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他動心，心動他

緊張壓迫的考試周結束，七中的同學們終于迎來本學期第一個活動，校園歌手比賽，更別說這次參賽的陣容一出，嘩，王闖和白薇竟然同時在名單上。

女生等着看王闖，男生等着看白薇，吃瓜同學等着看好戲。

周四上午的課全部結束，梁時仲三人準備去校外吃午飯的時候，沈嘉明被班主任王老師攔下來喊去說事，每周一升旗儀式的國旗下講話輪到了高一，從高一一班開始，那沈嘉明自然又是不二人選。

他跟着王老師出了教室，讓王闖幫他随便打包一份午飯回來。

于是就只剩王闖和梁時仲一起，他攬着梁時仲的肩膀，耳機分他一只戴在左耳，一路走一路哼唱一首粵語老歌。

正是他這次校園歌手的參賽曲目，陳曉東的《心理游戲》，他唱粵語，為了配合這動感的曲調他還準備了舞蹈動作。

但此刻，他攬着梁時仲走在校園裏，刻意忍着身體已成習慣的律動，從他答應去表演開始，梁時仲就對他的舞臺産生了許多期待，為了驚喜到對方，他會跳舞這一塊目前還是保密。

梁時仲期待的同時，又擔心他唱粵語會影響發揮，聽王闖說了他選的歌後，梁時仲去網上簡單查過，這首歌也有國語版本，今天又一次說起這事。

王闖讓他安心，“我媽她在香港念中學到研究生，我小時候她就教我說過粵語。”

梁時仲愣住了，他想問，王闖你到底有什麽不會的。

看着梁時仲呆愣微酸的樣子，王闖好想捏捏他微紅的鼻尖，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剛好耳機裏播放到，‘望着某君因你癡這種感覺是否得意’，王闖立馬跟着唱了一句。

他看着梁時仲，期待對方如果讀懂他的意思會給他怎樣反饋？

然後對方慢慢伸出手，朝他比了大拇指，滿臉欣賞的神色，“你這粵語真标準！”

“……”

一直到他們出校門前，王闖表情都不怎麽好看，在校門遇到音樂老師，對方正是這次比賽的負責人之一，對着王闖招招手示意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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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自習第三節課，咱們要去大禮堂排練，主要是彩排一下出場的順序，時間上你有沒有問題？”

“老師你放心，沒問題。”

“那好，晚上我會挨個班來找人，幫你們向老師打招呼的。”

“謝謝老師，那我去吃飯了。”

王闖和音樂老師點點頭，跑回梁時仲身邊，“今晚我們要彩排，估計會很晚，要是下課我還沒回來，你和沈嘉明先回去，讓他把我書包帶上。”

“彩排，那是全部人都會去了？”

“廢話，肯定是啊，要排出場順序的。”

全部人，那就是包括白薇了，想到那兩人今晚就會見面……

可惜他沒有參賽，不然他真想跟過去看看，王闖還喜歡白薇嗎？白薇又怎麽說？兩人遇到還有火花嗎？

“想什麽呢？變綠燈了。”

梁時仲猛地回過神，原來他已經被王闖帶着走到斑馬線前，随口掰了一個回答，“想等會吃什麽，呵呵。”

“是我有眼無珠，沒看出你是貪吃的小肥豬，明明這麽瘦，最大的煩惱卻是每天吃不到美食。”

他的煩惱當然不是這個，但他的煩惱能告訴王闖嗎？

梁時仲在心裏深深嘆口氣，然後偷偷擡眼看身邊的人，發現他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是在……期待今晚嗎？

音樂老師來找人的時候，班裏起了一陣小小的哄亂，趙飛楊拍了拍梁時仲的肩膀，示意梁時仲有好戲看，“快看，白薇來了！”

梁時仲順他的視線看過去，等在一班窗戶外的人群裏，有個長發的女生好看的過于出衆，走廊的燈光一向不給力，但并不妨礙她精致的美貌被梁時仲收入眼底。

小巧的鵝蛋臉，白皙光潔的肌膚，最絕的是那小巧挺翹的鼻梁綴在美貌中心，誰不稱贊一句這天生的完美臉蛋。

梁時仲看得愣神，突然一道身影帶風岔開他的視線，只見王闖快步走向門外，彙入暗處的走廊上。

人到齊，那群人很快就離開了，趙飛楊啧了一聲，問梁時仲，“怎麽樣，是不是很配？”

原來有人真的可以美到這個份上，根本不給他一點難過，心酸，失意的時間，趙飛楊的問題過了一遍腦子，想了一下那兩人站在一塊的畫面。

“……對。”

“所以啊，上次我不是沖進來說白薇要參賽，然後闖哥就馬上說他也要嗎？那晚我們班初中群裏上次還有人開玩笑問，他倆是不是還有可能呢。我們闖哥，雖然緋聞多，但是真的交往過的，就只有白薇，白薇更是，那麽多人追求她，她都沒和誰交往呢。”

