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一顆小太陽(“我帶你玩玩看

周末要出去玩,密室逃脫的地點在市中心附近,方灼不好再穿校服。

她的私服不多,沒什麽選擇的困難,猶豫幾秒後套了件黑色的衛衣。兩手空空地到了走廊,被過道裏的晨風一吹,又覺得有點冷,回去加一件白色的夾克衫。

嚴烈也是住校,跟她約好還是在宿舍樓樓下會合。

這回方灼提前十分鐘出了門,下樓的時候人已經在了。嚴烈單腳踩在花壇邊緣,身形搖搖晃晃,百無聊賴地發着呆。

二人打上照面,皆是愣了一下。因為嚴烈今天穿的是白色衛衣加黑色外套,連款式都有點相似。站在一起乍一看,顏色和諧得有點醒目。

方灼心裏暗道,換一下外套戴個帽,兩人就可以直接cos陰間人了。

嚴烈大概跟她有相同的想法,目光在她身上稍有停頓,很快移開,又欲蓋彌彰地轉回來,笑了笑說:“緣分。”

他從花壇上跳了下來,心情很好地招手道:“走吧。”

假期的早晨,學校一片空蕩,無人的走道像是張被突然定格的照片,唯二的行人留下一對黑白色的背影。

昨天夜裏,銀杏的葉子簌簌落了滿地,被風卷到四面八方。平躺在路中的葉片還沒有染上過多的泥漬,依舊是金燦燦的小扇。方灼繞了一下,從側面走過去。

嚴烈放緩步伐,很有耐心地站在一旁等她跟上。

二人走出校門的時候,值班的門衛盯着他們瞧了好一會兒,那直勾勾的眼神一直刺在方灼的背上,等走得遠了還恍惚覺得有所殘留。

嚴烈對照着導航在前面帶路。公車抵達之後,示意方灼先上去。和她一起坐在最後排的角落,曬不到太陽的位置。

窗外風景倏忽而過,嚴烈的側臉被斑駁的光影打得明暗交錯。

站牌播報數次之後,他低頭編輯信息,等下了公車,魏熙幾人已經提前到站牌附近接他們。

沈慕思、趙佳游,加上魏熙和兩個室友,一共是五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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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們一前一後地走來,魏熙面露驚訝,腦袋後仰,不确定地道:“你們是約好的?”

方灼說:“都住校,當然是約好一起過來的。”

魏熙将信将疑地點頭。

沈慕思手裏卷着一張宣傳單,催促大家邊走邊聊,一路上用他那不大高明的宣傳技巧,極力推薦大家玩古堡主題的密室。差不多十分鐘的路程,終于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店鋪。

店長是一位中年男性,下巴留着一撮小胡子,懶散地趴在櫃臺上盯電腦。見有客人進來,依舊半阖着眼,只是拍了拍桌上的宣傳冊,示意他們自便。倒是邊上一位年輕的工作人員主動跑過來給他們介紹。

在他們交談詢問的時候,方灼視線在店鋪內大致掃了一圈。

牆上貼了不少廣告牌,按照人數和配置,标價七八十到兩百多不等。方灼換算了一下單人價格,覺得還可以接受。

轉念一想,又覺得兩百多可以點兩個NPC陪玩兩個小時,人工挺不值錢的。

成年人的世界果然艱難。

沈慕思說的什麽高配版,就是這家店最新推出的一個真人沉浸式密室。會有兩到三個NPC,推薦6到8人一組,提供兩個小時的闖關時間。

通俗點就是鬼屋加密室的游戲形式。

方灼兩種都沒玩過,但鬼屋的意思總還是知道的,第一時間看向嚴烈。

這個怕鬼的人難道會答應玩這種游戲嗎?

沈慕思聽得亢奮非常,好像并不知道他的好兄弟還有這個弱點。趙佳游也沒什麽反應,與他湊着腦袋了解詳情。

于是方灼視線轉了一圈,再一次看向嚴烈,朝他挑了挑眉表示疑問。

嚴烈輕笑,心領神會地說:“我負責解密,你負責保護我,怎麽樣?”

