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騙人的常鶴少爺

緊接着的是導師合作公演舞臺，除了上次排名宣布的前九名是按照順序選擇歌曲外，第十名往後都是用抽簽來決定選擇歌曲的順序。常鶴坐在會議廳伸了兩條大長腿，老神在在地喝菊花茶，陳立農頻繁地對着他使眼神，他這才慢悠悠地想了起來，他上回好像答應了要和這位小朋友同一個舞臺的約定。這糟糕，他其實是想跟木子洋來用作留念的最後一個舞臺。

陳立農是第五名，常鶴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要跑去李榮浩導師的vocal組。只是臺上挂了這麽多首歌名，誰也不知道節目組玩什麽套路。說不定陳立農興高采烈推開門，結果最後進來的導師是張PD是吧？

但是小孩對着他擠眉弄眼，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說什麽都要讓他陪着一起去《戒煙》。

常鶴擡手遠遠地示意他冷靜冷靜，稍安勿躁。這邊頭疼地揉着自己的眼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木子洋坐在他後排用膝蓋頂了頂他的椅背，“我上回聽說你答應了陳立農要和他同組？”

常鶴疑惑地望向他，沒明白這事怎麽傳到他的耳朵裏的。

“所有人都知道了，陳立農知道這回可以自主選歌以後興奮地奔走相告呢。”

常鶴心虛地摸了摸鼻梁。

“不過我也想去《戒煙》，”木子洋俯下身子在他耳邊說，“我不會rap，也不太想跳舞。”

他就是明晃晃地挂了一面旗子“老子要去《戒煙》組唱歌，你就說你來不來吧”。

常鶴抽的順序不前不後，選歌時在走廊上猶豫了好久，最終咬咬牙決定舍命陪君子。

監控室裏的導師們都下了一大跳，程潇捂着嘴像是也沒料到常鶴居然去了《戒煙》組。

張藝興解圍道，“說不定這位以為會出什麽導師互相表演各自曲目，所以铤而走險的。”

這個解釋顯然獲得了所有人的贊同。但實際上這只是常鶴的私心罷了。

他揉着腦袋收到了來自《戒煙》練習室裏朱正廷、陳立農、尤長靖的一致歡迎，不禁感嘆起自己和《戒煙》的孽緣仿佛是從初評級舞臺的聲樂加試開始的。

不負所望，最終《戒煙》組的集結結果是：朱正廷、陳立農、尤長靖、常鶴、木子洋、靈超、楊非同。只留下其他衆多練習室的人們在捶胸頓足，此處尤其指明《Zero》練習室裏的蔔凡和小鬼兩人，“常鶴呢？常鶴不來rap嗎？常鶴是去了《24K》嗎？還是常鶴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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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鶴沒有迷路，常鶴只是去發掘唱歌了而已。

然，最終進門的是張藝興導師，随手擺弄了兩下鍵盤彈了幾個和弦，搬了張凳子就開始教他們唱歌，還友善地問他們已經分過了part沒有。

真的假的。常鶴将信将疑地墜在隊伍最後，小弟推了推他的肩膀，“鶴哥啊，這不是你的拿手好戲嗎，唱《戒煙》呢。”

常鶴真想抄起手就給小弟暴揍一頓，根本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張PD只是跟他們開了個玩笑，臨走時還特別點了常鶴的名字，“期待你的表現哈！”

期待也不用太過期待，這整組都是一水強力vocal，他混在裏面顯得特別格格不入，到了正式舞臺唱劈倒不可能，只是出彩似乎很是困難。

張PD這一走就給了他們一個明顯的信號：不存在換曲目的這麽一說了，明确的“每個導師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常鶴木着一張臉說，“我說我走錯了還來得及嗎？”

尤長靖立刻從身後抱住他的腰生怕他走了，“來不及了，進了這個房間你就是我們的人了！”

欸！好好說話別抱啊，不要上手！常鶴身後頓時收到了木子洋的一枚眼刀。

很快的，第三次排名公布也來了。

說白了，成員的變動對《聽聽》組還是帶來了一個巨大的打擊。蔔凡躲着鏡頭跑到廁所裏偷偷抹眼淚不是一回兩回，小鬼只能跟在他屁股後面盡量安撫着他的情緒。重擔似乎都落到了隊長蔔凡和負責扒舞排隊形的常鶴肩上。所幸舞臺反響很好，公投結果出人意料的好，小組裏有蔡徐坤和常鶴兩個扛把子，不出意外地拿到了全場最高分，除了蔡徐坤的二十萬加票，每個練習生都拿到了十萬的額外票數。

然而在這額外的加持下常鶴只拿了十二名。別的練習生沒辦法拿手機上網，無從得知演出後的評論，常鶴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明白自己的票數不止于此，但得知這個排名後也只是略帶一點驚訝地挑了挑眉，順從地接受了。

對常鶴來說名次沒有那麽多所謂，底下那個拿了二十多名注定無緣和他進入下下一個階段的人才有所謂。常鶴輕飄飄地舉着話筒做發言，臉上一副風淡雲輕，“感謝為我投票的制作人們，感謝一路走來互相幫助的練習生們，還有專心指導的導師們，辛苦了。”他舔了舔嘴唇，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眼神聚焦在底下的木子洋身上，“你我都知道，這不是一個結束。”

