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很好 再不把花公子接回來,我怕您先熬……
“小、小姜大人……”
底下的金吾衛全呆住了。
花仔看看底下的金吾衛, 再看看姜安城仿佛能滴下水來的臉色,悄悄道:“要不……我幫你把他們都滅口?”
姜安城狠狠瞪她一眼,朝底下開口:“本官今夜巡視至今, 見這塊匾額因風松動, 所以登梯加固。有勞諸位替本官扶一下梯子。”
巡夜的金吾衛們發現自己竟然有機會為小姜大人效勞,頓時争先恐後, 一把梯子都不夠這些人搬的,一起朝上面道:“小姜大人夙夜為公, 我等萬分感佩。小姜大人請小心貴體, 慢慢下來。”
花仔:“……”
還能這樣?!
她順勢就想下去, 姜安城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視線落在牌樓的脊架上。
那兒,擱着她的作案工具——大白盤子一只, 刮刀一把。
花仔只能拿起來塞進懷裏。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梯子。
剛落地,花仔就想跑路,但姜安城背後好像生了眼睛, 一只手負在身後,準确地捉住了她的手。
金吾衛們對着姜安城又是一番恭維。
姜安城一手在背後捉住花仔, 氣度仍然矜貴清雅, 勉勵了金吾衛一番。
最後姜安城交代金吾衛:“這塊匾額乃是太祖親書, 尊貴無比。這一帶的安危皆在諸位身上, 今後巡夜之時務必多加關注, 一旦發現異常, 即刻處置, 設若有匪徒敢打匾額的主意,立殺無赦。”
花仔只覺得脖子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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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點金粉而已,殺無赦也太狠了吧?!
金吾衛們接令之後, 卻是像打了雞血一般,精神抖擻地接着去巡街了。
長夜與長街皆寂寂,姜安城慢慢轉身,看着她,“你說,我該當如何處置你?”
他的眸子沉沉的,聲音也沉沉的。
花仔掏出盤子和刀,展示給他看:“大哥,我只是試了一下刀,什麽也沒刮到,基本就是上去看了個風景,難道爬樓看風景也要罰嗎?”
“按麟堂監規第四十八條:随意毀損麟堂財物,當去武聖面前罰跪三日。按家規,你夜不歸宿,欺瞞師長,當禁食兩日,罰銀二百兩。”姜安城聲音裏不帶什麽情緒,“你可認罰?”
“……”花仔試探地,“我能不認嗎?”
姜安城立即皺起了眉頭。
“嗐,認認認,罰吧罰吧罰吧,”花仔說完,低聲咕哝,“早晚老子一定會撈回來。”
姜安城眉頭皺得更深:“你說什麽?”
“沒什麽。”花仔重新把刀和盤子往懷裏一揣,“那什麽,夫子你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去罰跪了。”
反正武廟一個人都沒有,她愛睡愛跪只有姜子牙知道。
哪知她才進武廟,後面就跟進來兩名麟堂生徒。
花仔:“幹什麽?”
“奉姜夫子之命,監督你受罰。”兩名生徒懇求,“花哥,拜托你給我們幾分面子,要是您不好好受罰,姜夫子就會罰我們。”
花仔:“……”
要不要做得這麽絕?
“好吧。”花仔點點頭,“去把門關牢些,天涼了,風鑽進來冷。”
兩人才從熱被窩裏爬出來,更怕冷,聞言一起回身。
就在這個時候,兩人後脖頸驟然挨了一下,兩人還來不及交換一個視線,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想看住我,下輩子吧。”花仔拍拍手,把廟內的蒲團搜羅起來,在地上鋪鋪平整,舒舒服服地躺上去。
頭枕着手,視線剛好對着武聖塑像,姜子牙慈眉善目,胡須和眉毛皆長長的,除了腦門沒有突出來,各處都很像壽星翁。
“老姜,你那個小本家腦筋太軸了,你能不能去給他托個夢?告訴他,年紀輕輕一天到晚這麽認死理,會死得很早的。”
塑像一動不動,只有供桌上的燭光與香火閃爍。
花仔對着塑像嘆了口氣。
她想到了姜安城那個奇奇怪怪的爹。
又想到了姜安城身上的傷痕。
任誰有那樣的爹,恐怕都很難快活起來吧?
算了,她估且就不跟他計較了。
她合上眼睛,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得知花仔受罰後,桑伯第一個坐不住了。
帶着下人在書房打掃的時候,桑伯看着窗外陰沉的天色,自言自語:“這天越來越冷,好像要下雪吶……這樣的天氣跪上一夜,花公子小小年紀真不知道挨不挨得住……”
一面說,一面悄悄瞥向書案後的姜安城。
姜安城在看書,像是全然沒聽見,臉上毫無表情。
姜安城吃午飯的時候,桑伯在旁邊服侍,又狀若無意地提起:“這道炖豆腐花公子最喜歡了,說吃起來有肉味。唉,她吃得多,最不經餓的,真要餓上兩天,怕是熬不住……”
姜安城擱下了筷子,起身離開。
晚間,桑伯給姜安城準備熱水,忽然之間,淚水滴進熱水裏:“主子,真的還要讓花公子跪到明天晚上嗎?這都一天一夜了,花公子不吃不喝,怎麽受得了?!”
