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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想的挺美,跟明泊睡一晚,然後第二天去看看自己家裏的人,然後找到六夜一起回到該屬于他的地方。
可是計劃遠遠是趕不上變化的。
寧遠一直以為明泊只是有些別扭,他們倆是好哥們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之前對他的種種也不過是出于一種微妙的競争意識。
但是他發現他似乎錯的很離譜,就在昨晚,一切感情都發酵變了質。
仿佛一道火光,在彼此靈魂深處都熊熊燃燒了起來。
熾熱的,不顧一切的,殚盡竭力的,歇斯底裏的。
火光暈染了他的思緒,翻湧交纏上他的軀體,一寸又一寸,如蛇信在舔.砥,一點一點啃噬着理智,在意識深處綻放出最絢爛的焰火。
無法抗拒的本能與最誠摯的深情,将他與他的世界徹底燃燒殆盡。
明泊很鄭重地對他說:“寧遠。我等了你十年。睡到半夜的時候,我經常會猛然睜開眼,臉上,身上全是冷汗,衣服都是濕的。人家不都說不得安息的靈魂會在世間停留,直到完成執念才會去投胎轉世麽。”
“我最初不相信你走了,我以為只是我出現了幻覺,睡着了,再睜開眼,什麽不好的東西,全都會煙消雲散了。我期待了很多個日夜,每一次,我在那家夥眼睛裏都找不着你的一絲痕跡。”
寧遠聽着有點哽咽,有一種想要哭出來的沖動,可是他沒有,他沒有辦法哭,他也哭不出來。
他張了張唇,想說點什麽,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被他硬生生掰碎成片決絕地咽下。
寧遠盯着被埋在氤氲霧氣裏的明泊,明泊身上的暧.昧痕跡在白霧裏若隐若現,明晃晃的昭示着他們幹過怎樣瘋狂的事情。他恍惚望向染上水霧的鏡子,猶豫了一會兒,伸出手指擦了擦,鏡子清晰了一小片,映出明泊的身形,随即又很快覆蓋上一層新的水霧。
鏡子裏沒有他。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這團拭不淨的霧,虛無缥缈,有影無蹤。
他有些諷刺地勾起一抹笑容,真像個怪物。
明泊很輕地笑了一聲,眼神裏充盈了柔情蜜意,繼續自顧自的說着。
他不是想對寧遠傾訴這些年等待的苦楚,而是想告訴寧遠,自己帶着對他的深切思念一路走過的痕跡,還有埋在自己心中多年的情感。
我心裏有你,我用心載着你看遍
“然後我意識到,你是真的不在了。我又開展了新一輪的期待。我盼着你能在午夜夢回時能出現在我的身旁,我覺得什麽都沒有你好看,光是對着你的照片我就能度過很充實的一天。我猜想如果我也去了你的世界說不定就能找到你了,可是我又舍不得。萬一有一天你回來找我怎麽辦?我一旦去了,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能夠記得你,到時候誰為你祭奠?誰又能證明你的存在?”
明泊從浴缸裏騰地站起,水珠順着他健碩而不誇張的肌肉滾下,他親昵地環住寧遠,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對着他耳語:“生命正是因為充滿奇跡,充滿意義才被稱之為生命。我跳動的心髒,就是你曾經存在于此的證據。我從未如此慶幸我沒有放棄夢想,因為它現在成真了。”
寧遠半張着唇,眼裏全是霧氣,氤氲的水汽将他的五官襯得更加潤澤,誘人極了,讓明泊不禁有一種想要啃下去的沖動,他看見寧遠笑了,是很真誠的笑容,不含修飾,不含顧慮。是他最心動的神情。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顫栗從尾椎骨直蹿入腦,他一下子就起了反應。
顧不得自己身上還濕漉漉一片,自己後面那處的異樣,他攬住寧遠的腰,咬着耳朵說:“我們再來一次?”
