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餘故裏先在心裏給荊瀾點了十一根蠟燭。

她三兩下從樓梯口蹦到沙發邊上, 頭和白清竹離的很近,說:“真的啊?”

白清竹思考了僅僅是幾秒鐘,在逗她玩和坦白之間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兩者兼用:“假的, 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她只是來問我……”

白清竹停頓了一下, 笑的滿懷深意說:“今天到底有沒有成功。”

至于是什麽成功,什麽沒成功……餘故裏不用問也大概是知道了的。

她白淨的面上浮現出兩片紅,從沙發後面滑座到前面, 坐在白清竹身邊,仰着臉說:“我本來是想跟你說一下越越的事情的,但是現在好像又不知道要和你說什麽了。”

白清竹只是目光很柔和的望着她, 過了會兒,白清竹抿抿唇,牽着餘故裏的手,先捏捏, 再帶她上了樓。

餘故裏大小沒吃過苦,就連掌心都沒有薄繭, 唯有的一些全是因為畫畫落下的,分別落在食指尖, 中指中段, 和小拇指尖。這兩年她又變成板繪, 就和絕大多字文字工作者差不多。

可整體摸上去,還是柔軟又順滑的, 白清竹很愛不釋手。

到了二樓之後, 兩人的腳步聲同時放輕, 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餘故裏看着近在咫尺的,屬于白清竹房間的門,突的有點緊張起來, “這個,我們……”

要這麽快嗎?

第一天剛确定關系就要……?

然而她看着白清竹垂在身後的長發,和白清竹漂亮到不可思議的直角肩,又想起她精致的鎖骨,和有一次她綁頭發時,那驚鴻一瞥的細腰,毫無贅肉的馬甲線,餘故裏還是不争氣的吞了吞口水。

白清竹腳步一停,沒松開餘故裏的手,回過頭,看穿了餘故裏心事似的,目光似笑非笑:“不急。”

餘故裏緊緊張張往前走一步,前腳尖和後腳尖都打了個架。

Advertisement

然後她意識到了什麽似的,喃喃說:“不……對,不急不急。”

不,她急。

往常用她手畫出了無數張廣為流傳的圖,各種性格、各種造型,或美豔活清冷,身材或胖或瘦都有,甚至一度成為整個行業內的風向标,以及諸多畫室臨摹的對象。可偏偏到了今天,那種‘博覽群書’和‘歷盡千帆’的從容居然全都消失殆盡,只剩下緊張。

真要見真格的,她反倒有點慫。

和有點藏不住的失落。

她的手突然被捏了捏。

餘故裏一眨眼,擡眸看着白清竹,兩人對望着,忽然彎起了眼睛,跟着白清竹身後走了進去。

白清竹的房間很大,屋內直接就有一個面積挺大的浴室,浴室的對面就是一個步入式的衣帽間。裏面沒有太多衣服,大多顏色都以純色系為主,是一看就很舒服的顏色,針織的衣服占了多數,寬松又舒适。

這些顏色有些人穿上會很溫柔,有些人穿上就會有一種獨特的清冷氣質,能完美的勾勒出穿的人的高挑身材。

白清竹顯然就是後者。

餘故裏眼睛都快要忙不過來了,心裏又一直在反複念叨着:不能多看不能多看不禮貌不禮貌。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白清竹把她一直帶到了被單獨開辟出的一個小辦公區域,沖着白清竹說道:“來。”

餘故裏這才發現,白清竹卧室的房門和書房是打通了的,那扇門後就是書房,門前只擺着一些簡單用來寫寫看看小桌臺。

書房則是一個十分規整又嚴肅的地方,一絲不茍的程度看上去就像是樣板間,并沒有太多生活氣息,多數厚重的紅木家具放在屋子裏面,看起來有些壓抑而隆重。

在書房的角落裏面,還放着一個……巨大的骷髅模型。

和成人等比例高,比餘故裏還要高出個腦袋尖兒。因為腳落不到地上,風一吹,小白腳丫子還會飄兩下,怪可愛的。

餘故裏:“。”

她看着白清竹說:“我能看看這個嗎?”

白清竹回頭看了眼,唇角一勾,“可以。”

餘故裏頓時就迫不及待的撲了上去。

這個模型看樣子像是醫用的模型,做工很精致,甚至上面還布滿了肌肉分布圖,看起來相當逼真。

餘故裏驚嘆了下,回過頭說:“我能摸摸嗎?”

白清竹笑了,下巴微微揚起:“嗯。”

餘故裏的樣子像極了一只餓了很久的小倉鼠,忽然看到了一大堆松子的模樣。

她圍着那個模具轉了兩圈,才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的伸手戳了戳。

“好逼真啊。”餘故裏嘆道:“連眼球都可以旋轉。”

“這個模具仿造的人體構造是我手裏最逼真的一個。”白清竹說着,上前給餘故裏演示了一下,“人體能坐到的絕大部分動作,它都能做出來,渾身上下都可以拆解開,包括頭顱,不過精細度比不上特制的局部模型,工序太繁瑣,沒誰願意做。”

餘故裏不明覺厲,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眼睛锃亮,問她說:“它能劈叉嗎?”

