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契合

這一日,左相祝流澌和錦衣衛指揮使趙蒼梧一同來到乾清宮,秦洵見這兩個不怎麽往來的人忽然湊到一塊來見他,他輕挑長眉:“你們一起來有何要事?”

趙蒼梧道:“皇上,臣連日審訊聶秋孤,酷刑加身,她也不肯說出那本官員名冊的下落。”

秦洵冷冷勾唇道:“不愧是聶縱那老家夥的女兒,倒是有些骨氣,這個人先留着,別弄死了。”

趙蒼梧正想問緣由。

只見秦洵又瞥了旁邊的祝流澌一眼,道:“祝愛卿,你為何事而來?”

祝流澌年長秦洵五歲,年二十七,生的俊朗儒雅,從容沉靜,當年在弘文殿講學時,他已然發現這七皇子天資卓絕,他的那些兄弟和他相比,都是平庸之輩,故而,祝流澌選擇了他,如今事實證明,他選擇的是對的。

祝流澌道:“臣也是為此事而來,近來有人在京城發現逆黨秦淹的蹤跡。”接着,他又将秦淹出現的地方都跟秦洵細細道來,此人極為狡猾,神出鬼沒,要抓住他并不容易。因此他今日才深夜入宮與聖上商量對策。

秦洵聽罷,沉吟不語,他靠坐在龍椅上,白皙的手指輕輕轉動手指上的玉扳指,良久,他才開口道“祝愛卿,你有何對策?”

祝流澌道:“之前沒有,不過适才聽趙大人如此說,臣倒是有一計。”

“說。”

祝流澌道:“臣猜測秦淹回京是為聶秋孤手上的官員名冊,不如放長線釣大魚,先留着聶秋孤的性命,秦淹一定會想盡辦法去見聶秋孤,如此必然會暴露行蹤。”

如今秦淹在暗,他們在明,要想将秦淹等逆黨找出來,只能引蛇出洞。

他才說完,秦洵便點頭贊許道:“祝卿所言,與朕不謀而合。”

說完,他轉頭看向趙蒼梧:“蒼梧,你知道該怎麽做了?”

趙蒼梧自然明白兩人的意思,他點頭道:“臣一定會讓人看好聶秋孤。”

秦淹是秦洵誅殺的兄弟中,唯一一個逃跑的,這厮當年為廢太子秦淳的左膀右臂,給秦淳出了不少陰毒的計謀,他自己也差點被秦淹害死,此人不除,他心中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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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商量完畢,張懷初送兩位大人出去,在乾清宮外頭看到蘇停雲,蘇停雲見他出現,疾步走過來,張懷初躲都躲不及,就被他叫住:“張公公,臣要求見皇上。”

這已經是蘇停雲第五次入宮了,張懷初看到他便頭疼的緊,“世子爺還是回去吧,皇上是不會見你的。”

蘇停雲懇求道:“張公公,勞你通報,本世子銘感五內。”

張懷初無奈之下只得答應,回到宮內,他看了眼秦洵冰冷的臉色,小心翼翼道:“皇上,蘇世子又來了。”

秦洵想也沒想就說道:“逐出宮去。”

張懷初應了聲:“是。”

招呼了幾個身強體壯的太監,去将蘇停雲給“請”走了。

半刻鐘後,張懷初再次回到宮內,告訴秦洵都已經處理好了,秦洵擡眸道:“張懷初,你說朕給蘇停雲賜婚如何?”

蘇停雲認為是他搶走了他的妻子,那他賠一個給他便是。

張懷初笑眯眯的道:“主子英明。”

主子是想徹底斷了蘇停雲的念頭。

秦洵道:“去幫朕查一下,看京中有哪些适齡的閨秀。”

“奴才遵命。”

亥時剛過,秦洵一如既往的來到了驚桃宮。

寧悅兮看到他時,起身迎駕,秦洵踱步到她跟前,聞到她身上沐浴後散發出的幽香,對她總沒法子狠下心腸來,他俯身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扶起來。

她擡起眸子,清亮的瞳孔裏泛着細碎的星光,他擡手在她的睫毛上輕輕觸了一下後,又落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撫摸,手心軟膩的觸感讓他很是上瘾,他道:“做不做朕的妃子,可想好了?”

