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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三搖,三步九轉,邁着方步,象似斯斯文文。後邊跟着十幾個愣頭愣腦的家夥,一個個狐假虎威,歪戴帽子斜瞪眼。他們男人堆裏不去,專在婦女堆裏晃蕩,和這母女一走對面,馬上就把小姐盯上了。

話說這小子是誰呢?原來他是鎮江總兵蘇克的少爺,名叫蘇豹。這小子仗着他父親的勢力,整天游手好閑,橫行霸道。每回廟會,他都來閑逛,尋花問柳。今日看見這位姑娘如花似玉,他早已神魂飄蕩,心想:我蘇豹從來沒見過這般美好的女子!想罷上前攔住去路。

姑娘急忙閃身躲到夫人身後,老夫人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何攔住我們母女的去路?”

蘇豹嬉皮笑臉地說:“哈哈哈哈,誰不知道我蘇少爺。不用問,那個小姑娘是你的女兒了。老婆子,給我娶家去作個小妾怎麽樣?”

老夫人說:“好一個大膽的狂徒,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耍笑婦女,難道你不知道有國法王章嗎?趕快給我滾開!”

蘇豹說:“什麽?你敢叫我滾?來人哪,把這個老該死的拉一邊去,把姑娘弄走!”

衆家奴聽罷一擁而上,有的拉姑娘,有的拖夫人。

羅藝一見心中大怒,往前一近身,高聲喝到:“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如此無理!”

蘇豹一見這等情景,就上來了,打手們也都圍在後邊,蘇豹說:“好小子,你是幹什麽?來這多管閑事!”

羅藝說:“我專管天下不平事!你們為何耍笑人家?”

蘇豹說:“你不是愛管天下不平事嗎,好!今天算你遇見少爺了!上去,給我打!”

話音一落,衆家奴上去就打羅藝。羅藝順便飛起一腳,上邊有手一劃拉,衆家奴是王八吃西瓜──滾的滾,爬的爬!重的斷胳膊折腿,輕的閃腰岔氣。

逛廟會的人一見,個個拍手稱快。有一個老頭高興地說:“這真叫草怕嚴霜霜怕日,惡人自有勇士降啊!”

蘇豹一見可氣壞了,把大衣一甩就上去了。這小子練過武功,會個三腳毛、四門鬥什麽的,他用足了氣力奔羅藝打來。

羅藝一閃身,随後一個卧牛腿,“叭唧”,把蘇豹踢了個仰面朝天,腦袋正好磕在一個小石頭子上,疼得這小子“媽呀!”

一聲,爬半天爬了起來,罵道:“好一個混小子,你等着瞧!”

他邊罵邊看着羅藝,一溜歪斜就跑了。

羅藝說:“滾吧!”

老夫人來到羅藝跟前說:“多謝壯士救了我們母女!請問好漢尊姓大名?”

羅藝說:“老夫人,這點小事不值謝,你們趕快回家吧。”

說完,羅藝轉身就走了。老夫人朝着羅藝點了點頭:“好人哪,真是見義勇為的英雄!”

老夫人說着帶着小姐丫鬟也走了。

1-23:金陵空地方日外。

單表羅藝,打了蘇豹之後,走出金山寺來到鎮江,一打聽,蘇家的勢力很大,他不敢在此久留,便起身離開鎮江。

這一天,羅藝來到金陵,盤纏花光了,怎麽辦?他又想起賣藝來了。找個空地方,把包袱放下,刀撂到一邊。擡擡腿,抻抻腰,先活動活動。不一會就圍了一圈人。

這回羅藝懂得了,得先說話。他向四周一抱拳,說道:“衆位鄉親,有禮了!我是從遠方到貴寶地來,求親不遇,訪友不着,川資耗盡。自幼練過幾手拳腳,今天萬般無奈,只好獻醜。這裏,老師多,少師廣,不知府上何處,不能登門叩拜,請允許我在這裏向老少師父們、鄉親們深施一禮,給師父們拜個晚年,求求幫,請大家賞碗飯吃。帶錢的,你就賞幾文,沒帶錢的,你站腳助威,我也感謝大家!說練就練,光說不練那是嘴把式。好!不到之處,請各位師父指教!”