白清竹:“……可以。”

“厲害了!”餘故裏終于意猶未盡的離開了那個骷髅模具,臨走前還不舍得摸了摸,感嘆着說:“我當初練習人體的時候,要是有這麽個模具放在這,也不至于成天哭着玩識圖游戲了。”

大約這是每個美術生心裏的痛。

雖然不像是各科室的大夫一樣,要細致到對每一區域的神經網絡都那麽熟記于心,但是該知道的東西也一定要知道,不然需要畫的時候,只能抓耳撓腮的去找各式各樣的參考圖抱佛腳,不精細,不頂用不說,還忘得快。

白清竹笑了笑:“嗯,你來。”

餘故裏離開模具身邊,走到了白清竹邊上。

白清竹拍了拍身旁,示意餘故裏坐下。

她的椅子很大,但是再大也是個單人椅,看起來就很沉重,但椅子推出後卻沒有聲音,一看就充滿了金錢的氣息。餘故裏試了試,卻發現居然能剛好呈下她們兩個人——她甚至還能抱着腿坐。

白清竹桌上的東西也很簡單,一個電腦,一個筆筒,還有幾摞像是正在看,還沒來得及放回書架上的書,裏面還夾着不少書簽,甚至桌面上還有一個專門的書簽盒子。

餘故裏盯着那沓子書簽看了幾眼,若有所思的轉開了。

她的書真的很多。

書房有幾面不同的櫃子,還有兩個kindle,一樓陽臺那邊也還有幾個書櫃,滿滿當當,除了醫學書之外,還有很多名著。

餘故裏的目光最後落在了桌角的一張照片上。

那張照片的背景是盛夏的教堂,潔白色的教堂附近有占了正面牆的爬山虎,牆面幾乎完全被掩蓋住,只能看到下面若隐若現的一些紅色磚塊的細紋。

那張照片也像是被撕裂過後又重新拼合而成,即便是在小心,可還是能看得出密布整張圖上的細紋。

上面是兩個女生,一高一低,正親密的站在教堂前擁吻。

時光定格在了那一秒上,餘故裏這才發現,那張圖上的主角……居然是白清竹,和她自己。

“這個……”餘故裏拿過那張照片,看了很久,卻沒有一點印象。

也是離得近了,她才發現照片上居然還有一些像是被燒過的邊緣,還帶着煙灰和黑褐。

白清竹一頓,忽然伸手擁住了餘故裏。

餘故裏卻覺得很舒服……好像這個姿勢,已經發生過了無數次一樣。

她身體居然先腦子一步,已經在白清竹懷裏找好了一個舒服的角度。

白清竹雙手環着她的腰,下巴枕在她的肩上,兩人頭貼着,臉也貼着,都能感受到對方細膩的皮膚,這觸感只想讓人多蹭兩下,而後同時滿足的嘆一聲。

餘故裏也整個人靠在了她身上,和椅子平面正好形成了一個三角形,是一個永遠都不會被拆開的,也最穩固的圖形。

“這是我在你家樓下的垃圾桶裏找到的。”白清竹看着那張照片,睫羽微垂,“剩下的都被燒掉了,我在那個袋子裏找了很久,還請人專門修複過,這已經是能修複完成後的極限了。”

餘故裏翻到了相冊後面,相冊被封上了,有暗扣。

“能打開嗎?”她問。

白清竹:“嗯。”

相片後面看不出痕跡來,前面也重新過塑了一次,還上了一層保護層,顏色鮮豔,就像是新的一樣。

一直到舉到了眼前,被桌上的護眼臺燈照的清楚了,餘故裏才發現那張照片的違和之處。

即便修複的匠人手藝再高明,可畢竟是在一張殘缺的舊照片上修複,用料和手法還是能看得出一些蛛絲馬跡的。

這張照片應該是被撕裂後焚燒的有很多地方都并不規則,有修補過的痕跡。

餘故裏問:“這個是什麽時候拍的啊?”

上面兩人都化了妝,即便是淡妝,可兩人全都是側臉,又是一個全景圖,看不太出來什麽。

“高中。”白清竹笑了下說:“那年你說要給我補上十八歲生日禮物,就帶着我一起去拍了這個……我還是人生中第一次拍寫真。”

第一次還就拍了個雙人的婚紗照。

餘故裏翻來覆去的看了很久。

她也沒問是誰撕的,又是誰燒的。

白清竹不知道,她自己也不會知道的。

餘故裏想了想,嘟囔着說:“可是我們兩個最後到底是因為什麽分開的呀……”

白清竹在她頸窩搖了搖頭,吐出的氣噴在餘故裏身上,有點癢癢,有點讓她戰栗,卻不是不舒服,更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瘙癢,從心底裏引發。

餘故裏抿抿唇,終于把自己腦子拽回來:“我爸媽肯定是知道的。”

這下白清竹點點頭,長長的出了口氣說:“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

餘故裏看了眼窗外。

“快聖誕了。聖誕過不久就要過年了。”她想了想說:“我回去之後,會想辦法查一查的。”

白清竹看着她點頭,而後摟緊了餘故裏,忽然說道:“小餘。”

“嗯?”餘故裏側過頭。

她的臉側和白清竹的額頭相貼,觸感很舒服,她又忍不住蹭了蹭。

“你今天本來是想和我談關于越越的事情吧?”白清竹說:“我也想跟你談談關于越越的事情。”

餘故裏苦了臉,“嗯,好。”

她從來都不打算把越越當成拖累,越越也是她最寶貝的女兒,這一點無可置疑。可她和白清竹的确差距很大——這是肉眼就能看出來的東西。

餘故裏不想讓這些東西橫亘在她們當中,而她也從來沒有過和人共渡的想法,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餘故裏不想占白清竹的便宜,也不想她們兩個人會在之後因為這個東西,而鬧出什麽矛盾來。

白清竹抿了抿唇,觀察着餘故裏的表情,忽然開口說:“越越是我和你的女兒。”

餘故裏倏的擡起頭,看着白清竹沉靜的眉眼,半晌說:“你說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越崽馬上就要擁有自己的房間。

掐指一算,五歲多了,是一個可以獨立睡覺不要霸占媽媽的崽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