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護她
虞太妃見她如此說,臉色一沉,怒道:“寧郡主,誰是誰非哀家心裏清清楚楚,你竟然還敢狡辯,你如此不懂規矩,今日哀家就好好教你學規矩,林嬷嬷給哀家掌嘴!”
林嬷嬷應了聲:“是。”
走到寧悅兮面前,正要擡手,音塵冷聲道:“太妃,寧郡主是皇上請入宮中的,若是您打了娘娘,惹了皇上不高興,豈非得不償失,還請太妃三思。”
虞太妃擡眸,瞥了她一眼,冷笑道:“哀家教郡主規矩,若是皇帝知道了,必然會感謝哀家。”
“林嬷嬷,給哀家打。”
“不可!”
音塵閃身擋在寧悅兮面前,林嬷嬷見音塵攔住她,二話不說,擡手就在音塵臉上扇了一個巴掌,嘴裏罵道:“賤婢,滾開!”
說完,将音塵往旁邊一推,林嬷嬷生的粗壯,音塵被她推得站立不穩,左腳絆住右腳,身子摔倒在了地上,林嬷嬷再次擡手就要朝寧悅兮臉上揮去,這時,一個清冷低沉的聲音傳來:“朕倒是要瞧瞧,誰敢打她。”
話音剛落,簾子掀起,身穿明黃色團龍袍的男人從外頭進來,林嬷嬷瞥見這個身影,吓得打了個哆嗦,趕緊将手放下,屈膝行了一禮。
秦洵沉着臉走到寧悅兮跟前,他握住寧悅兮的手腕,将她的身子往身後一擋,眸光如刀一般射向林嬷嬷:“老賤婢,朕的人你也敢動!”
林嬷嬷被秦洵這句話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擡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打着哆嗦道:“皇上,寧郡主不敬太妃在先,老奴這才動手的。”
秦洵根本就不聽她解釋,冰寒的臉上浮出一絲戾氣,他瞥了眼地上的音塵,見她半邊臉都被打腫了,若不是音塵衷心護主,那這巴掌就是落在寧悅兮的臉上。
他這麽寶貝的人兒,豈能讓一個老賤婢欺負。
他朝跟進來的張懷初使了個眼色道:“将她拉出去,掌嘴三十。”
“皇帝,你這是幹什麽!”太妃見秦洵不顧她的顏面要打林嬷嬷,疾言厲色的沖着秦洵喊了一句。
秦洵轉頭朝太妃看去,俊美的臉上帶着冷漠之色,他擰眉:“當然是将這一巴掌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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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妃震驚之時,他又說了一句:“太妃,舒瑩是朕辦的,您有怨氣沖着朕來,動朕的人,可別怪朕不給您老面子。”
虞太妃看着他的樣子,只覺得遍體生寒,生生打了個哆嗦。
不等張懷初掌嘴完,秦洵便拉着寧悅兮離開了。
秦洵一言不發拉着寧悅兮回到驚桃宮才放開她,寧悅兮蹙着眉揉了揉手腕,秦洵這才發現,剛才自己太過用力,将她的手腕都捏紅了,他又吩咐音塵去拿膏藥來。
音塵将藥送來之後,秦洵瞥了她一眼,道:“你自己下去抹些藥。”
音塵眼底露出一抹感激之色:“多謝主子。”
音塵一走,秦洵低着頭,握住寧悅兮的手腕,拇指在她的手腕處輕輕的按捏,他道:“疼了怎麽也不吭聲?”
他低着頭,陽光落在他冷白如玉的肌膚上,令他的臉折射出柔軟的光,那渾身的冷意似也散了幾分,兩排細密的長睫落在眼臉處,神色專注,又隐約有幾分執拗,寧悅兮一眼瞥去,便看到他這般模樣,恍惚間又看到了從前的阿洵,她閉了閉眼,睜開時又複清明,她冷嘲道:“臣女說疼,皇上就會放開臣女麽?”
秦洵聽出她意有所指,手上動作一停,才舒展的長眉又皺起來,“你明知不可能,以後就不要再來試探朕。”
藥也抹完了,秦洵心情不大好,寧悅兮也沒有上前讨好的意思,秦洵幹坐了半響後離開了。
壽康宮這邊,皇帝帶着人走後,林嬷嬷腫着臉進宮,剛順完氣的虞太妃看到她這張臉火氣登時又上來了,她猛拍桌子,怒道:“皇帝,皇帝他太過分了!”