羅藝說完這套詞,打了一趟拳腳,什麽前三後四,插花蓋頂,閃展騰挪。拳中有式,式中有法,腳步穩健,綿軟縮小巧,挨幫擠靠挪,手眼身法步,輕如葉,重如鐵,緩如鷹,疾如風。

看熱鬧的齊聲喝彩:“好哇,好!”

羅藝是見好就收,站住身子,氣不長出,面不改色。衆人往場子裏扔錢,羅藝連聲道謝。

單說在人群中有位老人,手裏提着個籃子,把羅藝看了又看,只見羅藝二十五、六歲,身高七尺五、六,面如敷粉,兩道劍眉,一雙大眼,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頭上戴甩頭一字疙瘩巾,身穿藍色褲褂,足登薄底青靴,相貌不俗。看了一會,他低聲問身旁之人:“請問,這位賣藝的是哪裏人?”

那人回答說:“他方才自己說了,他不是賣藝的,是出來探親訪友的,因為沒盤纏了,才在這打場子賣藝。”

老人聽罷點點頭就走了。

羅藝打完拳,接着又練起刀來。他的刀,不僅功法純熟,架式也優美。

俗話說:“把式把式,全憑架式;沒架式,不夠把式”。

羅藝的刀,那是削砍劈剁,上下翻飛,手到哪裏眼到哪裏,似雙峰貫耳,象獨龍戲珠,只見刀光不見人影。

衆人看了一齊叫好:好。

接着就是扔錢。

羅藝看出這裏人夠朋友、捧場,他是滿心歡喜,還要顯示一下自己的槍法。可是羅藝沒有槍,便說:“感謝衆位捧場,我沒有別的回敬諸位,自幼學了幾套槍法,也想在衆位師父面前獻獻醜。可是,我沒帶槍來……”

說到這,人群中有個人說:“那邊是個竹鋪,咱去借根竹竿來當槍可以不?”

羅藝點頭說:“可以,那有勞師父了。”

此人到竹鋪借竹竿去了。

羅藝:獻醜了。

羅藝繼續表演,等侯竹竿到來。

沒一會功夫,好事的借了根竹竿,進場子裏,走到羅藝面前。

好事的:給。

羅藝接了竹竿。

羅藝用手一掂量,覺得輕點,也只好将就。他拿起竹竿當槍,兩手一抖,使了個抖槍式,“啪啪啪啪”一頓串槍,一杆槍抖出來是七個槍頭,名叫“梅花七蕊”。

看熱鬧的也有明白人,覺得這槍的功夫不一般,接着衆人又是一頓報好聲:“好,好!”

按武術上說,大刀是兵刃之帥;□□是兵刃之祖。

羅藝使的槍,抖起來紮、挑、繃、點、滑、掃、迎,都是實招,沒有花架子,沒有真功夫練不出來。

話說羅藝正在練槍,從場子外走進三個人來,羅藝一看:啊,是他!

前頭是位須發斑白的老者,後跟那兩個人三十上下,羅藝好象見過。

他們一進場子,一個家人就認出來了,趕忙說聲:“壯士,你在這呀!哎呀,我們可找到你了,快,快請到我們太宰府。”

羅藝聽罷一愣,趕忙說:“小的不敢打擾,請問你們是……”

老家人秦福說:“壯士,我們是太宰府的,恩公在金山寺救了我家的夫人和小姐,沒留姓名,我家老爺命我們前來尋找,不想在此巧遇。請壯士快跟我們去見老爺。”

羅藝聽罷,驚喜交加,說:“老人家,金山寺那點小事何足挂齒,老爺何必如此,小的實是不敢當。”

秦福說:“我們是奉老爺之命來的,請不必客氣,走吧!”

