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墨紫潇走上前去,把嘴邊湊到她耳畔,聲音中,有些許顫抖,“本王不攔你,可是,你得答應本王一個條件……”

白素衣卻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微微搖頭,“已經遲了……”

墨紫潇犀利的雙眸頓了頓,神色中,有些許頹敗之色,“本王退一步,你就呆在王府吧,出去你舉目無親,能做什麽,況且,你懷裏的狗,能不能活還不知道……”

墨紫潇可以容忍她做的休夫荒唐事情,可以容忍她在衆人面前失他的面子,這一切,他都能忍。

他盡量的放低了聲調,不管怎麽說,他都要留下她,把她困在王府中,那麽,所有的事情,還會有轉機。

白素衣低頭看向懷中的茶壺,仔細想他說的話語,是啊,她離開王府,舉目無親,身無分文,能帶着茶壺去哪,在王府,還能衣食無憂,茶壺無故中毒,她似乎猜到了什麽?

白素衣點頭,“多謝王爺大度,我就暫時留在王府,不過,我的休書……”

“白素衣,不要得寸進尺……”

墨紫潇在她耳畔咬牙道,這樣的一幕,看在衆人眼底,那就是小夫妻鬧矛盾,吵架罷了,現在又好了……

莫離看着倆人如此和諧的一幕,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笑容後面,卻是淡淡的苦澀和無奈之色。

“退下吧……”

墨紫潇微微揮手,侍衛便如收到特赦令一般,慌忙退了出去。

白素衣卻看都沒在看墨紫潇一眼,抱起茶壺,徑直朝惜花閣的方向而去。

墨紫潇看着白素衣離開的背影,沉思片刻後,便走到被炸斷的樹枝面前,蹲下身子,檢查樹枝,他發現,樹枝上面,有熏黑的痕跡,炎熱的空氣中,充斥着一股濃濃的硫磺味道。

他劍眉緊緊蹙起,手中的一支樹枝被他牢牢抓在手中。

莫離從屋子裏面走了出來,看着他手中的樹枝,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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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紫潇擡頭,看向站着的莫離,“阿離,你怎麽看?”

莫離掃視了地上的殘枝枯葉,沉思片刻後,“你這王妃,懂的太多了……”

墨紫潇随即站了起身,凝視他,“依你之見?”

“你剛才留下她是對的,她手中的武器,這般厲害,如若她出去,幫助白楚的話,我們,将再也不是她的對手……”

莫離說完後,撿起了地上的一片葉子,葉子上面,被熏黑一片,他放置鼻尖輕嗅,頓時,雙眸放大,“硫磺?”

“硫磺?”

墨紫潇疑惑不解。

莫離卻闊步走進屋子,在桌旁坐下,“是的,是硫磺,我只知道,硫磺可以用藥,卻不知道,硫磺竟然可以發揮如此大的威力,這等厲害武器,要是用于行兵打戰上,那還不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墨紫潇點頭,随後,在屋子中挪動步子,來回踱步。

看着天上的太陽漸漸西沉,墨紫潇提醒道,“阿離,你該進宮了……”

莫離點頭,“潇,你好好的穩住她,争取能從她身上,知道硫磺之謎,如若,她能為你所用,那麽,什麽白楚,都将不是對手……”

莫離站了起身,擡手附上墨紫潇的肩膀。

墨紫潇點了點頭,那雙好看的鳳眸中,浮現出一絲算計。

而莫離看着這樣的墨紫潇,他是一國王爺,竟然被一個女子所壓住,高傲如他,如若不是為了皇上的皇位,他怎會如此?

夜幕漸漸低垂,夏風徐徐,整個王府,籠罩在一片燈火搖曳之中。

天邊璀璨的星子早已露出了調皮的頭,在天空一閃一閃的閃耀出自己獨特的光彩。

惜花閣

白素衣把茶壺抱了回來後,便吩咐長月替它洗了個澡,随後,抱在了自己的床榻上面。

關于茶壺被下毒之事,她會好好查查,誰害了她的狗,她會好好伺候她的。

坐在雕花銅鏡前面,凝視鏡子裏面的那張熟悉陌生的臉。

屋外,長月恭敬的聲音響起,“王爺您來了……”

白素衣的雙眸頓了頓,輕輕附上自己的太陽穴,墨紫潇,他來做什麽?

