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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故裏在直播過程當中,因為要和粉絲互動,必不可免的會說一些自己的生活現狀。

這陣子說的比較多的,可能也就是她因為搬家而引起的一些煩心事了。

“行李其實剛收拾完,新房東借給我的倉庫都還有一堆箱子沒能騰出來呢……”餘故裏嘆了口氣說:“我肯定是要想辦法把房租要回來的,所以明天一早送完寶寶之後,就要去一趟律所咨詢一下,看看這方面的糾紛有沒有辦法解決。”

彈幕裏很多人都在鼓勵餘故裏這次不能吃虧,大約也是聽她說過先前遇到的事情。

白清竹聽着聽着,不由就皺起了眉毛。

餘故裏的長相并不是特別驚豔的類型,但是她很好看。

這種好看并不算是通俗意義上的臉好,而是她長得,讓人很難以說這個女孩子不漂亮。

這已經比絕大多數的皮相要強出萬倍了。

餘故裏身上總有一種讓人很舒服的感覺,似是如沐春風,在她身邊,不論做什麽,都不會覺得有壓力,都不會覺得不合适。

更多的時候,她就像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平時不争不鬧,可你總不會忘記她。

但也同樣,高中那幾年,餘故裏因為那張總忍不住會升起保護欲的臉,引來了無數蜜蜂蝴蝶。

想起曾經那些無孔不入的餘故裏的追求者,白清竹下意識皺眉。

可那時候畢竟是校園,多少人表示親近的行為,也只是給她帶一瓶水,遠沒有出了社會這麽龌龊,又這麽令人惡心後怕。

午夜的時間,被人堵在了家門口,而那人還拿着房門鑰匙……

一個獨居的姑娘,還帶着一個剛剛五歲半的孩子。

白清竹抿着唇,看着餘故裏即便在說着這件事情時也依然沒有停下畫畫的手,想了想,拿起了床頭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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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沒打通。

白清竹撥了第二遍,依然沒通。

而後她看了一眼,點開微信,給打電話的對象留了言:明早來一趟醫院,有事問你。

荊瀾一大早就趕到了醫院去。

她在醫院法務部上班,因為學歷夠高、資歷夠久,在法務部也算得上是一個小一把手,但這地方是個典型的清水衙門——沒錢,但好在有時間,所以她整天很閑。

白清竹和她算是大學同學,只不過兩人不同系,她學的法律。

畢業之後,陰差陽錯之下她沒去律所,反倒是因為家裏的關系進了醫院法務部,平時沒太多事兒,很符合她一貫游手好閑的做派,便一直這麽幹着,有事兒的時候就忙一忙,沒事兒的時候就浪一浪。

因為連日來加班加的她心煩,昨晚上她就去了趟百花深處,跟那漂亮妹妹玩了一晚上,回到家倒頭就睡,一睜眼才發現白清竹給她發了那麽條消息。

還在後面着重加了倆字:大事。

她火急火燎的跑到辦公室,擡眼一看,發現門口的同事叽叽喳喳的聚成一團,正熱火朝天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荊瀾心裏一咯噔,咳嗽兩聲。

同事們頓時散開,幾個待得時間久一點的膽子大,跟她也熟悉,見她也不害怕。

當下,一個梳着板寸的小年輕就喊道:“老大!”

荊瀾‘嗯’了一聲,把手提包放在桌上,“聚在這唠叨什麽呢?不怕紀委那邊的人下來巡查?發現一次罰一百,你還有多少個一百能被扣的?”

“哎不是,這次真是有正事,紀委那邊的人過來問過話都走了!”說話的人沖她擠眉弄眼的,小心翼翼看了看裏頭的辦公室,轉過頭小聲說道:“估計馬上要有個大案子了!”

荊瀾眉心一跳,“醫療事故?不應該啊,近期沒什麽危重病患,也沒什麽難纏的家屬,該過的合同也都過了,住院部那邊沒跟咱們打過招呼。”

“不是。”小板寸說:“白老師親自過來了。”

荊瀾一頓,終于升起了某種名為危機意識的直覺來,說道:“哪個白老師?心外科的還是腦外科的?還是……”

“咱們醫院還有第二個白大夫嗎?”小年輕滿臉的同情。

荊瀾沉默一瞬,低聲道:“她是弄出人命來了?!”

小板寸一臉不可說,極為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

荊瀾一臉沉重的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白清竹坐在她的辦公桌後面,低着頭,模樣看起來很專注,甚至透露着……一分溫情?!

荊瀾面無表情的松開了抓着門柄的手,“你在幹什麽?”

白清竹擡頭分了他一絲絲視線,眼底毫無波瀾,甚至隐約有一絲冷漠:“看直播。”

荊瀾:“……”剛才的溫情果然是錯覺。

“我知道你在看直播。”荊瀾重複了一遍,旋即又喃喃道:“但是你居然在看直播?!”

“不奇怪。”白清竹将手機收起來,說道:“有事找你。”

“你說。”荊瀾舔了舔唇,看着白清竹鄭重其事的模樣,下意識站穩了點,一手還扶着桌子,“有什麽事兒,先別急,咱們一起想辦法,院長器重你的很,不可能因為一次醫療事故就放棄你……”

“什麽醫療事故?”白清竹皺眉看她。

荊瀾一愣,一向精明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茫然的神情來,“啊?”

白清竹仍然皺眉看着她,“你沒睡醒嗎。”

荊瀾沉默了一陣:“……”

昨晚上浪了一宿,早上她出門只匆匆憑直覺抹了個口紅,鬼知道她現在是睡醒還是沒睡醒的樣。

然後她轉移開話題:“不是醫療事故,你昨晚上給我發消息讓我來這是幹什麽?”

白清竹面無表情:“如果是昨晚上的醫療事故,你以為你還能一覺睡到天亮?”

荊瀾:“……”

她抹了一把臉,搬了個椅子坐在白清竹面前,挫敗的扯了扯自己的小領結,說道:“你說。”

白清竹:“我想問你一下,關于房屋租賃合同,以及房東拖欠押金、租金不退這類似的事情。”

荊瀾:“……”

門外偷聽的一衆人:“……”

白清竹看着荊瀾:“?”

門外所有人:“?”

荊瀾唇角僵硬的扯了扯,這才用雙手使勁搓了一把臉,自言自語道:“你等會,我肯定是還沒睡醒……”

白清竹淡定提醒:“你口紅已經花了。”

荊瀾:“……………………”

門外發出了陣陣慌亂的驚叫,作鳥獸散。

鏡子裏映出來了一張鬼臉。

臉煞白,嘴血紅。

出門沒看,用錯色號了,這是她去年醫院組織的化裝舞會上用的那個COS貞子的顏色。

這下荊瀾終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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