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上朝
聞鳴玉很想睡回籠覺,但還是被“上司”強行拽去開會,一臉的生無可戀。
穆湛命令他變成垂耳兔,他不想去,試圖掙紮,改變某人的想法。
但這人就站在床前,盯着他,顯然不會輕易罷休。
“變成垂耳兔,或者就這樣去,你選一個。”
聞鳴玉瞬間想象到,他跟着一起出現在大殿,那些大臣原地發瘋崩潰,宛如在看一幅昏君與妖妃的畫,痛心疾首,涕泗橫流。
對比之下,變成垂耳兔都似乎變得好接受起來。
穆湛看他不動,伸手就想直接這麽帶他去。
聞鳴玉一看,慌忙說:“等等!”
白光掠過,人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床上多出來的一團雪白。
像雲朵一般,蓬松柔軟。
穆湛毫不猶豫就抓起了那只小小的垂耳兔,攏在掌心,然後揣進袖袋裏,面色平靜地走了出去。
任誰都想不到,被稱為暴君,暴戾恣睢,殘暴不仁的某人,會帶着一只兔子上朝。
金碧輝煌,宏偉壯麗的大殿。
文武百官整齊有序地站在下面,恭敬地弓身垂頭。
一貫的禮儀步驟後,朝會正式開始,大臣逐一上奏。
這還是聞鳴玉第一次上朝,雖然不參與,但作為局外觀衆,也忍不住好奇,在穆湛的袖袋裏,兩只小爪子攀上,悄咪咪地探頭探腦,想看看外面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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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剛探出個頭,頭頂上方就壓下來一只手,慢條斯理地摸他的頭,又捏了捏耳朵,撫背順毛摸,整個動作都非常熟練自然,顯然已經做了很多次。
聞鳴玉在穆湛的手心下,偷偷地擡眼看過去,發現這人靠着龍椅,坐姿有些懶散,根本沒認真聽的樣子。
不過吧,古代的上朝還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想當然會是非常嚴肅正經,個個都是大佬,精英中的精英的樣子。
但事實上,底下幾個大臣為了一件事争得臉紅脖子粗,就差撸起袖子當場打起來,堪比小學雞互啄現場。不過當然,他們的鬥嘴方式還是要高級很多,都是指桑罵槐含沙射影借古諷今意在言外,能戳人肺管子氣到你吐血的那種。
聞鳴玉看得目瞪口呆,言官真就是嘴巴是利器,罵人不帶髒,殺人不見血,放到現代,恐怕都少有人能敵得過。
能站在大殿的,自然都是大官。聞鳴玉在這裏,其實能學到不少東西。
他扒着袖口,借着穆湛手掌的掩飾,興致勃勃地看。
只是到了後面,聞鳴玉看得有些累了,穆湛還總是摸他的背,舒服得發困,忍不住就頭一點一點的,差點要從口袋邊往前一墜,翻滾出來,還是穆湛的手一攏,讓他落入了掌心,毫發無損。
聞鳴玉因為短暫的懸空失重,猛地驚醒過來,兩眼一瞪,滾圓滾圓的,然後茫然地左右看了一眼,發現周圍都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氣息,立刻就又放松下來,還下意識就用臉蹭了蹭穆湛的手指,趴下來,繼續睡。
太困了,睜不開眼睛。
溫暖又柔軟的毛絨絨,輕輕蹭過,像無數輕盈的羽毛落在心口,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底下大臣還在熱火朝天地各抒己見,一擡眼,發現龍椅上的那位唇角微勾,露出了一個疑似愉悅的笑容。
瞬間吓得打了個哆嗦。
穆湛對待朝臣一向毫不留情,他們可不會覺得穆湛是心情好而笑,而是不耐煩想殺人的冷笑。
于是,齊齊噤聲,大殿靜得不可思議。
他們屏氣凝神,渾身緊繃,生怕天子的怒火落在自己身上,燒得遍體鱗傷,屍骨全無。
在場唯一一個不緊張的大臣,恐怕也就只有魏英武了。
他向來不喜歡上朝,覺得那些人講話老愛拐彎抹角的,聽得很費勁累人。但他有将軍官職在,表兄又盯着他,不得不按時來報到,然後就站在原地,幹站近兩個時辰,無聊到差點摳手指玩。
但今天不一樣,他視力極好,眼尖地發現,聖上袖子裏藏了點東西,會動!
