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眼中的常鶴少爺
「常鶴與別人不同的是,我能從他人身上感受到所有波動的情緒,似乎在這個人身上是不存在的。那種冷靜自持的态度一直貫穿他所有的人際交往,貫穿了我與他認識的這麽多年,也即将串聯上未來的漫長歲月。
起初他是作為我的鄰居搬進這條街的,只有母子兩人。補充的是這一條街幾乎都是顯貴家。他母親是個畫家,是一位如同法蘭西玫瑰那般迷人的女性,但經常為了工作外出。常鶴也是這個原因才養成了內斂又不愛笑的性格。但實際上他們母子的關系意料之外的不錯。
有時我倚在自家的陽臺欄杆上,往他家的花園看,如果碰巧他在做修剪枝葉或者澆水,我不出意外總會為他的神顏所折服。
他母親的氣質浸染着法蘭西的優雅,常鶴的五官是男性特有的硬朗和一股冷漠的韻味,彼時我還不知道怎麽形容這種氣質,在後來看過一些網友對他的評論後我才意識到,用“小少爺”這個稱號是真的貼切了。
我是敢于吃螃蟹的第一人,在周圍同學都害怕被拒絕的時候,我已經上前和他搭話了。其實近看他的五官更為淩厲和精致,就像明明遠看時他的瞳孔黑得像墨,站到了跟前和他對視才能知道——他的眸子不太黑,而是一種深藍色,瞳孔周邊有一圈蕩開的波紋。而他唇峰上有一顆小黑點,給他點上了名為“性感”的氣質。
出于這副相貌的優越性,我幾乎是看着常鶴拍了大大小小的雜志封面,也有被他的氣場所吸引到而邀請他去走秀的。我覺得這并不奇怪,對于表情少到可憐的常鶴來說,模特真的是最合适他的職業。
母親職業是畫家的原因,他家幾乎是藝術氛圍濃厚。我看過他随手拿着畫板塗顏色,那舉手投足的氣勢配上充滿抽象藝術的畫作,就像我一直看不懂梵高的畫,我也不知道如何評價他的畫技好壞。
如果早年間有人跟我說常鶴的眼睛會亮起來的話,我會以為他是開玩笑,後來我見到了一米九的大長腿dancer常鶴,發現所言不假。原來冷面的常鶴,眼裏也有落滿星星的一天。
常鶴通常是不笑的。然而不笑的人笑起來是很要命的。那種陽光的、毫無陰霾的笑,彎起來的笑意盈盈的眉眼,溫柔得要命,仿佛能趕走凜冬的嚴寒。我就想把全世界的美好事物全都給他。
我見過不屬于舞臺的常鶴,而他現在終于屬于舞臺了,他是天生要站在舞臺上發光發亮的人,會有一群人喊着他的名字為他瘋狂。我等了好久,這一天終于來了,他無疑會成為最後出道的成員之一,哪怕不是,他也會成為這個舞臺的王。我沒有一刻比此時更堅定,作為他的第一個死忠粉。
回到我和他搭話的那一天,他撐着下巴轉過頭,拿指尖輕輕碰了碰我的手指,然後溫和地說,“你好。”
就是清清冷冷的,偏又柔和得像拂過的風。聲線也是冷淡的,卻染上了山泉的清涼,安撫了躁動的夏日。」
參加節目錄制的當天,在大部分練習生都趕往自評等級後,常鶴才姍姍來遲。他穿着一件冷牆的街頭風衛衣,挑了一條九分的西褲,蹬着一雙黑色簡約的滑板鞋就到了現場。混搭的風格還好由他的衣架子身材擔了起來。
Cody拿發膠抓了抓他的頭發,一時有些驚為天人,常鶴乖巧地低着頭任人擺弄,牢記着出門前老板的叮囑,為自己的遲到輕輕地說了聲對不起。
當常鶴站到了準備室的鏡子前,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當他一個人時,時間都仿佛慢了下來。他拿着筆愣了愣,是在…鏡子上畫畫?他頂着自己一片空白的腦子畫了張簡筆自畫像。
根據流程開始自我評級,他粗略地目測了一番,被拿走最多的是CD兩個等級。常鶴動了動手指,上前拿了B的貼紙。他側過眼看看四周,時刻不忘老板的要求,對着攝像勾起一個微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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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被給到的任務很簡單,只要出賣色相就好了。應該…不難。
走出短暫的過道是寬敞的舞臺。常鶴兀自發神,不知道這一段路被自己走出了T臺的感覺。他到舞臺中央一個定點,看着幾乎不剩多少的空位有些茫然。
他們好像不是按照等級來坐的…?各種等級混在一起讓他有些眼花。
衆人被美顏暴擊驚得失語,開始小聲的議論着。
“是模特吧?”“好高啊。”“身高腿長顏還正。”“天哪要被帥彎了吧。”“那件外套也好貴!”“是來下鄉的嗎?”“好有氣質。”
已經被下定義成了來體驗生活的少爺的常鶴面不改色地鞠了個躬,“晚上好,我叫常鶴。”他示意自己胸前的名牌。
視察基層民情的少爺決定從舞臺側面往上走,路過一旁穿金戴銀的組合時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事後采訪表示被坤音的財大氣粗給吓到了,“我還以為,來參加節目要低調點。”常鶴轉着椅子說。節目組表示對少爺穿着正品冷牆說低調的行為很是不解。
蔔凡緊張地攥住了岳岳的手,“我剛才和他對視了。”
仰頭看了看上位圈,常鶴又把往上走的步子收了回來,折回了下一排。
董岩磊是常鶴母親喜歡的男孩的那種長相和身材。個子高,濃眉大眼,今天穿了條紋的襯衫外搭長到小腿的外套。常鶴入座後托着下巴看他的外套配色,微妙地覺得他就算套個麻袋也是養眼的。
正好董岩磊也是一臉好奇的目光,他沖着常鶴咧嘴笑着,揮手打招呼。
常鶴伸了伸腿,發現狹小的空間根本沒法安放自己的腿。董岩磊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他眼底沒被遮完的黑眼圈問,“嘿,你昨晚緊張到睡不着?”
