刻,大夫的影子還未見着,床榻上的人好似發作得更厲害了。
餘安是懂些醫術的,但大多是學來判斷屍骨案情,對于救治一事卻沒什麽大用。
她只能時不時探探脈搏,卻不知陸允時究竟是中了什麽毒,一遍一遍用布巾擦拭着他的額頭。
但男人身形修長,她身子嬌小,手總是夠不着,于是便俯下身來,抻着手去擦汗。
布巾的角端被折起,餘安用着軟和的一處輕輕擦拭着。
布巾順着眉心覆到長睫,又滑到高挺的鼻梁,再到逐漸潤色的薄唇。
這還是她在上京後,第一回 這麽肆無忌憚地打量一別十年的人。
布巾不知何時被換成了蔥玉的指尖,就要與臉頰相碰時,餘安猛地收回了手。
不可以的。
她和他回不去了。
雖然師傅臨終前囑托過,書信上所寫不能全信,也便是說陸闵可能不是造成虞家枉死的兇手。
但......如果當年真的是陸闵所為呢?
雖說與陸允時毫無幹系,可是中間橫亘着的卻是血海深仇。
餘安的指尖緩緩蜷縮,閉上眼睛緩緩心神,把腦海裏這些事情給清掉,眼下還是救陸允時最為要緊。
正想着,她一睜開眼,倏地對上男人一雙通紅的眼睛,眼裏滔天的嗜血意味像是要将她拆吞入腹。
她吓的手裏的布巾一落,慌亂退開間,陸允時的一雙大手似鐵鉗般狠狠掐住她的腰,牢牢禁锢不容掙脫。
一股劇痛霎時從腰腹間升起,疼的餘安臉色發白,忍不住紅了眼眶。
可她吓得不敢說話,怔怔地盯着身下的男人,忽然那雙大手猛然用力,呼吸間,餘安被猛地甩下床,扶着床沿才堪堪站穩。
只見陸允時從床上彈起身,眸底陣陣發紅,額頭青筋暴起突突直跳,握緊的拳頭發出“咔咔”駭人聲。
他捏緊拳頭渾身微顫,身體裏的那股欲.火在肆意叫嚣,擡眸看着面前的少年發絲淩亂,一雙總是含着笑意的杏眸眼下卻寫滿了驚恐,“你......滾出去。”
餘安心下大駭,直直退開了好幾步。她雖然長在山谷鮮少出世,生性也懵懂至極,但并非是個傻子!
平日裏冷靜自持的男人變成這番模樣,又想到那人撒向他們的藥粉,顯然是醫書上記載的催.欲之藥!
那種藥會讓人心煩意亂,渾身發燙,需要降溫的東西,恐怕那盆涼水遠遠不夠。
她知道陸允時現下極難自控,叫她滾出去更是怕自己傷害到她。況且陸允時乃是大理寺卿,身份絕不能輕易暴露,若是聲譽受損......
想到昨日大理寺那些人陰陽怪氣的話語,餘安心下一緊。
得去找店家要些降火去熱的東西來。
餘安轉身便要打開房門往外走去,手才剛觸上門闩,身後傳來一陣聲響,下一瞬一個滾燙的身軀迎了上來,“......別走。”
陸允時聲音低沉沙啞,整個人微微顫抖,大手環住餘安瘦弱的身軀,不斷喘着粗氣的腦袋埋在她的肩上,如同一個就快崩潰的困獸,“別走......”
“......虞桉,別走。”
作者有話說:
餘安:我的高冷竹馬就像是一個行走的火爐~
陸允時:不知道是誰勾得......
——
預收文:《奸相嫁姐》
#姐姐,我是僞君子,但只做你的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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