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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無奈搖頭,看着眼前的摯友,第一次,他覺得,墨紫潇真是個沒有心的人,白素衣怎麽說,也是他的王妃,他會選擇要他的孩子,而放棄白素衣嗎?
沉默,屋子裏面靜谧的可怕,莫離看着他的猶豫,似乎早已猜到了他的選擇,還是不死心道,“讓白素衣醒過來,她還可以幫你和皇上對付白楚,孩子,誰生不是一樣,你那麽多的女人,為什麽非得要白素衣肚子裏的?”
他開始違心的勸解着,他知道,墨紫潇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所謂的計劃,所以,他只能投其所好的說,好使得墨紫潇能做出那個他所願的選擇。
墨紫潇卻緩緩轉身,一張俊臉着實難看,深邃的雙眸凝視着眼前的莫離,他怎麽覺得,阿離這次回來,和以前不一樣了,不知為何,每當莫離替白素衣說話,他的心底,便出現一股酸澀的感覺,他這究竟是怎麽了?
深邃的雙眸頓了頓,他擡起步子走到桌旁,優雅扶開衣袍,緩緩坐下,大掌擡上一杯茶水,飽滿的指尖捏緊了杯子的邊緣,沉思着,似乎在下着什麽艱難的決定一般。
沉思片刻,只見他猛然的喝下了杯子中的茶水,由于喝的有些急切,嘴角處沾染了幾滴透明的茶汁,他擡起那張俊若的臉凝視站于一旁的莫離,深深呼吸一口蘇百合的香味,飽滿的指尖握緊了杯子,薄唇親啓,“阿離,去配藥吧……”
短短的幾個字,卻讓他的心如被刀割一般的疼痛,不是他心狠,自私要自己的孩子,而是,他想再自私一點,他想阿離能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既救得了白素衣,也能保住他的孩兒!
他們倆,都能好好的!
莫離聽完他的話語,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心底的擔憂暫時放下,他在想,如若墨紫潇選擇要他的孩子而不救白素衣,他莫離,也不會照他的意思做的。
他能看到墨紫潇內心的掙紮,畢竟,墨紫潇年有二五,卻膝下無一子,這個孩子,真的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莫離點頭,“那好,你且派人保護白素衣,待我進宮把仙草呈給皇上後,便回來替她配制解藥!
他不是不擔心白素衣的安危,只是,如今,白素衣只是昏迷,性命暫時沒有危險,而皇上的病,卻是不能再拖下去!”
說完後,他便要轉身離開書房,身後,卻傳來他的聲音,“阿離,你在怪我嗎?”
莫離身子一怔,俊逸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扭頭道,“潇,你我相交多年,你覺得呢?”
墨紫潇站了起身,走到他面前,擡手扶上他的肩膀,“阿離,這次能找到仙草,多虧你了……”
莫離俊逸的臉上,卻扯出一抹淡淡的苦笑,他擡手不動神色的扶開墨紫潇放置在肩膀上面的手輕輕搖頭,淡淡道,“潇,你錯了,我并沒有做什麽,你要感謝的,應該是白素衣,要不是她,莫離早已葬身野獸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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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紫潇深邃的雙眸一頓,他這是怎麽了,竟然沒有問阿離遭遇了什麽?
不管如何,他們都活着回來,這便是最好的結果。
“阿離,我們是好兄弟,無論發生什麽,此生都不會變!”
莫離淡淡一笑,微微點頭,“好了,夜已深沉,早點休息吧。”
他說完,擡起步子,走到屋門前,緩緩打開屋門,屋外,吹來了一陣凜冽的大風,吹拂着莫離的青袍,那張出塵入仙的臉上,卻浮現濃濃的惋惜和無奈之色。
墨紫潇還想說些什麽,看到他一臉的疲憊之色,便再也不好意思開口,他本想問阿離,有沒有辦法兩全其美的辦法,可是,他卻因為這個想法而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要是阿離有辦法,就不會讓他選擇了。
墨紫潇走出書房,擡起頭看向天邊的一輪半月,半月皎皎,發出淡淡的白暈。
看着莫離淡然的離開自己的視線,直到消失在燈火闌珊處,他突然之間有些許害怕,他和莫離的兄弟情誼,能細長如流水嗎?