說着給羅藝拿起包裹和刀。

羅藝一看是非去不可了,扔下竹竿,穿上大衣,向四周作了個羅圈揖,說:“太宰爺有令叫我,多謝大家捧場,今天就練到這,咱們後會有期!”

1-24:太宰府門外日外。

話說羅藝跟秦福、家人來到太宰府,秦旭在門外等候。

老家人秦福介紹說:“壯士,這就是我家的老爺。”

羅藝擡頭一看,這位太宰爺身高九尺開外,前胸寬,背膀厚,悍壯魁梧;頭戴六棱紫緞子員外巾,頂門繡着一個金花花的大福字,鵝黃色緞條纏頭;身穿一件紫緞子便衫,上繡金花朵朵,大紅中衣;高靿白襪;福字履沒有後跟,就為趿拉着方便。再往臉上看,面如紫雲,鼻直口闊,滿部白髯,看年紀也就在六十上下。左右有兩名童子攙扶着。

羅藝看罷急忙跪倒磕頭,說:“太宰爺在上,賣藝人給你行禮了!”

秦旭上下一打量羅藝,見這小夥子二十多歲,白淨淨的臉膛,鼻直口方,很有武夫的氣派。高興地說:“起來,起來!不必如此。快請,屋裏敘談。”

羅藝連聲道謝。心想:這麽大個官,如此禮賢下士,真是可敬。

1-25:太宰府書房日內。

衆人來到書房。

秦旭入座:請坐。

羅藝:謝太宰爺。

羅藝入座。

秦旭:獻茶。

老家人倒茶,獻給羅藝。羅藝品嘗,喝了一口,放到書桌上。

羅藝說:“小人有何能為,蒙太宰大人如此厚愛,小人實不敢當。”

秦旭說:“不必如此客氣!

又朝老家人說:去請夫人。”

老家人說:是。”

老家人去請老夫人了。

1-26:太宰府老夫人房外日外。

老家人來到夫人房外,敲門說:夫人,告訴你一件喜事。

夫人在屋中說:什麽喜事。

老家人:那個救命恩人,來咱們府了。

老夫人一聽,慌忙出來說:那英雄當真來了。

老家人:來了,來了。

丫鬟也跟着出來了。

老夫人:走,咱們去見英雄。

衆人:是。

1-27:太宰府書房日內。

老夫人帶着丫鬟來到書房,上下打量羅藝,說:“哎喲!這不是在金山寺搭救我們母女的英雄嗎?”

羅藝一見也認識,趕緊跪倒磕頭。

老夫人說:“恩人請起,我應當拜你!”

羅藝說:“實不敢當,實不敢當!”

落座之後,老夫人問:英雄,今年幾歲了。

羅藝回答:今年十八歲。

老夫人:你出門在外,父母應該很想念你吧!

羅藝:回老夫人,在下父母早已不在人世。

老夫人:過世了。

羅藝:是的。

老夫人:英雄,不好意思。

羅藝:沒關系。

老夫人:可否成親。

秦旭:夫人。

老夫人:好,好,我明白了。

秦旭說:“現在我主正在招賢納士,護衛疆土,你有一身武藝,何不前去顯顯身手,也好報效國家。”

羅藝說:“晚生早就有這個願望,無奈山野村夫,無門可投。今日幸遇太宰,望老爺提拔!”

秦旭說:“你有這個志向就好!”

