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長桌對面的人身材有些瘦弱,光潔的額頭下一雙小眼睛讓人忍不住想給他配上一個殼。
總是穿着T恤牛仔褲的猴子……今天仍舊T恤牛仔褲,和上一位訪客形成鮮明對比。
風裏希問完這句,拉了椅子坐下,想不明白這個時候應該在多倫多慶祝期末考試結束的猴子,現在跑到華盛頓來做什麽。
猴子盯着她看了好一陣子,才結巴地問:“Si…Sissy?是你?你怎麽搞成這熊樣?”
風裏希又在心裏罵了一回合李唐,才應付說:“啊,不小心跌了一跤。”
那邊猴子很驚訝:“Sissy,你這一跤跌得不輕啊!臉上分辨率都摔成100x200的了。”
風裏希太陽穴跳了跳,敷衍道:“摔的時候沒注意,臉朝下了。”
猴子遺憾地嘆了口氣,想起什麽似的,從桌前站起來,神叨叨地:“Sissy,我和你說……”
他兩三步走到風裏希身前,彎腰低聲說:“Emami找你回去焊板子呢……”
風裏希被聯邦調查局調查了這好幾天,也沒覺得身上有此刻一般惡寒,一股涼氣從腿上上來,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就在她張口的時候,猴子忽然從口袋裏掏出個東西來,眼疾手快丢進她嘴裏。
那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膠囊,入口就化了,她試着吐出去無果,最後哀怨地看着猴子:“我承認,那天你不在實驗室,是我不小心把你焊了一半的電路壓折了,但是我重新幫你焊了一塊……”
猴子一時忘了初衷,恍然大悟:“原來是你!我就說怎麽前一天還工作第二天就廢成個渣渣!害你猴哥我還以為自己得幻想症了,白看了幾個月的心理醫生。”
說到這才想起正事,一伸手,将T恤口袋直接扯了下來,放了一包東西在風裏希面前,換了種口氣說:“把它帶進來真費了你猴哥老大勁了。大人說,吃了膠囊以後24小時內把藥塗抹全身。”說完看了眼沒動作的風裏希:“大人說知道你會耍脾氣不聽話,特意讓我轉告你,如果吃了膠囊還不在一天內擦藥,全身皮膚會幹裂出血,比原來可怕十倍。”
他說完,好言勸道:“Sissy,大人也是為你好。看在你猴哥冒着生命危險給你運藥的份上,別鬧別扭了。”
風裏希坐着沒動,半天自言自語道:“我還奇怪,怎麽你站起來這麽長時間都沒人進來阻止,原來監控又被他黑了。所以那天給我們下藥的還是13K,還真不是我和玄女運氣好,而是最後幾罐都被你們動過手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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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粗略想了想當時箱子裏還剩下七八罐,不禁感嘆:“你們13K要有多閑,能空出這麽多人去學校過家家。”
猴子聽她這麽說,也有點過意不去:“Sissy,你別想了。事兒是我幹的,但藥不是大人讓下的。”走回去坐下,“Sissy,要我看,大人對你真挺上心的。之前那事,肯定是有誤會。”
風裏希頗認同地點了點頭,吧嗒一下隔着老長的桌子把藥包丢到猴子臉上:“和他說,我今天就耍這脾氣了。他要是不想我明天變成番茄醬口味的烤披薩,就自己來。”說完一撐桌子,轉身就出去。
猴子趕緊對着監控做了個手勢,然後苦着臉坐在桌前嘆氣:“大人啊,您以後還是和機器人在一起算了,女人這東西太難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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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裏希回到囚室以後,越想越覺得憋屈,好端端一個花季少女(?),雖說年少辍學,為了生計在外面混,但也算混出點樣子,不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是順風順水,怎麽一遇上李唐,她的人生就風雨飄搖了。
她摸了摸臉,為了他,婚事推了,父親的解藥因此無望,妹妹被抓走,和白教撕破臉,自己也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她越想越委屈,有一瞬間竟覺得活着也沒什麽意思,還不如當初死了算了。
這種輕生的念頭,被胃裏的饑餓感所打斷,那一波又一波的咕嚕咕嚕聲,讓她覺得尋死這事可以先放一放。
一低頭,才發現手上的皮膚有些異樣,湊到燈光底下,發現果然異樣。
原本暗紅紫黑的顏色已經淡了不少,手背上很多死皮被蛻了下來。
她吓了一跳,不知道李唐到底給她吃了什麽生化産品,她這是喪屍逆襲的前奏。
發現了這一情況後,風裏希倒不氣了:人家怪物變身時都是炫酷狂拽的,她不能太丢喪屍的臉。
說幹就幹,在床上坐下,擺了個比較滿意的姿勢,坐等血管爆裂皮膚崩開(娘娘,人家猴子說的只是皮膚幹裂出血吧?)。
時間滴答滴答過去,風裏希挽起了袖子,盯着手臂的目光卻越來越飄忽。
就算是不怕死的英雄,也都是說“現在殺了我吧“,沒人說“以後十年随時來殺我吧“。這種等着身體随時會爆裂的過程,讓她的內心從開始的英勇不懼,到了後來的膽戰心驚。
囚室裏只有她一個人,越是安靜,越是讓人心慌。她四下張望,想找點什麽事來做做,卻發現只有桌上放了一本聖經。
無神論擁護者的風裏希,蹑手蹑腳下了床,坐在桌邊讀起聖經來。
當她翻到“我的良人在男子中 ,如同蘋果樹在樹林中。我歡歡喜喜坐在他的蔭下,嘗他果子的滋味,覺得甘甜”這一句時,囚室的門開了。
風裏希白天對猴子,說的不是氣話,她雖自覺智商上差了李唐不止兩位數,直覺卻還敏銳。
她直覺李唐在下一盤棋,而棋盤上現在還少不了她這一顆,所以李唐暫時不會讓她死。
她有五分把握李唐會來,但以為他會和猴子一樣以探訪的名義來,卻沒想到,這個人就直接夾着電腦拎着工具箱進來了。
要說女人在一個人面前哭這事,是會哭成習慣的。就比如說她從聖經中擡起頭來看見那人時,在打招呼之前,眼裏先滴答下兩行淚來。
淚眼朦胧中,她大罵一句:“李唐,你TMD son of a b*tch,做出來的什麽破藥!知道賣不出去就給人強灌……”
被罵成做破藥的李唐,淡定地把手裏的箱子往桌上一放,抽出張紙巾來給她擦眼淚:“怎麽怕成這樣?猴子騙你的。”
風裏希一身豪氣、怒氣和怨氣被他一句話全放沒了,她一把打開李唐的手,咬牙切齒地:“靈長類果然都不是好東西!猴子!別讓我撞見他……那你來幹什麽?”