偷瞄了好一會,終于确定那一團雪白的毛絨絨,是垂耳兔!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簡直要原地表演個猩猩錘胸口,瘋狂咆哮,把屋頂掀了,把地板都給蹦塌掉。
居然是他最喜歡的兔子,聖上也養兔子!
這個認知讓他無比激動,哪裏有心思理其他大臣的想法,只想和聖上進行兔兔鏟屎官之間的交流。
所以,在其他人都低着頭不敢出聲時,魏英武還在偷瞄上面的小兔子,蠢蠢欲動。
然後,那只軟乎乎的垂耳兔在穆湛掌心裏翻了個身,兔耳朵垂下來,嘴微微張開,小肚子随着呼吸慢慢起伏,小爪子對着空氣一抓一抓的,腿還蹬了一下,不知道是在做什麽美夢。
穆湛單手托腮,伸手戳了下他的肚子,優哉游哉的,很是光明正大地上班摸兔。他是大老板,也沒人敢有意見。
魏英武在下面看着,嫉妒的檸檬汁簡直要從嘴角噴射而出,太酸了,他也好想帶兔子上朝,摸兩個時辰的兔子,他完全可以!讓他站在這裏一天也沒關系!
穆湛看下面沒了動靜,壓低了聲音說:“繼續。”
朝臣聞言,這才遲疑着,再次開始上奏。一開始還有些膽顫,說到激情處,又有些情難自禁,吵了起來。
魏英武忍不住插嘴了,“李侍郎,王尚書,你們就不能好好讨論嗎?非要跟在市集裏一樣那麽吵?”
正吵着的兩位同時轉頭看向魏英武,很詫異魏将軍怎麽會突然出聲,難道他被那邊拉攏了?
但實際上,魏英武只是不想他們吵到兔子睡覺而已。他是不參與,但也不是傻,能看得出來他們只是故意吵給聖上看,表明自己的态度罷了。他覺得完全可以正常說,不用拐着彎來。他很贊成表兄說的話,別在聖上面前耍心思。
魏英武說完這一句,就沒再說話。別人試探,他也不接。
正争吵的兩位稍微收斂了些,但還是在繼續。穆湛漫不經心地聽着,慢慢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垂耳兔的背。
直到有人提到,“若是先帝看到……”
聲音猛地頓住,說話的那人臉都白了。他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果然,穆湛臉上沒了表情,眼神沉沉,陰森得可怕,洶湧襲來的殺意,壓得人喘不上氣,幾乎腿軟跪伏倒地。
那些過去是禁忌,不可說。
李侍郎後悔萬分,冷汗不斷在額頭彙聚,滴落在地,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
穆湛站了起來,從一旁的禁軍手裏抽出利劍,一步步走了下去,腳步聲不重,但那聲音卻像是一下下踩在衆人的心髒上,令人心口發緊,喉嚨發幹,動彈不得。
穆湛走到李侍郎面前停下,一字一句,緩緩說:“既然愛卿如此想見先帝,孤送你下去見他如何?”