墨紫潇闊步而進,當看到在鏡子旁邊的白素衣時候,他走到白素衣身後,凝視鏡子裏面的一對璧人,男子面貌俊朗,全身上下散發出威嚴之氣,一身玄色衣袍,得體的穿在他的身上,更顯得身體修長好看,腰間別着一枚通透的和田龍型玉佩,紅繩中國結編織而成的繩子打個蝴蝶結套在上面,格外好看。

女子白紗如仙,靜靜的坐在那裏,這樣的兩個人,本來是最相配的一對,奈何,造化弄人,半點不由人。

白素衣看着鏡子裏面的倆人,她站了起身,來到一旁的床榻前面,瞧了瞧睡着的茶壺,擡頭瞧他,“王爺,夜已深沉,還不回去歇息?”

她的話語很明确,在趕他走。

而墨紫潇,看着床榻上面,睡着一條狗的時候,一張俊朗的臉上,浮現一絲惱怒,随後,便釋懷了。

他闊步走到床榻前面,坐在床上,雙眸看向床上的茶壺,答非所問,“茶壺好點了嗎?”

這是他第一次,叫茶壺的名字,以前,他都是叫的流浪狗。

白素衣聽聞他的話語,擡頭瞧他一眼,看着他眼中的真誠,微微點頭,“吃了莫離的解毒丸,這毒可算是解了……”

她伸手輕撫茶壺的小腦袋,是那麽的溫柔。

墨紫潇看她這般照料一條狗,不禁在冥想,如若他們有了孩子,她會不會也像這般細心的照料他們的孩子?

可是,一想到她可能是白楚的眼睛,他勾唇嘲弄自己的無知。

白素衣看他在床上冷笑,走到桌旁,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淡淡道,“王爺該回去歇息了,我要休息了……”

墨紫潇大步走到桌旁,俊朗的臉上,扯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白素衣,你別忘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今夜,就留宿惜花閣,你準備一下吧……”

他說完後,轉身背對着她,玄色衣袍下面,修長有力的手指緊握。

白素衣站了起身,無視他的話語,只見她若無其事的走到床榻前面,微微掀開被子,看着睡的正香的茶壺,臉上扶起一絲笑意,擡頭瞧他,“王爺不介意茶壺和我睡的話,那就上來吧……”

說完後,她輕輕脫掉了白色的外袍,露出裏面白色的肚兜,往床上悠閑自得的躺去。

墨紫潇一臉怒意,指着床榻上面的茶壺,咬牙道,“你要跟一條狗睡?”

白素衣把茶壺抱在懷中,懷中的茶壺異常的聽話,縮緊了身子往她的懷裏靠,此時的茶壺沒有了往日的兇惡,變得如一只小貓一般溫柔,令人心生憐惜。

“有何不可,王爺不介意的話,就上來吧,我要滅燈了……”

白素衣一臉嘲弄之意,随後,蓋好了被子,雙眸微微閉眼。

墨紫潇氣憤難耐,他走到床榻前,看着榻上的一人一狗,幾乎咬碎銀牙,俊朗的臉上有些許扭曲,沉悶片刻,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白素衣,算你狠……”

說完後,冷然拂袖,大步朝屋外走去。

白素衣察覺到那人走了以後,猛然睜開那雙漆黑的雙眸,眼中,空洞且況然。

看着懷中的茶壺,她輕撫它嬌小的狗頭,“茶壺,那個讨厭的人走了,我抱你去你的窩……”

說完後,她起身,沒有穿鞋子,光着腳丫,抱起了茶壺,往屋子角落的一處走去,屋腳處的地上,有一個狗窩,那是她命長月去大街上買的,茶壺住在裏面,溫暖舒适。

白素衣把茶壺放入狗窩,輕輕拍打着狗頭,“茶壺,你放心,我會把害你的人揪出來……”