木子洋笑了。他就知道常鶴這家夥看着冷淡，實際上骨子可狂傲。他搖着頭無奈地跟着鼓掌，遠遠地對上常鶴的目光，那雙深邃的眼眸裏帶火，太容易引誘人去肆無忌憚地燃燒了。

這次的花絮采錄主題是“練習生中你最想吐槽的是誰”。

常鶴拿了提板時似笑非笑，“我想吐槽董岩磊。”

“那不行，”工作人員小聲跟他說，“最好不要說，後期應該不會剪進去。”

他是真怕常鶴聽見一句不行就直接甩臉子走人，管他錄不錄這期花絮。節目錄制到這個進度，很大意義上常鶴已經有了一批戰鬥力不可小觑的粉絲了，那頭在網上投票投得火熱。但實際上他們最擔心的是常鶴本人到底是什麽态度，你說他拿了十二十三名都沒什麽表示，節目組甚至懷疑哪怕最後常鶴拿了個鑲邊位也是如此不屑一顧的态度。

常鶴到底愛不愛舞臺，毋庸置疑他在舞臺上迸發出來的那股勁沒人能懷疑他對舞臺的熱愛，可就是私底下太冷靜了，一點不像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那也成。”常鶴點點頭表示明白了，态度難得好相處，“你們意思是讓我吐槽誰？”

他直接起來吓得工作人員直冒汗，只能讷讷地說了聲，“就随便說就好了……”

常鶴還真就随便在背後的板子上抓了一個人的頭像，他低頭一看是老朋友了，董又霖。

“董又霖這個人吧，就是太熱情了。擱那兒下鋪天天操心大家夥營養跟不上，早上翻身下床第一件事兒就是蒸雞蛋。還沒玩事兒呢，逮着誰沒訓練就非得拽着上健身房做兩組，在旁邊兒像位專業健身教練，講話又慢，念叨起來像是唐僧念經。”

常鶴吐槽起來還是挺客氣的，中規中矩也沒說什麽奇怪的話。他說完了揣着手在那站了五秒，“這要采這麽久嗎？”

工作人員慌慌張張地上去收線，“沒沒沒，夠了夠了。”

常鶴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揚長而去。

木子洋在門外聽了個全過程，取笑他是上回在鬼屋給吓怕了，現在有事沒事就先給節目組施壓一番，壞得很。

常鶴斜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哪位連着吓了我好幾回，我回頭就送面錦旗到人公司去，最好還拉條橫幅，您說是吧？”

常鶴就偏愛在這種情況下使壞。

木子洋推了推他的背，“你說你這人有時候怎麽這麽……”

“勁兒勁兒的？”

“我瞧着你也是欠收拾。”

“可不敢。”常鶴低笑了兩聲，表情生動了些，“晚上賞臉吃個飯？”

“去食堂？”木子洋歪了歪頭。

真到了晚上木子洋就發現了，常鶴這人真是蔫兒壞，他一推門進了頂樓的獨立教室就看到常鶴和蔔凡小鬼坐在那吃火鍋了。蔔凡小鬼在那打鬧得正歡，常鶴翹了個二郎腿悠閑地蘸着麻醬吃涮羊肉。見木子洋來了就擡手招呼他過去。

“好家夥，我差點以為你在廠裏要因為挑食給餓死了，誰知道你們一堆人躲在這兒開party呢？”木子洋拉開他身邊的凳子坐下。

“餓死倒不至于。”常鶴輕出了一口氣，往後一癱就懶洋洋地靠在了椅背上，“之前是丞丞發現的小破地方，沒人，沒鏡頭，他們之前rapper開大會都是在這兒的……”

小鬼塞着滿嘴的肉模糊不清地說話，“總不能每次開會都跑廁所去吧，一點都不swag。”

蔔凡急得拍他的背，“哎喲我說你趕緊咽下去吧，誰愛聽你叨叨啥。”

“是這樣，”常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發展成了加餐的地方。”

“可真行，”木子洋慢條斯理地拿了常鶴的麻醬碟就着吃，常鶴看見了也當作沒看見，眼睛一別就擡手往鍋裏下肉。

“我們之前大學也這樣，”木子洋擡了擡下巴問，“是吧，凡子？”

“是吧，我記得我以前去宿舍找我們洋哥，我還差點被他們宿舍門口的模型給絆倒。對，常鶴，你可是不知道，他們那門口堆的毛料啥的，模型啊，書啊，都快把消火栓給擋上了，要是北服做地震演習，先倒黴的肯定是服表。”

木子洋賞了他一個爆栗，“那你是把服設不放在眼裏了嗎？”

“哎總之，”蔔凡一口喝完碗裏的湯，向着常鶴發起了邀請，“比賽結束以後你要是有空，你就來我們學校看看。”

木子洋心跳漏了一拍，偷摸着掃了一眼常鶴的側臉，照樣是冷峻的臉，不講話時唇抿成一條直線，鼻梁銳利得像是一把劍，眉目裏都是山間的風月。他不合時宜地想到那句歌詞“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後來轉念一想，他來到北京讀書才是走過了常鶴“來時的路”。

蔔凡又問常鶴，“對了鶴，你去過北服嗎？”

常鶴瞟了瞟木子洋，笑了一聲說沒有。

木子洋也跟着笑了。常鶴就是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