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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活’着。”明泊定定地盯着他的雙眼,像是要把人牢牢鎖在視線裏,再也不讓對方有逃開的機會。
寧遠側頭不解道:“活着?”
這個笑話可是一點兒也不好笑,他死了十年,他在另一個看不清時間盡頭的永夜城裏待了十年,這會兒卻突然有人告訴他沒死,這教他如何相信。
“準确來說,是你的身體還在活着,但芯子裏卻不是你,而是一個......”比你要優秀更多的人。
看着對方急切焦躁起來的神情,他嘴角輕輕翹起,話語在喉頭滾了一遭,終究還是沒把後半句給說出來,在他心裏,只有寧遠才是最好的,而不是那個冒名頂替的孤魂野鬼。
“是什麽!”寧遠這會兒也顧不得方才自己一本正經對明泊說的不可身體接觸的規定了,他緊緊捏着明泊的袖子,眼神裏全是驚恐,在不易察覺的深處,卻也微微泛起一絲光芒。
明泊心底一揪,快速伸出手回握住了對方,盡管手裏沒有絲毫暖意可以傳遞過來,冷得像冰,他卻覺得好像能握住他的整個世界,乃至生命。
他竭力抑制住自己想要再次貼上寧遠唇角的谷欠望,低低地說:“‘你’擁有你全部記憶,懂得你家人、朋友的你所知道的甚至多得更多的全部細節,然而不論是行為還習慣上卻與你大相徑庭的人。”
“這點最開始并不明顯,但在‘你’重新醒來的幾個月後漸漸發生了改變,悄無聲息地滲透入圈子裏的每一寸地盤。到後來已完全不具備你先前擁有的特質,而是脫胎換骨變成了另一個人。”
可該死的這一點卻被除了他以外的人津津樂道。
人人都說寧遠變了,變得更加優秀突出了,仿佛被上帝精心雕琢過的樣貌更使得他錦上添花,他就像一束光,夢幻璀璨,無比閃耀;他是人群的焦點;是舞臺上天生的主演;就連玫瑰在他面前也凋零失色。
只有明泊清晰又肯定地确認,那他媽根本就不是寧遠。
寧遠不會利用自己的優勢處處去榨取他人的最大利益;不會用那種魅惑勾人的目光對他人含情脈脈;更是不會放縱自己的肉體和靈魂混跡在上界名流之間。
寧遠認真地注視着他愈加黑沉的表情,忽的展顏一笑,是他熟知的腼腆與青澀:“所以我還活着是嗎?”
“我的家人很喜歡他是嗎?他們過得非常幸福和滿對吧?”寧遠說着說着眼眶泛起霧,眼角通紅地看着他。活像是被最親密之人背叛,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的棄獸。
明泊想說些什麽去勸慰他,只是他發覺寧遠反應遠遠超乎出他的預料,懦弱的情緒僅是一逝而過,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篤定。
寧遠鄭重地對他說:“無論怎樣都好,我想見見他。”
“在我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之前。”
明泊的神情一瞬間僵住了。
他承認,現在的那個人确實是極其具有魅力,除了與原本的他大相徑庭這一點之外根本無可挑剔,又或者說這僅僅只能歸類為立場問題。他不确定寧遠在看見那人之後會産生什麽樣的反應,多半是失望吧。
明泊是始終忠實的站在寧遠這一邊,所以對方的能力還是表現他都不感興趣,他目前唯一在意的,也只有站在他眼前的這個人。
雖然在一定意義上,他已經失去了獲得這個稱號的資格。
明泊溫柔地把唇上,親昵地在寧遠額上輕輕蹭着,柔軟的觸感穿透過肉體的阻礙,直抵寧遠的靈魂,一股難以言喻的顫栗從靈魂深處蔓散而開,如暖風般撫人心脾。
寧遠便不再躲躲閃閃。
明泊帶笑的眼眸裏早已向寧遠傳達出清晰意向——生或死、去或留,我必要與你同在。
寧遠同他對視着,纖長卷翹的睫羽輕輕地低顫着,羽毛尖兒似的在他心上撓啊撓,他眷戀地望着眼前令他迷醉的容顏,有些激動地問他:“為什麽你會有實體?”