沈慕思停下慷慨激昂的演講,怕他們拒絕,迫不及待地表态道:“我保護你!烈烈你跟緊我就可以!灼姐你跟着佳游!”

嚴烈說:“你灼姐不怕鬼的。”沈慕思扭頭拉攏另外幾位合作夥伴:“那烈烈你跟着灼姐!魏熙你們跟着我!”

魏熙其實挺不信任他的。這孩子就差把“人菜瘾大”四個字刻在臉上。

嚴烈拿出手機,過去掃碼付款。老板給他遞了個對講機,他沒接,示意邊上的人拿着。

沈慕思想要,被魏熙搶先一步領走,她說:“我帶着,有安全感。跑散了還能讓老板帶我們出去。”

沈慕思無所謂,他覺得自己才用不上,問道:“如果挑戰成功了,獎品可不可以送給我?”

嚴烈笑說:“反正我不跟你搶。”

工作人員确認好房間,回來帶他們進場。沈慕思和趙佳游頓時跟匹脫缰的野馬一樣蹿了過去。

嚴烈主動退到人群最後方,等方灼過來,和她并排走在一起。

方灼暗道這要怎麽辦?她今天沒背包,沒有書包帶子可以給他拽。嚴烈也确實有點緊張的模樣,幾乎緊跟在她的身後。

高談聲中,一行人七彎八繞地穿過狹窄甬道,到了密室入口。

這一片隔音做得很好,方灼已經完全聽不見鬧市區的嘈雜,相反能聽到點類似電流的悶響。對話聲一停下,腳步聲就變得清晰而突兀。

完全封閉的空間與驟然昏暗下來的光線,将氛圍營造得十分沉重,饒是方灼都覺得有點詭異,拉着嚴烈靠牆站立。

工作人員笑着跟他們揮揮手,快速合上木門,宣布開始計時。

沈慕思發熱的大腦還沒有冷卻,打着手電在前面開路。迎面遇見一扇緊閉的門,回頭大喊“快找鑰匙”。

方灼完全游離在規則之外,不知道他們花錢囚禁自己的樂趣是什麽。

嚴烈耐心跟她解釋,拉着她摸索,不久後從牆上的一個小凹槽裏摳出一塊磁鐵,然後再利用它去尋找別的工具。

方灼理解不能:“好像沒什麽邏輯?”

“好玩兒就行,玩的其實是一種刺激。”嚴烈笑道,只是聲線有點微微的顫抖,“其實多玩幾次,摸到套路就會容易很多。不少線索的隐藏方式都是類似的。”

方灼覺得,這種刺激性的游戲對他們這兩人的吸引力着實有限。

一個過度害怕,一個過于膽大。

嚴烈目前還算鎮定,主動說:“我帶你玩玩看。”

沈慕思等人早已走遠,去別的地方尋找鑰匙。

嚴老師帶着方灼探索了半天,都沒找到能用上這塊磁鐵的地方。

不久後,沈慕思那邊不知道怎麽發現了線索,順利把門打開,高聲呼喚他們過去。

教程失敗的嚴老師掂量着手裏的磁鐵,幹笑道:“呵呵,有點兒東西。”

方灼:“……”

玩什麽游戲?看嚴烈一個人的戲就夠了。

嚴烈明顯不大甘心,想着要翻盤,膽子都大了起來。敢離方灼三步遠,在前頭帶路。

他試圖尋找被遺落的線索,就沒去追随同伴的腳步,只在回廊附近反複研究。

未刷漆的牆面上挂了一排風格陰暗的畫作,用不同的相框裝裱,高低錯落地擺放。

嚴烈皺着眉頭看畫,方灼摸着下巴看他表演。

不同于他們這邊的安靜,沈慕思等人喧嘩不斷。

他們橫沖直撞地進了一個小房間,在裏頭發現一架棺材。

趙佳游手閑,無意觸發了機關,從棺材裏蹦出個自帶BGM的骷髅,将幾人吓得連聲驚叫,回身撤逃。

跑到一半,看見跟黑白雙煞一樣在後面鎮着的兩人,又是驚恐大叫。

沈慕思恐懼中都沒認出人,張開手臂徑直撲向他們。快要抱到方灼的時候,被嚴烈一把撈住,按到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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