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動容的常鶴少爺

排名宣布前的晚上，常鶴寫完信，和董岩磊交換了訓練服結伴去全時買東西，路上遇到蔔凡，蔔凡二話不說地搭上了董岩磊的肩膀，嘴裏嘟囔了句“怎麽的我鶴還變矮了呢…”

說好當整晚啞巴的董岩磊先沒憋住，這才讓蔔凡這傻子明白自己給整了。他掐着倆人的脖子問，“你倆咋回事呢！咋這麽埋汰呢？”

“行了你。”常鶴拍着他的手臂說。

“我這不是怕我走了，我鶴寶兒着涼呢嘛。”剛巧碰上黑燈瞎火的，外頭蹲了群粉絲熱情的沖着這個方向大聲喊着“鶴寶”，董岩磊順口接了句。

蔔凡扯着董岩磊穿着常鶴訓練服上的名牌，好心地提醒着，“你別說了，我怕你晚上怕是得擡回寝室才行。”

“鶴，給個面子，明天最後一次上鏡了，晚上揍我輕點兒。我想想捯饬個新的發色，要給制作人留個好印象。”董岩磊這麽說完，本就薄如蟬翼的輕松瞬間就四分五裂。

空氣霎時安靜得只有腳步聲，遠遠地和門外喧嚣的歡鬧聲隔離開來。

“你這自我測評完了誰對你還有好印象，搞笑咖嗎？”蔔凡懷疑人生式吐槽。

“沒事，”常鶴圈着董岩磊的脖頸按他的頭，“這麽出去也能跟別人說練習經驗是按月算的了。”

“我鶴哥，晚上給你買點東西孝敬您，沒我的日子裏，你要更加努力地練習。”董岩磊說。

“你可拉倒吧，沒有你，他更能專心練習了。”蔔凡嘴賤地在邊上拆臺。

“別買東西了，上回害得我回去吃了消食片還整宿沒睡着。”常鶴淡淡地補上句。

三人笑鬧着往前，蔔凡還有興致拉了其他兩人的口罩對着門外的相機比着勝利的手勢。常鶴沒有看鏡頭，他默默低着頭，然後捏緊了蔔凡冰涼的手。他分明不冷，也不太難過，眼眶沒有泛紅，指尖的冷意卻讓常鶴覺得，他下秒就要哭出來了。

別哭啊。常鶴摸着衣服上寫着“董岩磊”的名牌，在心裏念道。不然山東LINE全都是哭包，出去丢臉不就大發了，蔔凡怎麽解釋“情到深處”都沒用的。作為三人中情緒還算平穩的穩重擔當，常鶴冷靜地拉上了自己的口罩，然後多看了眼到底是哪群搞事的在那喊自己“鶴寶”。

第二天大清早，董岩磊又咣咣咣地敲門來找常鶴，已經學會在董岩磊騷擾前先穿好衣服的常鶴頂着頭雞窩，揉着太陽穴顯然還不是太清醒地喊着下鋪早起的王子異去給開門。

出人意料的是，董岩磊還是帶着幹淨的妝來的，劉海全梳起，露出了光亮的額頭，領帶選的還是經典的黑底白色圓點，算是很正式的着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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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去演播廳還有不少練習生在小聲議論着第二次排名的投票結果或是練習進度，鄭銳彬低頭認真地邊走路邊剝着雞蛋，自然地把蛋殼遞到常鶴的手裏；常鶴本人倒是咬着蘋果還沒太回過神的樣子，有只手捧着堆蛋殼，怎麽看怎麽違和。

“撞了。”

眼見着鄭銳彬吃着雞蛋還搖頭晃腦地唱着練習曲目，常鶴頭疼地把手墊在人腦門兒上，免了他撞上演播廳大門的情節。

鄭銳彬彎着眼睛笑，欲攬上常鶴的肩膀，被他以“你身上雞蛋味道太大了”的理由給逃開了去。

被嫌棄的鄭銳彬下意識看着已經坐完位置的Jeffrey，總覺得他倆是該被連帶嫌棄的，只是Jeffrey拉着秦奮的袖子在講話，看起來是很緊張的樣子。

鄭銳彬拿自己的手心蹭蹭褲縫，才發現是出了一手的濕汗。

他這會兒才慢了幾步，大長腿前男模就已經晃悠走了。在人群裏不難找到那個肩寬腿長的練習生，更別提是看慣他成天不穿衣服就晃來晃去的同寝舍友了。

鄭銳彬也不是對自己有信心，只是常鶴私下裏看起來總是懶懶散散着的高冷，鄭銳彬那天偷偷問倚在床頭看粉絲來信的常鶴，有沒有信心留下來。高冷男模慢條斯理地把信紙還原，悠悠地說，留到決賽看看吧。

說來參加這檔節目沒有野心才是假的。怎麽說都是學院派先鋒的鄭銳彬直起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然後打了個飽嗝。

還別說…雞蛋味道是挺大的。

頂着泡面頭的婁滋博不用回家種地了、徐聖恩欠的龍蝦債也有機會還了（常鶴這回一定要點份不加辣的）。

鄭銳彬是第二十五名，他起身先抱了身邊的王子異。常鶴倒是沒有什麽意外的，但他有約定，于是他挂在王子異的肩膀上，伸出拳頭和鄭銳彬碰了碰。這把成天擔驚受怕的王老師給吓了個半死，他惶恐地托着常鶴的手臂問，“HEY , BRO你身體不舒服嗎？”

