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吃飯

到晚膳的時候，白铮才慢悠悠地回來。

見到白铮，孜孜高興地揮着爪子跑上去，摟着白铮的脖子哇哇大叫，跳到它身上，讓它去正廳吃飯。

到了正廳，飯菜已經擺滿桌面，穆青與帝曜面對面入座。

穆青早已辟谷，而帝曜是上神，均無需進食，但穆青的身體曾受過損傷，故他偶爾需要進食補充體力。

他吃的東西都很清淡，不符合孜孜的口味，但清淡的食物對孜孜身體有利，所以孟雲訣時不時把孜孜丢給他，由他照顧。

“哇唔。”看到穆青，孜孜很熟絡地跳到穆青的懷裏，坐在他的腿上。穆青人雖冷，但本性卻十分溫潤，為人細心，只是由于發生過一些事情，才變得冰冷。而孜孜誕生後，見到的第一個人類就是穆青，所以它對穆青感情遠比那些整天揚言要吃他的孟雲訣來得深。

孜孜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套餐具，左爪子抓着叉子，右爪子握着勺子，桌子擺上一個雕刻有它畫像的白瓷碗，高興地哇哇大叫，看到白铮還杵在桌邊，他揮揮小勺子，示意白铮坐它旁邊的位置。

白铮看了穆青一眼，跳到凳子上坐好。

穆青把一盤子熟肉放到白铮面前，舀了一碗玉米給孜孜，開始了這氣氛詭異的晚膳。

孜孜的小爪子短，只能撈到近前的食物，所以它想吃什麽，就把小肉墊按到穆青的手，揮着小勺子指着它要吃的食物，讓穆青裝給它。

孜孜很久沒跟穆青親近了，開心地咯咯發笑，穆青舀了勺玉米過來，它兩爪子抱着穆青的手哇唔一聲，張大嘴巴，吞下，把玉米吃得吧唧吧唧響。

孜孜吃得開心，白铮卻悶悶不樂，目光時不時掃到孜孜身上，這小毛球怎麽吃得這麽開心，自從遇上穆青後，它笑容都沒停過。而且，還這麽黏着穆青。

真是不舒服。

白铮舔盡盤裏的食物，嗷叫一聲，跳下了凳子，恹恹地出外散心去了。

孜孜歪着腦袋，見到白铮離開，也沒要跟上去的意思，抱着穆青的手，繼續享受穆青的伺候。

不過，這種福利它可沒享受多久，就被吃了一大碗醋的帝曜拎了起來，甩出窗外。

“哇唔！”孜孜被吓壞了，在半空中拿小爪子捂住眼睛，等着肥墩墩的身體撞在地上。

千鈞一發，它身體一重，被接住了。

“哇唔？”孜孜小心地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被白铮叼着，開心地揮着爪子哇哇大叫。

白铮雙眼危險地一眯，盯着走出來的帝曜，全身散發出不友好的氣息。

帝曜完全不将其當做一回事，冷冰冰地扣指一彈，把白铮逼得連連倒退後，砰地一聲關上大門，讓白铮兩個生生吃了一個閉門羹。

門內傳來穆青不滿的聲音：“你做什麽？”

“它黏你，吾不喜。”

原來帝曜醋了。

穆青頭有些疼，他與帝曜分別了數千年，彼此間的隔閡也是近日才消除的，帝曜生怕失去他，總是圍着他轉，因而醋意大得超乎想象。

“你同一只靈寵較什麽勁。”穆青不滿道。

“吾不喜。”帝曜攬住穆青的腰，扣着他下颔深深地落了一個吻，“吾要你眼裏，只有吾。”

“你……”穆青嗔怨的話都被深吻吞入，旖旎的房內逐漸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杵在外頭吹冷風的白铮聽得面紅耳赤，耳聞房內兩人發出的聲音逐漸往不宜的方向發展，它立刻叼着孜孜跑遠了。

這小毛球可純潔得很，不能被那些成年人帶壞了。

心底這麽想的時候，他完全沒意識到，孜孜跟着兩對情人生活已經千年，什麽樣的火辣辣場面沒見過？只不過那些場面對它而言，沒有什麽影響罷了。

孜孜動動毛茸茸的耳朵，被叼着無事可做，無聊地埋頭到儲物袋裏掏了掏，高興地抓起一個布偶娃娃——是它從虛空界帶來的狐貍布偶。

“哇唔哇唔。”孜孜回首，得意地晃晃小狐貍布偶，白铮白铮，你噠同胞。

狐貍布偶是仿照孜孜的模樣做的，與白铮這真正的狐貍有一些差距，孜孜歪歪腦袋看了半晌，發現兩者有所不同後，決定給小狐貍布偶來個大改造。

爪尖籠上一團紫光，孜孜一面回頭看白铮，一面催動靈力改變小狐貍布偶的模樣，終于大功告成，他得意地晃晃布偶，給白铮展示自己的得意之作。

白铮放下孜孜，爪子撈起小狐貍布偶一看，确實與自己有些許相似，就是氣勢上遠差了自己一截：“嗷嗷。”勉勉強強，做得還不錯。

“哇唔！”孜孜得到表揚，興奮地抱住白铮，蹭蹭它的毛發，這是它樂此不疲的表達開心方式，白铮的爪子揉了揉它的腦袋，嗷嗷叫着回應它。

“哇唔。”孜孜将小狐貍玩偶推向白铮，示意要送給它。

白铮搖搖頭，把小狐貍玩偶還了回去：“嗷嗷。”放你那。

“哇唔？”為什麽？

白铮身體一僵，為什麽？因為他想小毛球身上，帶着“它”。它沒有跟孜孜解釋，将小狐貍玩偶叼起，放到孜孜的小爪子上，告訴它，要好好保管，別弄丢了。

孜孜不知道有什麽含義，稀裏糊塗地應了，順了順小狐貍玩偶的毛發，抱着它繞着白铮跑了一圈，跑累了，就趴到白铮軟乎乎的毛發上，對着月光展開四肢，露出肥嘟嘟的小肚子，有節奏地拍拍拍，好像要把小肥肉給拍掉。

白铮帶着它四處亂逛，把它開心得晃動爪子，哇唔哇唔亂叫。

不知走了多久，白铮才疲憊地走回房間。剛想叫孜孜拿出小窩歇息，卻發現背上的孜孜，已經抱着小狐貍玩偶，呼呼大睡了。

白铮側頭看着孜孜的睡态，毫無防備地張開四肢，露出粉紅色的小肉墊，可愛至極。

真是純真無邪的小毛球，它要是像它這般，沒有煩惱該多好。

白铮嘆了口氣，用尾巴将孜孜卷下來，放到床上，自己蜷起尾巴，一并将孜孜卷入，輕輕蹭了蹭孜孜的發頂，安心地阖目睡了。

是時候，該前往死靈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