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

仙臺的夏日祭從春天定下開始,就一直在做宣傳了,估計也是想拉動一下旅游業,然而因為離福島太近了,游客也基本只有周邊的人,根本沒啥人來的,就很慘。所以規模大但是游客數量卻跟規模不太成正比,人稍微少一些,反而能玩得很開心,彌恩讨厭人多的地方,人多的地方他真的不喜歡。

小姑娘們隆重的買了新浴衣,彌恩T恤長褲就要出門,然後看着夏油傑也穿了深藍色的浴衣,人都麻了:“至于嗎?臭男人還這麽臭美?”

夏油傑掏出一個紙袋:“我就知道你不會買,所以給你也帶了一套,來,快感謝你傑哥!”

彌恩秒拒:“不要,穿浴衣很容易走光,而且我才不想穿木屐!”

“哎呀來嘛,就你一個不穿那不是很不合群?你看結花在看你呢,我特意選了跟她一個色系的浴衣給你穿。”說着就推着他進卧室,彌恩回頭看了一眼結花的白底帶紅色方塊和藍色花朵的圖案,撐住了門框:“那樣???我才不要呢!!!快松手我不穿!!”

“都是白底而已,跟她的圖案不一樣的。你看你看,來穿上。”夏油傑給他打開袋子,唔.....白底上面是簡單的雲紋還是流水紋?還行,好像不是很娘,于是他就捏着鼻子換上了,換完出來,發現還是有問題,夏油傑跟他同款不同色。

像你嘛的情侶裝,他大驚失色又要跑回去換掉,被三個小孩一個大人一起按住:“快走趕不及了,別磨蹭了!”夏油傑還蹲下給他換上了木屐,把他的手機一起丢到一個手提袋裏,從門口抓了鑰匙就出門。

彌恩全程想要遠離夏油傑,但是這家夥一直往過貼,前天還在逼逼賴賴他的美美子和菜菜子現在安靜的看着他們倆鬧,彌恩都恨鐵不成鋼:“你們夏油大人這個樣子你們都不管了嗎?怎麽今天這麽沉默,前天不是很勇嗎?”

“怕你把我吊在天花板上。”美美子說。

“用萬裏鎖。”菜菜子補了一句。

我懂了,這倆賊眉鼠眼的小姑娘就是想看我不開心。他翻了個白眼:“早晚把你倆吊起來風幹。”他很少對女孩子這樣,但是這倆他真的快要忍不了了。

然而夏油傑不止勾肩搭背,還貼貼,還要拍合照,還要給他買蘋果糖,然後被秒拒:“晚飯還沒吃,一個蘋果下去還吃個鬼。我不要。”

好吧那就買個棉花糖,于是彌恩一臉冷漠的舉着棉花糖,又被夏油傑按着拍了合照,最恐怖的是,他不合作的話,幻想伽椰子就會出現,直勾勾的盯着他,按着他的肩膀,陰冷的咒力幾乎讓他頭發都豎起來。

“尼瑪的你有病吧!”合照拍完,夏油傑正在看照片,就被彌恩踹了一腳,夏油傑看了一眼從浴衣縫隙裏露出來一截的小腿:“彌恩你毛發不是很濃密啊,小腿上都沒什麽腿毛。”

我尼瑪連夜爬上崆峒山!!!!!彌恩拉着結花:“結花救我,他要gay我,并且我有證據!”

結花啃着烤鱿魚:“啊,是嗎?那我也沒辦法,我又打不過他。”

四面皆敵,彌恩嚴重懷疑這就是夏油傑的打擊報複,最近還是太松懈了,因為不好好跟他說話而已,大男人居然這麽小氣,用這種恐怖的方法打擊報複實在是太陰險了!心太髒了夏油傑!

小吃一條街吃完,基本也飽了,結花開始撈金魚,最後表情都扭曲了也還是空手而歸,菜菜子一撸袖子:“我來,結花你還是要多修煉!”

然後她也帶着痛苦面具敗興而歸,美美子深吸一口氣:“那就看我的了!今天能不能在這個攤子上回本,只能看我美美子的了!”