“不要了,”寧遠搖搖頭,堅定道,“那種東西不可以再有了,我現在很不好。”
“我愛你,寧遠。”明泊把自己頭發的水珠蹭到寧遠的臉上,水珠滑下,留下水痕的仿偌淚痕,看上去就像是哭過一樣,明泊輕輕吻下水珠,“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的心意始終不變。”
這一刻,寧遠終于明白了自己非回來不可的緣由。
這是明泊的執着,也是他的執念。
來自于月明泊長達十年的日日夜夜的思念,在永夜城的每一個夜晚他都能清晰感受,他想,這大概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着一定要再回來看一看的原因。
來自于對家人放不下的牽挂,他選擇了等待,選擇了再試一遍,倔強地堅持着,盼望在又一個輪回裏找到終點。
因為以上的因素,他回來了。
可說到底他還是不甘心的。
他不甘心自己就這麽離開,不甘心自己還什麽都沒有實現便失去了做這些的資格,這世界那麽大,他還沒有來得及看看就被剝奪了生命,太不甘心了。
明泊望着寧遠出神的臉,把他的手拉近,貼在自己的胸膛上:“以後我就用我的心載着你,就陪你看遍這世間繁華。我們的未來還很長很長,只要你願意留下來。”
寧遠吃驚地感受着手中鼓動的幅度,不着痕跡地搖了搖頭。
他離開這個世界太久了,早就已經回不去了。
他捏起的拳頭松了又緊,不忍再看向明泊布滿期待神色的臉,說:“明天就出發。”
明泊幾乎是在一瞬間低落了下去,但是這種情緒并未延續多久,他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失落情緒,對寧遠釋然一笑:“好,明天就走。”
只要是你想要的,只要是我有的,我都給你。
他的眼睛無聲地将這些全數傳遞予了寧遠。
那一夜,寧遠滿腦子都是明泊笑意滿滿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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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上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問我邏輯是什麽TVT我們還是安安靜靜看着吧
還有一章就到結尾了,
到時候會寫個番外
結局一
寧家搬家後明泊去過幾次,這些年來也對他們一家照顧有加,故而去蘇家的路他已輕車熟路,第二日剛吃完早飯便被寧遠催着上路了。
“為什麽這麽急?”明泊狀似很輕松地問他,盡管他手心裏都是汗。他想透過觀察後視鏡來觀察寧遠,但這招對寧遠來說壓根沒有絲毫起效。
後視鏡映出空蕩的後座,好像這駕車裏只有他一個人,空空蕩蕩的。
寧遠的回答很直白:“我想他們了。”
他在永夜城裏過的是空白幹淨的日子,沒有喧嚣,沒有糾紛,不像明泊早已淫浸社會多年,更懂得為現實作考慮,步步思慮,步步斟酌。
明泊笑着問他:“那等我們看完以後,就回家吧?”
明泊一直覺得,一個人住的房子是不完整的,一個人開的車是孤獨的。人是群居動物,需要陪伴,需要關懷,需要信任。他辛辛苦苦打拼事業,戰戰兢兢策劃未來,就是為了能給自己心愛的人幸福,能帶給愛人更好的享受,能滿足愛人物質與精神上的要求,能夠......與寧遠,長相厮守。
有寧遠的屋子,才能被稱之為——家。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家庭的滋味——獨屬于他且由他親手創造而出的家。
喜歡就去争取,能争取的就牢牢抓住。這是他愛人和追人的一套。可是他真心不願束縛住寧遠,或者說他根本無法束縛。
他有預感,見了面,就真的什麽都抓不住了。
“好,回家。”寧遠笑彎了眼,眼簾低垂,纖長的睫毛投下一小片扇形陰影,杏眼卻亮晶晶的,澄澈得仿佛能一直望到底。
明泊有意無意地把速度放慢,幼稚地期許能讓這短暫的時光更長一些。哦,最好前面能夠大堵特堵,他有足夠的時間來陪着車流消磨。
一路上卻出乎意料的順利,不多時明泊便駛着車抵達了目的地,從車上下來的那一刻,明泊心想,也許這就是天意。
門鈴不間斷地按了數下,房間主人才姍姍來遲。
開門看見明泊時,他表情瞬間變得微妙起來,活像是看見了什麽惡心的東西,他下意識想把門關上,卻又顧及到後事,而不得不把人請進來。
他對明泊的造訪似乎毫不意外,倒是有幾分等待已久的架勢。
明泊發現他的形象很亂,身上的衣服是胡亂套上的,頭發未來得及打理,他猜這人是剛從被窩裏出來,按照這人的性子,展現在外人面前的從來都是最完美的一面。
明泊視線經過對方豔麗的面容時不由自主的哽了哽,悶悶地把視線快速移開了。紅豔豔的印子在白皙的脖頸上顯得分外醒目,衣服是低領的,□□着鎖骨,無一不顯露出了豔靡的紅印。
啧,明泊在心中重重嘆了一聲。他甚至不敢回頭看寧遠的反應,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最怕的,不是蛇蠍鼠蛛,不是靈異鬼怪,而是寧遠的眼淚。
他舍不得看到寧遠失落。
“寧守。”他改名有好幾年了,明泊很自然地便喚出了他的新名字。
寧守輕笑一聲,嘴角諷刺地牽起。
“你是誰?”
