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蔣漾等沈流星回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冬天的夜晚黑的早一些,明明才六點,就已經黑的看不見人影了。
“等着,我去做飯。”沈流星摘下圍巾,要往廚房走。
蔣漾拉住他,“我剛做了一點,簡單的。你快趁熱吃。回來這麽晚,早知道我就去接你了。”
“今天的新課孩子們有些難懂,就有幾個留下來問了問題。問完之後天有些黑了,我不放心,就把他們送回去才回來的。”沈流星不好意思道。
“你快嘗嘗。”蔣漾把筷子遞給沈流星,星星看看着他,就等着被誇了。
沈流星夾起一塊西紅柿炒蛋到碗裏,意外的還可以。他點頭,誇着:“出乎我的想象了。”
蔣漾一臉驕傲,“可不是嗎,我都炒壞了六個雞蛋了,再炒不好就要被你罵了……”
蔣漾越說聲音越小。
沈流星覺得他們家爺們也太敗家了,六個雞蛋啊,夠人家吃一個星期了。
沈流星痛心疾首的對蔣漾說:“以後還是我來做吧。”
蔣漾覺得自己被嫌棄了,委屈臉。
吃完飯沈流星給蔣漾燒熱水洗澡,蔣漾蹲在一邊,好大一只。沈流星嫌他礙事,哄他說:“去裏屋等着,燒好了我叫你。”
蔣漾也不動,仰頭問:“星星自己住這裏會害怕嗎?”
“怕?有什麽好怕的?”沈流星覺得莫名其妙。
蔣漾覺得自己沒被需要。如果是他自己在這裏,那他肯定會怕啊。
怕這裏來個什麽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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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孤獨。
怕被人忘記。
比起來沈流星的糙漢子心,蔣漾覺得自己像個心思細膩的好一。對,是這樣沒錯。
蔣漾換了個方向,背對着沈流星看向門口,月光照進來,亮堂堂的。
“燒好了,你在這先洗,我去給你找衣服。”沈流星往外走。
“我帶了,就在我的箱子裏面。”
“等着。”
蔣漾已經把衣服脫光了,屋裏洗澡還是有些冷。但是今天必須給星星看到他的八塊腹肌!
聽到腳步聲的的時候,蔣漾已經開始收腹了,八塊腹肌肉眼可見的浮現在蔣漾肚子上。
沈流星過來得時候,入目的先是蔣漾的胸肌,果然如他想象那般結實。
然後是八塊腹肌,立體的很,看得出來平常鍛煉的很好。
再往下,蟄伏的那物也很雄偉。
沈流星有些臉紅,嗓子突然有些緊,把衣服放到門口就走了。
蔣漾倒是一臉開心,今日目标已達到,如果沈流星真的撲過來,害羞的可就是他了。
第二天起床,蔣漾要跟沈流星一起去學校。
“你去學校,我也顧不上你啊。”沈流星婉拒道。
“沒事,我自己呆着也無聊。”又沒有網,蔣漾覺得自己在這裏跟個望夫石一樣。
“那好吧。”沈流星帶着蔣漾一起去學校。
路其實不太好走,蔣漾走的時候都有點趔趄,沈流星也是一淺一深的走着。
蔣漾突然有點心疼在這裏生活的孩子了。
蔣漾更心疼沈流星,好好地日子不過。
到學校後,蔣漾已經是第二次來了。
學校舊的蔣漾都不敢大步走路,怕給別人把路搞壞了。
學校突然來了這樣一個大高個,辦公室的老師都好奇的打量着。
沈流星把蔣漾拉到他位置上坐着,“我要去上課了,你在這等着我。”
“好。”蔣漾點頭。
沈流星走後,辦公室的老師開始給蔣漾打招呼。
一個個子瘦瘦小小的男老師站起來對蔣漾說,“是沈老師的朋友吧啊?我們是沈老師的同事,我叫孫水寒,是這個學校的數學老師,也身兼體育老師。”孫水寒說完自己笑了笑。
蔣漾也咧着嘴,職業假笑一般,回了孫老師。
孫水寒接着說,“剩下的兩位。這位女老師是錢敏芝,語文老師。還有一位男老師叫周正。”
蔣漾又跟剩下兩個人起身握了手。
錢敏芝也是小小的個頭,笑起來很陽光。
而這位周正,長得還真是挺周正的,少見的俊秀。個頭也不矮,一米八左右,帶着讀書人的溫潤氣質。
蔣漾猜他應該是沈流星的好朋友,兩個人一定會有共同話語可以聊。
辦公室一共才三位老師,帶上沈流星也才四個,卻要教整個小學的學生。
“老師都在這了嗎?”蔣漾突然問了一句。
“對,這就是我們老師的辦公室。”孫水寒接道。
“那你們不去上課嗎?”蔣漾納悶,怎麽你們都在這,我對象就要去帶整個年級?