看着攤主手裏一小捆紙網,美美子捏着手裏空蕩蕩的,一無所獲的鐵絲,看向夏油傑,而夏油傑按了一下彌恩的脖子:“給她們撈幾條,你看她們三個快氣死了。”

那肯定是沒問題的,彌恩一揮手,夏油傑又給了一捆紙網的錢:“再來一捆。”

彌恩拆開捆着的細繩,拿起紙網,藍色的咒力均勻的覆蓋在了鐵絲和紙網上,薄薄的只有一點點,然後眼疾手快,直接入水,一擡手,一條小金魚就被撈到了盆子裏。

美美子和菜菜子看向彌恩:“你這是作弊。”

彌恩把剩下的紙網遞給她們:“那你們也作弊試試?”倆人拿着紙網,去覆蓋咒力再來了,然而不成功還是不成功,過于激蕩的咒力還會直接把魚吓跑,結花看不到,夏油傑就蹲下來偷偷告訴她:“你哥哥用了咒力的,但是美美子和菜菜子學藝不精,用了咒力還是撈不到。”

倆人浪費了四個紙網,只能承認自己确實是弱雞,彌恩用剩下五個紙網,一個不浪費,從攤子上帶走了六條小金魚,還選了一條黑色的金魚:“你看,傑哥,這麽醜,像不像你?”

“像個鬼,你看這條,只有頭上這一點是深紅色,像不像你?和你一樣醜耶。”夏油傑指向另外一條。

要不是提着金魚,恐怕要當場打起來,今天彌恩已經受夠了,他哼了一聲,提着金魚走在了前面。

晚上九點,是煙花大會了,五個人在海堤上找了個位置,游客稀稀拉拉的,海風一吹倒也很惬意。第一天和最後一天的煙花表演是最盛大的,是雇了船在海上放的,遠遠地還能看到海平面上一串兒的船的影子。

九點整煙花表演正式開始,在明亮的煙花的火光下,海面也被照亮,彌恩拎着金魚擡着頭,夏油傑看了幾眼煙花,就偷偷拿出了手機拍他。有一說一科技這東西真的很牛逼,現在很流行的P4手機功能強大,拍照攝像功能都遠超之前的手機,夏油傑對這個手機特別滿意。他打開錄像功能,在認真地看煙花的彌恩和明亮的煙花之間轉了一下,最後鏡頭還是轉向了彌恩。

“之前那些破照片就是你這麽偷拍來的?”彌恩忽然轉過了頭,他俯視着手機的鏡頭,從手機鏡頭裏看十分的傲慢的樣子,真可愛。

夏油傑切換到拍照,抓拍了一張,然後收起了手機:“哎呀,以後偷拍的機會看來不多了。”

絢爛的煙花不停歇的放了十五分鐘,場面十分壯觀,看完了煙花,五個人打道回府,可惜回家之後又餓了,小吃只能頂一時,該餓還是要餓的。彌恩認命的爬起來去煮面,鍋裏燒了味增湯,掏出一些蔬菜和牛肉焯水,然後叫夏油傑去拿烏冬面。

夏油傑把面遞給他:“那天你也煮了味增湯面,不過只給了她們倆,給我就是隔夜茶泡飯。”

彌恩關掉火,把鍋裏的肉撈出來,:“怎麽,還要隔夜茶泡飯?那估計沒有隔夜茶,只能用冰箱裏的烏龍茶了。”

拆開烏冬面的袋子,把面和菜放到已經燒開的味增湯裏,彌恩心情也有些複雜。有些事情不提不代表忘記了,有時候,他也會想到112這個數字,甚至無意間看到這個數字組合都覺得愧疚。

他是一個包庇犯。

美美子和菜菜子也是好孩子,不該經受那樣的痛苦,可是,那些人也不至于因此喪命。

用筷子攪了一下鍋裏的面,彌恩低着頭沒說話。夏油傑走近了兩步,關掉火把他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頸窩:“很抱歉,彌恩,我很感謝你,十分十分的感謝你。”

幹什麽啊忽然這樣,彌恩狠狠地錘了他一下,但是眼淚還是溢了出來,落在了夏油傑的鎖骨上。

結花在門口偷瞄了一眼,然後跟身後倆人擺了擺手:“準備吃坨掉的面吧,怎麽好意思說別人gay,我看他月江彌恩就是最gay的。”一聽就是親妹妹能說的話,就是才九歲的孩子說話這麽吊,不知道她的父母和哥哥知不知道。

