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其命,在汝手
第二日早,僧人傳話來說,城外朝廷的軍隊撤走了。
蘭漸蘇和夙隐憂稍微松下一口氣。而極樂巅的僧人,一如往常,并沒什麽需要緊張或松氣的。
極樂巅的僧人對朝廷不感到畏懼,可能是他們走的是修真路子所致,也可能是因他們與生俱來就不愛生什麽複雜情緒的佛性。這個佛性,佛到讓蘭漸蘇五體投地的地步。昨晚他們撤回極樂巅,方記起山腰上燃着火。常人要急急忙忙提水去救火。可他們不是常人,他們是要成佛的人。
于是領頭的勸大家道:“莫急躁,莫急躁。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
意思就是說,是大家心裏有火,那裏才會燃着火。大家只要心裏沒火,火自然而然就會滅了。
僧人們悟了,全部就地打坐念經。直到閉關修煉的方丈,聞到焦味兒,推門而出,大聲道: “滅火啊!你們都做什麽呢?!”
僧人一夜狼狽滅火。
第二日太陽照亮大地,這座長得像顆大蘑菇的險峰,仿若得了斑禿。
又過五日,蘭漸蘇再次得到消息。蘭崇琰等人,已抵京城。此消息絕不會假。因聖尊所用膳過之店鋪,皆會被冠上皇家什麽什麽店的牌子。從錦官到京城,這一條路,五天內誕生出無數皇家美食店。
軍隊撤走,皇上回京了。朝廷除了來極樂巅放了一把火,也沒幹什麽事情,亦不設任何威脅。日子暫時回歸往日平靜,可蘭漸蘇還是覺得內心不踏實,每日眼皮跳得厲害。摸魚打鳥也摸得心不在焉,打得敷衍了事。
雨後的極樂巅完全被濃霧所蓋,眼前白茫茫,好像被一只雪白的手掌蒙起眼,什麽都看不見。所有景物就似包上重重雪白的長絲,隔着這一層又一層的白色長絲,蘭漸蘇只能隐約見到極樂大佛那巨大的,仿佛在凝望塵世萬物的金銅眼睛。
蘭漸蘇撚着一張飛行符,踩風飛到金佛的巨肩上。放眼遠望,浩瀚霧海聚在山谷之間滾滾翻湧。除了一兩個青山的腦袋,什麽都看不見。
“站得越高,看得越遠”,這句話現在聽來就像放屁。說話者完全沒考慮過天氣因素。
蘭漸蘇索性坐下。坐下後又索性躺下。翹起腿,看着天上的空白。
他聽見遠遠,有人在“漸蘇、漸蘇”地喊他。
夙隐憂于這迷霧之中,不知出于什麽感應,竟還能找到蘭漸蘇身處之處。他來到巨佛腳下,問蘭漸蘇飛那麽高去做什麽。
蘭漸蘇仿若一個被逮見偷偷幹壞事的小孩,站起來,擦了擦鼻頭,幹笑着說:“上來瞧瞧風景,這就下去了。”
身上飛行符所剩不多,他不願再浪費一張,左左右右打量了這巨佛一圈,順着巨佛的“衣領”滑下去。到佛的腰帶,便靠輕功三段躍下。
他跑到夙隐憂面前,問道:“世子哥哥,找我有什麽事嗎?”
夙隐憂似是不大喜歡他這個問題,交起雙臂問:“沒事便不能找你?”
自墜崖被救,夙隐憂漂浮在空中跌跌宕宕的心情,于極樂巅數月來的閑野生活中有所緩和。逐漸心安下來後,那往日的“驕縱”重浮表面。只不過,這份“驕縱”,而今沒那麽刺人的鋒銳,跟蘭漸蘇一起的時候“驕縱”起來,反而是帶着有意取鬧的俏味。
蘭漸蘇的腿,被這濕霧泡得有些酸,動了一下腿,笑笑說:“自然不是,世子哥哥願什麽時候來找我,便什麽時候來找我。只是現在來找我,我倆除聊天以外,也不能做什麽。”
蘭漸蘇原意是指現在大霧彌天,不管是去天機室後的竹林賞景,還捉魚打蝦,都極不方便。
但夙隐憂想歪了,腦筋一歪,臉瞬間發紅:“不然除了聊天,你還想、還想做什麽?”
蘭漸蘇微愣。從他的面紅耳赤裏,讀懂了他的意思。于是故意一笑,湊近了去:“嗯……你想了什麽?說來叫我聽聽,看咱倆想的是不是一樣的東西。”
夙隐憂發覺自己讓自己設了套,示弱似地反問:“……不是我想的那樣,那你想的,到底是什麽?”