1-28:校軍場日外。

話說這一天,陳主命右班大丞相新德慶為主考,在校軍場演武廳選才,廣招天下好漢。

羅藝的名字是由太宰爺秦旭推薦上去的,給報了名。

比武這天,校軍場內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演武廳上彩燈高懸,坐滿了文武百官,主考官新德慶坐在正中,好不威風。

校軍場四周排滿了軍旗,有飛龍旗、飛虎旗、飛豹旗、銀葫蘆鑲頂,飄灑火焰,那真是旗挨旗,旗擠旗,旗碰旗,旗靠旗,旗幡招展。校軍場內擺設一溜箭靶,演武廳前一溜拴馬樁。報名的武夫好漢在四面排列,一個個精神抖擻,耀武揚威。

羅藝看罷心想:老師常告訴我,學會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今年果然如此,我要努力,不辜負老師的心血。他沒有盔甲,穿着一身白緞子箭袍,這是老夫人和小姐給他特意做的。頭上是白緞子紮巾,白銀抹額,高挑顫纓。腰系獅鸾大帶,大紅的中衣,一雙粉底靴子,白龍馬上挂着素銀槍,更顯得英俊威風。

工夫不大,時辰已到,只聽演武廳上有人高喊:“天下比武的英雄好漢們聽真,主考大人傳令,現在比武開始!”

臺上臺下立時鴉雀無聲。接着又喊:“現在按名叫人,第一名是孔嘉!”

孔嘉答應一聲,催馬出來。

衆人舉目觀瞧,只見這位孔嘉二十多歲,刀條子臉,小眼睛不大,滴溜溜亂轉。細眉毛,尖嘴縮腮,面黃肌瘦,跟痨病鬼差不多。頭上一頂黃銅盔,身穿大葉甲,騎一匹黃骠馬,手使一口大刀。話說他是誰呀?這孔嘉是南陳的寵臣孔範之弟,他平素仗着會點馬上步下的功夫,又有哥哥的勢力,耀武揚威,不可一世,十裏八村的人都知道,沒有敢碰他的。

這小子馬到當場,躍馬橫刀。

這時,又聽臺上喊:“第一個叫名,以後就随便出來,誰出來都行,現在比武開始!”

孔嘉把馬催開,在場中繞了一圈,顯得十分傲氣,然後大聲喊道:“哪個出來?誰敢跟俺比試比試?”

看熱鬧的人一看,就他來比武哇?不咋的,誰都知道他那兩下子。就他當将軍哪,不就仗着他哥哥是朝中的大紅人嗎!當他也當不長,沒有當将軍那兩下子!人人都明白,可是誰也不敢說。

正這時,從東南跑出一匹馬來,馬上之人高喊:“我來了!”

衆人一看,這個人三十上下年紀,白淨的面皮,銀盔銀甲,手使一杆□□。孔嘉把手中大刀一揮,高喊:“你是什麽人?通上名來!”

來人說:“我叫姜英,特來一會!”

孔嘉說:“好!請!”

二人說罷打馬上前,槍刀并舉,大戰四十多個回合,姜英有些抵擋不住,想要撥馬敗走,被孔嘉一刀,把姜英的頭盔砍了下來。姜英披頭散發敗回人群。孔嘉揚眉吐氣,哈哈大笑,高喊:“哪一個還來?”

比武的人們一見,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不白給。又加孔嘉在場上十分傲氣,知道底細的,怕他朝中有人,惹不起,不知底細的,覺得他還有兩下子,所以孔嘉喊了半天,人群中沒人敢出來。

羅藝心想:怎麽?就他這兩下子就把人鎮住了,沒人敢出來……想到這,他大喊一聲:“我來比試!”

羅藝說着催馬來到當場,孔嘉高喊:“來人通名!”

羅藝說:“我叫羅藝!”

孔嘉傲慢地說:“打馬過來!”

羅藝雙膝一點飛虎韂,小肚子一頂判官頭鐵過梁,馬就沖上去了。羅藝一抖掌中槍,“啪啪啪啪”,槍尖現出梅花七蕊,槍上的團纓飛轉,孔嘉當時就覺得眼花缭亂,把馬後退了好幾步,心想:好厲害的槍啊!

