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焦躁的常鶴少爺

常鶴左手一提牛奶右手一包小面包進了林彥俊的宿舍,第一眼對上是陳立農的目光。

陳立農興致不高地趴在桌面上等着吃火鍋,他用筆在紙上塗塗畫畫,常鶴把東西放到地上一看,瞟了一眼發現整個版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圓圈。

他移開視線順口問了句,“林彥俊呢?”

“在洗澡啦。”陳立農掀開火鍋包裝的一角回答。

常鶴低着頭用硬幣劃拉着箱裝牛奶的封口,陳立農順手用手指撥了撥他綁成一團的發尾。

“我還以為能和你一組呢,條件我都想好了,讓你帶我健身一周呢。”

“不懂你怎麽想的。”常鶴剛從全時跑回來,鼻尖上有一層細密的汗,他偏頭一邊把汗抹在肩膀上,一邊回答陳立農。

“因為我看粉絲有很多要投你去那裏嘛。”陳立農小聲抱怨着扯了扯他的發尾。

常鶴動作一頓,斜睨了他一眼,“你藏手機了?”

“就是啊,還看到了很多不好的話。”林彥俊抱着毛巾從浴室走了出來,迎面而來的熱氣讓常鶴往邊上躲了躲。

常鶴看看林彥俊又看看陳立農,舉着手投降,“我不說話。”

林彥俊坐下來大聲地笑他笨拙。

“我喜歡早一點的時候啦。”陳立農低頭揉着包裝袋,在窸窸窣窣聲裏開口,“雖然也會說跟不上舞蹈進度或是怎樣,常鶴也會講我說長那麽大居然沒看過雪啊之類的,那個時候下雪啊大家互相打雪仗摔在雪地裏什麽的,但是過得也超開心的。”

他捧着火鍋發愣,升騰的霧氣灑在他的眼睑上,“我之前也有問過常鶴這種事情啦,所以感覺再去問這個會很遜诶…”

“你現在也是在問啊。”林彥俊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常鶴索性扯着衣角在一邊的地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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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和常鶴說話會很好玩啊,平時講話很兇,所以看他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麽辦的樣子才很糗诶。”陳立農偷笑着湊了過來聞了聞常鶴的指尖,“有了,檸檬的味道,我最喜歡啦。”

“聞多了就是洗潔精的味道了。”常鶴反手想把陳立農的頭給推開,最後猶豫了幾秒,還是不算溫和地揉了揉他柔軟的發頂,“你舞蹈這方面進步還是很大的。”

“你的安慰真的有很硬。”林彥俊在一旁吃着火鍋吐槽道。

“同組希望不大了,如果你想去健身房也是可以的。”常鶴說道。

“我現在想換要求了啦,”陳立農笑得彎起了眼,“我想看你剪頭發啦,你這樣會和bro撞發型喔。你可以和我一樣剪。”

陳立農伸着手指戳了戳常鶴嘴角的痣,“怎麽樣,是不是很合理,反正要換造型啦。”

看穿陳立農小心思的林彥俊也不說破,只是沒頭沒腦地問了句,“其他組有夠忙诶?”

常鶴拿上排的犬牙撕着牛奶袋子,聞言擡起眼睑掃了眼林彥俊,垂下眸子算是默認了他的話。

秦子墨在門外操着一口奶音催促着讓常鶴快去練舞了。

常鶴叼着牛奶彈了陳立農的額頭,回身和林彥俊碰了個掌便翻手撐着桌子一把越過椅子跳了出宿舍。

林彥俊在身後取笑“酷的bro”。

倒是陳立農抱着火鍋的碗悶悶不樂的樣子。

《聽聽》組的隊長是朱勻一,C位是貝汯璘和徐聖恩。細分下來,常鶴和小鬼蔔凡等人分在《聽聽》的二隊。

于是就有了秦子墨借着找常鶴歸隊訓練的機會,到處逛寝室聊天打招呼。

常鶴按着秦子墨的頭把人一路押回訓練室,在心裏第一百次罵秦奮把公司的小朋友塞到了他手下讓他照顧。

氣,他又沒長一張媽媽臉。

“哎呀,鶴哥消氣嘛!”被他夾在胳肢窩下的秦子墨就像撲棱着翅膀的小雞,胡亂地揮舞了幾下雙手就抱上了常鶴的腰,“鶴哥你脾氣超好的,你不要生氣嘛。”