寧遠與寧守不約而同地問出了這句話。
只是不同的是,寧守是對明泊說的,寧遠說的話他聽不到。
這句話從寧遠問出來并不奇怪,可是從寧守嘴裏蹦出來可就耐人尋味了。
蘇守自睜眼的第一日就看見了明泊,明泊還隐約記得當初的情形,他滿懷激動地上前去詢問寧遠的情況,卻發現寧遠根本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以往的東西統統都跟他沾不上邊兒了。
寧守頂着張與寧遠長大後的臉翻了個大白眼,冷冷地哼了一聲,對明泊說:“你來做什麽?不是說以後都跟我毫無瓜葛?不是要跟我一刀兩斷嗎?哼,我不認識你,你趕緊滾。”
明泊面無表情盯着他,淡漠而鄙夷,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在自娛自樂。
沒錯,明泊跟寧守是有過一段故事的,那段故事亦是他倆關系鬧得如此之僵的原因。
當明泊以為寧遠終于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心裏樂翻了天,不成想對方卻給了他一個極為敵視的眼神。
那個眼神中情緒複雜至極,有不不甘、有憤怒、有驚訝、有恐懼、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絕望與冷漠。
那些情緒糅合在眼神裏顯得無比陰沉,明泊看着他陌生的神色,心裏咯噔被吓了一大跳。
房間裏只剩他倆時,對方終于開口說話了。
自他醒來後,明泊聽得對方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到底要讓我的心碎多少次才夠?我累了,耗不起了,沒精力陪大爺您玩了,你既然從來沒在乎過我又何必逢場作戲?害得我......唉,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我以後再也不會駐足于你的生活,我一定滾的遠遠的。
明泊聽得一頭霧水,最後還聽見對方嘆息了一聲,說我怎麽那麽倒黴,之前眼睛簡直跟瞎了似的,看上的全特麽是渣男。重來一次一定要擦亮眼睛,再也不要陷進這些渣攻用暧昧編織的陷阱裏了。
之後明泊發現對方的态度對他越來越奇怪,仿佛早就認識他但是卻好像并不是他與寧遠以往的那種關系。
從他的話語中,明泊隐隐猜出幾點。
在對方的記憶中他們曾經相愛過;在對方的記憶中,他們感情的路程充滿坎坷;在對方的記憶中,是自己負了他;
這些連起來,明泊最确定的一點就是——這家夥壓根就不是他哥們,怎麽可能是他從小暗戀到大的寧遠呢?奇怪的地方還有一處,雖然對方口口聲聲說要與他斷絕關系,但總不經意間來到他面前,态度冷得要命,好像盼着什麽似的。
他那時候還為自己的事情撸不清,自然沒心思去理會,那人的期待便一點一點地淡下,最後就改了名,有了新的寧守。
寧守還說他不該叫寧守,應該叫蘇守才是。
後來明泊懂了,他的夥伴,他的哥們,是真的不在了,回不來了。
明泊勾起嘴角,任由那些複雜苦澀的滋味在心裏肆縱,他很專注地望着跑到寧守身旁左右打量的寧遠,目光柔情若水。
“你這是什麽意思?”寧守看着對方心不在焉的模樣皺了皺眉,哼,他跟他不是已經跟他劃分請界限了麽,這幅深情模樣做給誰看?誰稀罕!
等等,為什麽覺得身體現在很難受?雖然昨晚做的有點過了可是那處的傷口還不至于牽扯到心吧,可現在心髒每跳動一下就像是有無數針紮在上面,帶給他的并不是疼痛,而是空洞與虛無,他恐慌地睜大眼,從未有過的體驗在他精神中蔓延。
寧守覺得自己身體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了,空蕩的感覺從腳底一直而上,沒有歸屬了一般,恍似游離在這個世界之外。
他掩飾住自己的異樣,輕挑紅唇,拉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顫聲道:“我以為我們說的夠清楚了。”
“對,是很清楚。”明泊也朝他笑,笑得意味深長。
氣氛一下僵硬下來。
寧遠卻忽然發出一聲驚呼:“六夜!”
