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封鬼
殷離在那頭迅速的說,“将他帶去醫院,在醫院等我,我馬上就到”
飯吃了一半,樊琳打電話了二十分鐘,沒等到人就看見他說了一句有急事就要走了,王穎的父母頓時不高興氣來,一點都沒看出來他想要結婚的态度,原本想拉着女兒走,王穎知道樊朗應該是有急事,也跟着披上大衣,“這人病了嗎,是要送醫院嗎,我和你一起去”
“你在這裏吃飯吧,警局的事。這是我的卡,等下麻煩你送我爸媽和樊琳回家了。”樊琳從錢包裏掏出卡放在王穎手裏,他一手扶着捂着肚子也不知道是餓了還是撐着的許晨消失在外面的風雪之中。
“不好意思啊,親家,你知道的警察都是全天待命”樊媽幫王穎的父母夾了菜,“咱吃咱的就行”
王穎捏着手裏的卡只好坐下來陪衆人接着用餐,氣氛驟然尴尬了許多。
夜裏十點了,醫院也很安靜,沒有多少人,樊朗将許晨送到急診處,後來又轉了病房,醫生說是病人餓過頭了,補充營養,打上了葡糖糖。
樊朗臉色沉重,坐在病床邊,病房裏窗簾被拉的緊實,四周雪白的牆壁被夜色染成了深藍,只在病床邊亮起的一盞小燈将病床上的人照得更是慘白。
殷離咚的一聲撞擊病房裏,身上叮叮咚咚的響了一走廊,還好樊朗快速的将門關上,才沒引來護士的目光。
“小心點啊,別急”樊朗在那盞小燈看不見的地方扶住殷離,小孩兒身上還穿着公司職員統一發放的深藍色小西裝,裏面搭着件純白的襯衣,将小孩兒顯得三分青澀,七分英氣。
殷離将背包裏的瓶瓶罐罐拉出來一連串,還順手将公司的檔案全部都帶回家來做,塞了整整一個背包。
大冬天的,殷離跑出了一身的汗,他可沒有車,擠公交下來就一路跑來了。
“快,我忘了,陰靈可以俯身的,看這樣子許先生是被附身了,你幫我一下,我把陰靈逼出來裝進這裏面,然後快遞給晟夏燒了”殷離脫了外套,露出裏面潔白的襯衣,上面打着個黑色領帶,白襯衣黑褲子,樊朗再一次發現原來這些打扮也能讓他心動,又或者心動的是人。
殷離将白色罐子裏的粉末沿着病床灑了一圈,他忙活着的時候順帶給樊朗聊天,“你說我選什麽快遞好?要寄往國外的,哪家快一點?”
樊朗也幫不上忙,就退後一步,樂呵,“順風到付吧,反正他有錢”
殷離也跟着樂,小白牙齒露出八顆,他看了眼樊朗,又低下頭,到嘴的話沒敢說出來,他怕說出來他倆又吵起來,每次都不歡而散。
樊朗靠在牆上咬着根煙,醫院不讓吸,嘗嘗味道,他本來煙瘾是不大,只不過最近一段時間給養出來了,他的目光在殷離的臉上轉一圈,繞道肩膀上,瘦削不失力量,身體健康充滿活力,就這麽看着他,都覺得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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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離沒試過這些東西,他還是在趕來的時候向晟夏急忙求助的,按照晟夏的吩咐直接買來的,還好不難買,就是除了晟夏說的新鮮的驢血,他買成制作好的血塊了。
“給門關好了。”殷離命令道,雙手在胸前做出結界的樣子,小下巴一擡,指揮樊朗,“過來,幫我給他扶起來,別動了”
樊朗走過去扶起許晨,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樊朗坐在他身後,弄好了指揮仰頭看床邊的殷離,看着就像他摟他在懷裏一樣,殷離在心裏罵了一句,丫的,這樣的姿勢!他也想要好不好!
小孩兒哼哼唧唧了兩聲,床邊的燈受到磁力改變突然滅了,殷離将一張符紙沾上自己的靈源啪的貼在許晨的額頭,上面畫的東西像火舌一般騰地鑽入了許晨的額頭,樊朗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像大雨過後的清新,又像青草從泥土中冒出來的香氣兒。
——以我之靈,祭我之山,我命由天,我命非然,降于人世,處于人苒,靈源有限,唯天地不變。攝,救人如火,進!
