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6
新年之前,夏油傑特意過來一趟接走結花去做了新衣服,佐知子還很防備他,跟着一起去了東京。
然後在東京住了幾天才回來,彌恩忙着複習也沒什麽空跟着去潇灑,蹲在家裏複習,頭發都很久沒剪了,甚至能梳出來一個小揪揪。
他們回來之後,還有兩天才過年,彌恩頂着黑眼圈在樓梯口打了個招呼,就要回去繼續複習,被夏油傑叫住了:“彌恩,出來轉轉吧,今天天氣很好哦。”
也行,複習也不在這一會兒了,他下了樓,換了鞋到院子裏伸了個懶腰:“啊——再不考試我要瘋了!!!!”
他的目标是岚都學園,是個升學率很高平均偏差值能有65+的學校,理所當然的競争壓力也會很大。但是我月江氏不帶慫的,他最近眼圈都是黑的,家裏人都開始擔心他暈倒在考場上。
新年的時候,周圍的居民全都湧了過來,彌恩穿着身官服,今年不能偷懶了,還得給彌三郎打下手,佐知子也要跳敬神舞,祈福供奉的事情忙完,已經中午了,人群散去,彌恩只摘了帽子,在鳥居下面看着向下蜿蜒的臺階發呆,順便送別祈福的居民。
最後幾個居民離開,他才回了裏面,回房間換了衣服,才開始遲來的午餐。
午餐的時候,彌三郎說:“彌恩明年就可以跳禦神樂了,等你考完試有空,就要跟爸爸練習了!一直這麽松懈可不行,以後你還要不要繼承了?”
“完全不想繼承,你留給妹妹吧,我的夢想是做醫生。”直接拒絕,冷漠!彌三郎氣的好半天沒跟他說話。
下午的活動按照以往應該是抱着盆去泡溫泉了,不過彌恩拉着夏油傑:“來,你不是還沒祈福嗎?反正沒人了,你去神殿裏超級大聲的喊希望地球人原地蒸發也沒關系,來吧!”然後又看向菜菜子和美美子:“你倆去嗎?”
“去!”
行吧,一起來吧。他們家的房子在神社側後方,家門口有通到山下的水泥路,不過神社正面就只有臺階了,中間還是有段距離的,彌恩穿着衛衣和牛仔褲,外面套了一件半長的大衣,走在去神社的小路上說:“不用穿着水幹去神社真的太舒服了,那都是什麽人間疾苦?還怕雪化了的泥水沾到衣服上,太難了真的。”
年輕的夏油爸爸帶着兩個女兒去祈願,一套流程下來,就算沒別人也得十來分鐘,彌恩就站在大殿門口的庭院等他們。等到人出來,他說:“禦神樂我也會的,要再來一次嗎?”
之前是彌三郎跳的,但是每當這個時候,夏油傑在後面家裏帶孩子,這兩年都是這樣的,都沒過來,也沒見過他們家的禦神樂。
“你這衣服多奇怪啊?”夏油傑這麽說,但是還是帶着兩個姑娘在側面站好了。
他也沒按規矩拿着禦幣,而是從大衣內側掏出了破瘴,脫了大衣丢給夏油傑:“反正都是驅邪,破瘴的效果肯定比禦幣強,湊合看吧。”
夏油傑:……你确定?
因為水幹這衣服十分寬松,要穿着水幹跳舞還能看出動作,所以禦神樂的動作幅度也很大,而且十分緩慢,樂曲也是節奏十分緩慢的。彌恩握着破瘴,自己一邊唱祝詞,一邊跳舞。
衛衣,牛仔褲,馬丁靴,長刀,紮起來的小揪揪,沒有一個對勁的,但是看起來還是很不錯。
祝詞他也唱的很好,聲音洪亮,中氣十足,還要伴随着緩慢且大幅度的祭舞,看着都覺得渾身肌肉酸痛了,沒多大會兒,彌恩就出汗了,但是一點都沒影響,他還在繼續,禦神樂持續了半個小時,結束之後他頭發都汗濕了,軟趴趴的貼在頭皮上。
這種累不是長跑之後那種氣喘籲籲,是渾身肌肉酸痛,呼吸依舊還算自然但是就是覺得缺氧的那種累。破瘴插回刀鞘:“我去一下神殿。”
他把破瘴放在門口,在神前拍手,鞠躬,最後土下座了來行禮。這才算結束,他出來以後,擺了擺手:“哎呀累死了,就像那年被那個藤條怪追着跑了半個山頭似的。”
“那要見見那位老朋友嗎?”
