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試探

蘇安悅坐在藤椅上,與先前的心情完全不一樣。

前些天趙鶴洲才帶她出宮,兩人雖說沒有多親密,可也不至于到夢裏那樣。

要說父親通敵叛國,她是萬萬不能相信的。她自小就與父母生活在邊疆,父親為邊疆的百姓做了多少她是看在眼裏的。

不說父親,就是母親,為了邊疆也做了不少。

母親的鋪子每年賺的錢,都會分出一大半用來補貼邊疆的将士。

父母沒有問題,那問題一定出現在趙鶴洲身上。

如果真的有所謂的預知,那這個夢就是在警告她,多加防備,不要被表面的現象迷惑。

蘇安悅又等了幾天,只是卻再沒做過與這個相關的夢。

只是不知為何,蘇安悅心慌的厲害。

她便聽些話本子緩解緩解,喜桃是個機靈的,念話本子越來越熟練,抑揚頓挫的,聽起來身臨其境一般。

話本子都是前些日子趙瑞洲送來的,蘇安悅聽着竟覺得有幾分感同身受的體會。

趙鶴洲來過幾次,只是沒回來,蘇安月都在聽喜桃念話本子。次數多了,連他都對話本子的劇情熟悉了。

話本子是一個關于女主做了一個預知夢,夢見自己的枕邊人是一個披着羊皮的豺狼,從而反抗與報仇的故事。

趙鶴洲來時,正好聽到女主清醒過來,查明了事情的真假,打算對着那人做出報複的劇情點。

蘇安悅靠在藤椅上,看着像是在小憩,她拿手遮住了眼,看似在遮太陽,只是那指縫間,卻藏着灼灼的眼神。

她在看趙鶴洲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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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夢是真的,那趙鶴洲聽到這個話本子的內容,至少也要臉紅一下或者表現得不自在一點吧。

蘇安悅是這麽想的。所以每次趙鶴洲來,她就會将喜桃喊過來,讓喜桃念那段背信棄義的枕邊人的後果。

這畫本子的主角是女主,畫本子的受衆大部分都為女性,因星公子寫時,自然是站在女性的角度上描寫。

那惡毒的枕邊人下場不好。

只是蘇安悅怎麽看,也沒瞧見趙鶴洲臉上有半點不對勁。

也不知是他僞裝的太好,還是預知夢這種事情壓根就不存在。

擔心是趙鶴洲沒有聽喜桃念話本子,蘇安悅揮了揮手,讓喜桃停了下來,她坐直了身體,“皇上,您怎麽看這話本子裏的男主人公?”

趙鶴洲愣了愣,随即看向蘇安悅,他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利用女子來謀得一個好地位,那不是君子的所作所為,這種行為放在哪裏都是會遭人唾棄的。”

“哦。”蘇安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皇上怎麽看這女子的行為?”

這下趙鶴舟的眼神更為奇怪了,但他還是老實回答,“這女子所做的這個預知夢,的确是幫了她一個大忙,讓她看清楚了枕邊人。可一個人無論是僞裝的有多好,如果真的有所圖謀,細細觀察還是可以看出來的。無論有這個預知夢還是沒有,日久見人心,總能看出來的。”

蘇安悅點頭。

趙鶴洲這話點醒了她,如果趙鶴洲真的有所圖謀,那她何不認真觀察趙鶴洲幾天?說不準她就能看出趙鶴洲的破綻。

只是蘇安悅想了想,又覺得此事有點艱難。

她到宮中也有一年左右,半點都沒有發現趙鶴洲的錯處,還妄想與這個話本子的女主一樣?

只是再難,蘇安悅也總歸得試試。

自從有了那個預知夢,蘇安悅這些日子對趙鶴洲不冷不熱的。

趙鶴洲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事,每回下了朝就過來陪着蘇安悅。

蘇安悅冷着臉,問完話之後,就不願意理睬趙鶴洲。

她埋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從趙鶴舟的角度來看。眼前的人,低着頭,白皙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太陽光照射下來,樹葉将陽光打散,細碎的光線照耀在蘇安悅的脖子上。

脖子細長又白皙,像一只天鵝一般。

只是這只天鵝現下好像有些煩,不太樂意搭理這只癞.蛤.蟆。

趙鶴洲把自己放在瘌.蛤.蟆的位置,絲毫不覺得違和。

下朝來陪了這麽些日子,蘇安悅還是不願意搭理她,趙鶴洲站着就開始反思。

他近些日子多看了哪家貴女?也沒有啊。

還是他最近沒送些蘇安悅喜歡的東西?趙鶴洲回想起蘇安悅那堆的滿滿的首飾匣,将這個想法抛之腦後。

又想起先前曾唯剪了她衣服,難道是因為這個?

越想趙鶴洲越覺得自己想的對,肯定是因為蘇安悅以為他沒有罰過曾唯。

只是他做的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行為,被蘇安悅知道了,他君子的形象不就保不住了嗎。

不行啊,這個不能說出去。

趙鶴洲一會兒苦笑一會兒搖頭,蘇安悅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他。

活像在看“聰明寶貝蛋”一般,她一臉懷疑,就這麽一個傻狍子的模樣,真的能藏這麽深?

“聰明寶貝蛋”猶豫了一會,他叫人搬了凳子,臉上扯過一抹紅,有些不太自在。

蘇安悅不明情況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麽。

“安悅,朕有事和你交代。”趙鶴洲面對蘇安悅嚴肅不過一秒,他緊抿着雙唇,長睫一顫一顫,像扇子一般。

不得不承認,趙鶴洲雖然狗,可他這臉是真的好看。

長又密的睫毛一眨一眨,就像輕輕刷在她的心上。

眼裏只有蘇安悅,他就這麽看着你,心就軟了一半。

蘇安悅藏在袖子中的手掐了一把自己,不能被美色迷惑!

“說吧,什麽事。”蘇安悅冷冰冰的,怕被趙鶴洲迷惑了去,眼睛微微往旁側看去。

身邊的宮女都已經走開,只剩他們兩人在。

趙鶴洲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都覺得蘇安悅這眼神是不樂意見他,瞧着大白眼翻的可真有水平。

他還得快點解釋才行,想着,趙鶴洲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安悅,曾唯那事……”

蘇安悅:???啥

“曾唯那事,朕私底下罰過她了,你別生氣了,只是朕做的有點不好,所以沒有讓你知道。”

見蘇安悅沒有反應,趙鶴洲又說,“屆時一點賠你一件更好的衣衫!”

蘇安悅想,怎麽也沒想明白,事情到底怎麽就發展成這樣了。

只以為蘇安悅還不滿意,趙鶴洲心中慌成了狗,他試探:“要不朕再去罰一罰曾唯?”

可他覺着,讓曾唯當衆出了醜,毀了她的好姻緣,對曾唯這種心比天高的人來說,比殺了她還要嚴重。

曾唯還未嫁人,或許還有翻身的機會,要不他直接毀了?

趙鶴洲思考這種事情時,頭腦一根筋,他不會考慮曾唯被毀之後曾唯的後果。

他只知道,曾唯惹蘇安悅不高興了。

蘇安悅不高興,別人也不想高興。

據說曾唯這些天在家,被罰着跪了好幾天祠堂,向來寵她的丞相大人也沒攔住老夫人罰曾唯。

趙鶴洲想了想,又與蘇安悅描述了一番曾唯的下場。

見蘇安悅眼中有所動容,似乎對他的行為滿意了?

他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笑了起來。

實際上,趙鶴洲不知道蘇安悅心中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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