林嬷嬷半邊臉火辣辣的卻還要安慰老太妃,她道:“太妃,您息怒,別氣壞了身子。”
虞太妃閉上眼,嘆了口氣,似認命一般道:“罷了,哀家老了,皇帝也根本沒把哀家放在眼裏。”她心裏悔不當初,那時她若對秦洵好點,如今他也不會這樣。
皇帝今兒說的那些話,不僅是氣話,而且是在警告她,讓她識趣,她也是因舒瑩之事沖昏了頭腦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不過是個太妃,在這宮裏,不過是靠着皇帝那一點點憐憫過日子,若是失去那一點點憐憫,那她再不能安享這富貴。
想明白之後,她撥了撥手中的佛珠道:“你出宮去給舒瑩傳個話,讓她跪在午門口給皇帝認錯,求皇帝原諒。”
林嬷嬷低低應下,然而,舒瑩長公主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炸毛了一般,讓她跪在午門口給皇帝認錯,那明日她就會成為全京城的笑柄。
舒瑩當然不會去。
憤怒無處發洩,正好府上有幾個做事不小心的奴才惹怒了她,她拿着鞭子将這幾個奴才就是一頓抽。
那幾個奴才在院子裏被打的嗷嗷叫,這時一個白衣男子走入院中,低聲說了句:“長公主別打了,打死幾個奴才是小事,可別弄疼了您的手。”
說完,伸出修長手指,猛地握住舒瑩拿鞭的手。
舒瑩動作一頓,回過頭來,看清那人的臉後,滿肚子的火氣頓時消了一半:“白忻,你怎麽回來了。”
白忻朝她溫柔笑道:“奴才回來,是想向長公主引薦一個人,請長公主屏退左右。”
舒瑩見他說的神秘,便将府內所有人都遣退,她在正廳內等候了片刻,便見一個帶着面具的青衣男子款步走入,舒瑩見此人神神秘秘的正疑惑,他忽然将臉上的面具摘下來,露出一張清俊的臉,看到這張臉,舒瑩神色大變,失聲道:“怎麽是你?”
那男子“啧”了一聲,輕嘲道:“怎麽不能是我,舒瑩,是不是不歡迎你五哥我?”
舒瑩卻吓出一身冷汗來,她驚恐道:“秦淹,現在宸國上下都在通緝你,你竟然敢待在京城?”
秦淹見舒瑩這幅對他避之不及的模樣,忍不住譏諷道:“我有什麽不敢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洵永遠都想不到,我就藏在他的眼皮底下。”
舒瑩這個時候絕不敢招惹秦淹,秦淹是逆黨,若秦洵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她,她皺眉道:“你來找本宮做什麽?”
說完後,她朝白忻投去一記冰冷的眼神,她這個面首平日裏最得她歡心,可她怎麽也想不到,他居然和秦淹有勾結!
秦淹輕輕挑眉道:“找你合作,你可願?”
秦淹所謀無非便是造反,他找她合作,難不成要她造反不成,舒瑩冷笑道:“你當本宮腦子有毛病不成,好好的富貴日子不過,跟你一同謀反?”
秦淹低低的聲音似在蠱惑她:“實不相瞞,白忻是我的下屬,他在你府上待了兩年,秦洵若是查到了,你以為你擺脫的了幹系?何況你如今連宮都不能進,這豈是長公主應有的待遇?而且當年若非他陷害先太子與父皇的妃嫔有染,先太子又怎會被廢,若是先太子登基,絕不會這般對你和太妃,舒瑩,只要你願意跟着五哥一起圖謀大事,等将來事成,五哥定封你為大長公主,尊你的母妃為皇太後。”
舒瑩只覺得可笑,她道:“造反,憑你一個人?”
秦淹道:“當然不是一個人,聶縱曾經寫過一個官員名冊,這名冊上之人都是當年跟随先太子謀事之人,如今只要拿到這個名冊,我便可以聯絡這些官員,只要他們願意站在我的陣營裏,何愁大事不成?”
這時候,舒瑩看他的眼神變了變,她眼底光芒跳動,似一簇火在燃燒,秦淹知道,舒瑩一定心動了。
舒瑩的确心動了,秦淹說的沒錯,秦洵若是知道她勾結逆黨,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何況她如今被禁止入宮,堂堂長公主受到此等羞辱,這口氣讓她怎麽咽下去,索性反了他,為自己去掙一份更大的尊榮。
她道:“這名冊在哪裏?”
秦淹見舒瑩上鈎了,心情格外好,他勾了勾唇道:“在聶縱之女,聶秋孤的手上。”
舒瑩道:“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聶秋孤如今被關在诏獄裏。”
秦淹臉上露出漫不經心的笑意,他道:“所以,長公主現在要做的,就是幫五哥我将她救出來,或者不救出來……拿到名冊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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