“哦,這兩節是沈老師帶孩子們英語,整個年級都會去一個教室裏聽講。我們這學校孩子也不怎麽多,所以沈老師就一起講了。”孫水寒解釋。
“哦哦,那我出去看兩眼。”蔣漾尋思着自己還是出去吧,自己也不是話多的人,呆在這裏還挺尴尬的。難怪沈流星早上勸他在家待着呢。
蔣漾跟三位老師說了一聲,就尋着有聲音的教室去了。
遠遠就能聽見一個班的孩子在讀英語。
蔣漾并沒有打擾他們,就站在牆後,聽沈流星教他們。
“不對,這個音要這樣發。”沈流星糾正孩子們。
很溫柔,蔣漾覺得沈流星還挺适合做教師的。
偷偷從窗子那邊看沈流星,他拿着一根竹棍,指着黑板上的單詞,還戴了黑框眼鏡。
看起來像是傑出人物。
蔣漾聽了一會,就準備走,結果看見一個偷偷摸摸的小孩兒。
就是他昨天遇見的那個。
那個小孩兒就貼着牆,聽着沈流星講課,一臉認真,連蔣漾靠近都沒發現。
“聽得懂嗎?”蔣漾小聲發問。
就看見那小孩兒猛地一機靈,雙手捂着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看着蔣漾,跟頭迷路的小鹿一樣。
那小孩兒看清了蔣漾的模樣,帶着被抓包的窘迫往校外開始跑。
蔣漾就追過去,別看人小,跑的還挺麻溜。
“哎,你跑什麽呀。”蔣漾終于跑在了那小孩兒前面,堵着他。
那小孩兒一臉戒備,還想百米沖刺,就被蔣漾拉住了。
“哎哎哎,幹嘛啊你這是。”蔣漾真的覺得這小孩兒就是個泥鳅。
“你擋着我路了,叔叔。”小孩用稚嫩的普通話回着蔣漾。
“現在知道叫叔叔了?你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蔣漾蹲下問他。
小孩點點頭。
蔣漾覺得要不是自己拉着他,他早就跑了不知道多遠了。
“你叫什麽呀?”蔣漾問。
“王小彬。”小孩兒乖乖回着。
“這樣聽得懂嗎?又看不到黑板。”蔣漾嫌蹲着累,幹脆坐在路邊,跟王小彬聊着。
“不太懂,但是比在家喂牲口有意思。”王小彬看着拉着他的叔叔,覺得他還沒讓自己走的意思。
“家裏不知道你想上學嗎?”蔣漾盯着陽光曬着的土地,冬天幹的很。
“家裏,不知道吧?”王小彬沒跟爸爸媽媽提過上學,家裏還有一個姐姐,沒有錢給他上學的啊。
“想不想上學?”蔣漾看着他發問。
王小彬點頭。
“明天開始來上學好不好,叔叔可以先借錢給你。等你以後畢業了再還我怎麽樣?”蔣漾摸着王小彬的臉,早上還說心疼這裏的孩子,這人就來了。
“我,我回去問問我爸爸。”王小彬跑的飛快,路上的土都被他蕩起來了。
蔣漾吃着土,看着王小彬的背影,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
而江餘今天也去處理了他大哥所謂的最棘手的人。
江餘蹲了一上午,潛伏在宋雲軍回家的路上。
宋雲軍就是那個把江餘兄弟陰的住院的人。
這條路上挺光潔的,陽光曬過來還有些閃閃發光的。
宋雲軍在這條路上走着,突然就感覺不對勁了。車胎似乎出了什麽問題。
宋雲軍最近攤上了事,連一個司機都請不起了,只得自己下車去檢查。
果然是車胎出了問題,宋雲軍自己也不會換,就上車打電話。
剛打開車門就看到了副駕駛的江餘。
宋雲軍愣了愣,還是坐了上來。
“小兄弟這是上錯車了?”宋雲軍放下手機問道。
“沒有。”江餘瞥了他一眼。
“那就是有事了?”
“怎麽,欠錢不用還嗎?”江餘玩弄着手上的紙巾。
“這我可聽不懂,小兄弟快下車吧,我這車壞了,可不能送你一程了。”宋雲軍手下也沒停。
江餘一把打在他手上,把宋雲軍的搶打掉。
“宋雲軍,四十二歲。老婆周蝶,大兒子宋祁北,美國讀書。二兒子宋祁南,正在國立中學讀高三。”江餘毫無感情的說着這些人的名字,反問道:“明天你想看到誰缺胳膊斷腿?”
“是你們利滾利,我生意失敗了,只好過些日子再還。是你們不肯寬限我!”宋雲軍有些激動。
“寬限你一年,還不叫寬限?”江餘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這麽失敗的人。
“你不懂,是我要照顧我老婆。我老婆一年前得了腦癌,我沒日沒夜的照顧她。我小兒子這一年也到了叛逆期。你有沒有叛逆期,就是那種每天都給你氣受。我這一年也過得不容易啊!”宋雲軍說到痛處,眼裏含着淚,像是被生活摧殘的不輕。
“你也是叛逆期長過來的少年,你一定理解那種感受。相信你也知道做父母的有多不容易,我每天……”宋雲軍趁着江餘聽得認真,把刀捅向他的腹部。
江餘反應快速的向上移,被劃了手臂,冬天的羽絨服都劃破了,鮮紅的血開始浸染在黑色羽絨服上。
從口袋裏掏出一枚戒指來,江餘砸在宋雲軍臉上。“你情婦現在在我手上,你的私生子也在。不想他們死,三天後就把錢給我還上,還不上我就一天寄給你一根手指。要不要我告訴你老婆孩子你這幾年的錢,都存在誰那了?”
江餘下車後,捂着流血的手臂。也不管車上震驚的宋雲軍。
故事講得還挺生動,可惜了。要不是提前三天把宋雲軍的資料扒出來,他也不願意相信世界上還有把自己妻子打進醫院,還裝作一副舉案齊眉的人渣。
我沒有父母,我也沒有叛逆期。江餘想着,不回頭的往前走。可是我有李由。
江餘想給李由打個電話,可是有點疼,左手有點使不上勁兒,宋雲軍是用了全力撲過來的。
等我明天再給李由打電話吧。江餘先走向了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教資面試完再來更。
蔣漾缺愛嗎?不缺。
李由卻愛嗎?不缺。
江餘缺愛嗎?不缺。
沈流星缺愛嗎?缺。
蔣漾所走的每一步,對他的未來都會有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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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