剛一說完,他握着劍就狠狠地刺出去,對準了李侍郎的脖子,眼見就要穿透而過,血濺當場。
但就在這時,聞鳴玉像是被外面的聲音吵醒,從穆湛的袖袋裏鑽了出來,擡起爪子揉了揉眼睛,軟乎乎的耳朵不經意間蹭過穆湛的手腕,仿佛在輕撓着安撫。
随之而來的,還有唯獨穆湛才能聞到的果香,淺淺的甜氣,宛如一陣清風拂過,穿過四肢百骸,竟讓雙目泛紅狀态不穩的穆湛很快地平靜下來,手上握着的劍一歪,擦着脖子過去,然後硬生生刺進了後面的柱子上,令人驚駭。
李侍郎脖子刺痛,鮮紅的血流了下來,但只是一個傷口,并無性命之憂。
“下一次,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穆湛面無表情地說完這話,又拾級而上,在龍椅坐下。
李侍郎怎麽都沒想到,自己還能撿回一條命,慌忙叩謝隆恩。
聞鳴玉剛醒,整只兔都還迷迷糊糊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但能感覺得出來,穆湛的信息素躁動不安,連忙伸出爪子抱住他的手腕,悄悄用信息素安撫他。
效果顯然是有的。
穆湛緊蹙的眉,和陰郁的臉色都有所緩和,異常沉默地摸着手腕上挂着的垂耳兔,柔軟得手指仿佛都能陷進去的手感,令人十分治愈。
因為這事,接下來的朝會平和了許多,誰都不敢大聲說話,沒過多久,要事上奏完畢,便退朝。
穆湛帶着兔子離開大殿,坐上步辇,回寝殿。
剩下那些文武大臣,在後面慢慢一邊讨論一邊離開,魏英武也被幾個大臣拉住談話,但他一臉憂郁,正記挂着穆湛袖袋裏的兔子,試圖向聖上求見,如果可以的話,還想摸一摸。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那只垂耳兔真是太可愛了!
魏英武控制不住,大白天就開始做夢。
太極殿。
穆湛屏退宮人,連趙德全都不需近身伺候,守在門外。
他走到床邊,把袖袋裏的垂耳兔撈出來,置于掌心,揉捏了兩下,然後放到龍床上,說:“你今天是故意的吧?”
垂耳兔眨巴着眼,來了個歪頭殺,一臉困惑的樣子。
雪白柔軟,尖尖帶點粉的兔耳朵垂下來,随着他的動作,晃了一下,直白地勾着人,讓人手癢。
穆湛毫不客氣,伸手就揉了兩把,不追究大殿上的事。他想,這兔子太膽小,當時醒着,要是看到了什麽血腥畫面,不知會吓成怎樣。所以,最終還是停下了動作。
“該用早膳了,要不要變回來?”
穆湛随口這麽問。他很喜歡聞鳴玉的兔子形态,可愛的外表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小小一只剛好能握在手心裏,牢牢掌控,不管去哪裏都能帶着,讓他很滿足。
問要不要變回人,只是因為聞鳴玉喜歡吃,人形吃東西更方便,聞鳴玉也不好總是不出現,容易令人覺得奇怪。
聞鳴玉聽到用膳,忍不住就咽了下口水。也不能怪他,起床之後都過去幾個小時了,當然餓得不行。
于是,他鑽進被窩,連忙變回人形,然後才發現……沒拿衣服。
他猶豫一下,從被窩裏小心翼翼探出個頭,耳朵發燙,抓着被子,小聲說:“陛下,可以幫我拿件衣裳嗎……”
穆湛看着他露出來肩膀的一小片白皙皮膚,眼神暗了暗,沒說什麽,還真轉身就去拿了。只是垂在身側的手指,下意識微微蜷縮,像是在摸什麽。
沒過一會,穆湛就給他遞了一套衣服。
聞鳴玉在錦被裏一拱一拱,像只打滾的小奶狗似的,很努力快速地把衣服穿好。畢竟,外面可是有美味佳肴等着他。
等他搞定了從被窩裏鑽出腦袋,一眼就對上了穆湛意味不明的視線,那眼神,讓他下意識想往後一縮,又鑽回到被窩裏。
但當然是不可能的,那只是鴕鳥埋沙,所以他抖着手,還是掀開被子,爬到床邊下去,穆湛順手就捉住他的胳膊,扶了一下,然後兩人一起去用膳。
聞鳴玉很餓,但還記得穆湛今天在朝上心情不好,他睡着了,沒看到全過程,但也猜得出來,是有個大臣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就算安撫過了,穆湛周身的信息素都還是沉沉的。
如果實質化形容的話,穆湛此時就像是一只處于暴躁狀态的大型兇犬,沉默地舔着傷口,冷着臉警惕戒備所有人,誰敢靠近,就會發狂咬人。
氣氛緊繃,聞鳴玉也不敢亂來,怕戳到他在意的點,加重狀況,但又不能放着不管,任傷口獨自腐爛,當下看着沒什麽,之後卻是一下爆發,累積出更可怕的結果。
根據以往相處的經驗,聞鳴玉知道只要不踩穆湛的底線,穆湛都不會真的生氣,對他的寬容度确實有些偏高。
他想試着哄哄,不希望穆湛不開心。
于是,他邁開步子,走快兩步,伸手一下抓過去,但大概是有些緊張,沒抓對,只拽住了穆湛的兩根手指。穆湛一頓,回頭看了過來,神情似有些不解。
……聞鳴玉不禁尴尬,覺得這有點像撒嬌的小朋友,幼稚了些。
以前明明對着穆湛甜笑讨好什麽的,都是拈手就來,怎麽現在就那麽僵硬,是他的演技退步了嗎?!