明泊看着突然從自己身邊跑走的寧遠,連忙提腳跟上。
“明泊!你到底什麽意思?耍我好玩嗎?”寧守氣急,愣在原地。
“六夜!!!不準躲!我看到你了!你怎麽會在這?”寧遠扯住六夜,有些委屈地看着她。
六夜低下頭,唯唯諾諾的也不說話。
良久,她才哽咽着聲音輕聲呢喃:“對不起。”
她做了一件錯事。
她初見蘇守時,蘇守渾身都是落寞,她看得心疼極了,便有些不忍心帶蘇守離開這人世繁華。
蘇守哭着對她說,他想活得好,他只是想活得好,他想重來一遍,讓自己的人生變得絢爛,而不是之前那樣腐爛頹靡的生活。
六夜最後答應了,說了句好。
她利用自己的職權徇私,為蘇守找到了一具完美的載體,然後用另一種方式來補償那個原本該是無辜的人。可是她沒想到寧遠對自己家人的愛那麽深切,遲遲放不下,于是她只好陪着他等。
這個過程中,她漸漸于寧遠相熟,透過與對方相處的點點滴滴,她方才悔悟過來,自己到底是做了多殘忍的事情。
那麽剔透的一個生命被她無情剝奪。
仿佛為了再一次确認自己當初做做下的決定,她去了蘇守,卻發覺對方并沒有遵守承諾,而是陷入更加糜爛的情.欲中。
大騙子。
六夜知道,自己是真的把寧遠毀了。寧遠明明那麽好的一個人.......說話溫溫文文的,從不大發脾氣,對每個人都謙和有禮。笑容亮亮的,跟陽光似的,是能透到心底的啊。
她現在徹底陷入了迷茫,不知所措。不論現在結果如何,蘇守的靈魂,必須收回,規矩被她破了,那她就一定要彌補回來。
話音像輕風拂過,掃過耳膜,而後很輕的消散開了,再無跡可尋。
寧遠定定盯住她,透亮的杏眼閃着迷離。
“我知道了。”他說。
“這麽說來,我該走了。”寧遠微微一笑,回頭看了一眼追過來的明泊,目光似是不舍。
他上前幾步,踮腳親了親明泊的額頭。
明泊表情緊繃着,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眼眶忽的濕潤了。
“再見。”像雪片一樣,輕輕落下,又悄無聲息地化開。
明泊回應說:“再見。”
寧遠帶着笑意,在光裏盈散,一瞬間消逝不見,猶如從未出現。
當晚流星劃過天際,星辰比以往要更亮。
璀璨的星光裏,他仿佛看見寧遠的輪廓被其一點點勾勒出來,最後寧遠擺手朝他微笑,那是純粹的,不染塵埃的笑容。
明泊在恐慌中無所依憑,魔怔了一般,一遍又一遍在心裏重述寧遠的名字。
他等了那麽久,等到的,原來只是又一次的離別。
可是既然回來過,那麽就一定會再次出現,他願意去相信,去等待,直到他們再次重逢。
這個世界,寧遠來過。
明泊就是見證。
作者有話要說: 結局一。
番外·結局二
作者有話要說: 邏輯已無√全文完
鄰裏街邊都知道,寧家糕餅鋪有個水靈靈的兒子,好看的跟天上下來的仙童似的,光是那麽一眼啊,整個人都陷進去了。
可惜的是,那個傻子,天生的。
所以他看着自己父母因為食品安全問題送進牢裏的時候,不哭也不鬧,還是原來的呆樣,沒有神采的眼睛,總是下意識咧開嘴角,露出一個好看卻又充滿傻氣的笑容。
他父母本就嫌棄他,親戚朋友更不待見他,如今寧家夫婦吃了官司,這傻子生活就徹底沒了着落。
好心人有時候會幫一幫,可是圖的什麽,不過一個傻子,或者還浪費國家的資源,後來肯伸出援手的人就少了,傻子只能靠着自己過活了。
他身上變得髒兮兮的,大花臉完全看不出以往的秀氣,身上套着件破爛的衣服,翻垃圾桶找食,睡的是橋洞,公園的長椅,路邊的巷子。倒真是以天為被,以地為席。
後來人們便不再管他,他也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有個拾荒的老人心疼他,把他帶在身邊養着,可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老人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孩子卻漸漸懂事起來。
所以人們不會知道,他還懂得了自己收集廢品攢起來賣錢,也不知道他渙散的目光逐漸變得清澄。
有一天,這個偏僻的小鎮來了一個衣裝革履的男人,男人形象高大帥氣,一下便捕獲了鎮裏姑娘的目光。
她們虎視眈眈地盯着這個看上去華貴不凡的男人,明着暗着送秋波,男人卻對這些視之不見,直切主題。
“有沒有姓寧的孩子?”他随手選了幾樣東西,結賬的時候順便問。
自從那個人走之後,他走遍了很多地方,碰見寧姓的貧苦小孩都會幫一把,久而久之,便成了習慣。
這是他養成這個習慣之後的第三年。
“啊有,有好幾個呢。”雜貨鋪的胖大嬸連連點頭,分別羅列出來,“老寧家的兩個妞,還有新來的一戶姓寧的,開了家飯店的寧大廚,吃了官司的寧老板家的傻子......”