但是面條怎麽可能被忘掉呢,三個孩子和夏油傑還是很快就吃到了熱乎乎的湯面,彌恩去了衛生間,搓了把臉才出來一起吃。

消閑了三四天,彌恩再次背起書包開始上課,并且開始壓着三個小學生做作業,夏油傑就養金魚,還買了個很大的魚缸,頂着彌恩刀子似得目光,把他的窗臺上的仙人掌全都收拾在了一個角落擠着,放了魚缸上去。

“閑着沒事去把仙臺的地也犁一遍,光東京的咒術師感謝你有什麽用?”彌恩吃着雪糕,看着無所事事的夏油傑十分生氣。

“行,下午你去上課了我就去,順便帶美美子和菜菜子出去練練手,這一個假期她們也太松懈了。”然後按住了結花的腦殼:“晚上傑哥帶你去超市采購,下午一個人要乖乖聽話啊。”

被咒術師排擠了,結花撅起了嘴。

當天晚上仙臺的咒術師就開始在論壇給夏油傑燒香了【教主威武!他來仙臺犁地了!】附圖夏油傑靠在燈柱上圍觀,兩個妹子仿佛在打架,反正照片拍不出來咒靈,這肯定是在幹活兒了。

下面一片其他地區的咒術師在許願,期盼着救世主夏油教主也去他們那邊犁地,尤其以近畿地區的咒術師叫的最兇,畢竟那邊的城市群也很大,咒靈泛濫情況嚴重。然而因為近畿地區基本上是禪院本家的人多,大家只會給他們吐口水:去找禪院啊,關西人別來麻煩我們關東出身的教主!

曾經的最惡詛咒師,如今成了論壇裏被争奪膜拜的強者,只能說人類的慕強心理實在是很牛逼。

另外就是感謝彌恩的[肯定是月江在仙臺,教主才來犁地的,祝月江每次考試考第一!努力考上東北大,讓教主天天來仙臺幫忙!]

少年你已經看透了事情的本質,眼神兒是真的不錯。

小學生們比較麻煩的作業做差不多,彌恩就開始趕人了:“快回去東京,我受不了了!你們每天擠着不累嗎?”

美美子搖頭:“我跟菜菜子在家也這麽睡。”

結花也搖頭:“在家也是榻榻米,跟打地鋪沒啥區別。”

很絕,你們三個。他看向夏油傑:“那不成你在家也擠在縫隙裏睡覺?”

行吧,反正仙臺也大差不差幹淨了,他揉了一把頭發,哼了一聲,轉頭看向兩個姑娘:“明天收拾東西回去,還有什麽作業不會趕緊的。”

同年十月,已經确認在福島雙葉的事故中心形成了特級咒靈,暫時沒有攻擊性,對還在收拾爛攤子的工作人員沒有造成傷害和影響,考慮到位置特殊,不方便拔除,所以暫時不管,定期過去确認狀态即可。

新的特級的出現刺激了協會那邊的人,尤其是最近不止特級,一二級都新出現了不少,協會的壓力史無前例的大,五條悟連軸轉都忙不過來,協會甚至開始聯系中介,不得不把一部分任務高價分散到黑市上去。

仙臺市政府出現一只一級咒靈,這個位置就很諷刺,也不知道居民對政府的怨念有多大居然直接形成一級。畢竟是生活的城市,他也知道現在還能派過來擦屁股的咒術師少之又少,只能捏着鼻子戴上口罩去解決。

因為怨念來源的問題,這個咒靈長得格外惡心,深紫色和墨綠色混亂的摻在一起,頭是一個半透明的球體,也不知道眼睛在哪兒,反正嘴是挺多的,背後四根蜈蚣一樣的觸手上都長着一張嘴,渾身布滿鱗片,正常的手腳上還長着蹼。帳已經放下來了,這個監督估計對自己挺自信的,居然跟着進來了,外面應該還有應付緊急情況的監督在看着。

彌恩把萬裏鎖的一頭挂在腰間,用外套遮住,站在帳的邊緣,看着樓頂上俯視他的咒靈,一擡手鏈子就飛了出去。那咒靈也很勇,擡手就接住了。

“我說你躲遠點,死了我不負責的”彌恩沒繼續動作,看向旁邊的監督。

“好的。”