“那他們怎麽說？”

“你說群裏啊？闖哥沒回，白薇回了，她就回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然後下面就開始刷屏起哄，估計闖哥還沒看到這個消息就被刷過去了。”

王闖沒回，白薇的回複模棱兩可，那他可以做什麽，不過是和其他八卦的同學一樣，等待劇情發展，跟随劇情波動而情緒傷感，最後得知結果罷了。

梁時仲心裏突然堵得慌，他開始擔心大禮堂彩排會發生的一切，煩悶中，不耐地用拳頭抵着課桌，直到趙飛楊重重拍他肩膀，“嘿，你瘋了，手不疼啊？”

比起那陌生的，他不知道如何是好，應付不來，更不知道如何緩解的心疼來講，手的疼痛就輕得太多。

周六下午高一年級和高二年級放假半天，學生可以選擇在教室自習或者是去禮堂看校園歌手比賽，不過說是放假，高二年級的學生也被班主任下了死命令，全部在教室裏自習，要是怕沒自習的內容，那就考試，反正又做不完的試卷。

高一年級的學生成了校內唯一的自由人，人人都要把這難得的自由發揮到淋漓盡致一般，張揚地走路，狂放地說笑，比直接放假回家還開心。

憑着以往的經驗，午休結束前政教處老師在附近網吧一口氣抓了十幾個高一的男生，全部回去自習看書寫檢讨。

梁時仲和沈嘉明去的早，順利坐到了第二排中間位置，他們早早就看到了王闖給他們的節目單，順序是前天彩排抽簽定的，王闖在第十個。

梁時仲還特意留意了一下白薇的順序，她在比較後面的位置，倒數第三個，其實這種集體表演統一打分的比賽，越靠後越容易拿到高分，這樣一比較，王闖就稍微吃虧了。

更吃虧的還是高二年級來參賽的學生，出場早的話，場子還沒熱鬧起來，現場冷冷清清，臺下一個熟面孔都沒有。

孤軍奮戰太痛苦了，隊友都在教室裏接受文化的洗禮，要是不勇敢點挑熱氣氛，還唱一首傷感情歌，那結果是可想而知的慘淡。

比賽上第一波高潮是一個高一年級的短發女生，又唱又跳一只活力四射的韓舞，唱跳的難度相當高，她完成得還非常不錯，評委老師評價前，臺下不管男生女生已經瘋狂起來，尖叫聲中兩個女生跑上臺給她送了長條細棍的棒棒糖。

這一送就帶起了送禮物的風潮，這種細棍的棒棒糖代替了鮮花和熒光棒，學校裏的小賣部早有準備，每年歌手大賽，這種糖都賣到脫銷。

到第八個節目的時候，梁時仲身邊坐的其他班的女生示意他往右邊看，然後就看到顏麟在走道沖他瘋狂招手。

他只好彎着腰一個一個位置地擠出去，顏麟塞給他一根細棍棒棒糖，“大家都開始送起來了，我向班主任請示用班費買了幾根這個糖，我已經安排了幾個同學，到時候你們都上臺送給王闖！”

這是輸人不輸陣，梁時仲當然答應，但想到要上臺，難免又有些緊張，他不好再回中間的坐位，就地坐在了過道上。

第九位選手表演完畢，評委做完點評，下一個表演的帷幕還沒拉開，只是主持人念出王闖的名字，臺下女生就開始尖叫起來。

節奏感極強的鼓點響起，在衆人的期待中，王闖穿着緊身的白色工字背心，露出結實緊繃的寬肩和手臂，配着勁酷的黑色皮褲，又飒又絕。

誰能想到十六歲少年竟然能有這麽頹廢性感的氣質，梁時仲聽到身邊有人嗓音顫抖着說，“這是我能看的嗎……”

王闖的頭發挑染了幾抹金色，身上狂妄不羁的氣息更加濃厚，他面無表情地走到舞臺中央拿起話筒。

燈光打在他身上的那一刻，本來沒有表情的臉突然玩味地輕笑了一下，耳邊的尖叫歡呼幾乎要炸掉梁時仲的耳朵！

“是在回味在防備在炫耀你演技……”

但他根本沒力氣伸手去遮擋，因為王闖笑起來的瞬間，他也陷入了瘋狂……

一只無形的大手已經将他的心擰住，完全控制，他已經無法自在呼吸！他的心！他的腦子已經不屬于他了！

他站起身來，和周邊每一個為了王闖癡迷的人一樣，釋放全部能量為他尖叫，渴望他的視線能留在自己身上！

他從未想過有人能這麽吸引他的眼球，一分一秒，他視線無法移走，只能出神地傍在王闖身上。

“求求你定個日期，何時才打開天窗不顧及……”

