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養個病同個居
樊朗把許晨放在病床上,自己将殷離摟懷裏,用自己的大衣将小孩裹住,然後扶住他的腰走出去。
從醫院将人打橫抱出去太明顯了,樊朗走的很慢,殷離的身體越來越涼,靠在他懷裏沒有一點動靜。
樊朗緊緊的摟住殷離的腰,心裏亂顫的厲害,低聲不住的叫殷離的名字,“乖,我帶你回家,你撐住啊,寶貝兒,”
“下次咱不幹這活了啊,你說你一學生幹着費心費力的幹嘛,殷離,小離,我們回家了啊”
一走到沒有人的地方,樊朗立刻将殷離橫抱起來,大衣将小孩遮蓋的嚴嚴實實,他快速走到車邊,撐着殷離摸了半天的鑰匙才将車門打開。
樊朗将車子發動起來快速的打開空調,車前面的小燈一打開,就看見殷離的臉色比剛剛又白了三分,甚至還泛着透明。
樊朗将手貼在殷離額頭,一手扶住車把,車子迅速的駛入黑暗之中。
西山大。
即便肖瀾的寝室已經慘不忍睹,外面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
小白落在肖瀾的面前,伸手去碰他胳膊上流出來的鮮血,濃烈的血和模糊的白霧逐漸融為一體,肖瀾眯着眼掩不住心裏的驚喜,他将捂着傷口的手松開,頓時汩汩鮮血流出來。
“別這樣,你,你會死的”白影在半空中驚慌失措,它想要将肖瀾的傷口捂住,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能加速肖瀾的流血速度。
肖瀾感覺到薄薄的涼意包裹在自己面前,他伸手去碰,摸到了一個微涼的東西,他喘口氣,驚喜的說,“我可以摸到你了。”
那團白影一愣,也恍惚伸出手,肖瀾閉上眼睛,感覺到臉上被輕柔觸摸的感覺。
殷唯睡夢中被劇烈的敲門聲驚醒,他迷糊的揉着眼睛去開門,剛打開門縫,就被咚的一聲撞了進來,樊朗抱着殷離大步走入卧室,“快來看看殷離怎麽了”
“哦、哦,好”殷唯也跟着進去,歪着腦袋看樊朗。
“別看我,看他,殷離說他的靈源用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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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唯瞪大眼睛,剛想将手指化成靈源,扭頭說,“那個你可以先出去嗎,不能看的”
“不行”樊朗直接拒絕。
殷唯将手貼在殷離的臉上,堅定的說,“你不出去的話,我哥就來不及了”
樊朗瞪他,将目光不舍的看向殷離,在小孩蒼白的臉上留戀,片刻之後大步走出房門,将屋門關好,直挺挺的站在門外,準備着只要有動靜就立刻進去。
殷唯瞄了眼屋門,房間中的燈滅了,窗戶被打開,冰冷的寒風飕飕的鑽進屋子,皎白月光映着白雪照進房間,殷唯的身體倏地變成透明,剎那間化成幽綠的靈源在屋中綻開,輕盈的綠光唯美的如同夢境。
殷唯将靈源不斷傳入殷離的身體,他們是祭山靈,只會在靈源受損,缺失的時候會受傷,靈源對他們而言就是生命,殷山賦予草靈的生命。
月光照進的光芒在細小的夜幕中折射出一種淡黃色的光暈,在人看不見的地方給予萬物生長的靈氣。
殷離被注入從月光中凝結而來的少量的靈源,殷唯将自己身體裏的靈源和殷離化為一體,将大半都給了殷唯。
過了好久之後,大約有兩三個小時,殷離才醒了過來。
“你……小唯,你的靈源”殷離輕聲開口,像是在雨中沉浸,雨絲落在肌膚上的舒服一樣,“你的靈源……從哪裏來的”
殷唯傻呆呆的坐到床上,急忙解釋,“是那只蛇給我的,我、沒沒傷害它,它自己給我的”
殷唯的靈源充足,溫暖,強大,純淨,殷離閉上眼睛休息,“夠了,你去休息吧,我多休息幾天就好了”