上次寧悅兮拒絕秦洵給予封號,秦洵雖沒提,但心裏并沒有放棄,流言鬧了一陣,雖平息下來,可他這般跟寧悅兮在一起,他總不安心,她不想要名分,但他想要,所以這事情他又不斷在寧悅兮面前提,為了讓她答應,秦洵軟硬兼施,可寧悅兮就是不松口。

秦洵的手心冰涼,貼在臉上像塊冷玉一般,寧悅兮往後躲了一下,她道:“皇上問了多次,是臣女沒說清楚嗎?”

秦洵的手空了,心底一陣悶氣,躲他幹什麽,她哪裏他沒摸過,他放落舉起的手,俊美的臉上浮起一絲郁色:“你為何不答應,朕封你為寧妃,在後宮裏,你的地位和楊妩一樣,沒有哪個妃嫔能越過你去,你若是不喜歡這宮中的規矩,朕也準許你不必遵守,兮兮,你只需做你自己,難道不好嗎?”等将來她誕下子嗣,他會讓她風風光光的做他的皇後。

寧悅兮眼底閃過一絲譏諷,她冷笑道:“一點都不好,如果皇上廢掉淑妃,陳妃,那臣女還可以考慮下。”

寧悅兮說話無理,秦洵雖氣,但也沒有怪罪,她若是不這麽說話,她就不是他喜歡的寧悅兮了。

秦洵知道她不喜歡他後宮裏這些莺莺燕燕,可他留着她們,也是有苦衷的,一時半會他也跟她說不清楚,總之那些女人他一個都沒碰過,他無奈望着她:“兮兮,朕……現在還不能這麽做,但總有一天,朕會給你一個交待,你要相信朕。”

寧悅兮神色平靜:“皇上既然做不到,又何必勉強臣女,做您的妃子,臣女也做不到。”

秦洵見她如此牙尖嘴利,簡直要被她氣瘋了,他咬着後槽牙,氣極反笑道:“寧悅兮,你知道朕舍不得殺你,你就是仗着朕喜歡你,才敢這麽說話!”

寧悅兮抿着唇沒有說話,天子動怒,宮人們吓得大氣不敢出,唯獨寧悅兮從頭到尾都冷靜異常,她仿佛什麽都不在乎。

她這麽跟他頂嘴,根本就不是仗着他喜歡自己,何況他的喜歡到底有幾分真誰又知道,相反,她是根本不想要他的喜歡,才故意這樣說。

兩年前的那個下雨天她喜歡的秦洵已經死了,她只想離開這裏。

秦洵生氣歸生氣,可又何嘗不明白,寧悅兮用的是激将法,若是他中計了,才真正如她所願,她心裏有怨,他能理解,他給她時間。

秦洵克制着心裏的怒火,他擡起雙手扶住寧悅兮的肩膀,眸中翻湧的情緒漸成無風的湖面一般平靜,他妥協道:“好,這事朕不勉強你,等你想通了随時可以跟朕提。”

寧悅兮見他又做出退讓,心裏倒是有些失望,看來秦洵已經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他根本就不上當,可她又多麽希望他能讓她順遂一回,秦洵,你為何一定要為難我?

秦洵雖受了一肚子悶氣卻仍然舍不得走,硬是摟着她上榻,一番肆意的揉捏,這事情上寧悅兮總占不到上風,不多時便身子綿軟,眉眼橫波。

颠亂中,秦洵咬着她粉嫩的耳垂悶聲道:“兮兮,你與朕可真契合,朕不信蘇停雲能給你這般感覺。”

寧悅兮嬌軟的眸子狠狠剜了他一眼,換來的是秦洵更瘋狂的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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