王闖突然看向他了，那眼神裏熱烈的情感，幾乎要将他灼燒，梁時仲的嘴已經驚訝的合不上。

他低沉性感的嗓音，絢爛酷帥的舞步，是魅惑的，迷人的，狂熱的，勾魂的，撩人的，危險的，梁時仲呼吸變得急促，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口幹舌燥起來，這對他平時欲望淡薄，冷靜自持的他而言實在太可怕了。

男生動心喜歡一人，怎麽判斷，你是否想吻ta，你是否想擁有ta，你是否想到絢爛旖旎的畫面，對方是ta……

梁時仲的心跳飙升到從未有的激烈，此刻的王闖對他竟然有這麽大的誘惑力……

“無聊的游戲，誰叫我那麽喜歡你，再不甘心都跟你轉彎兜圈永遠地，着迷地在迎你口味……”

一次心動，他能告訴自己，那是錯覺。

兩次心動，他能暗示自己，事不過三，還是錯覺。

但是現在，他根本無法逃避王闖帶給他精神上的誘惑，梁時仲近乎迷戀地看着舞臺上或冷漠或性感或痞壞的王闖。

他已經，喜歡上了王闖，不能否認。

他一開始的預感沒有錯，王闖太危險了，他迷人的吸引力是救贖也是毒藥，如果不及時抽身，他只會越陷越深。

但那一晚，危急時刻他突然出現，給與他無與倫比的安心，那一刻，理智在講什麽，他一點也聽不到，理智努力想拉住他孤身赴險的沖動，他卻主動問了對方願不願意做他的朋友。

梁時仲自诩是理智重于情感的人，但此刻他的理智，他的情感，他的心，都已經全部留下了王闖的身影，理智和情感趨于一條線，天使和魔鬼牽手在一邊，沒有其他選擇，不用煩惱任何，他深深淪陷……

他原本只想嘗一點糖果的甜，卻因為貪心整個人掉入了黏人窒息的糖漿裏面，失掉自由，那很多事就不由他做主了。

原定要上臺送禮的幾人，都不忍打擾王闖精彩的舞臺，等到他表演完畢，主持人留給了臺下觀衆一分鐘的尖叫時間，明明已經尖叫滿四分鐘的男生女生竟然又掀起一輪歡呼海嘯。

慌亂中程丹丹終于抓到坐在走道邊上的梁時仲，過來拉他一起上臺，“找你半天，我們要上臺去送禮物。”

“嗯？哦……”

他傻傻地跟着對方一起上臺，出乎意料的是，除了他們班上的人，還有更多的外班的男生女生竟然都往臺上擠，大膽的學生還不僅僅送禮，還想趁機抱人，王闖只好兩手交叉在胸前，留下一只手接受大家的禮物。

他并不想收，他只想趕快下臺逮住某人問他的觀後感，有沒有很驚喜？有沒有很喜歡？他跳舞是不是很帥？

但很快他發現自己不收的話，這混亂似乎更不能平息，上臺送禮的學生一波接一波，梁時仲都在思考自己要不要上臺了，他本來就是顏麟找來撐場面的，但現在看來，顏麟大大低估了王闖的人氣。

但他身後已經又擠滿了人，所以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幾乎是被推着上臺的，幸好送禮的隊伍走的很快，因為王闖只接禮物，不握手不擁抱。

為了不耽誤時間，評委已經開始點評，“王闖同學的表演非常精彩，唱跳都很完美，看得出練習了很久，很用心，只是能對着我們表演就好了，我看你中途好幾次，唱到重要歌詞，都看着過道那邊，這一點比較可惜……”

評委說什麽，梁時仲根本沒聽，已經快到他的順序，而他，正要面對他剛剛确認過喜歡上的好友……

梁時仲緊張地把自己手上的糖遞過去，誰知身後的女生太過激動地往前推了一下，把他推到了王闖身上，王闖懷裏已經塞不下禮物了，看不到來人是誰，被人一撞，下意識就要避開。

梁時仲因為他的躲避，心裏難免受傷，趕緊吃疼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誰知下一秒，那本來避開他的人主動迎向他，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梁時仲趕緊把糖遞過去，但出乎意料的，那只手略過棒棒糖，而是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往自己懷裏帶。

這獨一份的特殊待遇，在尖叫與喧嚣中，他聽到王闖聲音帶笑的問他，“怎麽樣，我帥不帥？”

充滿噪音的環境裏，王闖的問話他聽不完整，只聽到了怎麽、帥，擡頭看他期待的表情，想對方是問他表演如何，他點點頭，“恩！特別帥！”

然後王闖又說了一句話，但這次他說了粵語，梁時仲就算聽到了幾個字也不懂什麽意思，但想對方應該還是征求意見，就用力地朝他點頭。

得到想要的回答，王闖笑的很開心，評委的講評不知道在何時就評完，他一點不關心，把梁時仲攬在懷裏，抱着禮物的手擋開臺上的同學，表演者護着觀衆下了臺。

不用客氣，是對他問梁時仲，“那你中不中意我啊？”對方燦爛大笑用力點頭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