今夜,一夜無眠,看到阿離找到了仙草,他真心替皇兄開心,可是,阿離卻帶來了讓他悲喜相交的消息,喜的是皇兄的病有救了,白素衣和白楚沒有幹系,悲的是白素衣懷了他的孩子,可是,這個孩子,終究與白素衣和他墨紫潇無緣。
玄色的衣袍下面,拳頭緊握,他負手而立站在院子中,身形蕭瑟。
似乎想到了什麽,擡起步子,朝着惜花閣的方向走去。
那個昏迷着的女子,時時牽動着他的心,他一直都記得,白素衣說過,不會要他的孩子,這次,卻是他自己放棄了自己的孩子,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惜花閣中,屋子裏面燈火搖曳不休,長月坐在屋子的凳子上,雙手撐着下巴,低垂着腦袋,似乎已經睡着了,而茶壺,則一動不動的趴在床榻旁,守護着那個沒有醒過來的主人。
子時了,一輪半月也漸漸隐藏在了厚厚的雲層中,漆黑的天際中,只留下幾顆星星在調皮眨眼放哨。
墨紫潇走過幽深的長廊,走到惜花閣門口的時候,突然之間發現,這惜花閣伺候的人太少了,看來,明日,他要派些侍衛過來才是。
站在惜花閣門口,停下步子,深深呼吸一口灼熱的空氣,屋門口的太陽花早已垂下了花盤,微微彎起了高大的腰肢,看起來無精打采一般。
青玉地磚上面,鋪滿了厚厚的一層長成熟的葵花籽。
墨紫潇擡頭看向這些太陽花,白素衣,竟然喜歡太陽花?
他想去見她,又擔心見到她後會想起那個無緣的孩子,在屋外徘徊數秒,這才擡起步子,闊步進屋。
屋子中,茶壺第一時間發現了墨紫潇,它擡起狗頭看着進門的墨紫潇,一雙圓溜溜的狗眼看了他一眼,随後,又看了看床榻上面的人,無力的垂下了狗頭。
墨紫潇進門的聲音驚擾了睡着的長月,長月從朦胧的睡意中醒來,雙手揉了揉迷離的雙眸,待看見眼前站着的欣長身影時候,只覺得全身上下如被潑了一盆涼水一般,從頭到腳涼透,她慌忙起身,雙膝跪地,一臉驚恐,“奴婢參見王爺……”
墨紫潇看着長月一張疲憊的臉,卻出乎意料的沒有怪罪她守護不利,只是微微揮手,淡淡道,“下去休息吧,這裏有本王……”
長月一雙黑溜溜的雙眸中,閃現出一絲詫異,随後,低垂着頭,“奴婢告退……”
說完後,如腳底抹油一般快速的離開屋子,走的時候,還偷偷的瞧了墨紫潇一眼,見墨紫潇只是站在屋子中,雙眸卻看向了床榻上的那個人,長月不禁在心底暗自慶幸,這王爺今夜是怎麽了,要是以前,她鐵定會被責罰,可是今夜,王爺卻要她回去休息,他來守着王妃?
不敢多加猜測,長月加快了步子,朝着自己的廂房走去。
墨紫潇一步步挪動步子,輕輕的關好了屋門,扶開珠簾,來到床榻前面,低頭看着在踏板上面睡着的茶壺,劍眉輕蹙,“茶壺,快回你的狗窩去?”
茶壺擡起狗頭瞧了他一眼,随後,沒有理會他,便把身子蜷縮的更緊,繼續埋頭。
墨紫潇見茶壺沒有理會他,也沒有生氣,而是坐上了床榻,一雙深邃的雙眸凝視女子的臉。
女子慘白的臉在阿離的治療下,微微有些許好轉,墨紫潇伸出手臂,飽滿的手指輕撫白素衣那張清秀的臉,眉宇間,卻帶着淡淡的憐惜。
“白素衣,你沒有讓本王失望!”
他輕聲呢喃着,随後,他的大掌來到白素衣平坦的肚子上面,輕柔的停駐在上面,這裏,真的有顆屬于他的種子在生根發芽,可是,他卻選擇親手扼殺他。
修長飽滿的手指漸漸緊握,他的孩子,他的骨血。
素衣,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似乎在心底努力的勸服自己相信這個事實,如此,他的心,便不會那麽的疼痛難忍。
他府中的女人不少,可是,只有他知道,那些女人,他真正碰過的,也就只有白素衣一個,和紅鸾的一夕溫存,也就是自己醉酒之下犯下的錯誤罷了。
那些個庸俗的女人,怎配懷上他的孩子?
他墨紫潇孩子的母親,必定是身份高貴,聰慧過人,有勇有謀的女子。
喃喃自語後,只見他清挽起白素衣的袖口,大手附上那纖細的手腕,觸碰她的脈搏,突然之間,他靈機一閃,如若用內力能把那毒素逼出來,那白素衣便能醒過來,他的孩子,是否也能活下去!