“對，站着太累了。”常鶴自從和Jeffrey混熟了以後，睜眼說瞎話的能力進步了不少。他煞有其事地點着頭，然後又把大半的重量壓在王子異身上，“如果我是第一那太累了，每個排名在我後面的人我都要站起來恭喜一遍。”

旁邊聽着兩人講話的蔡徐坤差點忘記表情管理，連忙把臉埋在常鶴的背後解救了此次危機。

一路奶過來的專職奶媽遠遠地和常鶴對視。

秦奮：你有聽見PD的描述嗎，我覺得下一個就是我了！

是你個頭…常鶴簡直連白眼都不想給他翻。

上次排名常鶴和秦奮分別占了13和14的名次，而上個舞臺單項現場投票秦奮又有小組第一的加票。怎麽說也得等常鶴的排名過後才是秦奮吧。這人是傻白甜嗎…常鶴摸着鼻子想。

到了二十名宣布是木子洋後，董岩磊便知道自己沒有出線的可能了，他跨過兩排的練習生去抱木子洋，拍着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說加油。

常鶴聽得見。他裝作不經意地低頭，把眼尾在王子異的背上蹭了蹭，無比清晰地感受到又是分別的序曲。他心中無比寧靜，卻明白這只是風雨欲來前的海面而已。

他覺得一切都挺好的，錯就是羅正不該說想和董岩磊跳完那支舞。那是常鶴揪着董岩磊的耳朵沖他喊着多用幾分力道的，是董岩磊那天跑便利店買牛奶賄賂常鶴給他一個個動作分解糾正的。常鶴出了《聽聽》的練習室，還沒上個廁所就被拽進了《BOOM BOOM BOOM》的練習室。

常鶴也沒法跟董岩磊說，你看我教你也挺辛苦的，你留下來把這場表演完行不行。

不行啊。他垂在身邊的手緊了緊，沒辦法的。

董岩磊今天特地畫的妝被他兩下抹眼淚給擦完了，這次沒有化妝姐姐罵他了。

隔了個蔡徐坤在常鶴和董岩磊之間，方便了常鶴別過頭，把情緒收回自己的眼底。

都四個月了。常鶴捏捏蔡徐坤的脖頸，惹得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常鶴你是不是緊張？”他側着頭小聲問道。

“不，”常鶴勾着唇角說，“怕你緊張。”

随着第16名林超澤的公布，幾個舞擔已經所剩無幾了。王子異拍着常鶴的大腿讓他放輕松。

“留到最後就是你和彥辰了。我有點擔心你。”王子異把頭附在常鶴的耳後說，“你沒小組第一的票，要是10-18沒有的話就很危險了。”

說着周彥辰就被叫了名字。

現在看來常鶴身邊兩個操心媽比他本人還關注自己的情況。他心虛地摩挲着自己的領口說，

“我覺得吧——十二名也挺好的。就，穩步上升，每次提升一小步，人生向前一大步。”

“那讓我們恭喜第十二名的練習生，常鶴！”PD沒有停頓地，就這麽直截了當地宣布了常鶴的名次。

…而秦奮又和常鶴是前後名次的關系。他們在臺上擊掌，秦奮笑着搖頭是為兩人這戲劇般的燴面感慨，常鶴想着這兩人算是共同都奶過董岩磊的交情。

是真的不容易。值得在臺上即興來跳兩個八拍的《TURN DOWN FOR WHAT》來慶祝一下。

常鶴拿着話筒一時間有些茫然，他仿佛又回到了第一場自我測評的時候，他往自己衣服上貼了個标簽，裝作不在意不緊張，然後站在了舞臺中央。

那時候導師問他，“你要唱一段《戒煙》嗎？”

現在張PD見他久久不出聲，問道，“需要我給你起下《戒煙》的調嗎？”

“陪你們唱歌吃飯我結賬，”常鶴念着歌詞說，“兄弟們，相逢即是緣，以後也多聚聚。”

董岩磊遙遙地喊了句江湖再見。

“董岩磊，”常鶴帶着笑意喊他的名字，“你出去了就給我去買礦泉水，去開會員。

“人越來越少了哈，我還好…沒有特別難過。只是出了這個節目而已，以後還可以一起玩。出了廠也只是換了條路去實現夢想。”常鶴移開話筒，輕咳了聲，“謝謝走到現在的我們，每時每刻都在努力和進步。四個月了，我們都很了不起。”

可是小鬼第六名，蔔凡第十名。《聽聽》組被拆的七零八落又各自走散。

臺上和臺下的距離，瞬間仿佛很近，又被鏡頭拉到了很遠。

李俊毅在臺下唱歌，他唱“帶上一切不投降”，唱“這條路我知道會很長”。秦奮埋在常鶴的懷裏哭，所有人都在哭，常鶴不能哭。

他撐着眼睛覺得今天的眼眶太幹了，老是酸澀。追一個夢想，離實現的距離有多遠呢。

他沖着臺下的練習生們揮手，把手攏在嘴邊當喇叭，“你們慢點走，我來幫忙整行李。”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章節PC是能看的，但移動端就是顯示鎖定，我也沒法編輯修改（hin煩躁）

又是想手撕系統的ONE 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