羅藝不管孔嘉如此,他又二次抖了一陣子槍,抖完便把大槍直刺孔嘉的咽喉。孔嘉用刀架過,羅藝抽回槍,二番又奔孔嘉的前胸點來。孔嘉來個懷中抱月,往外一攔,羅藝這是虛槍,一抽槍,孔嘉的刀杆過去了,羅藝二次又紮了過來。孔嘉一看不好,用刀往出撥,羅藝是兩招虛一招實,反過手來,用槍直奔孔嘉的軟肋,只聽“啪”的一聲,把孔嘉掃于馬下。

校軍場上的人們齊聲叫好。孔嘉爬了半天才爬起來。平素,他都是說上句,打別人,這回就覺得臉上無光,所以爬起來二話沒說,灰溜溜回到了本隊,心中暗恨:好小子,等着瞧!

羅藝勒馬停槍,往四下裏望了望,見大家都以敬佩的眼光看他。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了,羅藝的槍不一般哪!別說比武的英雄,連看熱鬧的,也都人人口服心服!

秦旭在演武廳上看得真真切切,連連點頭稱贊:“好槍法,好槍法!”

主考官命軍兵:曉喻大家,看有沒有人想在出來。

官兵答應一聲,立即喊了下去:“喂,凡是比武的,随便出來!”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官兵又說:丞相,沒有人出來。”

秦旭對主考官新德慶說:“既然沒人出來跟他比試,咱們再考一下羅藝的弓箭,你看如何?”

新德慶說:“好,好,好!”去把箭靶子擺好,令羅藝演習。

官兵說:是。”

官兵忙活,不一會功夫,直奔羅藝面前。

官兵:丞相令你演箭。

羅藝:好。

羅藝答應一聲,把槍挂好,取出弓箭,催開戰馬,弓開如滿月,“登楞”一聲,箭中當中。

衆人看罷齊聲叫好:好。

羅藝又連射兩箭,箭箭命中當中。三箭三中。

1-29:太宰府夫人房中夜內。

老夫人:不愧是我女兒的救命恩人。”

秦旭說:“此人文武全才,日後必有大用。他又是你和女兒的救命恩人,我有意把女兒許配與他,你看如何?”

老夫人說:“自打羅藝進府,我曾幾次想過此事。今日既然老爺提出,我看可以和女兒商量,因為這是女兒的終身大事。”

秦旭說:“好,就依夫人,你去辦吧。”

1-30:太宰府秦蕊珠房中日內。

單說第二天,老夫人來到小姐房中。

女兒蕊珠見母親來到,上前施禮:娘。

老夫人滿臉堆笑看着女兒,蕊珠說:“有什麽喜事?媽媽今天這麽高興。”

老夫人說:“昨日校軍場比武,你爹爹說,在咱家住着的羅藝武功超群,我跟你爹爹商量,準備把你許配給他,不知女兒意下如何?”

蕊珠聽罷,心中一跳,當時臉就紅了。她挺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不言不語。但是,心中卻是滿心歡喜。

老夫人見姑娘的神情,知道準是願意,不過夫人又較真:“孩兒,你看羅藝這個小夥子怎麽樣?”

蕊珠擡起頭來,說道:“既然二老願意,為女兒作主,我就聽從父母之命了。”

看人家多會說,願意不說願意,讓父母去給作主。老夫人說:“那好,要依為娘,我看就這樣了。”

蕊珠說:“請為娘安排就是。”

1-31:太宰府書房日內

老家人與羅藝走入書房。

夫人老爺均在場。

羅藝:太宰爺。

秦旭:羅英雄,不知你願不願意娶我女兒。

羅藝說:“承蒙老爺厚待,我這是高攀了。”

秦旭說:“不用推辭客氣!”

羅藝一聽,跪倒磕頭:岳父大人丶又朝老夫人:岳母大人。

老夫人:請起,請起。

1-32:太宰府書房日內。

數十日後。”

話說這一天,羅藝正在書房讀書,從外邊走進一個家人,說:“外邊有人求見。”

羅藝:好,我知道了。

1-33:太宰府門外日外。

羅藝走出府門外,見門旁站着一個人,見了羅藝,上前抱拳,“說:羅壯士,我這邊有禮了!”