“別了別了,饒了我吧。走走走泡溫泉,我得歇歇。這種鬼東西一年三四次,我爸居然想騙我繼承神社?做夢去吧他。”
把倆孩子送回去,倆人又去溫泉裏泡着,倆人形成了奇怪的關系,誰也看不上對方,覺得對方有那個大病,還誰也離不開誰,甚至來月江家過年都成了夏油傑的習慣,三年了,一次不落。
下午的新年活動是新年歌會,然而已經脫離了幼兒園水平的結花已經厭煩了哥哥的老三樣兒歌,堅決不同意率先獻唱,只能由真正的一家之主佐知子站出來:“來吧兒子,月半小夜曲!”
“好嘞!”彌恩左手在琴弦上移動了一下,撥子撥動琴弦發出一溜的滑音,随後開始了前奏。佐知子老麥霸了,那一張嘴就知道了不得,是昭和歌姬的味道了。前面兩年基本是大人陪着小孩玩,還要借打撲克之名給小孩送點零花錢,今年換了套路之後夏油傑人都傻了,這麽厲害?
之後佐知子喝了口水:“MY ALL,來,兒子!”好家夥這可是現在大熱的流行歌曲啊!
結花直接鼓掌:“媽媽加油!!!”
彌恩也給力,三味線這麽個本來就自帶電音感的樂器壓的更低,音色甚至有點像貝斯,搖滾那味兒一下就有了。沒想到佐知子還挺潮,夏油傑跟兩個女兒對臉懵逼,過年自己家的新年活動而已,水平拔這麽高,就跟只會莽的彌恩起手就用半吊子領域平A一樣離譜。再一曲唱完,佐知子看向夏油傑:“你會唱歌嗎?”
啊這……也不算完全不會,但是真唱了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怪丢人的。
“只能說,不算五音不全。”
“那來一個呗?”佐知子興致勃勃,夏油傑支支吾吾,彌恩笑了一聲,起手彈起了四季之歌,一邊彈前奏,一邊問:“會嗎?”怎麽可能不會哦,這麽經典的老歌,于是就跟着唱了。本來莫名有點羞恥,但是一開口好像也沒什麽了,他一邊唱一遍想起在高專的時候,五條悟格外的擅長唱歌,完全不輸原唱的那種,再加上人很騷包還長得漂亮,硝子不止一次建議他去逐夢演藝圈,好還咒術界一個安寧。不過當然是開玩笑了,他怎麽可能去呢。
想到這裏,他停下了,彌恩看了他一眼,繼續往下唱,還帶着三個小姑娘一起學,沒唱好也沒關系就重新彈一下這一段。
夏油傑低下頭,原來強如五條悟,都是被束縛着的啊。
新年過後不久就是統考,統考結束後,岚都的入學考試在2月中旬,彌恩雄赳赳氣昂昂的就去了仙臺,還特意理了頭發,一整天的考試下來,他帶着陪他來考試的彌三郎去了幾年前跟小夥伴一起吃過燒烤的那家店,比夏天舒坦多了,熱乎乎的賊帶勁兒,彌恩在自己的碟子裏放了很多辣椒醬,烤章魚腿蘸着辣醬,無敵好吃,他拍了照片,發給了夏油傑[巨好吃,等我在這邊租好房子,我們再來吃。]
[這麽自信,這就準備安排房子了?]
[笑死,我都考完了,要是連自己的水平都估算不出來,我還是回老家做咒術師吧,那玩意兒不用腦子,莽就行了。]
我覺得你在罵人,并且掌握了證據。
等到成績發下來确實,他高分考入,當下就收拾東西準備去仙臺安排住所了,全都定下之後已經三月份了,彌恩在未來的學校門口站着,畢業生們今天正在學校裏面組團拍照,他叼着一根棒棒糖隔着栅欄看他們,很開心,也很驕傲。
畢竟是少年人,怎麽可能對自己的優秀無動于衷,他驕傲極了才對,所以才忙不疊的跑到了仙臺來,都不嫌棄仙臺這個大城市咒靈多了。
“還沒開學就這麽興奮呢?”