聞鳴玉對自己的求生技能退化有點慌,開始後悔為什麽要變回人,兔子模樣的話,感覺做什麽都像是在賣萌,容易很多。
他放開穆湛的手指,穆湛立刻手一動,要抓回去,但聞鳴玉很快就主動牽住了穆湛的整只手,還小力地扯了一下,軟聲喚:“陛下。”
穆湛低頭看了一眼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聞鳴玉彎了彎嘴角,當做沒看到,信息素安撫有身體接觸,效果會更好。他轉移話題問:“今天吃什麽,我好餓,上朝那麽久,感覺肚子都扁了,陛下每次上朝都這麽辛苦嗎?”
穆湛頓了頓,腦子裏浮現的,是垂耳兔在袖袋裏呼呼大睡,四腳朝天,就差打小呼嚕了的可愛畫面。他偏頭看聞鳴玉,說:“你幾乎一直在睡。”
言下之意,恐怕是——你都在睡懶覺不動腦子,為什麽餓。
聞鳴玉聽出來他又在損自己,氣得用力握住穆湛的手,想掐疼他,但還是沒松開手。
不知是信息素有作用,還是穆湛看着聞鳴玉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很逗趣,竟然翹了翹唇角,心情好轉了。
膳食已經放好,宮人退下。
聞鳴玉和穆湛都坐了下來,牽着的手自然也松開了。
聞鳴玉看穆湛好了很多,就開始專心吃飯,他是真的餓,淩晨到現在,都隔了有十幾個小時了。
他迫不及待伸筷子,想夾好吃的,但一只手突然搶走了他的筷子。
有點懵。
然後,他就看到穆湛夾了好幾樣他愛吃的菜,再将瓷碗和筷子一并放到他面前。
雖然不明白穆湛突然搞什麽,但香噴噴的菜擺在面前,心情一秒變好,拿起筷子就開吃,直到——他看見碗裏一塊塊橘色的胡蘿蔔。
穆湛察覺到他突然停下來的動作,剛還渾身冒花花似的高興,一下就暗淡下來,甚至頭頂興奮翹起的呆毛都耷拉了下來。
穆湛看去,“怎麽了?”
聞鳴玉默默地把碗裏的胡蘿蔔丁撥到了一邊,下撇的嘴角透着顯而易見的嫌棄。
穆湛有些意外,兔子不是很喜歡吃胡蘿蔔的嗎?
“你真的是兔子?”穆湛看着他問。
突然接到了物種質疑,聞鳴玉下彎的嘴角更明顯了。兔子是吃草的,狗皇帝沒有常識!
聞鳴玉怕自己忍不住罵他,想着他今天心情不好,大度點不跟他計較,就只是含糊地應了一聲,繼續低頭吃飯,把狗皇帝隔絕在屏障外,聽不見也看不見。
穆湛坐在他身旁,看着他吃,那直勾勾的目光,也沒對專心幹飯的聞鳴玉産生什麽影響。
沒過多久,聞鳴玉吃完了一整碗飯菜,只剩下一小堆胡蘿蔔丁,慘遭嫌棄留在碗裏。
聞鳴玉想繼續吃,正要夾菜時,卻被一只修長的手攔住了。
“不準挑食。”
聞鳴玉歪頭,順着穆湛的視線,落回到自己碗裏,有些不開心地皺了皺眉。
“我不吃。”
聞鳴玉果斷搖頭,還把碗推出去,大有你愛吃你吃反正我不吃的意思。
穆湛盯着他看,聞鳴玉一動不動,還想偷偷把胡蘿蔔丁倒掉扔了。
但穆湛拿起他的筷子,夾着胡蘿蔔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命令道:“張嘴。”
聞鳴玉和他眼神對峙一會,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一看穆湛就很能耗,還不如趕緊應付了再吃別的菜。他蔫巴巴的,不情願地張開嘴,沒怎麽嚼就囫囵吃下。
穆湛說:“是你自己吃,還是我一口一口地喂你?”
