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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陵越的身體一直不好，請了兩天假之後回到事務所，發現自己的工作一半被轉給其他人，主要是屠蘇。

他找到事務所大BOSS涵素。

涵素噓寒問暖，熱情招待他。

陵越說：“涵老，我想知道，為什麽我的案子交給別人？”

涵素說：“那些都是小案子，讓別人接手也沒什麽，你身體不好，這些年為事務所立了不少功勞，現在是時候養養身體。你看你師父，滿世界地逍遙，抓都抓不住，多好。”

陵越說：“人各有志。師父有師父的樂趣。我喜歡工作。雖然我最近身體是有點小問題，但他從不曾因為身體的原因耽誤工作。”

涵素說：“那是那是。你是我們天墉事務所的首席，是我們培養出來的最好的王牌律師。以後有你大展身手的時候，年輕人，不要急于一時，工作要做，身體也要顧。聽我這個師伯的，修身養性更重要。”

涵素打太極的功夫極高，且貴為事務所的大BOS,已經決定的事情，連陵越也無法改變。

他有些擔心，被涵素禮貌地送出門後，他轉身進了屠蘇的辦公室。

靠在門口，他敲敲門。

埋首案頭的屠蘇看到他，意外說：“師兄？”

陵越說：“很忙？”

屠蘇忙說：“還好。”

陵越走進來，看他案頭上略有些亂的資料。

“我手頭的幾件案子都轉到你手裏了，抽空我給你介紹下案子進展。”

屠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能幫師兄分擔，我很高興。師兄趁這個階段養身體比較重要。”

陵越略笑了下：“一個兩個都讓我養身體，幹脆我提前退休，多好。”

屠蘇說：“大家是擔心師兄你。”

陵越說：“在這一行做久了，難道我會真這麽傻？——你不說沒關系，我也有自己的人脈。”

他作勢要走。

屠蘇攔住，臉色犯難。

“師兄，最近，是有人向事務所施壓，涵老在處理。沒和你說，是不想讓你擔心。”

陵越說：“奪走我的工作就是不讓我擔心的方式？——看來對方來頭不小……”想起什麽，他臉色一變。

屠蘇說：“你應該能想到是誰，有這樣的能力，又對你抱有惡意。”

陵越的肩膀跨下去。

是芙蕖的家人在報複。

芙蕖家族在體制內，能量很大。

陵越雖然也是世家出身，但是相比較起來未免根基不夠深厚。

涵素怕得罪人而棄用他這點上就可以看出其中的差別。

可是陵越能怎麽辦？他不好反擊，愧疚使然。

屠蘇勸他：“師兄，真的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養身體。明天，我陪你去少恭的醫院體檢。”

陵越無奈地搖頭：“我自己去。”

屠蘇說：“師兄……”

陵越說：“還是我自己去……你工作忙。”

下班前，屠蘇從他的辦公室打來電話給陵越。”師兄，我今天要加班到很晚。“

陵越說：“嗯。”

屠蘇說：“我知道你難免會有失落感，但是這只是暫時的。”

陵越說：“我沒有那麽幼稚……你有努力工作，很好。”大師兄的語氣。

屠蘇說：“你一會有什麽打算？“

陵越說：”和陵端約好了健身。“

屠蘇說：”你身體不好，還是早點回家休息？“

陵越說：”因為體質不好，所以才要鍛煉身體。沒那麽弱。“屠蘇頓了頓，說：”那師兄你要好好吃飯。如果不舒服馬上聯系我。“陵越說：”如果真有什麽我會去醫院。“

他覺得這個師弟好像變得婆媽起來。從前都是自己照顧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立場好像轉變了……還是被輕視了啊。

陵端也是聞風而動，對這堂兄的現況感到關切同情及一點點的幸災樂禍。”哥，你可是瘦了。“

陵越說：”看來減肥有效果。“

陵端說：”哥你減什麽肥啊，身材還是有料的。“

陵越開玩笑說：”現在流行花美男，瘦一點的比較有行情。“陵端說：”看來哥你從一棵樹上下來，擁有整個森林了。“陵越知道他還在為芙蕖抱不平，”我現在是單身，就算重新開始約會也無可厚非。“他故意表現得玩世不恭。

