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懵圈的常鶴少爺

節目組終于良心發現,分完組後給累成狗的練習生們放了個短假。一行人出來時還看見一群過完年回廠的工作人員在忙碌地整理着網投數據。

第二天常鶴抱着手機在練習室躺了大半天,才後知後覺地問工作人員,“我隊員呢?”

收不到回複的常鶴站起身,湊近了攝像頭,直到屏幕被長腿遮了滿屏,他才委下身,屈起指節敲了敲鏡頭,“人呢。”

攝像機靈性地左右晃了晃。

常鶴眯了眯眼睛,轉頭問一旁的忙到不着地的工作人員,得到的答案是一枚詭異的目光和支支吾吾的話語,“常鶴…你自己,是不是把大廠群屏蔽了?”

常鶴睜大了睡意朦胧的眼,拽下耳機是一臉震驚,“我就是不看消息而已啊。”

“有小假,你不知道嗎,群裏都有通知。”

“不都是口頭通知的嗎。”常鶴肉疼地咬了咬牙。

“是啊,本來要口頭通知你的,但昨晚我們都沒找到你。”工作人員解釋道。

“我…”啞口無言的常鶴頭疼地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他昨晚被說着“我覺得我快要被淘汰了,我們抓緊機會在健身房裏留下美好的記憶吧”的Jeffrey拖住舉了一晚他最煩的鐵。

卧推多好,拉伸多好。偏要拉他舉鐵。

害得他還在擔心今天練舞跳不出力度會被群嘲死的,結果Jeffrey幹脆疑似串通上了其他人把他騙得多在廠裏待了一夜加半天。

啊,真的很氣。

常鶴氣得開始揉自己的頭發。

“別別!”路過走廊的造型師之一連忙猛拍他的手,“頭發要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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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鶴慢半拍地擡起胡亂纏着耳機線的右手碰了碰自己腦後的小辮子。

誰大清早給他紮的來着?他費力地回憶。

不過想來給自己紮辮子也只能是王子異的手筆。

常鶴想着被王子異擺弄自己頭發,自己還趴在床上半死不活地把臉埋在被子裏,說不定鄭銳彬和Jeffrey都起早整理完了行李在圍觀他。

一個是常鶴刷牙禁止跟他講話,因為一講話就會被嫌棄把泡沫吹到身上的鄭銳彬;一個是每次都吹自己肌肉很酷的港男屁話王Jeffrey。

常鶴思考着自己沒有什麽地方得罪到人家,他們應該也不會為了出口惡氣在那一大早就拍自己的照片吧。他越想越不自信,索性放棄地把耳機線團進褲兜裏朝着寝室往回走。

“常鶴,辛苦了啊!”編舞老師這麽跟常鶴打招呼。

“不,辛,苦。”常鶴挂着僵硬的笑容,一字一頓地咬牙說道。

他沿着樓梯一路奔回寝室暢通無阻,也沒什麽xxj會突然跳出來蹦上自己的後背,他三步并作兩步跨上了臺階,才發現沒有人的宿舍樓、沒有練習生的大廠,真的是冷清得可怕。

陳立農曾經跟他說:“你知道嗎,等節目結束後,我們就不會在這裏了,成功出道可能會有一起的活動,沒有成功的都要回去做自己的事情。有些人呢,追着自己夢想走,有些人就要面對殘酷的現實了。”

陳立農說:“以後這裏的宿舍,會搬進其他人吧。我們會不會,被人忘掉?”

常鶴當然知道大廠一百個男孩兒并不是都能最終出道的,甚至有個別是抱着孤注一擲的念頭燃燒自己最後的星火來參加比賽的。之前練習時陳斯琪也哭着把常鶴的頭掰到一邊不許他看見自己的表情,但又在常鶴身後哭得最大聲。

所以這檔節目在每次排名宣布後都會顯得落寞又凄清。

常鶴不知道當時自己是什麽表情,那時陳立農看了他一眼,用很無奈的語氣說,“拜托,你明明這種事情看得又不少,怎麽還是那麽心軟啦。我只是陳述事實啦,你表情好吓人。”

“不是心軟。”常鶴把自己的發帶扯了下來繞着手腕轉了兩圈,“我想騰陽哥了。”

現在他面對着自己的寝室門,突然停在原地不敢按下那門把手。

這感覺說不上糟糕,卻是一種微妙的心情。

他們說大廠是世外桃源不是假的。

常鶴低頭輕輕笑了笑自己想太多,用指節敲了敲門,“都要加油。”

常鶴理完東西,其實要帶走的也不多,裝了個包,裏面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物品。他坐在地板上對着包發呆,突然打開了微博。

要說常鶴真正吸引人的應該是舞臺。平日裏內斂的人,像蔡徐坤;平日裏沉靜的人,像常鶴。到了舞臺上的氣場是極強的。蔡徐坤能把《巴比龍》舞臺炸出了雙C的即視感,常鶴做的更多是把舞臺完善。但那純熟的舞技和舉手投足之間的自由灑脫,是打上了常鶴的個人标簽的。