明泊心念一動:“那那個傻子呢?他在哪?”
“他啊......估計跟方姨一塊上街撿垃圾吧,”胖大嬸很坦然,“他家裏人被關了,他自己一個人流浪很久了,後來被方姨撿了回去,我們日子過得也緊緊巴巴,實在幫不上什麽忙。”
明泊眉頭微微蹙起,有些不恁,但還是保持着禮貌向她道了謝:“謝謝,我知道了。”
“哎!東西。”
明泊匆匆對助理吩咐道:“把衣服準備好,日用品購置全,再幫我預訂一家賓館,要幹淨的。”
“是。”
明泊又找了個當地人指路,駛車往雜貨鋪大嬸指的方向行去,手心微微滲出了冷汗,心跳不自覺加快了幾分。
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指引着他,他說不上那是什麽,但現在他腦子裏只有着遵從自己內心的想法。
他順着橋緩步慢行,心中的聲音愈來愈響,他随意向前方一瞥,捕捉到一個很顯眼的目标。
那是一個衣着破舊的小男孩,還算是幹淨,左顧右盼在照着什麽,正拖着一個□□袋慢吞吞地走,他身材瘦骨嶙峋,臉蛋卻灰撲撲的,看上去十分不起眼。他蹲下把路邊的瓶子當珍寶似地撿起,疲憊的臉色看着有點讓人心疼。
明泊平寂已久的心,卻是重重一跳。
他拿出方才在雜貨店買的面包,一步一步朝他走去,像是怕驚擾了他,他的步伐放得格外地輕。
“吃吧。”他走到男孩的身旁蹲下,态度很平和地把手中的面包遞過去。
“謝謝!”是很好聽的清亮音色。
男孩眼睛一下子亮起,匆匆瞥了他一眼發覺他并沒有任何要收回去的意思後拆開了包裝,遞到嘴邊時卻猛然頓住。
他打量着手裏撒發出香味的面包,卻有些躊躇。
明泊輕笑,撕下一小塊放進自己嘴裏咀嚼咽下,眨着眼睛溫和地說:“放心吧,什麽都沒有。如果你還擔心,我不介意帶你去重新買一個。”
男孩拘謹地朝他鞠了一躬,鄭重再次道謝:“謝謝。”
男孩沒了顧忌,便撕下小半塊狼吞虎咽吃起來,明泊遞給他一瓶水,那目光柔和極了。
明泊這下對這個男孩有了初步評判。
這小家夥絕對不是個傻子,反而是既聰明又懂禮貌。懂得對陌生人送予的東西留一線防備,也懂得對善意示好。“謝謝您。”男孩心滿意足将半塊面包啃完,水也喝了小半瓶,明泊發現對方的目光很幹淨,眼眶微微發紅,握着水瓶的手也在顫抖,看得出來,他有些緊張。
“怎麽不吃完?”
“不了,”男孩輕輕地搖頭,“留給方姨吃。”
明泊把目光正對着他,頗為認真地向他提出問題:“你叫什麽?”
衣着破舊的小男孩與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相互對視,形成了在路人眼裏分外詭異的對峙局面。
“我叫寧安。”男孩目光卻有些躲閃。
“寧安......”明泊重複了對方的話。
他下意識伸出了指尖,撫上男孩的臉頰,顫抖的指尖輕輕摩挲着,試圖他臉上的污垢擦下。
“!!!”
寧遠驚詫看他,手忙腳亂後退開幾步:“我髒。”
這句話成功使明泊眉頭皺起,上一次也是這樣,寧遠也是這樣,用類似的理由避開他的親近。
“不髒!”明泊聲音登時拔高幾個度,吓得寧安杏眼瞪大,抖着唇說不出話來。
他很用力地向他鞠躬:“先生,謝謝您,真的非常謝謝您......”