“是啊,三年後這個時候,我應該也拿到了東北大的錄取通知,在這裏面跟我的同學們告別呢。”
一個男生被被一個女生叫到了離人群稍遠的地方,他們說了什麽,然後,男生解開了自己的襯衫,一用力,把第二顆扣子硬拽了下來,襯衫都壞了一塊,然後遞給了那個女生。
“你看你,讀個破咒高,這個機會都沒,硝子姐肯定不稀罕你的扣子。”彌恩嘲笑了一句:“做咒術師有個屁的奔頭,你早早跑出來這不是自己也成就了一番事業,難道你不爽嗎?”
醜寶出現在夏油傑的肩頭,他一伸手,醜寶吐出來一個扣子,帶着螺旋花紋,做工精良,十分精致,被夏油傑托着,遞到了他的面前:“嗯,所以你要嗎?”
彌恩的心跳猛然加重了一下,他看向夏油傑:“拿我來懷念你的青春也太過分了吧?我又不是喜歡你的女孩子。”
于是面前的手又握住了,他又把扣子塞回了醜寶的嘴巴。
這個意義不明的行為讓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彌恩在考慮他這是幹嘛?搞得像表白似得,很奇怪哎。而夏油傑正在思考自己這個沒過腦子的行為意義是啥,就像當初在寧靜的連風聲都停滞的村子裏,在血泊裏撿起自己的扣子。為什麽?一切事物的存在都應該有它的意義,哪怕再小,再可笑,再無聊,那麽這件事是為什麽?
我做的事情,那應該由我來下定義,所以在考慮過後,夏油傑說:“因為彌恩是特別的,不是懷念青春或者別的什麽。如果你認為這個扣子有特殊的含義,那我的扣子大概只能送給彌恩吧。”就是這樣。
“特殊含義也要看什麽特殊含義吧?你這麽說更有歧義了我說!”彌恩驚恐的看向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他往後挪了半步:“你不是真的要gay我吧?很恐怖耶傑哥!”
然後他後腦勺挨了一巴掌:“你再亂說話,我就叫一群牛郎店的男人來gay你。”
慫雞彌恩立馬不說話了,看了看表,說:“走走走,吃飯,春天就應該吃炖菜啊~我知道一家很不錯的店,羅宋湯很絕,我帶你去嘗嘗。”
走在路上還要對着偶爾看到的咒靈指指點點,說鄉下就沒有這種醜東西雲雲。夏油傑也沒在幹活兒,就沒穿那套煩死人的袈裟,還戴了頂帽子,不過人高馬大的走在街上還是挺引人矚目的。彌恩在店裏坐下之後,一邊翻看菜單看看這次點個什麽沒吃過的新品,一邊說:“在這邊你會不會不方便?他們肯定還要來找我,畢竟仙臺城區也挺大,壓力不小的,估計經常要有本地監督來煩我。”
“你不在意那我也不在意。”夏油傑這樣說。确實,他的行動卓有成效,起碼在他看來是有效的,于是他愈發膨脹,咒術協會的老爺爺們,也變得微不足道,哪怕是不動用武力,他也有能力牽制他們。這種能夠在各種方面立于人上讓他很滿足,很興奮,想要繼續。
最近他搶了不少應該屬于咒術界的活兒,成功的拿到了政府津貼,說白了和咒術協會一樣是官方組織了,并且因為隐私保護方面做的比咒術協會強,來盤星教的個人越來越多,因此最近盤星教又用高薪和高自由度吸納了不少野生咒術師。
曾經讓他覺得苦惱的東西,居然這樣簡單的就壓制了嗎?權利帶給他的快感令他沉迷,之前在心裏翻滾過的,讓他在夜裏睡不着的糾結也不見了。他的罪惡也就被掩埋,幾乎已經沒人再提他的黑歷史,只要夠強大,就什麽都可以被原諒嗎?是的,起碼在他接觸到的世界,是這樣的。
一個人做不到的事情,不見得很多人做不到。只要繼續發展,把他的想法灌輸給他的手下人,總能完成的。
但是随着他帶來的壓力,咒術協會肯定會開始争取更多的咒術師到他們那邊,彌恩這樣強大又年輕的咒術師他們不會放棄。所以,到底在意不在意,确實還得看彌恩自己的想法。他深知彌恩不贊同他的想法,不會成為盤星教的一員,哪怕現在誰來看都覺得盤星教的待遇比咒術協會人性化,但是彌恩一定不會加入的。然而其他人不知道啊,不知道那群老爺爺會怎麽招待彌恩,他眯了眯眼,有點期待彌恩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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