陵端說：”你這麽快就有新的女人了？“

陵越笑了笑，沒回答，戴上耳機，上了跑步機。

陵端簡直氣憤，發狠跑起來，比陵越快。

陵越知道這個堂弟一直孩子氣，且好勝心強，并不放在心上。

但是跑了一會之後，體力明顯跟不上。

他氣喘籲籲停下，補充水分，休息。

陵端志得意滿，跑得腿幾乎成了輪子。

陵越覺得這弟弟簡直可愛。

晚上陵越就覺得腹痛又發作了，墜墜的不舒服。

他翻藥箱，找出藥吃了。

自從上次半夜做到一半肚子痛，屠蘇就把藥箱填滿，用的時候倒也方便。

歐陽少恭打電話來，和他确認明天體檢的事情。

陵越本來沒打算去，之前屠蘇說的時候也只是敷衍。

但是疼起來确實蹊跷。

反正涵素相當于給他放了長假……他決定明天按約定去找歐陽少恭。

陵越并不是諱疾忌醫的人，只是最近生活一塌糊塗，從肉體到精神他自己能感覺到衰弱下去。

歐陽少恭在醫院裏是科室主任，還是下任院長的熱門人選，很有些人望。他親自安排，事情十分妥帖。

抽血也就罷了，陵越比較不能接受的是彩超檢查。

對他的拒絕，歐陽少恭用詞溫和，但态度卻是專家級別。

“淩師兄，我知道你的顧忌，但是……直說了吧，關于你身體的秘密，對我來說算不得秘密。”

陵越早有預感，但是被當面指出還是難堪。

歐陽少恭說：“不是屠蘇告訴我的，而是那天請脈我看出端倪。”

陵越說：“那又怎樣？我的體質特殊，但是今天來不是說這方面的事。我主要是胃痛和偶爾的腹痛。希望歐陽醫生不要有獵奇的心理。”

少恭說：“淩師兄你想多了，我并不是那個意思，也沒有把你當小白鼠研究的興趣。我之所以提到這一點是因為，你近期重重虛弱的症狀大概和你的體質有關系。”

陵越表示內難以置信。

少恭說：“恕我直言，你身體裏女性的部分之前一直是隐性存在，但在基因作用下開始漸漸蘇醒。你是否注意到最近兩年皮膚變得光虎，甚至五官也比從前柔和？”

确實，陵越想起這幾年總有人誇他越來越帥氣，還有女性朋友開玩笑問他用什麽護膚品，甚至問他是不是偷偷整容。

他自己不以為然，以為只是時間的必然，每個人随着歲月流逝面貌都會有所變化，只是有的人變得滄桑，有的人變得有味道，男人三十而立進入盛年，他并沒有刻意保養什麽，只是比較幸運罷了。作為這個行業的精英，一副後的皮相是加分。他沒有意見。

只是沒想到，這背後竟然還有如此“科學”的隐情，早知道……早知道又能怎樣，有些東西是注定的，從他還是一顆受精卵的時候就注定了的。

少恭繼續說：“你身上雌性激素的變化，和男性的部分共同作用下，身體器官的功能會發生一定程度的紊亂。但這還不是全部。”

陵越說：“……還有什麽？”

少恭笑了下：“這個我還不能确定，所以才希望淩師兄能配合檢查。我想你也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話說到這個份上，陵越無法拒絕。

是死是活也要走這一遭的。

躺在彩超床上，陵越掀起腹部的衣物，露出一截腰身，有着柔韌美好的腰線。

少恭目光一冷。

潤滑液淋在肚皮上涼涼的，探頭像一條冷血的蛇一樣在上面盤旋探索。

接下來不知道等地的是什麽。

足足有五分鐘，少恭才結束，放下手裏的探頭，扯下膠皮手套，他遞給陵越一盒面巾紙。

陵越默默地抽出紙巾，擦肚皮上黏膩的潤滑液。

少恭冷聲說：“到我辦公室談吧。”

此刻他初見時的親切已經不見了，換上一副醫院精英公事公辦甚至冷心冷面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