鬼使神差的,明泊紅了眼,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了聲寧遠。
他的話足夠大聲,小男孩聽得清楚,先是一愣,然後連袋子都管不上了拿起水瓶和面包撒腿就跑。
這家夥怎麽回事呢!明泊眉間溝壑更深了。
十歲小孩尚體力不及成人,何況是像寧安這樣發育不良的,小短腿跑了沒幾步就被明泊從後面追上,大手一伸,寧安就被他抓進懷中。
“跑什麽!跟我回去。”
誰知一開頭乖乖巧巧的人卻大聲嚷起來:“我就跑!”
明泊不由分說,拉起他瘦小的胳膊便走,小男孩掙紮無果,只好放棄了抵抗,仿佛意識到了對方的想法,他自動自覺地跟上了腳步。
明泊把他抱上車,他的穿着與其格格不入,明泊臉上卻絲毫看不出嫌棄之色,反而認同的說:“這樣就對了,聽話。”
小家夥嘟着嘴巴,不太高興的樣子:“我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這樣不好。”
明泊從鼻子哼出一聲嗤笑,寧遠還說過自己不是人,兩個人床上的事做多了不好呢。
明泊受了其影響,語氣不自禁變得幼稚起來:“胡說,明明很好。”
方才這小家夥的禮貌在這會兒都收住了,露出了尖爪子,語氣還有點兇。明泊發飄想着,覺得怎麽都看不夠。
“我不能跟你走。”他再次說明了自己的意願。
“為什麽?”明泊問。
“我還沒有跟方姨說,這樣她會擔心的......”話沒有說完,明泊的手已經按上了他的頭發,輕輕揉了揉:“我會聯系人去照顧她。”
“你這人真奇怪。非要獻愛心。”最後小家夥得出這個結論。
明泊下笑眼,不予置答,心說就等着他藏不住把尾巴露出來了。
明泊的助理辦事一向效率又利索,他之前交代的事這會都完美達成,就差他把小孩領進門好好打扮梳洗了。
“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浴室中,明泊一面放着熱水一面問他。
寧安把衣服脫掉,小聲說:“我自己來吧。”
“嗯,我幫你洗頭發。”明泊朝手心倒出一抹洗發水,抹上寧安的頭發輕輕搓揉:“你之前......怎麽過的?”
“沒什麽啊,吃飯睡覺讀書,日子不都是這麽過的麽。不過最近方姨身體不好,我出來跑的時間多,都沒怎麽看書了。書是別人家丢掉的,方姨把能看的都撿回來了。”對方說。
感受到明泊的動作停下,他閉着眼睛問:“怎麽啦?”
“為什麽不來找我?”
如果不是寧安自作多情的話,發覺對方的聲音有些憤怒,還飽含了委屈。
被水沾濕的眼睫顫了顫,嘴角向上劃開一個弧度。
“你知道了?”他問。
“對,為什麽不來找我?”揉起了泡沫,明泊開水幫他沖幹淨,溫水順着臉頰流淌,将污垢除淨,露出一張白皙精致的臉。
洗完頭,明泊又開始幫他擦洗身子。
寧安皺起眉頭:“可是這種事情,不是很可笑嗎?你會相信嗎?”
“會,只要是你說的,我就信。”
可是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
很多東西其實以時過境遷。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明泊聲音和緩,低沉磁性的聲音充滿了令人信服的力量,“你不是怪物,這是機緣,是奇跡。你該去接受,而不是排斥。”
“我也沒想過排斥。”白淨的臉蛋被熱氣熏染出一層薄紅。他接着說:“我只是覺得還不夠時候。我不希望跟你見面的時候我是一無是處的。”
明泊說話間手一直沒停,這會已經快摸到他下身某處還未發育完全的部位。
“你你你......”寧安臉上簡直要燒起來。明泊輕笑,在他額上留下一個吻:“嗯,我們回去之後就像從前那樣,一起看書,寫字,學習;一起吃飯,睡覺,游玩......”
明泊目光沉沉地說:“我會等你長大,我們之間緣分是不是很長?”
寧安點點頭,心跳在直線加速,他用手指劃出一條線:“比一輩子還長。”
明泊也伸出手,将他的手指攏在掌心裏。
寧安當即狠狠抱住他,力度之大,像是要把多年來積壓在內心的東西一下釋放宣洩,讓明泊惶惶無可終日的心終于安定下來。
“這是只存在于你我之間的,獨一無二。”
在兩人目光相接,四目相對之時,明泊如此對寧安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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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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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