白素衣冷寒的臉上,閃過一絲殺意,那雙墨黑的雙眸中,有着森寒的冷意。

茶壺只是用狗爪子搭上她的手臂,似乎在安慰她沒事。

白素衣安撫好茶壺後,便從衣櫃裏面拿出一套黑色的夜行衣,穿在身上,穿好了靴子,拿過一張黑色絲巾蒙上自己的臉後,便獨自出了門。

屋外,月明星稀,夏風陣陣,只能聽見園中樹葉莎莎直響的聲音。

白素衣嬌小的身段在黑夜中前行,她沒有內力,只能努力躲避府中巡邏的侍衛,輕巧的攀爬到竹子上面,借助竹子的彈力跳躍到三米高的青色牆壁上面。

再從牆壁上消失不見。

蘇不知,她做的這一切,被有心人看見,那人躲在清脆的竹子後面,一身青袍,出塵纖塵,那人一張美如畫的臉上,浮現一絲疑惑,随後,想辦法追随女子而去。

白素衣一身黑紗,游走在大街上,街道上面,一個人也沒有,她用手摸了摸懷中的一把暗器,臉上,浮現出一絲穩操勝券的笑意,那日,在廢棄的院子中,就在那野草重生的地方,她本想去找找還有沒有野生的無子花,卻意外的發現了躺在草叢中的一把銀色手槍,她還記得她看到手槍時候的驚訝,她是靈魂穿越,這把手槍是誰遺棄在此地的,或者說,是在她來之前,這裏已經有了現代人的闖入,她欣喜的拿到了那把手槍,發現裏面竟然還有四發子彈,她還記得那夜,她是多麽的開心,看來,真是老天也幫她。

白素衣跑到一處富麗堂皇的府門前面,她躲在暗處,看見門口有大批侍衛在門前面巡邏着,她擡眼看了那燈火搖曳下的恒親王府,那個她恨的人,就住在這裏?

一雙墨黑幽潭的雙眸中,似乎有了主意,随後,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恒親王府,諾大的王府中,亭臺樓閣,花園水榭,大紅的燈籠高高挂在屋檐上面,随夜風輕輕晃動,帶來忽明忽暗的光暈。

整個王府靜谧的令人沉悶,而書房中,卻是另外一番場景,燈火通明的書房中,有一個纖長的人影在屋裏徘徊晃動。

雕花窗囧透出暖黃的光,薄薄的打在青石地板上面。

屋外,有兩排穿着統一的侍衛在屋門外把手,士兵個個警惕異常,深怕屋內的人出了什麽事情。

屋子中,一身黑色衣袍的男子站在梨花圓木桌旁,他的臉上,帶着一層薄薄的黃金面具,只留有一雙犀利陰寒的雙眸在外面,全身上下,看起來,如地獄的修羅一般,陰寒,嗜血。

他的大掌中,握着一顆有雞蛋大小的珍珠,珠子潤白如玉,在燭火的照射下,發出五光十色璀璨的光芒,閃閃耀眼,只有上好南海珍珠才能有這樣的效果,這麽大的珍珠,在寧國,就只此一顆,一只大掌微微轉動着珠子,那雙陰寒的雙眸中,似乎在算計着什麽?

蘇不知,暗處,有一雙漆黑的雙眸正在凝視着男子的一舉一動,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對準男子的頭部。

那雙白皙如玉的手,青蔥如玉的手指微微扣住扳機,似乎只要她一扣動扳機,那站于桌旁的男子,就會被一槍爆頭。

鮮血狂噴,腦漿蹦出。

女子看着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腦海中,那刻骨銘心的記憶又如潮水一般的湧來,似乎要把她所湮滅。

那張臉,就是毀的那麽的徹底,她卻還是恨!

這恨真如九天冥火一般,不死不滅啊……

她在心底默念,最後一次,這個讨厭的人,從此後,會從她葉錦笙的視線裏面消失。

指尖微微用力,剛欲扣動扳機,卻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所打斷。

她停止了動作,握緊了手中的暗器,神色警惕的看向屋子中的人。

“玄兒,事情辦妥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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