“我們不是人,缺失的靈源不是人的體力,休息就能恢複的”殷唯認真的解釋,身上穿着小熊的睡衣,一臉嚴肅的小模樣。
殷離笑着用手指戳了戳殷唯的腰眼,殷唯怕癢,大笑起來在床上和殷離滾成一團。
門被砰的撞開,樊朗揪着殷唯的小熊睡衣将他丢出去,鎖好門,自己坐在床邊,摸摸殷離的額頭,他看起來還是不好,雙唇泛白,眼神有氣無力,躺在床上懶洋洋的。
“過來”殷離輕輕揮了揮手。
樊朗雙手壓在殷離的身側,附身看他,目光深沉,毫不掩飾的擔憂,他低聲說,“殷離,你騙我”
冬夜裏的寒風從窗戶裏吹進來,呼呼的吹了一屋子,冰涼冰涼,冷風将月光稀薄的靈源吹進來,殷離感到很舒服,樊朗則是注意力完全放在小孩身上。
殷離莞爾,雙手摟住樊朗的脖子,将他壓下來,樊朗順帶着躺在床上,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将被窩裏的殷離抱在懷裏,“有的還不能告訴你,不過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相信嗎”
聽着小孩有氣無力的解釋,樊朗更是心疼,殷離掀起被子的一角熱切的看着他,樊朗挪挪屁股,鑽進被窩,殷離在他懷裏找到個舒服的位置,将臉埋入他胸口,聞着樊朗身上輕淡的煙味,“好累”
樊朗摟住他的後背,溫柔的低聲說,“睡吧”
一夜好夢。
窗簾忘了拉上,白天的陽光刺眼的照進房間,門上小心翼翼的響起來敲門聲,殷離睜開眼眯了會兒,發現樊朗竟然還睡着,他身上的溫度讓殷離感覺很舒服。
殷離清了清嗓子,坐起來靠着床頭,還沒開口,旁邊的樊朗大手一揮抱住殷離的腰,自己把臉埋入被窩裏——他腰邊。
殷離,“……”
“哥,你醒了嗎,我做了飯,你吃嗎?額,那位警官吃嗎”
“嗯。”殷離低頭抓住樊朗的頭發胡亂的揉,“不吃了,你吃吧”
“哦,那我吃完出去了,你,那個和他自己做吧。我,就不打擾了”殷唯眨巴眨巴眼睛,好想打開門開一眼啊,辛苦他一整夜都想聽點什麽聲音來的。
殷唯小步竄出家門,将門帶上,殷離聽見啪的一聲後,低頭笑起來,他重新鑽進被子裏。
恩,這是個好的開端,他和樊朗在同一個床上過了一夜。
殷離在胸口裏悶聲笑了兩聲,就沒力氣了,躺在床上睜着眼睛,聽着耳邊樊朗呼吸出來的熱氣,滾燙滾燙的貼在耳邊。
殷離扭頭看了一眼大大敞開的窗戶,眨眨眼,心裏一跳,意識到不對,他将樊朗的頭從身上扶起來,“樊朗,醒醒,喂,你醒醒”
大冬天的窗戶開了一夜,有人發燒了,樊大警官,你是來照顧人的!
樊朗艱難睜開眼睛,看見殷離醒了,伸手去摸,唉,眼花,摸錯了,“你……餓不我……去做飯”
殷離将樊朗壓回床上,“還打算你照顧我呢,你發燒了親”
樊朗傻笑,仰面躺在床上,伸手摸索着開始脫身上的衣服,昨天他都是穿着褲子和襯衣睡的,皮帶扣子刷拉拉的響。
殷離,“……”這孩子燒傻了吧。現在想起來脫衣服睡覺了。
樊朗閉着眼睛,昏昏沉沉的将褲子和襯衣扔出來,堅實的胸膛和棉被親密相貼,還小狗一樣蹭了蹭,殷離傻了吧唧的看着這一幕,還沒回神,就被樊朗一把抓住按到懷裏,低頭吻上去的時候還閉着眼睛唇角帶笑。
樊朗的身體真的很熱,殷離才發現原來不是心理作用,滾燙的氣息撲在自己臉上,他的手像兩條鐵箍将他困在懷裏,光裸的腿纏上壓住殷離。
殷離在心裏一邊尖叫,是不是太快了,這發展啊!一邊糾結,發燒了還有沒有力氣啊!樊朗的吻從唇角下滑,滑到脖頸邊,然後,睡着了?!
樊朗悶悶的在他脖頸間說,“沒事哈……我睡一覺就好了,寶貝兒”
殷離,“……”
下床去把窗戶關上,走幾步就感覺力不從心,殷離扶着牆邊溜回被窩,也跟着閉上眼睛,迷糊的想着睡一覺,等他睡一覺樊朗還不好的話,就讓他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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