蘭漸蘇道:“本來今天是想帶你去烤地瓜的,可這天氣,恐怕連火都生不起來。除了這事兒,我可沒想別的。”
夙隐憂嘴唇緊閉住。他怕他再多說一句,就要在蘭漸蘇眼裏落個下流的形象。
蘭漸蘇一手搭上他的肩:“罷了,我也不逗哥哥你了。你要是當真無趣,我們也可去竹林中走走,只是此刻霧重,去竹林怕我二人會迷路。”
夙隐憂道:“不往深了去,只在外面走一走,想來也不會尋不到出路。”
蘭漸蘇覺得有理,二人便往竹林去。沿路在霧裏磕磕絆絆,好不容易才摸到竹林。
竹林叫大霧一蓋,走到哪裏,看起來都是一個模樣。幾根青油油的竿子橫插斜插,排滿整片土地。塗油似的竹面,蒸出顆顆水珠。
夙隐憂走了兩下,就說不走了,這個天走得渾身粘膩得難受。想尋個地方坐下,卻連石頭都像在冒汗一樣,左右尋不到一片能坐的地。他擡擡手臂,甩了甩袖子上的竹葉屑:“身上粘濕,又悶熱,想回去洗個澡。”
蘭漸蘇說:“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回去吧。”
來了不足片刻,倆人又往回走。但卻當真如蘭漸蘇所說,在竹林間迷了路。
這裏的竹子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光線隐去,景物一蔽,跟鬼打牆別無二致,來來回回都尋不到出去的口。
“實在是累了……”夙隐憂站着道。他彎腰捶腿,想坐下,卻怕地濕,只得不斷活動雙膝。
蘭漸蘇輕嘆一氣,坐在竹子下一塊扁石上,拍拍自己的腿說:“世子哥哥若真走不動,就坐我腿上歇一會兒吧。”
夙隐憂怔了少頃,緩步走去,猶猶豫豫地坐在了蘭漸蘇腿上。
蘭漸蘇委實也是累了,靠着竹子松出一口氣。
坐在他身上的夙隐憂,不僅沒輕松下來,身體反而繃得更緊。
“漸蘇……”
蘭漸蘇聽見夙隐憂輕喚他,應道:“嗯?”
夙隐憂手向後伸去,撫住蘭漸蘇的臉,側過腦袋,吻了吻他的嘴唇,伸舌在他唇瓣上舔了一口。
蘭漸蘇動着濕潤的嘴唇說:“世子哥哥,你不是倦了麽?”
“坐你身上,又不倦了,倒是熱得厲害。”說完這話,夙隐憂單手捧着蘭漸蘇的臉,再度親上去。他想,他鐵是要在蘭漸蘇心中落下個“下流”的形象了。離得這般近,他要怎麽不“垂涎”蘭漸蘇的美色?
蘭漸蘇摟住夙隐憂的腰,低頭與他厮吻。
腰帶在纏綿之際落在地上,夙隐憂衣襟滑落,肩膀和腿側被蘭漸蘇捏得略微粉紅。
“就在這裏?”夙隐憂身體朝一片迷霧開敞着,有些緊張地問。他束發的帶子掉了,一大片青發垂下來,半蓋在胸膛前。
咬着唇,臉上全是一片蘭漸蘇看不見的粉。
蘭漸蘇從背後将他緊攬住,“嗯”了一聲。現在要回去,也來不及了。
他們在極樂巅,從未做過這樣大膽的事情。
平日天朗氣清,此地處處是高人、金像的慧眼,做什麽親密之舉都是污穢。眼下紗霧重重,将高人們的眼睛皆盡遮去,想做些出格的事情,好像,心安理得了。
在竹林中揣着罪惡做完出格之事,夙隐憂腳步不穩地走了幾步,最終還是邁不動腿,拉着蘭漸蘇的胳膊說:“我走不動了,這次實在是走不動了……”他的腰又酸,又疼,像被人折過了又重新複原。
“當真一步也走不了?”
夙隐憂點點頭。
“世子哥哥還是這麽體虛氣弱的,平常叫你多走動,你卻只愛賴在床上。”
夙隐憂不服道:“以前哪會如此,分明是這些日子饅頭吃多了,都沒吃肉,才會這樣。”
蘭漸蘇被他這個理由逗笑:“是,我方才捏過了,世子哥哥确實不剩幾兩肉了。”
夙隐憂說:“難不成,難不成你不喜歡?”
蘭漸蘇瞧他眨着眼,好似很在意自己的回答。不好說些逗弄他的話,便道:“要是不喜歡,方才會反複來嗎?”