“……”
哎?沒反應,許同學還安安靜靜的閉着眼睛。
殷離的手指不自在的動了動,沒反應?符咒沒畫好?他剛剛才畫的,以前沒經驗啊,還是□□用面粉混合沒療效?
拜托啊,這些東西還能有替代?╮(╯_╰)╭臨時哪能買的這麽專業啊。
殷離又閉上眼睛,動用靈源高聲念了一遍,然後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一眼就看見樊朗擔憂的目光,深沉幽黑,成熟性感,殷離心裏一跳,趕緊回到許晨的身上,他彎腰将手伸向許晨,還沒有碰到他的額頭時——
呼——整個病房突然刮起了大風,涼風直鑽身體,冷的連骨頭都在顫抖。
——天地法則,我令你速速現身。
殷離在陰風中睜大眼睛,靈源像是一張大網猛地将那團黑風裹了起來,他沒放松下來,就看見黑風撲向病床上的兩個人,樊朗抱着許晨一腳蹬在床邊,就地滾了過去,避開陰風的襲擊。
晟夏說驢血等壓制陰靈,殷離将袋子裏的血塊撲騰撲騰的往那團陰風上扔。
樊朗,“……”
血是紅的對吧,可這驢血做成血塊供人食用的時候可是灰色的啊,跟豆腐一樣跌跌撞撞的撒了一地,一點都不嚴肅好不好。
樊朗将許晨按在身後,朝那邊的殷離高聲叫道,“你的血是熟的,沒用”
殷離怒,被那團陰風追的滿病房亂爬,靈源跟在他身後像是條幽綠的帶子一樣,“那是驢血!怪不得我說怎麽不是紅色的”
樊朗抓住床單用力一扯,床單在空中幫殷離擋下了陰風的襲擊!
西山大的寝室裏,日光燈突然炸開,肖瀾被驚醒,他着急的朝空屋子裏喊小白,喊了好幾聲之後,面前的那團白霧扭曲般出現在自己面前。
白霧的身形變得模糊起來,它拼命的在掙紮,屋子裏所有的東西都沒掀翻。
“小白,你怎麽了,到底怎麽了,我打電話給殷離好不好,你等着我,我——”聽見殷離的名字,那團白霧變得更是扭曲起來,肖瀾緊緊抓住床邊才能阻止自己不被掀翻,他顫抖的去拿手機,卻在碰到手機的時候被寝室裏亂飛的日光燈的大碎片紮入手臂上,肖瀾的手腕上頓時冒出鮮血,像泉水一般汩汩而流,沒一會兒就流滿了整個手臂,他艱難在不斷砸向牆壁的雜物中揪出床單包裹在手臂上,床單上立刻被鮮血侵透。
血水從肖瀾的身上留到地板,濃烈的血腥将房間都染滿了,血水在地上蜿蜒成小溪,越流越多,血水變成霧氣在空氣中彌漫,和那團白色的氣霧接觸到,融為一體。
風慢慢變小了,艱難靠在角落裏被雜物割傷的傷痕累累的肖瀾伸手想要摸摸出現在眼前的白霧,卻疼的擡不起手腕,他勉強笑笑說,“沒事了,小白”
醫院中,殷離的身體猛地一震,身體裏無數靈源騰空而起,将整個病房都照的透亮,幽綠的熒光灑了一整個屋子,那些幽綠的熒光像是泡沫一般,一個個出現,然後炸裂。
樊朗想要将殷離拉過來,卻被靈源嚴實的隔在外面,他看出來殷離的靈源在被侵蝕、吞沒,樊朗在刺眼的幽綠色熒光中大叫,焦急的模樣讓殷離艱難的擡眼,他緩緩的說,“就,就快了好了。我的靈源要耗盡了,帶,帶我回家,殷唯、會、會——”
病房中幽綠的靈源猛地炸開,将整個病房都籠罩在內,那團黑色的陰風被壓的漸漸變小,最後沒入鮮紅的符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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