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未歸 強盜是我本行啊
花仔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別院,鋪開一桌子書,營造出一種挑燈夜戰努力奮鬥的假象。
但這些都白忙活了,她一直把自己看睡着,姜安城都沒讓人來喚她。
再睜眼的時候天邊已經微微亮,姜安城這時候差不多吃好早飯要去上朝了。
花仔一躍而起,随便抹了把臉就去廳上。
廳上空空,淡淡的朝晖照在無人的席案上,木料泛出柔和的光澤。
姜安城一天到晚的行程規整得像是拿尺子量出來的,每天睜眼的時辰都沒有一絲差錯,什麽時候在哪裏幹什麽事情,一找就一個準。
這麽多天,花仔一踏進廳門就可以看到姜安城坐在案後,垂眼用餐,沉靜雍容。
花仔覺得十分不對勁,正好桑伯領着下人在灑掃,花仔問:“你們主子呢?難道還沒起?”
這一問不知為何讓桑伯十分歡喜,答道:“花公子這是記挂主子呢?多謝花公子關心,主子若是在,從來沒有晚起的,現在花公子見不着主子,只是因為主子昨夜未歸。”
“未歸?”花仔訝異,“去哪兒了?”
桑伯道:“其實主府那邊離皇宮更近,上朝更方便,所以自主子不再在麟堂和太學執教,別院就很少來了。這次一連住了這麽些天,已是相當難得。昨晚想必是忙得太晚,又或是今早有什麽要事,就直接宿在主府了吧。”
花仔肚子裏有一萬句髒話。
你不回來倒是先說一聲啊!!!!!
我為了趕回來,可是扔下了五千兩黃金!!!!
桑伯把她臉上的戾氣和怒氣看得真真的,連忙道:“花公子請先入座,早飯這就送來——”
“入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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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仔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個掃地的下人悄悄道:“這花公子脾氣挺大。”
桑伯喝住他:“你知道什麽?世間女子,任是哪一個,看見自家男人夜不歸宿,總歸都是要生氣的。”
大夥兒頓時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花仔的氣也就生到離開別院為止。
一踏出別院,她就感覺到黃金在向她招手了。
五千兩!
足足五千兩!
哈哈哈有五千兩黃金在等着她,還有什麽放不下的呢?!
她直奔麟堂,先去找住在學舍的韓松。
結果撲了空,韓松居然不在,她抓住和韓松同舍的生徒,一問才知道韓松一晚上不在,到現在也沒回來。
花仔心裏咯噔一下。
等到上課的鐘聲響起,風長健和姜欽遠也沒有出現,已經可以肯定,出事了。
她明明已經安排得妥妥帖帖,還能出什麽事?
猛地,她想到了昨晚那種奇異的、仿佛被人窺視的感覺。
當時是一只野貓走了出來,所以她當那只是一種錯覺。
可如果,那不是錯覺呢?
花仔再也坐不住,起身就準備往外走。
門在這時候打開,姜安城從外面走進來,上下打量她一下:“要出去?”
“有點事。”花仔腳下不停,“兵論等我回來補——”
話沒說完,手臂被姜安城位住。
他的五指修長如文士,力氣卻不小,花仔沖得快,被拉得幾乎踉跄一下,正要用點力氣甩開,他偏過頭看着她:“是去找韓松他們?”
“……”花仔先是一驚,然後狐疑地打量他,“你知道什麽?”
“你覺得我該知道什麽?”
姜安城的聲音聽上去波瀾不驚,臉上也看不出喜怒,讓花仔拿不太準,她撓了撓下巴,“我怎麽知道你知道什麽?”
姜安城的眸子冷下來:“二當家,你可知欺瞞師長,該當何罪?”
姜安城即使是面無表情的時候,看上去都有幾分溫和,但眸子一冷,頓時便有一股肅殺之氣。
花仔忽然想起姜安城昨晚一夜未歸,腦袋頓時有點疼。
完了,肯定是周士明的家人報了官,說不定正好報到姜安城手上,他不是那個都指揮使麽?搞不好整座京城的大事小事都歸他管。
“所以……”花仔頭疼地開口,“我的人都在你手裏?”
姜安城看上去也有點頭疼:“二當家,你昨晚到底幹了什麽,還不肯如實交代麽?”
“也沒什麽,我們就是看那個周士明欺負祭酒大人,所以就想給祭酒大人出口氣。”花仔道,“既然夫子你都知道了,那黃金就還給周家,趕快讓韓松他們回來吧,主意都是我出的,事也是我幹的,跟他們關系不大。”
“什麽出口氣?”姜安城皺眉,“你這是綁架勒索,強盜行徑!”
花仔奇怪地看他一眼:“強盜是我本行啊。”
姜安城一口氣堵住:“……”
事情都挑明了,花仔往桌面上一坐,道,“雖然我心疼那五千兩,但好在是犯在你手裏,韓松他們應該不用坐牢吧?”
姜安城冷冷道:“你帶着同窗綁架朝廷命官,還知道擔心他們坐不坐牢?”
“那當然了。”花仔道,“去劫獄怪麻煩的。”
“………………”姜安城下意識捂了捂胸口,只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夫子你臉色不大好啊,哪裏不舒服麽?”花仔關切地問,“還是說你不好徇私放他們出來?那也沒關系,麻煩就麻煩好了,我去把他們劫出來。”
花仔說着就走,神态與語氣皆輕松得像是要去把他們找來吃個飯。
“站住!”姜安城大喝一聲。
花仔回頭,只見姜安城眉頭緊鎖,滿面怒容,不由意外,這麽生氣幹嘛?
“今天你不用上課了,給我負重繞校場跑一百圈!”
一百圈雖然有點多,但體力上的懲罰對花仔來說其實都不算什麽懲罰,她道:“行,那你先把他們放出來……”
一語未了,就看見韓松、風長健、姜欽遠三個人從廊下向這邊走過來。
一面走,還一面揮手,遠遠地就露出了笑容。
并還異口同聲,熱烈招呼:
“花哥!”
花仔看看他們,再看看屋內眉頭擰得死緊的姜安城。
……
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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