“我不知道。”寧遠柔軟的發絲随着搖晃的動作聳動,他迷茫道,“也許是因為你,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六夜,只有你能看見我......”意識到自己說出了隐秘的話題,寧遠才想起自己與明泊這一番互動還落在了另一人的眼裏,他驚愕地望向四周,發現六夜早沒了蹤影。
他的理智迅速回籠,“六夜不見了!”
明泊遲疑問道:“......那是誰?”
“她是我的朋友。”寧遠看上去非常緊張不安,“我得去找她。”
話從嘴邊說出來,寧遠表情卻又是一變,他抿唇沉思着,頹唐地把方才的決定全數收回了:“算了,畢竟她也不屬于這裏,好奇是正常的,這裏可比之前的地方熱鬧多了。她要去哪裏都是她的自由,我瞎操心那麽多做什麽......我還是在這陪陪你吧,明天就去找你說的那個人。”
“嗯,說的也是。”明泊輕而易舉便接受了寧遠短短時間內給他帶來的沖擊,他微微一笑,壞心眼地建議道:“不如我們做點有趣的事情?”
“做什麽?”寧遠狐疑地看着他,稚氣秀麗的臉蛋上露出些許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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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來了。我剛才親耳聽見的,你別見他好不好?我不想看見他難過。”
說話的是一道嬌俏的女聲,語氣裏染上哀求懇切的意味。
“哦?”被對方提出訴求之人邪邪挑起唇角,溢出甜美而魅惑的尾音,他五官十足的明麗,處處散發着令人驚心動魄的魅力。
眼波流轉間更是風情無限,他眉梢高揚,豔麗的五官顯露出幾分不屑:“我比他更要優秀,這一點是他遠不及我的。”
“你......”
她剛要辯駁,立刻便被他接下來所說出口的話語打斷。
“那個倒黴鬼有什麽好的?他才智遠不及我。”他邊說着,邊用蔥尖似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不僅是這一點,他的魅力也夠不上我的十分之一。他沒有超然的天賦,沒有能引人注目的特長,他甚至連當一名服務生都不太夠格。”
“如果不是我,憑他以前的經歷遲早會被父母所淘汰。”
“同樣是一張臉,他能像我這般發揮出百分之百的魅力麽?”他嘲諷地勾起唇,陰柔的氣質使得整張臉愈加绮豔,一時間讓人雌雄莫辨。
說到最後,他竟是得意起來,躍躍欲試地看着眼前正擔憂望着他的女孩,似笑非笑道:“我怕什麽?用自己限有的條件,來換取加倍甚至更加龐大的好處。這是我一貫的行事準則,我沒有錯,即便是他也沒有來呵責我的資格。好了,我待會還要陪張總出席宴會,沒時間來跟你瞎扯那麽多。”
“再說了,他要來找我興師問罪未必是壞事,畢竟懂得差距才能知道知難而退不是麽?你要真擔心他就回去跟他說清楚,看他是不是還能有心情來追求所謂的公平,還能不能放下心結把你當成他最親愛的小妹妹。”
“你真是太天真了,六夜姐姐。別忘了,我早已改名,我現在的名字不叫寧遠。而是......寧守,而他們都更樂衷于叫我——蘇守。”
六夜臉色頃刻間蒼白無色,她渾身都在顫着,眼神裏怒火翻湧,更多的,卻是不可名狀的驚懼。
在她咬牙切齒恨不得将他挫骨揚灰的目光中下,他扭着腰款款離去。
“”
作者有話要說: 說實話我好想打蘇守啊QGQ
好像很久沒更了...我錯了qaq感覺人都跑光光啦
好不容易相對空閑,盡量在這個周末完結吧。求留言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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