羅藝以禮相還。

來人從腰中取出一個柬貼,雙手遞給羅藝:羅壯士。

羅藝接過一看,不覺大吃一驚:啊,他……他請我?

原來下柬貼的是孔嘉,他請羅藝前去赴宴,上邊還有孔嘉親筆寫的幾個字:“請百忙中撥冗光臨!”

送信人又說:“臨來時,主人再三囑咐我,務必請到,請羅爺大駕光臨!”

羅藝暗想:孔嘉在校軍場被我打敗,他是不是不服氣呀?今日請我,未必安什麽好心,我看是酒無好酒,宴無好宴,可是又不能說不去。只好說:“好,多蒙孔少爺盛情,我這就去,咱們一同走。”

來人說:“是!”

1-34:孔府門外日外。

羅藝同來人一道出了太宰府,直奔孔少爺家。行不多時,來到一座宅院,這宅院坐北朝南,門樓高大。

羅藝一見,門前有三層臺階,黑漆的大門,門前有上馬石下馬石,很是氣派。二人來到門前停住腳步。

來人說:“請羅少爺稍候。”

羅藝:好。”

說着就從角門先進去了。

1-35:孔嘉房間日內。

來人進入孔嘉房間說:少爺,羅藝來了。

孔嘉:太好了,走。

二人走出房間,去見羅藝。

1-36:孔府門外日外。

時間不大,大門開了,閃出一人。只見他頭戴武生公子巾,身穿英雄氅。

羅藝一見認得,正是孔嘉。

此時孔嘉滿臉堆笑,說:“哎呀,羅少爺駕到,有失遠迎,當面恕罪!”

羅藝秉手抱腕,連說:“不敢,不敢勞駕!”

孔嘉說:“羅兄賞臉,光臨寒舍,真是陋室生輝!請,請,請!”

1-37:孔府客廳日內。

二人客氣一番,孔嘉在前引路,羅藝走在後面,進了府門又過了二道門,繞過影壁牆來到上房,進了客廳。

羅藝一見,南窗下有一張床,北窗下擺着八仙桌,都是楠木雕刻,精工細致。八仙桌兩旁兩張太師椅,牆上挂着名人字畫,整個客廳裝飾得十分典雅大方。

孔嘉入座餐桌:羅少爺,過來坐。

羅藝過來入座。

羅藝入座,有家人獻茶。羅藝接茶,喝一口,放入餐桌。

桌上豐盛的酒席,雖無龍肝鳳膽,卻是滿桌山珍海味。

孔嘉表現得十分殷勤,他首先斟了一杯酒,遞給羅藝,說:“羅少爺,初次光臨敝舍,水酒薄菜,不成敬意,請!”

羅藝接過酒杯,與孔嘉對飲了幾杯,羅藝說:“前日在校軍場上,小弟多有冒犯,請孔兄多多見諒!”

孔嘉哈哈大笑,說:“哎,老弟,勝敗乃兵家常事。這點小事何必多慮!羅少爺你武藝高強,槍法如神,象你這樣的奇才,真是不可多得呀!老弟将來必定是我們南陳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常言道:‘不打不成交’。今後尚望老弟多加指教!”

羅藝說:“不敢,不敢!多謝孔兄寬宏大量。你能不記前事,小弟我非常高興!”

說着又吃了幾杯酒,羅藝覺着頭腦發脹,天旋地轉,不一會便昏倒在地。

孔嘉哈哈大笑:“好一個羅藝,你小子也不‘秤上四兩棉花——紡(訪)一紡(訪)’,我孔二爺在這裏是一呼百應,誰敢碰我一下,你小子竟敢在衆人面前将我打下馬來,叫我難看出醜。好!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來人哪!”

衆家奴:是!”

外邊應聲闖進三、四個家奴,內中有一個頭目叫孔成,是孔嘉的本家,也是他的心腹,進來就說:“二爺,怎麽樣?此計妙吧?”