他劃着自己的推送,看到自己的《Turn Down For What》舞臺九宮格演出照,配字內容是“你該是一陣風”,忽然忍俊不禁。

他手心癢癢的,于是動了動手指,給那條微博點了個贊。

微博裏都是人才。常鶴樂得把一排的推送點了下來,關注了一些專門cue到他的練習生。

他看着自己光禿禿的微博發呆,心想着自己的五萬僵屍粉這事終于能過去了,這下粉絲也算多了個十幾萬吧。只不過這微博數據還是慘淡得要命,他劃到還未關閉的私信界面,發現是清一色的求發博。

他還好吧。常鶴看看自己幾條微博陷入了沉思,有雜志拍攝的轉發、有參加節目的介紹互動…他覺得挺好的。

不過常鶴還是心虛地點進了評論區。一溜兒下來都是“啊啊啊啊啊鶴哥求發博”“啊啊啊鶴仔你看看隔壁好不好”“啊啊鶴兒子你這照片是很帥,但是不能讓媽媽成天刷新只看這幾張吧”“我要卡你這號是死的”“我不信你沒有小號”…

常鶴親自動手發博,附上強行扭了半圈身子才勉強拍到的辮子。

廊坊到北京有多遠的距離,半小時的車程而已。常鶴聯系了司機,空着一雙手就踏上了回程的路。

看到他發了微博後,一圈練習生向他送來了賀電,常鶴終于願意打開常年不看消息的微信查看各練習生對他一列下來整齊的幸災樂禍。

急需澆灌:鶴哥來吃雞

常鶴:找導演

對床噪音源:睡好乜

常鶴:媽媽愛你

丁踩點:抱歉兄弟,組織不讓說

常鶴:你告退吧

奶不起來:活該你上次在我和家人視頻通話的時候跳出來叫我親愛的哈哈哈哈。我給你這驚喜你還滿意嗎

常鶴:下次我提彩禮去見你家長

我的廚師: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常鶴:拉黑

諸如此類,劃到最後常鶴簡直是要爆炸。

他把手機往兜裏一揣,趁着這會兒終于沒了攝像機,大喇喇地伸直着腿擋在車內過道上。

“哼。”他冷哼着抖了抖腿,惹來司機的側目。

只是電話又響起,常鶴撇着嘴又不情願地接起電話。

“喂,我的鶴嗎?”

“什麽你的,好好說話。”常鶴換了個姿勢翹起了二郎腿,“你承認早上是不是你給我紮的頭發?”

那頭王子異笑了一聲,“是啊,是你早上吵着說熱的。我今早出廠後還和Jeffrey在聊你怎麽那麽萎靡不振呢。”

“你問他。”常鶴扯扯嘴角,伸展着身子往後靠在柔軟的椅背上,聽着對面王子異像是在整理東西的樣子,一件件地擺弄着,傳來的聲音一下近又一下遠。

“你仔細聽一下。”常鶴突然這麽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那頭的王子異從哥哥車裏抱下一箱礦泉水,用肩膀和臉頰夾着手機往家裏走,聞言順口問了句什麽。

常鶴輕勾着嘴角打開窗戶,把手機的收音端放在窗邊,過了兩秒後又收了回來。

被風聲震得耳聾的王子異好脾氣地問怎麽了。

“你知道風在呼什麽嗎?”常鶴問。

“風嗎,風就是在呼,空氣啊。”王子異回答。

“風在呼你。”常鶴一本正經地說。

“什麽呼我。喔,呼我。風在乎我。”王子異反應了半天,哭笑不得地說常鶴的冷笑話真的是很冷,“火柴棒,水更棒,你最棒。”

這句不走心的誇贊顯然是沒走到常鶴耳朵裏。

他不滿地呼了手機兩下,又問道,“你知道我在呼什麽嗎?”

王子異停下腳步,對着身後走來的哥哥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先走。

常鶴在這邊停了半天以為是丢了信號,對着手機又呼了兩聲,“人呢?”

王子異拿下夾着的手機握在手心,在常鶴聽來有些飄渺虛無的嗓音終于踏實了起來,他問,“你在乎我嗎?”

有些尴尬,又騎虎難下。常鶴少爺摸了摸自己的小辮子答道,“我在呼我兒。”

低笑兩聲,王子異像哄着小孩子似的說,“好了,我知道了,我也在乎你。等我馬上就回去了,你要我帶點什麽?”

“太原有什麽?”

“我姑父做的糖醋丸子特別好吃。”

“你每次都這麽說。”

“不過這次你可以到我家…到太原來做客。”王子異托了托手上的箱子,“我是說,你回北京了不是也沒人嗎,不如到太原玩幾天,曝光率變高了之後也沒機會玩了。順便也過來吃藥,感覺你最近又很疲憊了。我跟你說,每天早上起來喝一杯水…”

常鶴捂着耳朵把手機移開,過了整整五分鐘才聽見王子異結束完養生大講堂,意猶未盡地問了句,“怎麽樣,你聽明白嗎?”

“明白了。”常鶴嘆了口氣說,“你給我帶點其他東西。”

“什麽?”

“把王子異帶回來,不然他姑父不認識我,不會給我做糖醋丸子。”

這頭王子異愣了愣,忽然低頭笑了笑,他應了聲好,最後聽到忙音後挂斷了通話。

作者有話要說: 詐屍。從七月底一直忙到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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