常鶴耳根子一熱,進了訓練室就迫不及待地提着秦子墨的衣領把他丢給了徐聖恩。

帽子被撞的差點掉到地上,徐聖恩扶着帽子看看揉着頭的秦子墨和大步流星走開的常鶴,咽了咽口水,拉着秦子墨往後排躲了躲。

“诶,我鶴,臉別太冷了,待會兒老師來檢查作業了。”蔔凡圈着小鬼的脖頸,趁着暴力制裁的間隙回頭叮囑道。

“普蘭幣,過來唱這段。”常鶴沖着和秦子墨快要消失在教室角落的徐聖恩招手,“待會兒檢查了,我先給你找調。”

這微妙的有點像學生時期的對話,有關于“我昨晚作業有幾道題不會”“我教你,來”或是“你過程給我看下”“來”…

常鶴盤着腿坐在地上翻歌詞,獲得解放的小鬼也湊了過來趴在他的背上滾來滾去。

“哎你這不是換了個地方挨揍嗎。”蔔凡一巴掌呼在小鬼背上,害得前頭喝水的常鶴險些一口嗆住。

操心着徐聖恩VOCAL問題的常鶴索性轉身把小鬼摁到了自己的腿上,排除一系列動靜後終于能低頭默默地找着拍子。

“說實話我覺得我這是找虐。”徐聖恩翻了個白眼盤腿坐到了常鶴的對面。

“啊?你以為這C位那麽好當的。”把頭枕在常鶴另一邊腿上的蔔凡開口道。

放下手把曲子懸在小鬼頭頂,常鶴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音好高。”

秦子墨從他腦後探出頭對常鶴發動了一波嘲諷。常鶴冷笑着警告秦子墨晚上記得當心點。

“我想去小賣部…”小鬼在他腿上翻了個身,一臉希冀地看着常鶴,“剛我們練了好久啊,你那麽晚過來,我們都沒力氣了。”

常鶴在貝汯璘和徐聖恩的背景音樂中和小鬼對視了兩秒,認命地拿一邊的帽子蓋到了小鬼的臉上,“知道了,背你過去。”

都是xxj.常鶴冷漠臉.jpg

要不是尤長靖和小鬼成天撲着撲着,Justin和範丞丞看見人的時候也不會老往背上蹦。

常鶴低着頭背歌詞,突然小聲問蔔凡,“岳岳腰還痛嗎?”

蔔凡扶着自己的腰示意岳岳的狀況不太好。

衆人開始圍着訓練室跑着圈,常鶴拿歌詞紙捂着臉打了個哈欠,心想着什麽時候有空要去坤音的宿舍去看看。畢竟以後還得跳舞,老這麽腰痛也不是個法。

越到排名快要公開的日子,訓練室的氣氛就越壓抑。

常鶴看着毫無幹勁的組員,越發多的偷偷跑出去抽煙,有時往健身房跑,有時躲在男廁所最裏面的隔間裏,站在呼呼的排風扇下面,聽着頭頂煙霧打架的聲音。

他不是小鬼那樣能很好活躍氣氛的人,也不太會講話,只能在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把自己悶在小空間裏面冷靜。

有人帶着一股關東煮味道進入廁所時常鶴差點沒繃住表情。

來人敲了敲他的隔間門,小聲問道,“是哪個工作人員哥哥嗎,我進來吃個飯行嗎。”

常鶴嘆了口氣,把煙摁滅在一邊的瓷磚上,伸手打開門讓範丞丞走了進來。

“哇,今天阿姨放了什麽空氣清新劑,有點好聞,還是洗潔精的味道。”範丞丞感嘆着打開手裏的袋子,試探着看看常鶴,“鶴哥,吃東西嗎?”