夙隐憂心安地偷偷藏起一個笑。嘴角翹着,張臂說:“背我回去吧。”
蘭漸蘇唯有把他背起,背着回到屋裏。
山上沒熱水,要燒水得臨時生火。蘭漸蘇從柴房裏找了許久,才找到一些沒被霧天浸濕的幹柴。千辛萬苦燒好兩盆熱水,倒進浴桶裏,和了涼水進去。水溫适中,他讓夙隐憂先進去泡澡。
夙隐憂讓蘭漸蘇一起,蘭漸蘇說不了。
這個浴桶十分小,容不下兩人,除非一個人疊在另一個人身上。考慮到竹林中才以類似姿勢奮戰過,蘭漸蘇不願再在浴桶裏來一遭。這太浪費好不容易燒好的熱水。
蘭漸蘇讓夙隐憂先洗,畢竟夙隐憂身上濕粘得更厲害,而他只是出了些薄汗,衣服甚至還齊整地貼在身上。适才夙隐憂幾番掙動,也只不過扯掉他的腰帶。
夙隐憂趴在浴桶裏蔫蔫泡澡,蘭漸蘇無聊地幹坐在浴桶前翻書。一本《楞嚴經》,在山上早反複看了七遍有餘。
夙隐憂眼睛離不開蘭漸蘇,視線在他身上轉。他總想引蘭漸蘇注意,希望蘭漸蘇不要看書,多看看他。于是忽然起了玩興,他雙手舀起水,朝蘭漸蘇潑過去。
蘭漸蘇頭頂一濕,擡起眼,見夙隐憂的臉擱在浴桶邊緣,沖他得逞發笑,兩只眼睛笑得像野貍。
蘭漸蘇抹掉臉上的水漬,将手上的書本放下,過去也舀他桶裏的水報複他。
夙隐憂剛開始還跟他玩鬧,眼看“打”不過,耍賴了,嚷着:“蘭漸蘇!我是你兄長,長兄如父,你怎能這樣對你哥哥!”
“我對哥哥還不夠好嗎?正是我待哥哥太好了,剛才林裏太過溫柔,才會叫你現在還有力氣來捉弄我。”他說着把夙隐憂整個人從浴桶裏撈起來。夙隐憂叫了一聲,渾身濕淋淋地被蘭漸蘇扛到榻上。
倆人互扯互鬧,足足玩了一整日才歇。
一夜睡去,白日醒時,窗外霧還未消散,也不知這霧天要持續幾日。
蘭漸蘇跟夙隐憂醒來。下了床,夙隐憂拿腳動了動床榻。那床便搖晃兩下,發出軋軋響。
“我看這床,晚上要是再來一回,非塌了不可。”光着身子,也不先披件衣裳,夙隐憂站在一旁說。
蘭漸蘇半坐起來,打着呵欠:“晚上還想再來一回?”
夙隐憂一呆,噤聲。他去取幹淨的衣裳,小聲嘟囔:“再來一回也不是不行……”他才不怕身體吃不消。
蘭漸蘇掀開被子,也從床上起來。他們互相說昨日是因為誰誰怎麽樣了,才會鬧得那麽晚,鬧得床都差點塌了。下午得分工,負責把那個床修好。還有床被,天氣好的時候得拿出去曬。
兩個人穿好衣服,出了房門,要到齋峰堂拿幾個饅頭吃。
穿行在霧中,他們看見,霧影中一個身形瘦薄的僧人,邁着緊湊的步子向他們走來。僧人走得着急,差點在這泡了一夜霧氣的地上跌一跤,忙不疊站穩腳,速度仍不減緩。
待僧人走近,蘭漸蘇才看清他手上捧着的東西。一個無蓋的四角方盒,被一塊明黃色的絹布蓋着。
瞧見這塊亮眼的絹布,蘭漸蘇停歇下的眼皮,立即複跳起來。
這種面料,以及這個顏色,在極樂巅是沒有的。
僧人站在他們面前,籲籲喘氣,手裏的四角方盒捧得打顫。
蘭漸蘇見他臉色不好,問:“小師傅,發生什麽事了?這樣着急?”
“今早寺中僧人下山,在山腳下,發現了朝廷留下的書信,書信上壓着的,便是這個四角方盒。”僧人将盒上的明黃絹布掀開,一根皮膚粗粝的手指躺在盒裏。
蘭漸蘇微是一驚,那吃驚,囫囵在喉嚨裏打着滾,未來得及問出一句“這是何人的”,就聽見夙隐憂忽喊出聲:“這是……是父王的手指!”
浈獻王的十根手指比常人粗一點,像彎彎的樹枝。盒中的手指雖失了血色,變得青青黑黑,可親近之人,也不難分辨出手指的主人是誰。
夙隐憂臉上的喜色蕩然無存,激動地問那僧人道:“是誰送來的?這是誰送來的?!我父王他、他不是回浈幽去了嗎!”
僧人哪裏知道這些,直搖腦袋,将那封信取出給蘭漸蘇。
蘭漸蘇伸手接信的時候,手腕微僵。
接過信,他撕開信封,取出裏面的信紙來看。
他認得蘭崇琰的字跡。蘭崇琰寫得一手連沈評綠都會誇贊的好字,小時候他一直認為這是蘭崇琰在學業上為數不多的優點。
可能因為字寫得好,平日給別人的信件中便吝于多寫。因而信中僅有寥寥幾字:其命,在汝手。
蘭漸蘇不可抑制地顫了一下,那張信紙從他手中滑落。
作者有話說:
被社會毒打的作者現在在公司加班中摸魚敲出了這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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