“我吃還不行嘛……”聞鳴玉撇撇嘴,把胡蘿蔔丁都扒拉進嘴裏,幾下吃完。然後,立刻夾了味道濃郁的糖醋排骨,塞進嘴裏,把那怪味壓下去。
哼。剛才幫穆湛安撫了信息素,就這樣對他。
聞鳴玉脾氣來了,低頭不搭理人。
穆湛捏住他的下巴,讓他不得不擡頭,随即指尖微動,順着俊秀的輪廓滑向小巧的耳垂,盯着上面那粒紅豔欲滴的朱砂痣,忍不住指腹相貼,揉了揉。
聞鳴玉立刻就感覺到一陣癢意,下意識偏頭躲了躲,但很快就又被那修長的手指追上擒住,不得解脫。
他知道有些兔子不愛吃胡蘿蔔,故意這麽做的。
“還記得你之前喂我吃那些甜膩的點心嗎?”穆湛捏着他的耳朵玩,慢悠悠道。
聞鳴玉一僵。報應不是不到,只是來得晚了點。
他心虛了,拿起筷子,悶頭就給穆湛夾了滿滿一碗的菜,都快要堆起一座小山了,都不知是想賄賂穆湛讓他忘了剛才的事,還是想撐死他毀屍滅跡。
穆湛低頭一看,他雖不重口舌之欲,但還是有些菜品會多吃兩口。現在碗裏聞鳴玉看起來一通亂夾的菜,都是他有些偏好的。
穆湛垂眸,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他收回了捏聞鳴玉耳朵的手,視線在他紅紅的耳朵掠過,然後慢條斯理地吃起了碗裏的食物,最後居然都吃完了。
用完膳,穆湛處理政事,聞鳴玉在一旁待着。
一如既往,好像秋獵時的逃跑不曾發生過。
聞鳴玉現在也有了份兼職,就是寫話本,還因此賺了第一桶金,擁有了自己的小金庫。穆湛把他帶走的時候,溫長闌負責善後,對孫娘的宅子大門進行賠償等。孫娘問了好些問題,但溫長闌都沒有正面回答,唯獨話本的事,溫長闌愣了一下,然後替她和聞鳴玉聯絡起來。
溫長闌看了聞鳴玉的話本,還在和他說孫娘的事情時,提了一下,笑着說:“話本寫得很好看。”
第一次寫話本,聞鳴玉根本承受不來和別人聊自己寫的東西,尴尬到簡直原地螺旋升天。
溫長闌體貼地換了個話題,但還是件不好回答的事,他似乎思索過要怎麽說更好,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打直球,低聲問:“你和聖上有什麽矛盾嗎?”
聞鳴玉沉默不語。他知道溫長闌是說他擅自跑出行宮的事,但這涉及到太多秘密,根本不是能随便和人說的。
溫長闌其實并不想插手別人的私事,但聖上的問題事關重大,聞鳴玉對聖上來說也很特殊,他不希望他們鬧翻。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不管有什麽事,都可以來找我商量,我随時恭候。”
溫和俊雅的臉上,滿是誠摯。
聞鳴玉看着看着,突然腦子裏冒出了一個不該有的想法。
調解夫妻糾紛,關心家庭矛盾,這不是……未來的居委會大媽麽?
剛這麽一想,聞鳴玉就又抱歉又想笑,急忙轉開頭,努力憋住,對溫長闌道謝,然後匆匆跑開。穆湛就在不遠處,把跑過來的人接進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溫長闌(古代居委會大媽):我好難……
穆湛:夫妻糾紛,嘿嘿(* ̄︶ ̄)。(某人完美地抓住了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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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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