這樣的僥幸認知讓他心底充滿了無限的希望,只見他快速的脫下了自己的長袍和靴子,随後,鑽入了床榻上,把白素衣的身子輕輕扶起,兩腿盤着,雙手合在一起,從丹田處提取一股純陽的真氣,輸入白素衣的體內。
被風吹拂的沙曼下面,男子俊若的臉上,淌滿了汗水,女子的頭上,微微冒出萦繞的霧氣。
天邊的啓明星漸漸消失在了天際中,此時,天色漸漸亮了起來,緊閉的房門,被人緩緩打開,一身疲憊的墨紫潇從屋子中走了出來。
他只覺得雙腳有點虛浮,把手靠在屋門旁疲憊的撐着,俊臉上的汗水從額頭上面細密的往下淌,他扭頭看向床榻上似乎是睡着了的女子,苦澀一笑,他努力了一晚上,不惜消耗一半的內力,也無法把那毒給逼出來,白素衣,依舊昏迷不醒。
頹廢的走出屋子,站在院子中,此時,天邊一輪初生的太陽漸漸從厚厚的雲層中鑽了出來,把暖黃的光暈撒下整個蒼茫大地。
太陽出來了,又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天,應該充滿了希望才是!
墨紫潇擡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間,深深的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氣,天亮了,他該去上早朝了!
長月端着銀質的臉盆從一旁的長廊處走過來,看着墨紫潇站在院子中,她走到墨紫潇身後,微微施禮,“王爺……”
墨紫潇轉身,深邃的雙眸看着長月手中的盆子,淡淡道,“去照顧王妃吧……”
語罷,只見他越過長月,便往長廊處走去。
長月站在身後看着墨紫潇離去的背影,突然之間,她似乎明白了什麽,原來王爺是真的喜歡王妃,不然,王爺怎會如此的頹廢不堪,要知道,這府中雖然夫人和侍妾衆多,可是,王爺基本就沒有正眼瞧過誰,那些女子,不過都是王爺為了不逆太妃娘娘的意罷了,王爺的心裏,只有王妃一個!
這樣的認知,讓長月的心情大好,她準備等王妃醒來的時候,便告訴她,王爺照顧了她一夜,還為她的病擔心不已!
歡快的擡起了臉盆,朝着屋子中走去。
墨紫潇回到書房,命人把他上朝的衣物準備好後,便匆匆的進宮了。
玄矶和玄飛煙坐在一輛奢華的馬車中,馬車在街道上面奔馳着,他們要去的方向,卻是那森嚴的皇宮,玄飛揚今日打扮的花枝招展,鬓角兩支精致的紅寶石點綴,墨黑的長發用步搖輕輕盤起,一身得體的嫩黃色衣袍,更顯的肌膚白皙。
她今日要進宮去見太妃娘娘,當然,在書房裏面,她的哥哥,教了她一個辦法,一個可以接近墨紫潇的辦法。
玄矶一身黑衣,坐于一旁,看着玄飛煙一臉的喜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真是諷刺,他最恨的仇人,竟然是他妹妹最喜歡的人,這一切,可真是造化弄人!
墨紫潇進宮上了早朝後,便去了禦書房,禦書房中,一身龍袍的墨子溟坐在書桌旁,桌上擺放着官員送上來的折子,他一張微微蠟黃的臉,如水晶般透明的雙眸,看着眼前這成堆的奏折,不覺眉頭輕蹙。
屋門外,響起了公公尖細的聲音,“回禀皇上,潇王爺求見……”
“傳!”
屋子中,傳出了一聲雄厚的聲音。
公公在屋門外會意,随後,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書房的屋門,微微躬身,對着墨紫潇做了個請的動作,“王爺請……”
墨紫潇點頭,擡步進了書房中,待墨紫潇進了屋子後,公公便又把那門給牢牢關上,禦書房重地,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去,這樣的道理,千古不變!
墨紫潇進入書房便瞧見了在書桌旁的墨紫潇,微微躬身,“臣參見皇上……”
墨紫溟看見墨紫潇的到來,微微擺手,随後,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挪動步子,走到墨紫潇面前,親手扶起他,“皇弟,這裏沒有外人無須多禮!”
墨紫潇擡起頭,看着眼前的皇兄身子似乎比上次見到他的時候更硬朗一些,皇兄那張原本蠟黃的臉,也微微有了血色,他欣慰一笑,“皇兄,你的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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