李唐已經回身去開了桌上的工具箱,風裏希這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麽工具箱,而是一個設計得喪心病狂地精巧的食盒。
看着那翻出來的一碟碟烤魚蔬菜壽司等食物,風裏希覺得如果她有尾巴,現在只怕已經搖起來了。
李唐一邊慢悠悠地将碗碟往外拿,一邊解釋說:“白天去釣魚了,沒能親自給你送藥。聽說你生氣了。”
他擺了雙筷子在他面前:“這次的藥做得有些烈,需要你有足夠的體力。”
風裏希拿起筷子,默默吃飯,李唐沒有椅子可坐,就将電腦放平,站着打字。
囚室裏那麽靜,兩人都不說話,風裏希默默戳着烤魚,擡眼看了下面前那人臉上低垂的睫毛,又移到他右臂上,小聲問:“疼嗎?”
打字的手停了停,又動起來,李唐沒回答。
等看到她吃好了,李唐又很有眼色地将盤子都收了進去,一手夾起電腦,一手夾起她,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夾出囚室了。
風裏希反應過來時,開始掙紮:“你幹什麽?我不越獄!就算越獄,你見過有人從大門越出去的嗎?!!”
李唐默默受了她的拳打腳踢,才淡淡說:“只是帶你去擦藥。”
李唐以聯邦調查局是他家開的的架勢将她帶進了一個房間,擡手又開了房間內自帶的淋浴室,将電腦一放就要替她脫衣服。
風裏希雖然是只喪屍,但也是只有尊嚴的喪屍,她擡手護住最後一顆扣子,指着效率之神一字一字地說:“你,滾出去!”
大神乖乖夾起電腦出去了。
沒想到一天內能洗上兩次澡,風裏希站在熱水裏時,才發現這個浴室看着有些眼熟。
這不是白天那間審訊室裏的浴室麽?估計是為了能及時清洗被審問的犯人,在審訊室隔壁建了個浴室。
風裏希匆匆洗完,穿好衣服出去時,李唐已正坐在那張牙刷探員用來固定她的椅子上編程,聽見聲音,他将電腦放在一邊的架子上,對風裏希說:“過來。”
吃飽喝足洗幹淨的風裏希,覺得李唐此刻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于是她抱胸靠着牆,冷飕飕地說:“李唐,我相信你的技術,但是卻不能相信你的企圖。我現在身在這裏,可能一輩子都要在聯邦監獄裏,這個樣子很好,我不想被起訴的是風裏希。”
她話沒說完,李唐已經向她大步走來,伸手在她腰上一箍,壓根不打商量就将她提起來按在椅子上,三兩下就剝了衣服。
李唐在電腦上打了幾下,風裏希的手腳就又被铐住了。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罐藥膏,一只手扶着她的脖頸,另一只手沾了些藥膏,在她身上擦起來。
風裏希不是沒有和他坦誠相見過,審訊室裏燈光雖然被他開得很暗,身上的皮膚雖然比昨日好了不少,可忽然這樣毫無遮攔地暴露在眼前,還是讓人覺得很恥辱。
她手腳掙了掙,果然沒掙開,後來便索性不動,死魚一樣半躺在那裏,嘲諷道:“13K的人還真是見多識廣,這都吓不着大人您,Stephen果然是實驗臺上下來的一把好手。”
那邊專心擦藥的李唐肩膀動了動,那只正揉上大腿的手忽然就改了方向,往她那片沒被燒傷的地帶探去。
風裏希咬住了嘴唇,才沒把那一聲叫出來,只是用目光死死盯着他。
李唐帶着手指上殘餘的藥膏,慢慢在她體內“擦藥”,另一只手輕輕去撫她額前的濕發:“他們說,哄女人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她舒服。”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今天真是沒靈感啊,撸了一晚上才撸出這麽點,囚室Play剛開個頭就到了睡覺的點了。
小劇場也沒寫成,好低落......
大神是個重口味,面對這樣的涼涼都能Play下去。
話說,我也想吃烤魚啊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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