孔嘉說:“按我的計劃,叫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夜裏把他偷偷地擡出去!”

孔成:是!”

1-38:樹林深處夜外。

孔成等人将箱子擡到樹林深處,家人放下箱子,立刻揮動鍬鎬挖坑。把坑挖好,将要往裏放箱子,就聽有人喊了一聲:“幹什麽的?”

孔成一擡頭,見前邊站着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因為是黑夜,看不清臉面。

孔成說:“這小孩,真讨人嫌!打聽這個幹什麽,去,去,去!”

那個少年說:“你們黑燈瞎火,鬼鬼祟祟的幹什麽?一定不是好人!”

孔成一聽急了:“什麽?不是好人!來呀,把他拉那邊去,給他一頓棒子,教訓教訓他!”

話音剛落,過來一個家奴伸手就抓少年。少年一閃身,下邊飛起一腳,正踢在家奴的外胯上。“噔噔噔噔”摔了個仰面朝天。

還沒等這個人爬起來,又上來一個,惡狠狠舉拳就打,少年一偏身,拳頭落空。這少年來個順水推舟,反把這家夥推倒在地。

孔成一看,連着兩人被打,他哪受過這個,只氣得暴跳如雷:“上,上!一塊上!”

四個家奴一齊來打那個少年。俗話說:“好虎架不住群狼”啊。少年有些支撐不住,邊打邊退。

這時又聽有人喊:“住手!什麽打群架?”

這個人說着就過來了,孔成一看,來人四十多歲,微微有點胡須,青紮巾,青布褲褂,站在面前雙手叉腰。

孔成問:“你是什麽人?”

來人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你們是什麽人?幹什麽的?”

孔成說:“告訴你怕你吓一跳,我是孔府的大管家孔成!”

來人說:“啊,你們是孔府的?”

孔成說:“是啊,怎麽樣?”

來人知道孔府,那孔嘉的父親孔家駒和哥哥孔範在朝中是欺君罔上,無惡不作,就連朝中的文武大臣也都懼他三分。他家裏人黑夜來這裏,一定又在幹什麽不可告人的勾當。想到這說:“你們要幹什麽?”

孔成說:“你管得着嗎?”

那個少爺說:“爹爹,孔家無惡不作,他們也一定不是好人!”

孔成再不說話了,高喊:“來人哪,給我打!”

這回孔成和四個家人都上來了,七手八腳打這來人。

來人把手一分,沒費吹灰之力,就把五人一齊打倒在地。

孔成爬起來,見事不好,說聲“走”,領着幾個家人灰溜溜地跑了。

父子二人沒有追趕,他們來到木箱前邊,把繩子解開,把木箱打開一看,裏邊裝着一個人。用手摸一摸,心還在跳,可是人事不知了。啊,這是要活埋呀!父子二人一看,不用問,他們又想要害人。想到這,爺倆把箱子擡回家裏。

1-39:羅旋家夜內。

擡回家裏,插上大門,把箱子打開,把羅藝擡到床上,少年端過一碗溫開水,他爹爹拿出一包藥來,把羅藝的嘴撬開,将藥灌了下去。果然,不出半個時辰,羅藝蘇醒過來了,睜開眼睛看看左右,都是陌生的,眼前站着的兩個人也不認識,心想:我這是躺在哪裏呢?哦,想起來了,我原在孔家吃酒,覺得一陣頭昏腦脹,想說什麽沒說出來,再就不知道了。

主人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被他們放在箱子裏要活埋?”

羅藝:活埋?”

羅藝一聽活埋,完全知道了,是孔嘉以請客為名,酒中放了劇毒藥要把我害死!這時他悔恨自己,不該如此粗心大意!回想接請貼時我已經想到了,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酒無好酒,宴無好宴。可是到孔家之後,被孔嘉的一片假意所迷惑,以為他真是要交朋友,就沒加防備。唉!險些喪命啊!想到這裏忙說:“多謝恩公救命之恩,請問恩公貴姓高名?”