他的眼神就像是常鶴不接的話就是要出去舉報他。

為了讓小朋友吃得放松點兒,常鶴接過那串魚腸拿在手上,範丞丞催促着他快咬一口,生怕常鶴落不下把柄。

“好了,現在我們就是共犯了。”範丞丞滿意地看着常鶴慢條斯理地吃了口魚腸。

所以說是幼稚xxj。常鶴看着天花板發呆,突然聽得範丞丞問道,“鶴哥,你待會兒寫回憶信的時候誇誇我啊。”

“你這跟誰學的,Justin嗎。”常鶴咬着簽子的頭問道。

“哎呀也不是。”嚼着北極翅的範丞丞含糊着說,“就,我們也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嘛…其實剛才看你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才讓你誇我的嘛。想想帥氣的我,想想美麗與智慧并重的我,說不定你心情就會好一點呢。”

“誇你美貌與智慧并重嗎?”常鶴問。

“那也不是…”範丞丞不太好意思地開口說,“說我其實真的有在減肥就好了,采訪時也可以說啊,對不對?”

“嗯。”常鶴應了一聲,等着範丞丞吃完一起出門。

“那個,鶴哥啊,”範丞丞扭捏着問,“你手上那個魚腸,是不吃了嗎?”

小朋友渴望的目光如同實質死死膠着在他手裏的魚腸上,常鶴把魚腸塞到他嘴裏,陪着他一起出門,走之前順便把門口的換氣設置開到了最大一檔。

畢竟空氣清新劑也不是真的洗潔精味道。

只是今天隔三差五地要讓常鶴撞上練習生。他和範丞丞擺了擺手,看着面前紅着眼睛,下巴上還挂着淚痕的董岩磊嘆了口氣。

“你怎麽…”哭成這樣了。

常鶴話沒說完,董岩磊一把抱了上來。

不同于平日裏輕輕的擁抱,更像是要把兩人之間的空氣擠完。常鶴被突然的沖擊撞了個不穩,背在身後的手撐在牆上來尋求平衡。

“等你出去給我投票呢,哭什麽。”常鶴安撫地把董岩磊的身子按向自己。

他們在角落裏擁抱,監控拍不到,攝像跟不到。在斑駁的光影裏,常鶴仿佛感到有水珠自董岩磊的眼角滑落,再掉進了自己的領口裏。

他在這個冬天最冷的時候最多只穿着長袖,還有就是閑着沒事幹披着坤音的羽絨服外套鬧着玩,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再冷都沒有。

董岩磊哭着哭着,但也只有身子的顫抖和不停的眼淚,常鶴側耳聽了半會兒,聽見沒有哭泣聲也就随他去了。

而哭了陣的董岩磊終于消停了下來,他起身看着常鶴,眼底是在陽光下晶瑩的水光和紅紅的鼻尖。他咬咬下唇,像是要說什麽。

常鶴捏捏他的後頸,示意他不要那麽緊張。

“話我就不在淘汰的時候說了,不然又要費心思去想了。”董岩磊說,“但有些話我這會兒就要告訴你了,你到時候要是想吃什麽菜了你就跟我說,我去給你學。我說的你想來和我一起住也是真的,反正我做飯你吃飯我也挺開心的。”

他說着,忍不住聲音又有點顫抖,常鶴猶豫着伸手要抱他。

“你現在先別抱我。”他推開常鶴的手,擡起眼睛認真看他,“就是,我記得之前淘汰的時候,你直接沖下去抱他們了。我覺得我快要走了吧…你到時候能不能,沖過來把這個懷抱就給我一個人啊。”

常鶴半擡着眸子看他,低聲說了句好。

作者有話要說: “他一哭我就想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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