常鶴被陌生人的觸碰吓懵了,他暫時放棄長腿與椅子空隙的鬥争,擡頭組織着措辭道,“昨晚…不,昨天上午。嗯,昨天上午還在走秀。”接連換了幾個時間點,董岩磊也能聽出他話語中的錯亂,他又拍拍常鶴的後背,安慰道,“辛苦了辛苦了。”
“你是個模特啊,怎麽想不開來參加這種節目。我連唱歌都唱不好,我待會兒還要表演。你說咱倆怎麽辦?”看完前幾個等級測評,董岩磊湊到常鶴耳邊說道。
我會表演啊,我練習生時間好幾年了。常鶴還沒來得及開口,董岩磊就被通知要下去準備了。他臨走前按了按常鶴的肩膀,常鶴牽過他的手,用幾根手指拉住他,慢慢地晃動了兩下,“握個手,別怕。”
盡管結果表明他準備的表演質量真的很低,尤其是最後的一段freestyle。有人把兩人的互動收在眼底,以為兩人是同一個路子,看着常鶴的眼神裏幾乎是實質性的同情,還有幾分鄙夷。
他們鄙夷我什麽,鄙夷我靠臉吃飯嗎。常鶴困倦地等待自己的表演。他心想,如果自己真的能靠臉吃飯的話,那表演是不是不用太出彩…
董岩磊重新貼完标簽回來時雖然還是一臉笑,但還有明顯的失落,和牽強的笑容更加顯出他的失意。
常鶴看着他坐到自己身邊後又揚起燦爛的笑臉,心裏對成年人的變臉嘆為觀止。但還是不低困意的攻勢,不等幾個測評後又開始昏昏欲睡。
後幾排的坤音衆就看着貌似高冷的模特款偶像點着頭不時往董岩磊身上撞,最後幹脆被董岩磊摁着壓到肩膀上才消停下來。
看着兩個大男人依偎着入睡還是有幾分微妙的,蔔凡搓了搓手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說,“問題是我看着居然也不覺得gay。”
一旁的岳岳搖頭,“你這腦子裏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啥。”
等到常鶴站到了舞臺上,他才費力地睜了睜眼。臺上的導師善意地笑了笑,“是很困了哈。”
秉着“不會接話就裝乖巧/腼腆笑”的原則,常鶴拿着話筒鞠躬問候并進行了自我介紹。
“我今天是一段街舞表演。”常鶴乖巧地說道。
随着富有動感的BGM一出,歐陽靖導師先說出了它的名字,“《Feed the Flame》!”
所有人都不禁開始動起了身子。常鶴輕出一口氣,動了動腳腕和脖子,直接放大招。就像回到了上世紀的美國大舞臺,舞者在昏黃的燈光下肆意舞蹈,揚起的微塵在光線中飛舞。幾下随意又迷人的甩手轉身幾乎要讓人移不開眼。
“優秀的dancer。”歐陽靖在底下豎起大拇指。
“只是團隊容易限制他的發展。”王嘉爾說,“作solo出道可能會更有前景和市場。”
“踩點、節奏和自身律動,你就是個天生dancer。”張藝興低頭看着手上的簡介,“可是你一點都不像一個跳舞的人。”
衆人看着常鶴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
除了穿着很funk以外。
“簡介上說你還會跳hiphop,要來展示一段嗎?”張藝興問。
“跳不動…”常鶴擦了擦鼻子上的汗這麽說。
“哈哈哈,太可愛了吧。”“哈哈真的好可愛。”“必須pick這個少爺哈哈哈。”
“那我們聊一下為什麽你不選擇breaking或者hiphop作為表演呢,或者綜合一下這些舞蹈的元素?”王嘉爾拿過面前的話筒問道。
“breaking…”常鶴喘了口氣,撚了撚自己的頭發,“發型…做不了地板。”
“哈哈哈哈,果然保護發型比展示自己更重要。”綿羊導師起哄了一句,引起第二波笑點。
這個導師超有梗的,就是拿我開刀不太好。常鶴心裏嘆着氣。
“有唱歌的準備嗎,雖然你簡歷上好像只寫到dancer。”李榮浩導師突然cue到常鶴。
“我也就,ktv水平…”常鶴為難地說,“我可以清唱一段?”
“好,我想聽我的歌。加油,看你表現。”李榮浩導師從善如流地接上。
常鶴愣了,等一下這個劇情不是應該“既然你只有KTV水平的話,那麽我們直接略過這段表演吧”?哪有這樣欺負人的?少爺一臉“你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的表情讓兩位女導師直呼可愛。在圍觀表演的衆練習生抱着自己幾乎要笑出聲。
是不是逗高冷卦的變臉會很有成就感啊。常鶴木着臉開口唱。
“戒了煙我不習慣,沒有你我怎麽辦…”
少年淡淡的嗓音配上這段詞,調子節拍都是對的,可無論怎麽聽都很違和。
張藝興笑着宣布常鶴的B,“聽出來你不抽煙了。”
一連收割了三波笑點的常鶴生無可戀地回到座位,對着攝像掃了一眼。超兇.jpg
“他是怎麽做到一張高冷臉做出那麽奶兇的表情的!”底下窸窸窣窣地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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