主人說:“我叫羅旋。那個少爺是我的兒子,叫羅春。我原在官府當差,後來因為得罪權貴,幹不下去,便棄官回鄉,在家閑居。羅春五歲那年,他母親有病故去,就我們父子二人,以狩獵為生。我每天領着羅春早習文夜習武。我們就是在林中練武時發現他們的。”

羅藝:在下羅藝,定是孔嘉以請客為名,偷偷在酒裏放了毒藥,要把羅某害死,辛虧二位救命之恩。不然羅某必死無疑。

羅春:不客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羅璇:沒想到咱們竟是同姓。

1-40:羅璇家門外。

話說第二天一早,羅藝告別羅旋父子。

羅藝:羅藝告辭。

羅藝直奔太宰府。

1-41:太宰府門外日外。

羅藝接近太宰府,在門外的秦旭等人看見了。

羅藝看見岳父大人,走過去道:岳父大人好。

秦旭:“藝兒,你可回來了,叫我們找得好苦哇!說!出什麽事了。”

羅藝回答:回岳父大人,孔嘉派家人送來柬貼,假設酒宴,酒中放毒,意欲活埋,以便殺人滅口,要不是有恩人相救,早已含冤九泉!

秦旭:藝兒,這話可不能亂說。

羅藝:小婿斷然不敢亂說。

秦旭大怒:好一個孔嘉,你竟敢如此膽大妄為,日後我一定找你們父子算帳!”

1-43:孔府門外日外。

次日。太宰秦旭坐轎來到孔府,下了轎。門人一見,直奔書房禀報孔家駒。

1-44:孔府書房日內。

門人進入書房說:丞相爺,太宰秦旭來拜。

孔家駒聽罷一愣,心想:秦旭跟我水火不相容,平素一直沒有往來,今日突然前來,其中必有因由。想到這,趕忙整理衣冠,趕出府門外來迎接。

1-45:孔府門外日外。

孔家駒來到府門外,見到秦旭滿臉堆笑,上前抱拳,口呼:“太宰爺駕到,未曾遠迎,當面恕罪!”

秦旭說:“豈敢,豈敢!老夫冒昧而來,多有打攪,歉甚,歉甚!”

孔家駒說:“哪裏,哪裏!快請進府。”

1-46:孔府客廳日內。

兩個人寒暄之後來到客廳,分賓主落座。

孔家駒笑問:“今日太宰爺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敬請吩咐。”

秦旭說:“無事不敢驚動,老夫我今有一事不明,特來請教。”

孔家駒問:太宰爺有話只管吩咐,何談請教二字。”

秦旭說:“羅藝乃老夫之門婿,想丞相已經知道。那日在校軍場比武,對令郎孔嘉不恭,多有冒犯,實是不該。然而那是在比武場上奪魁,互不相讓,全憑武藝勝敗。不想,令郎孔嘉懷恨在心,派家人送來柬貼,假設酒宴,酒中放毒,意欲活埋,以便殺人滅口,要不是有恩人相救,早已含冤九泉!我想來問問丞相爺,令郎的這種做法是不是太不應該了!”

孔家駒聽罷一驚:“哎呀!竟有此事,怎麽我連一點兒也不知道哇!來人哪!”

老家人:有!”

孔家駒:去叫你家二公子前來見我!”

老家人禀報說:“大人,二公子不在府中,前天他就去原籍祭祖去了。”

孔家駒說:“太宰爺,你聽見了吧,孔嘉回原籍掃墓去了,等他回來,我一定問個明白。”

秦旭說:“那好吧!”

1-47:羅璇家房屋外日外。

羅藝他為了報答羅旋與羅春父子救命之恩,帶上一些銀兩,出城來到羅家。不曾想,一見羅家立刻就驚呆了,房屋院落變成一片瓦礫。

離此不遠,有位老人,須發皆白,駝背上背了一小堆柴草。

羅藝來到跟前,抱拳秉手:“老人家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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