他一用力,萬裏鎖開始快速縮短距離,他和咒靈同時被拉向對方,濃郁的咒力在腳底聚集,他們相遇的一瞬間,彌恩擡腳踩在了咒靈的頭上,狠狠地把它壓在了地上,黑閃的劇烈沖擊甚至讓它沒來得及反抗,就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半透明的頭部出現了一塊黑色,看來是受了傷才這個樣子。

落地之後反應過來,四個觸手瘋狂的攻來,彌恩右手抽出破瘴,一邊用刀抵擋攻擊,藍色的咒力在破瘴的加持下附着在咒靈的軀體上,行動變緩,他再次丢出萬裏鎖,綁住了對方左半邊的兩條觸手。

後撤,用萬裏鎖拉近距離,揮刀。

多次重複,直到左半邊的兩條觸手被彌恩砍下來,它的□□或者說是血,落地上就形成了類似沼澤的小水潭,還散發着詭異的味道,它似乎根本不在意受傷的事情,喉嚨裏不知道怎麽擠出來幾聲咕嚕聲,萬裏鎖被它從斷肢上掙脫開,從那根部再一次生出了兩條觸手,看起來顏色淺一點,個頭小一點,但是也不是不能用。

彌恩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小水潭,無奈的直接開了領域,實際上,他不是很想開,後面那個監督擺明了來探底的,但是也懶得繼續跟這個挺麻煩的咒靈折騰,這小水潭一直往外蒸騰的都是毒氣,一會兒給他藥死了咋辦呢?而且再生能力這麽強,要拖太久也很累的。

完全體領域的碾壓,以至于戰鬥在那一瞬間就結束了,咒靈被凍了起來,然後散落成冰,領域收回。彌恩把刀插回刀鞘,對着那個監督打了個響指:“走了,我下午還要上課。”

天氣逐漸變冷,核電站的事情好像也終于悄悄散去了,雖然日常還在遭受國內外各種辱罵,任誰也得說一句日本政府值得。

而之前幾個月,夏油傑帶着手下幾個人一直駐守北海道,把那邊咒靈全清了,莫名的生成了一點默契,協會這邊不往那邊派人了,甚至往那邊挂了不少任務,算是破財消災,只挂任務就不管了。

人手不夠的時候,錢反而無所謂了。

彌恩呼了一口氣,跟同學們揮了揮手,恨不得把圍巾提到頭頂只露眼睛出來。下雪了,他讨厭冬天。

走了一段兒,他就停下了步子,看向身後的女生:“同學,有什麽事兒嗎?”跟了我四五百米了,要不是看在是同校的同學還是個妹子的份上你已經挨揍了知道嗎?

那女生有點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後掏出手機,哦,要聯系方式的?

然後她打開了相冊?

“這個,是月江你吧?”

照片上是彌恩舉着棉花糖在看路邊攤上的花環的樣子,有一說一挺帥的。

“嗯,對啊。”這是夏天去夏日祭遇到認識人被偷拍了嗎?

“所以月江你真的是咒術師嗎?”

哎?彌恩眨了眨眼,這老妹兒咋知道的?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丢人事:“對啊,我是。”

“好厲害啊!這人果然是月江你啊!我哥哥他也是咒術師,現在在東京那邊工作,前幾天休假回來,他刷什麽內部論壇的時候我就跟着看了幾眼,沒想到看到了你!”女生興奮地跳了幾下:“哥哥說月江你超級厲害是真的嗎?”

啊...這怎麽說呢?

“還可以吧,還是有幾個人比我強的。”幾個人比我強,這個還可以是真的還可以了。女生更興奮了:“哎,那你平時不做任務什麽的嗎?我哥哥之前還要去那個咒術師學校讀書呢,你也不用去哦?我跟他問你的事情他都不好好告訴我,還讓我離你遠一點。”

“所以,同學你叫什麽名字?”

“森部,森部幸子。”

彌恩拉下來一點圍巾,認真地說:“你哥哥說的很對,要離我遠一點哦,森部同學。咒術師雖然有能力拔除咒靈,但是也很容易被纏上,最近仙臺也不是很太平,你要保護好自己才行。”

失望簡直從女生臉上蔓延出來了,她哼了一聲,點了點頭。

彌恩對她笑了一下,繼續往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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