姜安城:“……”
禁食兩日,對于花仔那種吃貨來說,确實是艱難了些。
不過,花仔如此得桑伯的心疼,讓他着實有點意外。
但再一想……那個小小的身板裏仿佛永遠蘊含着無窮無盡的活力,桑伯好像一直都很愛追着她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哪怕她一臉不耐煩。
這一個瞬間,他竟有一些懂桑伯的感受——她的臉小小的,眼睛圓圓的,哪怕是不耐煩的表情,看上去也十分可愛。
也許是別院太靜了吧,桑伯無兒無女,遇見了花仔,便忍不住疼了起來。
桑伯內心:我确實心疼花公子,但更心疼的是主子您吶。
主子您看了一早上,書都沒有翻過一頁。飯菜也只是略動了幾口,這會兒水都快涼了,您還在那邊發呆……再不把花公子接回來,我怕您先熬不住。
當然自家的主子自家最清楚,這話一旦真說出口,主子只怕反而會惱怒。
然後便是生生克制住自己,重新成為平日裏冷靜自持的姜家少主,不再出一絲纰漏,直到花公子跪到明晚結束。
果然,他這麽稀裏嘩啦流淚之後,姜安城嘆了口氣:“罷了,一會兒我去麟堂看看她有沒有在罰跪,你若實在擔心她,便一起去吧。”
桑伯眼睛亮了:“謝主子!老奴這就去準備準備!”
準備什麽?
當然是準備吃的!
桑伯上馬車的時候拎着一只老大的椿箱,姜安城選擇了無視。
這點完全在桑伯的意料當中——若是不肯,主子根本不會讓他跟來。
夜色下的麟堂十分安靜,經過牌樓的時候,昨晚的情形又一次閃現在姜安城面前。
竟敢打禦筆的主意,真是膽大包天。
但想到她一手端盤一手執刀的樣子,又覺得有點好笑。
真是奇怪,明明是一件分外讓人惱火的事,昨晚他也确确實實是相當生氣,怎麽一天時間過去,再回頭看時,笑意卻像清泉一般汩汩從心裏往外冒,一直冒到了嘴角上?
這絲笑容轉瞬即逝,但桑伯還是看到了。
心中滿是欣慰。
桑伯從來沒有看見過主子臉上有這樣的笑容,這樣清淺,這樣輕盈,笑得就像主子十五歲之前那樣輕松明快,又比那時多了一絲溫柔。
看來撺掇着主子來這一趟,是一個無比英明的決定!
武廟的窗子上透着極淡淡的光,那是供桌前的燭光。
桑伯明顯感覺到主子的腳步加快了一些,連忙也提速跟上。
然而就在兩人走近的時候,忽然聽到了裏面的笑聲。
姜安城的腳步一頓,跟在後面的桑伯一時沒能剎住腳,整個人向前跌去,手裏的椿箱磕在了地上,發出一聲響。
廟內的聲音驟然消失了。
姜安城臉上原本柔和的神情也消失了。
“你就在這裏,不要跟來。”姜安城吩咐,然後,踏上臺階,推開了武廟的門。
武廟內,燭火微微搖曳,兩名生徒躬身向姜安城行禮,花仔端端正正地跪在蒲團上,一動不動。
一切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異樣,如果三個人的嘴上沒有泛着油光的話。
“知錯了麽?”姜安城聲音平靜。
花仔:“知錯了。”
“下回還犯嗎?”
花仔垂着腦袋乖乖答:“不敢了。”
這應該是标準答案,但姜安城的衣擺并沒有從她身邊離開。
話說姜夫子罰人跪還要專程來查崗,着實讓花仔有點意外,您是小姜大人啊,真的閑成這樣了嗎?
“……還敢再期瞞師長嗎?”
“不敢”兩個字已經熟極而流,到了花仔的喉嚨口,但她忽然發覺好像有點不對。
姜安城的聲音一貫是溫和舒緩的,可這一句卻莫名透着一股子冷意。
好像心情十分糟糕的樣子。
明明昨晚他那麽生氣,聲音也沒有冷到這個份上。
她擡起頭,想瞧瞧他的臉色,奈何燭光太暗了,他又逆着光,看不清楚。
便索性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湊到他的跟前。
她一湊,姜安城便習慣性一退,後背抵上供桌。
供桌底下,不知是誰倒抽了一口冷氣,響在寂靜的室內,分外明顯。
花仔:“!”
已經被拉下水的兩名生徒:“!”
“出來。”姜安城的聲音益發冷了,“莫要等我掀桌。”
錦緞桌簾從供桌上垂下來,下垂到地,桌簾簌簌發抖,慢慢鑽出來一個韓松。
再鑽出來一個風長健。
最後是一個姜欽遠。
三人手裏一人端着一只捧盒,捧盒裏是吃到一半的酒菜。
姜安城的視線從三人臉上一一掃過,三個人無法承受,只想當場暈過去。
這還沒完,姜安城微微吸了吸鼻子,不知聞見了什麽,然後伸出手,從武聖塑像後拎出一壺酒來。
他拎着酒,慢慢擡起眼,望向花仔,慢慢地擠出兩個字:“很好。”
花仔:“………………”
花仔:“!!!!!!!”
現在打道回府逃回北疆,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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